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逆同人】i devil

    i devil

    作者：菲泽音

    配对：朱雀/鲁路修

    片段：

    就像刚转学的时候在校舍的楼顶上，或是更早以前在枢木神社的后山上一样，朱雀抓住了鲁路修的手。

    “谢谢你，朱雀。”

    就像之前一样，有黑色头发紫色瞳孔的挚友微笑着向自己道谢。

    但是，朱雀已经无法用同样温柔的笑容回应了。

    皇历2017年，远离布里塔尼亚本土的地方。

    火车沿着既定轨道地朝向圣彼得堡行驶。穿过北方厚重的冷杉林，眼前开始便是广阔的平原地带。负责运输皇室要人的车厢平稳得简直如同静止，只有窗外不断改变的风景无声地提醒着枢木朱雀。尽管隔着二层特殊防弹玻璃，立在窗边他依然能感到寒气，再往北走或许连眼前这片毫无特征的黄绿色平原都会被白雪笼罩吧。

    横贯东西的大铁路一侧是视野开阔的平原，另一侧则布满了防御用的射击塔，从军事上来说是十分可信赖的。但现在是战时，即使百般警惕也不为过。正因为如此，枢木朱雀才会置身这节豪华车型中。

    为了保护能一口气夺下对方心脏的秘密武器平安进入战地，圆桌骑士编号第七位的枢木朱雀受命随行。

    “距离上次会面已经过了三小时，‘他’差不多该醒了。”

    看了一眼怀表，朱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向秘密武器所在的房间走去。

    朱利叶斯·金斯利。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周前，场所是只有被皇帝信赖的人才能进入的接见室。以密谈为目的建造的房间没有冗余的装饰。不过有皇帝在场的情况下，什么富有艺术情趣的环境都会显得压迫感十足。

    “为了尽快结束与eu之间的粘滞战，需要更有能的参谋。”

    在那之前他并未听说过帝国有这样一位要人的存在。但皇帝的密函却指定由他担任护卫。

    这时朱雀已经隐隐约约感到违和了。

    黑色的短发，纤细的身材，以及恶魔一般的紫色瞳孔。当他见到立在皇帝身后的朱利叶斯时，一切都明白了。

    ——好久不见。

    心中这么想着，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句话。

    “初次见面，我是圆桌骑士第七位，枢木朱雀。”

    “你好朱雀，你的姓氏太难读，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如您所愿。”

    朱利叶斯神经质地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用手指拨弄着袖口不平整的地方。当他抬起头直视朱雀的时候，他左眼眼罩上装饰的坠子便会发出微弱的声音。

    男人比上一次见面时更虚弱了。不过那时他身处牢房里，为了掩盖容貌被带上铁假面。当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朱雀棕色的头发，便立即冲到门边用愤怒到变形的音调喊出一切他所知道的诅咒。

    但如今的朱利叶斯却沉稳地立在皇帝身边，毫无紧张感地、好奇地打量着朱雀。

    身为11th，朱雀已经被无数次沐浴在这种带着一丝残酷的好奇目光下了。只是朱雀没想过会被这双眼睛的主人这么看。

    虚弱的男人用紫水晶的眼睛看着朱雀，在他瞳孔中映照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枢木卿，把他安全送到战场上。”

    皇帝很以此为乐地看着房间里剩下的两人。

    “你是不是讨厌我。”

    皇帝离开后朱利叶斯突然开口质问。

    “为什么这样说？”

    “是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你一看到我，就露出厌恶的表情。为什么？我们应该从未见过才对。难道我以前的那些恶行已经传到你耳中了吗？”

    “并没有那样的事。”

    朱雀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朱利叶斯却毫不做作地向他走进。

    “新任圆桌骑士、11th、已故皇女的骑士，我听到你的名字时就对你产生了兴趣。”

    这么说着，朱利叶斯露出了无垢的笑容。这种表情在那个和他有同样容貌的男人脸上从未出现过。

    是的，那个背负着太多悲哀宿命的男人为了生存只能选择不停地思考，窥探着棋局发展，从不曾轻易向人袒露真心。

    他有些头疼地想着应该怎么回复，朱雀和某个男人不同，并不擅长谎言和隐瞒。

    但是，不等朱雀的回复，男人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量一样，猛地伏倒在地上。

    幸好接见室里铺着厚重的毛毯，朱利叶斯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深深地陷入血色的地上。

    “头……头痛……”

    他很痛苦地把手指插进发丝间，像是要捏碎自己头盖骨一样用力按下去。

    “抱歉……我有时候会犯病……不过马上就好了……这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力和预测力……98的情况下不会。”

    伏倒在地上的朱利叶斯努力从口中挤出语言的碎片。

    朱雀望着这样的男人。

    比谁都高傲，比谁都心怀野望的男人正伏在地毯上喘息，他从未想象对方这个样子。

    或许这正是因为真正的他潜意识地在于植入体内的虚假的记忆抗争。

    不断地不断地反抗，但依旧被侵入身体最内侧，由记忆深处着手，将过去改写。

    这就是王之力。

    即恶魔的力量。

    朱雀突然想到尤菲米亚当初是否也如此痛苦呢？

    少女楚楚可怜的容貌再度浮上记忆表层。直到尤菲米亚临终之际，她才从被geass控制的状态中恢复，用几乎无力的声音询问自己“特区成功了吗，大家都开心吗”。

    某种程度上少女是幸运的，因为最后她已经看不清自己礼服上的血迹，也看不清朱雀无法抑制的震惊表情。尤菲米亚失去了被控制期间的记忆，怀着美丽的梦死去。但她的污名却永远活了下来。

    拥有恶魔力量的男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下手呢？

    无论答案是什么，罪魁祸首都只有一个人。

    这么想着，他就从心底涌上了强烈的愤怒。

    ——还不够。

    ——仅仅是这样的惩罚还不够！

    想要再伤害他，再伤害他，让他屈辱的泪水沾湿脸颊，让他的血从伤口溢出来……

    ——杀了他！

    自己被欺骗被隐瞒，那样的悔恨无法随时间消散。

    如果放任恶魔继续在世上害人，还不如由自己动手！

    就像过去那样……

    就像自己亲手杀死父亲，阻止灭亡的结局一样。

    但是……如果杀了鲁路修，自己也会被处死。

    在那瞬间，刚才一切昏暗无法用文字描述的幻想全都消失了。

    朱雀既是知道隐藏在世界内部秘密的人，也是被王之力束缚的人之一。

    束缚他的是过去挚友那句“活下去”。

    直到今天朱雀也不知道鲁路修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的诅咒还在自己身体中蔓延。

    多么卑鄙的男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也无法消除自己的罪。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朱利叶斯突然停止了喘息，艰难地支起上半身。

    “您能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