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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哪里寻?淮南王造反兵败的消息必定已传回去了,梁王也不会固守于一地不走,此时他必定也逃离淮南。”

    “可若是不追,任由他再去找别的王爷搬弄是非么?”

    “我猜,他会来京。”平阳斩钉截铁的语气,着实让刘彻没有反驳的语气。可想一想,梁王此时本该出现在北方,现如今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让人起疑,除了淮南王和他的关系向来好,别的兄弟都不过墙头草,淮南王已倒,他们自不会再自讨苦吃。封地容不下他,他便只能来京,甚至,还可能去找太皇太后?

    刘彻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忙对上平阳的眼神,只见她微微点一点头,便让刘彻喜笑颜开。“皇姐果真机智!”

    两人商量完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刘彻还是没有回宫,陪着平阳吃了一顿晚餐,美其名曰想多和皇姐呆呆,照顾一下皇姐。

    好在平阳吃过芙烟的药后,身体也没之前这么疲惫,便坐起身来,两人一人在桌边,一人在床上,将一餐晚饭吃完了。许是许久没有这般姐弟二人吃过一顿饭了,这场景看起来还真是温馨不少。

    第22章 二十二

    过了也不过几日,窦家的马车进了宫,听守门的说那是窦家的夫人,念着太皇太后,想着进来看看。可这谁不知道,窦家的女人们和窦漪房的关系向来一般,没什么过深的交情,怎会挑的这时候突然进了宫。可毕竟宫里面的事不容地谁议论,更何况是太皇太后家的,莫不是想要掉脑袋了,否则谁会去多想。

    守门的那些人自是不敢,可不意味着真的无人盯着。刘彻的眼线暗暗地盯了几日,东方朔的人也盯着,他们都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臣妾参加太皇太后。”窦家的人进来时,殿中也无非太皇太后和卫子夫,另外加了一些零散的人罢了。而窦家进来的人,则是那位夫人,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那名小厮始终低着头,过了许些时候,才缓缓地抬起头,对上太皇太后疑惑的眼睛。上位坐着的太皇太后似是突然的瞳孔睁大,充满了遮掩不住的震惊,而后才又迅速地恢复过来,定定地看着跪着的那人。

    “儿臣”小厮的请安说到一半,被太皇太后制止了。她用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四周,随意地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子夫带窦夫人去后院坐坐。”众人领命,往外走着。卫子夫带着窦夫人走去后院,经过一个转角时,手像是不经意地竖起了大拇指,又自然地放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儿臣参见母后!”内殿中跪着的那一人,可不就是太皇太后心心念念的梁王么?母子相见的场景总是热泪盈眶,充满感情的重逢,虽然是不得法的重见。不过一会的工夫,梁王秘密进宫的消息便传进刘彻和东方朔的耳里,两个人各有所思,也都忙着各自的部署。

    梁王进宫无非是想求得太皇太后一个庇护,他也知道淮南王的失败,自己再怎样也会被暴露,最稳妥的不就是在宫里,在太皇太后的掌握下么?他直觉也从未把刘彻放在眼里,想着度过了这段危机,这皇位终会被他夺回来。梁王也足够骄傲,只是他也不知这骄傲最后毁灭了他自己,这都是后话。

    这一边刘彻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梁王的事,继续糊弄太皇太后一伙人,只为等最后将其一网拿下。东方朔同样思考着,他知道太皇太后的寿命也不长了,加上刘彻江山的稳固,他本就是为了卫子夫进宫,将那些打点完后,别的也只能靠她自己了。东方朔前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不是特别普通,因为他遗弃过自己的女儿,反倒像个坏人。他目睹妻子的崩溃,又亲手毁了女儿,最后一刀入心而死。只是他却醒了,在汉朝,在无字庄。庄中之人奉他为主,他才知自己如今叫做东方朔。既重生一回,本当抛弃那些凡尘琐事,可他忘不了女儿最后看他的一眼。梦中似乎有人在说话,女儿寿命不长,甚至活不过多一个夏天,那人问是否想要她来这异世重活一回,他应了。那人说,她快来了,她将会是这大汉之后,她姓卫,也终有一日你们会相逢。

    东方朔这一世只想不负卫子夫,不想再重蹈前世的错误,既是自己之故,这一世定护得了女儿的安稳。

    三群人相互的暗斗还在继续,太皇太后却突然向刘彻提了摆宴庆中秋之事。算一算中秋离得还有些日子,虽往年也有摆宴的习惯,可也提早个大半月便可,这都提前一个半月了,不像一贯的作风啊!刘彻内心的攒动自然落不到脸上,表面装的云淡风轻,笑脸应和着太皇太后,违心地说了些奉承的话,便摆手让人去筹办中秋宴的事了。

    太皇太后提着也无非给梁王创造一些机会,而刘彻也想着将计就计,让他们多辛苦几天继续盯着好。

    平阳这几日倒是闲的,上次受伤后便一直呆在府里,也不曾做什么事。只是无聊嫌隙间,总有些想念卫子夫了。这日子算一算,又是过了好多日,除了中途某一日子夫偷偷来看过后,两人便再不曾见过。平阳脸上见不着波澜,心里啊实在是想的紧,顺便有些心痒痒。她都不知何时对卫子夫依赖如此深,眷恋着又不肯放。只是现在,也只好想想就罢,无人再替她暖心。

    平阳就在那院落里叹了口气,配合着暗色的夜空,冷然的风也足够让她心里的躁动淡下来。正打算起身时,从后揽过来一件外衫,带着熟悉的味道,让平阳突然有些愣住,刚刚淡下来的心又忽然剧烈地蹦哒起来。

    “风大了,怎么还在外面坐着?”身后的人从后抱住平阳,口中喷出的气落在她的脖颈里,惹得前面的人耳根子泛了红。平阳也不犹豫了,转了身投入她的怀里。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扰,只有两人默契的拥抱。

    过了好一阵,埋在怀里的平阳才糯糯地出了声:“你怎的这时候来了?”区别于平日里的平阳,这小可怜的模样真是戳中卫子夫的心了。

    “快到中秋了,我便向太皇太后请了两日假出来,等过几日回去便要忙着那中秋宴的事了。东方先生说,到时候想出来可就难了,让我早些寻着日子来。”中秋宴自然是乱的很,三股力量的直接冲撞,谁知道会发生何事,连东方朔也不知。

    “太皇太后又岂会如此容易地放你出来?”平阳有些担忧,太皇太后这人向来怀疑的深,又怎么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任由卫子夫出宫,这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卫子夫倒也没藏着掖着:“多亏了东方先生的求情和劝导,太让太皇太后放了人。”卫子夫没多想不意味着平阳公主没多想。这个东方朔一心为着卫子夫,图的是什么呢?她也不过是一个小丫头。

    两人回去的路上,也遇不到什么人,丫鬟什么的早就被卫子夫遣下去了,连清水都落得空闲,忙活别的事去了。刚进了门卫子夫就紧紧锁住平阳,滚烫的脸贴紧对方的,嘴不断触碰着皮肤,那双手也不想安分地呆着,摸索着摩擦着,似乎想要什么进一步的时机。

    总是关键的时候会出些意外,比如这次,平阳按住了她点火的手,又用理智将两人拉开些,然后对上卫子夫不解的眼神。卫子夫也不说话,就用着纯洁又无辜、疑惑又不满的眼神,射进平阳的眸子里,等着平阳的开口。

    “那个,东方朔,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一直帮着你。”平阳被盯的久了,也发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这问题还有些掉颜面,让她略思索了一番,还是直接问出来比较好。遇到这些事,她的脑子像是永远转不过来一样。

    原本还不解的卫子夫,听完家里这位长公主的问题,彻底失笑。脸上的弧度越扩越大,连牙齿都跑出来作怪,着实让平阳又羞又恼。挣开了刚刚虚抱的双手,挪到了桌子边,倒了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日里的傲气,然后看向身前的人。

    卫子夫笑够了,准备再偷个香,又被敏锐的平阳拦下。故技重施准备撒个娇卖个萌时,平阳就静静地看着,像是知道这戏精会摆出怎样的方式,挑着眉傲娇着,脸上写满了“你不好好交代就别想进我的身。”

    对平阳认怂是件幸福的事,至少对卫子夫来说是这样。乖巧地跑到平阳身边,讨好地奉承到“夫人,你可得相信我,我和先生就是纯粹的弟子与先生呀!大概是先生看我可爱才这般照顾我的吧!夫人也莫要吃醋,我心里有着谁难道夫人还不知么?我的心啊,早就被那大汉朝傲娇的平阳长公主给偷走啦!”

    许是也不曾见过这般调皮的卫子夫,平阳的小脾气也不见了,其实刚刚也就是自己醋到了而已,这番卫子夫又意外的告白,平阳脸上的红潮可真是挡不住了。卫子夫见势也不再犹豫,将那人搂紧自己的怀里,闲置的嘴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也不知怎么的两人便倒在了床上,只看得见衣裳的掉落,帏帐的飘落,以及那桌上被一下熄灭的烛光。

    春闱帐暖,爱人流光,暧昧如常,娇声向阳。

    第23章 二十三

    两人或许是昨夜个折腾的久了,毕竟也是小别胜新婚,这一晃临近中午了也不见得起来。清水也想进去瞧瞧这公主今天怎么了,又想起昨日卫子夫的交代,走到门口时又退了回来。昨日卫子夫也无非将他们的关系告诉清水罢了,这小姑娘着实单纯,卫子夫也不忍再瞒着她。当然她信得过清水,有些事也不必非要藏着掖着了,否则宫里已然难熬,这平阳府里再难熬可救憋坏了。

    除了清水,下面的几个小丫头也着急呀,放在常时,这公主都已经埋进书房里忙活了,怎会像今日一般。可他们也不敢直接去敲公主的门,只好去问清水。清水再愚笨,也知道这些不能和她们多说,便挥手叫她们去干些别的。

    屋里的两人,身躯缠绕着不肯放。其实卫子夫还是醒的早,只是平阳着实被她累到了,想想自己昨日停也停不下来,便有些懊恼。看看那睡着的人,凑近了些,轻轻的一个吻落在额头,眼里藏满柔软和爱,一秒也不肯挪走目光。

    “唔~子夫是想大清早便用视线吃掉我么?”其实平阳的感应很强,卫子夫的目光太热烈了,像那灼伤了的阳,饶是再疲惫的平阳也睡不下去。

    “阿笙,你醒啦!”想了想,又有些脸红,可这眼睛啊,算是嫁给平阳了,脸上害羞会害羞,这两只眼偏不害羞,盯的那是一个紧。直到,平阳怒嗔了一下,卫子夫才算想着问候一下这快要虚脱的人儿。

    “阿笙你累么?渴了么?要不要起身?我伺候你起来吧。我去外面叫清水端盆水进来。要不要洗个澡啊?或者我们一起洗?我帮你!”也不知卫子夫兴奋个什么劲,一个人自说自话自问自答好不快乐。可怜这平阳长公主,昨晚本就累,这一早又听她这一阵念叨。可平阳还是脸上带着笑,眼睛全是她。含笑看着这人精力旺盛,也就随意地点了点头,等着这人安排着一切。又想了想,遣了清水送水进来。

    卫子夫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嘴贫的很,手上还不老实,总借着洗澡的机会暗搓搓找着机会。再无视这人,怕是今天连饭都吃不上了。

    “子夫~”平阳可不敢太凶,悠长地喊了一声,惊的卫子夫手上一顿。平阳悄悄的,握住了她那只意欲作乱的手。“子夫这一大早怎的,想干什么呢?”平阳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卫子夫,偏偏从不在她的预算之内。

    “阿笙,早些年我学会一项技能叫按摩,想着夫人昨晚必是累了,这不想趁着洗澡的机会给夫人按一按捏一捏,舒缓一下疲劳。”平阳真是不懂了,这宫里,到底都教了些什么给卫子夫,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唯她是从,不是胆子小的很么?那现在什么情况?平阳这一下愣神,可是给卫子夫逮到机会了。长驱直入那谁的深处,逼的身下之人不留心漏出一些什么声音,连试图压制都省了的声音。

    卫子夫坏事!

    这是平阳今天的出来的最大的结论。且不说早上打算起时,被人压着在沐浴时一个猝不及防,连下人丫头们都在议论;吃完饭后在书房也静不下来。也不是静不下来,实在是,卫子夫的眼神太可怕,芒刺在背的感觉。平阳也忍不住说过一次,可她居然理直气壮“我在书房里看自己的夫人也不对么”,可让平阳无话可反驳。

    平阳本无事,可刘彻担心中秋之事多一些什么状况,想让平阳把把关,于是这位长公主便在暗处插手了一把政事。卫子夫本也无事,只是为了陪平阳罢了,多挪了一张纸练字。现在,卫子夫呆的书房,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呆了。欲要走,身后糯糯的声音飘进耳朵。

    “阿~笙~”平阳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人。嘿怎的开始装可怜了?受伤的眼神就呆呆地望着,还半咬着唇,委屈的厉害。除了一直叫“阿笙”外,便不再多说别的话。还别说,这招还真对平阳管用。

    “服了你了,走吧,今日不呆书房了。”平阳才说完,卫子夫就变脸一般,刚刚一副较弱的表情都不见了,转而喜笑颜开,拉着平阳就往外带。其实卫子夫也无非想带她出去走走罢了,她也知道,身为长公主,总是出门的少,便想着带她出去透透鲜。平阳自是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意图,便打算放纵自己一下午,更何况,两人也快要分别了。

    两人出了门,并无张扬,轻装简行,再多了一只马。这京城的街市的确繁华,卫子夫自然对那些什么小玩意儿充满了好奇,这古人的做工啊,虽比不得工厂机器制造,可也别有一番味道。两人从街头散到街尾,然后绕着绕着两人便走出了中心区。卫子夫其实不会骑马,考晚上跟着卫青恶补了几天才学会的,每次上去总会觉得大腿的部分磨得厉害。

    出城时,平阳也没多想,先上了马,然后伸手想将卫子夫拉上来。谁知卫子夫根本不动,只顾着挑着眉看她。等平阳露出错愕的表情时,她抓住平阳的手,一下坐到平阳的身后,并将那缰绳拉到自己手上。多出一只空余的手则用来抱紧平阳,然后对上平阳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不是,不会骑马么?”印象中,平阳有些茫然,看这样子,这马术其实不弱。

    “自然是跟着卫青学了几日,我若是不会骑马,怎的带着我的长公主私奔呢?”卫子夫当然是说着笑,私奔从来都是最下策,她不想这样就带着平阳走。只是这马,必然是要学会的,否则东方朔指不定怎么罚她呢。

    平阳此时像是突然安心了的样子,不再多问什么,反身抱住卫子夫,这有些瘦弱的身体啊,就像自己的支柱一般,抱有足够的能量和意想不到的安全感。于是这一片空间里,只剩下马蹄踏过的声音,带着节奏。没一会儿,便看到一片桃花林。这些树都是自然生长的,曾经在平阳府听着别的丫头们谈起过,想来也经历了不少年华。此时也是巧了,刚好撞到。

    两人腻了腻,便将马栓在树上,并肩慢慢地走着。

    两个人的时光总像是过的飞快,感觉也不一会的功夫,便过了未时,再不回怕是府里那些操心的小丫头又急了。沿原路返回,可,似乎哪里不太对。平阳只是有些疑惑,而卫子夫则是感觉到什么敌气的存在,有种恶狠狠的感觉。两人及时止了步,就在那一片树下,等着来人的现身。

    来的人也不多,数了数不过九人,都带着面罩,看不到脸。为首的那一个,用锐利的眼神扫着两人,似乎在确认些什么,然后又点点头。两人被围聚在中间,而九人越靠越近,突然的撒出两道剑气,来自平阳的暗卫。今日两人本就是随处走走,暗卫也没多带,只有那两个。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四人逼住那两个暗卫,剩下的人继续靠向卫子夫和平阳。挤到两人腹背受敌,无路可退。卫子夫也忍不住,才想出手,三冒出来了,可这用来刺杀的人似乎能力很强,还能腾出人来对着这两人。

    平阳也并非什么功夫都不会的人,准备护住卫子夫自己去对抗,却反被那人一把拦下。

    卫子夫也没多解释,将这一段时间学到的拼了命发挥出来,她没有剑,也只能赤手空拳对抗着这些人给予的进攻。卫子夫唯一的目的,就是护着平阳的安全。

    这时候十一也赶来,使战况明显有了好转。三又抽出身,对着卫子夫大喊“你们快走!”然后挡住意图对她二人有威胁的攻击。这次她们没多延误,卫子夫带着平阳,用她最快的轻功飞回去,扯了马一路狂奔。于是两人回府时,相当狼狈。

    而此时更狼狈的,是平阳长公主的心。

    第24章 二十四

    等到他们回来后,平阳似乎也就一言不发,似乎完全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比

    如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刺杀的人,比如卫子夫怎么会骑马甚至怎么会轻功。她的脑子突然乱成了一锅粥,好多问题想问却又问不出,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卫子夫也懂,这些事总归是给了平阳足够的疑问,她也不打算再藏着了,干脆都交代了干净吧。平阳从来都是一个聪慧的人,若是不告诉她反倒增了她的瞎想,徒增烦恼。

    平阳公主回府后就坐在主堂中,卫子夫狗腿地赶忙去倒了杯水,然后呆呆地看着平阳。看着她也算是肯喝了自己的那杯水后,才弱弱地喊着“阿笙~”。可惜啊,平阳是一个人高冷的人,完全无视眼前装模作样的卫子夫。

    卫子夫自然也不肯罢休,又换了一个新的姿势,谄媚的脸上啊,笑的花都想谢了。那高处看着的人啊,故作没有表情的装饰,直勾勾地看着卫子夫,准备等着她的坦白。卫子夫心里琢磨了半晌,准备将自己穿越那档子事给藏下,却对上平阳的眼神,装着探究和不容置疑。卫子夫也认了命,再藏下去也终有坦白的一天,不如,就交代完了吧。

    像是即将赶赴战场一般,收起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地问着“阿笙,你相信灵魂的转换么?”

    平阳像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表情甚至做不出什么反应,只是一瞬。她收起疑惑的神情,然后挑一挑眉探究,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卫子夫理了理思路,将那一切都道了出来。是那一次不可明状的穿越,是半夜里操劳的身体,是不知如何适应的朝代,是看到平阳那时的慌张与激动。那一天卫子夫说了很久,有些事,她也不知为何,可说出时却也总有奇怪的地方。比如东方朔,比如无字庄。平阳也知道,东方朔这人一直不简单,可从卫子夫口中听到时,好像又多了许多的惊恐,还有震惊。一个人的心思如此缜密,却又给了卫子夫如此多的特权。卫子夫这时候絮絮叨的心路历程终于结束了,然后观察着平阳的脸色。见她只是轻轻抿了一下茶水,又像是豁出去了准备继续说。

    “我知道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甚至什么都不懂,只有书上介绍的那些。你也不是单纯的我认识的书上的平阳公主,你是现在活生生在我面前的阿笙啊!那么久的时间,我足够认清我自己,也足够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阿笙,撇开那些,所有的一切,我卫子夫发誓,绝对处于真心,出于本心。否则”

    卫子夫的话还没说完,坐着的平阳突然附身抱住了卫子夫,想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里,生命里。那声微微的叹息还在卫子夫的耳边,她刚想说,被平阳公主打断。

    “子夫,我只是生气你对我隐瞒的那么多。我们本已到了如今的关系,我也不会否认怀疑我们的感情。虽说这奇怪的现象我无法很好理解,可你如今是卫子夫,是我平阳的卫子夫。没有别的如果。我知道我足够霸道,今天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平阳的声音就在卫子夫的耳边,清晰地透过耳蜗传到她的脑里,心里,然后不知为何泪腺就崩坏了,那一粒一粒的形状顺着脸就滴落下来,砸在平阳的肩上。不重,却有些疼。

    “曾经我以为我到了此处,便是孤单一个人,没有亲人,甚至连熟识的人都不曾有,一切都是心的。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我以前是怎样的人,遇到清水,遇到卫青,还有,遇到你,大概是我最幸福的事了。所以啊阿笙,我的爱人,这世上我最爱的人。我断不可能为了别人离开你,背叛你,我也,无处可逃无家可归了。”

    卫子夫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哭泣后的沙哑。一停一顿的诉说,着实心疼坏了平阳,她一只手拥着,另一只手抚着背,不至于怀里这人过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