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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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寥听他说了大半宿，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单细胞吧。”

    “……”

    “智商呢，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用脑子呢，”贺寥看着一脸懊悔的提宝还是没舍得说重话，“被你的员工知道老板私下里干的事儿不得笑死。”

    “趴床上，”贺寥手里拿着一瓶药油，“我给你上药。”

    那天四点多钟才回到家，脱衣服的动作很别扭，贺寥就知道他受伤了。

    可看到腰上腿上的大片淤青之后，声音还是冷了几分：“谁打的？”

    提宝这种性格，若不是他默认，怎么会有人伤得了他。尤其是他胳膊上还有清楚的五指掐痕，怎么看跟在外面干了一炮一样。

    提宝把头埋进枕头里，不说话。

    他越是沉默，贺寥就越是觉得这是在外面干了坏事觉得对不起不敢说话。他的眼神阴沉，在提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跟人打炮了？”

    提宝这才有点反应，“靠，瞎几把扯什么犊子呢！”

    贺寥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语气也柔和了一些：“那怎么了？”

    提宝在床上拱了一会儿，才有点人气儿，就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我把我弟的爱情鸟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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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知道落井下石，”提宝说，“现在好了，弟弟也不理我了。”

    贺寥敷衍道：“我理你。”

    “你又不是我弟弟！”

    “宝宝哥？”

    “日，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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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明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提糊坐立不安，现在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但刚跟提宝生了气，再去找他也太不好意思了。

    提糊等到天亮，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搜索「抑郁症患者离家出走会怎么样？」

    提糊看着上面的回答越看心越凉，景明已经离开家将近十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可以到海边，那他现在已经泡成一块木头了呀！

    提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但又不想给提宝打电话，那发个短信吧。

    反正这么早，宝宝哥肯定还没起床。

    「我去海边了。」

    没想到提宝的信息立即发了回来：「在楼下等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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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提糊等了十分钟，却等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机车的轰鸣声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提糊看着眼前拉风的男人发愣。

    他还记得这个男人，只不过上次是跟景明一起的。想到这，他又有点黯然了起来。

    “上车。”男人递给他一个头盔。

    “请问您是谁？”提糊问。

    “提宝的男朋友。”

    提糊恍然大悟：“嫂子呀。”

    贺寥看着精神不振的小家伙，挑了一下眉，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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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来到海边，贺寥走在他旁边，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把他的面容吹的模糊，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性。

    “跟我聊聊吧。”

    “聊什么？”提糊的兴致不高。

    “你哥很在意你，他只是遇到感情上的事容易冲动，思维模式单一，像一个单细胞的傻逼。”

    “我没有怪他，我也知道宝宝哥对我很好。但是嫂子你别当着他面这么说他。”

    贺寥笑了，“我当然不会。”

    贺寥听着海声，说：“他现在很埋怨自己，也很后悔，他觉得这一切全是他的错。他甚至觉得你不会再原谅他了。当然，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错。”

    “不是的，”提糊说，“宝宝哥只是一个导火索。我的情感发泄到他身上，很抱歉。我会亲口跟他说的。”

    “你哥总把你当小孩，其实你比他聪明多了。”

    提糊转过头，“嫂子，一会让宝宝哥来我家吃饭吧。”

    “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宝宝哥一看就是个妻管严吧。”

    贺寥没搭话，要是他真那么好掌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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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宝去找了提糊，行事不再大爷，反而十分拘谨。

    他站在门口，慢吞吞的换鞋。

    提糊走到他面前，他缓缓抬起头，张嘴想说些什么，被提糊捂住了嘴巴。

    提糊半蹲下来给了提宝一个拥抱，“对不起，宝宝哥。”

    提宝先是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看提糊，随即又偏过脸，骂道：“操，这么肉麻干什么！”

    提糊也笑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情绪不高。

    “我陪你在这等他，等个你死我活。”

    “嗯，你死我活。”

    “天荒地老。”

    “嗯，天荒地老。”

    “海枯石烂。”

    “嗯，海枯石烂。”

    “宝宝哥，我有点想哭。”提糊接完话之后说。

    “操，”提宝心疼了，“他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这可是他家。”

    “我们霸占了他家。”

    “嗯，”提宝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听出来不对味了，“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那边不是不是了好一阵，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我出去找他！”提宝这就作势要出去。

    “你早就安排人了吧？”提糊了然道，“他要是想让你找到，早就找到了。”

    提宝看着自己弟弟像看突然长大的怪物，“你什么时候这么门清了？”

    提糊嘻嘻一笑：“我猜的！”

    “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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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提糊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遭着衣料的阻挡穿出来闷闷的。

    “我们打架了，”提宝说，“他就走了。”

    提宝在某些事情上思维异常的直线。

    “不是因为这个，”提糊很郁闷，“绝对是别的什么。”

    “从他前几天开始不对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