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只想保护他。而且，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吃人不能让你们实体化。”鬼平静地说，“实体化是可以办到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放开他，我可以告诉你们。”

    这番话语调平和，却不容违逆。一瞬间，在斑眼中这家伙好似变了个人。

    另外两只鬼，将信将疑，但还是移开了手。斑终于能坐起身子，手腕处仍感酸麻。

    “快说，到底有什么办法？”

    “放心，我不会食言。”鬼走上前，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两只鬼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置信。

    “我说的确是真的。所以你们可以离开了。”

    两只鬼仍是有些不信，但看着斑已经摆脱束缚，那个“异类”又护在他身前，对视一眼，只得走了。

    斑看得一头雾水。

    这家伙究竟说了什么？

    没等他仔细猜测，鬼已经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问：“你怎么样？”

    “没事。”斑随口答。

    “我……我又让你受伤了。”

    “遇到两只鬼而已……”说到一半，斑低头看到自己衣服敞开，肩上的绷带露了出来，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这个伤，忙将衣服一拢：“已经好了。”

    “是吗……”鬼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消沉，只是低头不语。

    “刚才怎么回事？”斑问。

    “你是说那两个鬼？他们是误会了，他们以为你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吃了你就能实体化。”

    斑这次抓住啦重点：“鬼能实体化？！”

    鬼犹豫一下，点了点头：“能。”

    “为什么你不能？！”

    “我……我之前是可以的，但现在不行了……”

    不对。

    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问：“你最近是不是实体化过？”

    鬼将目光移开：“没有。”

    斑刚想吼一声“少骗我”，却听鬼说道：“斑……我的期限不多了，所以不要再为我费神了？”

    “别转移话题！”斑喊道，“你究竟瞒着我多少事？通通说出来！你刚刚的话就有漏洞不知道吗？那两只鬼已经是实体了为什么还要吃我？”

    鬼看向斑，答：“他们想要的不是实体化，而是重新做人类。”

    斑不禁一愣：“做人？”

    “就是重新拥有血肉，复活做一个真正的人。你应该感受到了吧，他们皮肤冰凉没有人的气息，如果这样他们就只能作为鬼存在着，过不了多久就会虚化，然后被拉去转世。”

    斑张了张嘴，问：“那，你也要……？”

    鬼点头：“嗯，虽然我身为忍者，过程和他们会有些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斑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问：“只能……这样了吗？”

    “大概是，我的精神力量不多了。”

    “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他们想尽办法要做回人类？”

    “是。”

    “你也一样，如果实体化，然后拥有血肉，做回人类就可以留下了？”斑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

    “……嗯。”

    “什么能让你实体化？”

    “爱。”

    第21章

    面对如此神展，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吐槽。

    爱？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连个衡量的标准都没有，该怎么去找？

    在听到这句话后，斑对“爱”这个字的概念瞬间模糊起来。

    对像斑这样情商为负数的人来说，思考这种问题何止千难万难。

    所以斑问：“爱是什么？”神色无比认真。

    鬼也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仙人说爱是一种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

    难道像童话里那样，凭借爱的力量变成人类？

    之前还觉得这种设定太过扯淡，这下又轮到自己头上了。

    问题是不仅轮到自己，自己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到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该怎么做呢……爱这种东西说起来容易，但拿到现实中，一句口号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看着斑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鬼轻咳一声，说：“咳，斑……你不用费心了，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个答案的……”

    “为什么？”

    “因为……无论怎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斑盯着鬼的眼睛，问。

    “就好比……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就要失去一样与之等价的东西，到后来得到的与失去的相等，还是什么都没得到……仙人说除非押上所有筹码，用所拥有的一切作赌注去赌一把……可我赌博从来没赌赢过……”

    “这种话你也信？！”斑急道。

    鬼苦笑一下：“我之前是不信的，但现在信了……我不想再伤到你……”

    “你是指我受伤的事？我说了我已经好了！”

    “嗯，所以你伤口愈合得很快……”

    斑又听不懂了：“这话什么意思？”

    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可以举个例子：想要得到爱不能单凭一句话，而是要有真心或有什么举动作为爱的证明……为了这个证明就要去努力，然后……”

    鬼的后半句话斑根本没有听进去，脑海内不断重复着“证明”二字。

    证明……？

    什么算证明，告白？

    等等，说起告白……

    “你在这等着！”斑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就推门跑了出去。

    “等等！斑！！”

    早就跑远了。

    深夜的街道上车辆很少，斑也没耐心去等车，直接朝研究所飞奔而去。

    你说证明？我就找给你看！

    不管猜得对不对，赌一把好了！

    反正时间也不多了！

    以斑低至负值的情商，能想到这点已经很难得了。

    一路狂奔，斑终于到达平日里经常来的研究所。

    这么晚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研究所里没人，漆黑一片。斑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去开门。开锁时的轻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异常清晰。

    进了门，斑摸到灯的开关，迅速开始翻找。

    这段时间唯一一件为他忙活的事就是找那个刻了字的石板——虽然不知道那句话对他来说究竟有怎样的含义，但这算是一个……证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