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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似玉起身一步一步的向门口走去,“你真的不让他们知道么?不需要他们为你践行么?”
温似玉顿住脚步,“若让他们知道,我会走不了的,况且。。。。”他脑海里浮现昨晚钟府的人一起向自己祝福的画面,
“我已经得到最好的践行了。”
“若是想家了,就回来吧。”
“好。”
这一天,温似玉生辰的第二天,他什么也没带,悄悄的离开了这座城。
而钟悦仍被蒙在鼓里……
☆、第十一章
花慕见到钟悦的第一眼就对他说,“陪我去爬山。”
钟悦虽然被花慕弄得一头雾水,但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答应了。
他们去了雁栖山,钟悦站在山脚下就开始冒冷汗,“为什么爬这座山啊?”他经过那次事件,可算是对这座山产生了巨大的阴影了。
花慕站在他前面,听到他的问话,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害怕?”钟悦被那一眼看得顿时觉得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一股凉意袭来,他挺了挺胸脯,强作镇定,“哈!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担心你会有阴影而已。”说完两步并作一步,就向山上跑去。
跑了没几步,花慕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说,“放心吧,今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真真是爬山的好天气,绝对,不会下雨的。”
钟悦一个踉跄,表情哀怨,“那天在客栈里说喜欢自己的人其实不是他吧,有人会这样不停的挖苦自己喜欢的对象么?”
花慕向前走了几步,越过钟悦,清清淡淡的给了钟悦最后一击,“即便下雨,书墨也带着伞呢,别怕。”
钟悦哑口无言,表情越发的哀怨,拖着步子跟上前面的两人。
那个坍塌的棚子的地方,已经被重新建起一座结实的小亭子,刚刚建成的模样,钟悦跑过去抚摸着亭子的栏杆,
“这是哪个好心人干的啊。。。。。全京城的人都会感谢他的。。。”
书墨正在亭子里铺上垫布,拿出点心一类的放在上面,闻言不由得狠狠鄙视了他一眼,“你连这都不知道,这座亭子是公子命人建造的!”
“哈?真的啊?”后一句是对花慕说的,花慕在布上坐了下来,伸手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
钟悦也跟着坐下来,满脸好奇的问花慕,“诶?为什么?我记得你不喜欢爬山来着,准确的说,你似乎都不喜欢出门吧。”
“因为你。”
钟悦诧异的指着自己,“我?”他接着贱兮兮的笑起来,“啊。。。我知道了,因为小爷我在这英勇的救了你所以你建个亭子留作纪念是不是?是不是?”虽然是问句,但是钟悦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分明在说,“看吧,你喜欢小爷已经喜欢的无可救药了吧。”
“不是。”花慕回答他,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犹豫的样子。
钟悦身子一歪,“诶?”
“公子是担心又有些像某些人一样的笨蛋被小木棚压在下面导致整整昏迷三天不能下床啦!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么。。。”
书墨在一旁大声的抢过话头,回答了某人的疑问。花慕没反驳。钟悦识相的没有继续问那个某些人到底是谁,闷头吃着点心。
“阿慕,为什么今天来爬山啊?天气这么热。”钟悦满嘴都是点心碎渣,随着问话甚至有些碎屑喷到了花慕面前,花慕倒是没嫌弃他。反而递给他一杯茶,钟悦感激的接过一饮而尽。
花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起身走出亭子,抬头望向远方,“原来我们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
钟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太阳已经向西边沉去,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他吃着点心口齿不清,“可不是,我们爬山爬了好长时间呢。”
花慕没搭理他,低低的说,“那么,他应该已经走了吧。”钟悦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他却像没听见钟悦的问话一样,突然说了一句和钟悦的问话完全不相干的话,“前天,你那好兄弟来找我。”
“咳咳咳咳。。。。”钟悦正在喝茶,听见花慕的话,顿时被呛得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他也顾不得难受,一咕噜爬起来,紧张的问,“似玉?他找你干什么?你没有对她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花慕转身,嘴角上扬到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可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我,放心吧,我没有把你对你兄弟的那些个心思告诉他。”
钟悦舒心的松了口气,花慕接着说,“那天他和我说了你的很多事,他告诉我,你之所以会怕打雷,是因为你九岁那年被人掳去用来勒索你爹娘,他们把你装在一个麻袋里,暗无天日,那时候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雨,雷打个不停,救你回来以后,你从此落下了怕打雷的病。”
花慕没理睬钟悦变换个不停的脸色,像叙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缓缓道来,
“他告诉我你自从被救回来之后,整整一年都在不停的生病,身子很弱,他告诉我,你十五岁那年就大胆的告诉你爹你只喜欢男人,被你爹好好打了一顿,你曾经喜欢过六个男人,都是和我同一个类型,他还让我放心,说你待我是最特别的,让我好好照顾你,在打雷的时候陪着你,病了的话,就在你醒来的时候给你一碗酒酿丸子,你会很满足,你最喜欢青色,讨厌黑色,喜欢吃肉,讨厌青菜,让我记得督促你多吃蔬菜,你每天喊你的爹老头子,实际上,你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也很在乎他。。。”
花慕陆陆续续说了一大堆话,全是温似玉交代的与钟悦有关的事,钟悦回想起早上温似玉不同于以往的话和表情,内心突然恐慌与不安起来,花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温公子还说了,让我务必在今天把你拖住,不然,他走不了。现在看来,我好像已经完成任务了?”
钟悦觉得好像有一道炸雷在他的头上炸开,他颤抖着声音,“走不了。。。。是。。什么意思?”
花慕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走不了的意思就是,你的好兄弟,温似玉,现在,已经,不在这座城里了,已经,离开你了。”
钟悦突然想起那年被掳走装在麻袋里暗无天日的无助的感觉,他忘了推开温似玉,茫然的看着一个方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对了,看你这么伤心,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那天在客栈,其实我是骗你的,你的好兄弟,温似玉,他爱你,比你喜欢他不知道深多少,可是你却告诉他,你喜欢我,呵。。”
钟悦突然无比凶狠的一拳砸在花慕的脸上,怒吼着揪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书墨想上前拉开钟悦,被花慕用眼神制止,只能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钟悦。
花慕用舌尖顶了顶被打伤的脸颊,无比嘲讽的笑起来,“呵,为什么?因为你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拉进你们之间,是你撩拨的我对你动了心,是你在我喜欢上你之后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你的兄弟。钟悦我告诉你,这是代价,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舒心。”
钟悦怒极反而冷静下来,松开了手,怔怔的跌坐在地,“都是我的错。”
“对,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是你亲手伤了你喜欢的人,把他推开,都只是你的错。”
钟悦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爬起来,向山下跑去,花慕没有阻止他,可那人跑了几步突然停下,背对着花慕唤他,
“阿慕。”
无论是怎样的痛苦,被钟悦伤了心,那天在山上遇到的灾难,受了伤,花慕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披着冷漠坚强的外衣,可当他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唤,突然想起这人灿烂着笑脸耍赖似的喊他的模样,突然间所有的防备都被卸下,怔怔的落下一滴泪来。
“对不起。”
钟悦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花慕看着那人的背影,眼里再没流出第二滴泪来,他自嘲的想,
“也许,我没自己所想的那么在乎钟悦,看,他也不过只值自己的一滴泪而已。”
书墨扶起钟悦一走便疲惫的瘫坐在地的花慕,幽幽叹了口气,“公子,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书墨,有些人,你是留不住的,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书墨,以后都不要再来这座山了。”花慕站起身,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泪痕也已经被擦去,仿佛还是那个没有遇见钟悦之前的高傲冷清的花慕。
“好。”
“回去罢。”
“好。”
花慕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座无名的亭子,其实钟悦说的没错,这座亭子确实是一个纪念,可从今天以后,就只会是座亭子而已。
他又一次输了个彻底,而这次,是输给了温似玉。
☆、第十二章
钟悦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风声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耳朵好像聋了一样,外界的那些声音都被阻隔在外,但奇异的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急促的心跳声,他甚至感觉不到累。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钟府熟悉的大门,方才停下脚步,这时他才觉得累,两只腿酸软的直发抖,他一把揪住向他跑来的钟府里的下人,“似玉呢?”
下人大概被钟悦吓着了,缓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回答他,
“回……回少爷……小的不知。”
本也没期望这人会知道,钟悦松开那人的领子便急匆匆的向温似玉的房间跑去。
“似玉!”伴随着呼喊,房门被钟悦狠狠推开,他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同时把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动,还是以前的模样,甚至连桌上的茶壶里还有今早新添的茶,到处都没有他已经离开的迹象。
钟悦侥幸的想,“也许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忽然看见桌上方方正正的摆着一张纸,于是缓缓的走过去。
在离桌子还有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钟悦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