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六道小骸的古典理想主义理论而言，这时候，该是你个傻帽思考他人思考世界思考人生的时候了！

    然后他失败了。

    做过之后，云雀的反应……和被刀子捅了一次一样。

    小爷我就是个刀子么是刀子么是刀子么……

    白兰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嘴角抿得半嘲讽。突破了最后一道线，靠得更进就越绝望。抱得越紧就越怨念。

    他从来就不做那样的傻事。

    不是胆怯或者什么，只是单纯承担不起后果……他知道，对于六道骸，或许有无数次重复所谓实验的机会，对于他，从来只有一次。

    因为小正，从来不是云雀恭弥。

    那边突然安静了，六道骸抽空朝白兰处看看，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手拉着头发，一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放。他静静地看着白兰。突然觉得傻帽也有傻帽的好。自我，其实也是一种强大，一旦认定什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行走在世界上。

    ……只要你能让他认定……

    “白小兰。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入江丨哥哥。”

    ——我可以，为你创造一次实验前检验的机会。

    tbc

    九、我们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入江丨哥哥……我找你有些事哟~”

    “等等。”——“如果是关于白兰的事我你让让他不就完啦？说了很多次他是你弟弟小熊饼干什么的不要争小孩子要懂得分享……”

    “不是的……”

    “那就是关于云雀的？哎呀……这个就更……总之你就让着他他要打架你就陪着他打不要耍花招诶诶诶我没说过可以在家里打对了隔壁有个泽田家你可以去他们家打……”

    “……也不是的。不是关于恭弥的。”

    “不叫恭弥哥哥了？终于不叫了你这么一喊哥哥我就觉得眼皮跳跳啊啊对了那是什么事？啊啊？关于你自己的事？啊！这个就更麻烦啦！！！！！！你等等我回去翻翻书再说……等在原地不要动啊！”

    “……”

    题目其实是“革命尚为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意思。

    “我其实很想问为什么跟我谈话需要翻书……”六道骸忍住扶额的冲动，“这一家人果然只有我是正常人么。”

    入江同学在书房中查阅《变态心理学》。

    这叫对比。

    “站这里做什么？”云雀迷糊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一手揉着眼睛，“大清早就吵……这么有精神你是中二病吗？”

    你有资格么你有资格么你有资格么你有资格么？啊？“别废话……陪我打架。”

    完全没有任何……改进。明明最亲密的事已经做过了……还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相处模式我招谁惹谁了我。“大爷您可以宽限几天么……”

    云雀迷迷糊糊中头脑不太清楚，一拐戳下去人头和西瓜的触感说不定差不多。他当然乐意跟云雀打架，在云雀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情况下。云雀打了个呵欠，浑身细胞叫嚣着睡眠：“恩，下次打两次。”说罢摸索着楼梯扶手往楼下沙发处缓慢移动。

    清晨的阳光非常软，尘埃也柔到清晰可见，云雀的发尾有点翘起来，还有几缕粘在脸上，黑色的，纯黑色的。非常非常漂亮。

    六道骸看了半天，才想起过去。拉起云雀的手，让他闭上眼睛，一点一点地将这位哥哥牵引到楼下。云雀真的乖巧地闭上眼睛，半睡半醒地跟着六道骸的步伐挪动下楼，挪动向沙发。这种情况有点虚幻。白兰站在房间门口，居然不敢出声。

    这时候打扰，不仅是云雀的起床气，更为严重的……六道骸的怨夫气。

    他想着这样的情况很久了。他拉着云雀，一起去到某个地方。走得慢，越慢越好。不是相依或者什么，只是一种默许的温柔。如果可以的话，走过很多地方，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是云雀从来就不是跟在他身后的人，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的话。他从来一个人，他从来让人追逐，他从来在意很少。

    让我成为你生命中的……特殊……好不好？

    他觉得有这么一瞬，以后长长的路，他都有信心继续走下去。

    入江看完书之后，深吸一口气下楼去找六道骸。诶这孩子跑哪里去了……诶诶？那是什么？？？？？

    云雀……六道骸……居然……居然这么和睦给我一支曲子我可以跳到天荒地老我爱这个世界你们终于长大了……tt

    他们并排躺在不大的沙发上，云雀在里面，六道骸在外边，也不怕被云雀挤下去。四只小腿很乖地摆得整齐。云雀伸手绕过六道骸的脖子手心抓着六道骸的凤梨叶子睡得天昏地暗。

    居然……我爱这个世界我做什么都愿意tt

    ——“小正我也要跟你睡觉！！”

    傍晚的时候终于绕到了今天更新的主题前面是废话么骸云党告诉你当然不是。

    房间里面只有他和入江，六道骸斟酌了用词，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有件事我想告诉哥哥你——我很喜欢恭弥很喜欢很喜欢。”

    ——白兰，你应该好好谢谢我。

    “诶诶？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他，想和他一起，想永远，想……”

    我该怎么说呢。明明想得很清楚。明明没有人比自己更懂那种喜欢。

    小孩子还不懂爱是什么。只是反复地强调着喜欢，这中间始终有着一种微妙的差别。但是这种感情，连“爱”这种字眼都不敢也不会使用，混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反复强调着一个很美丽的词。喜欢。在学会爱之前，就已经有着刻骨铭心的喜欢。这种天赋，并不是一句“年龄还小，根本不懂”就可以抵消掉的。

    没有人可以否定。

    没有什么可以否定。世俗还有什么的。都不可以。

    “想永远和他……相互拥有？”

    “就是这个！”六道骸笑得很开心，“入江丨哥哥你真是厉害！”

    “所以说了……我知道啊。”入江的脸在书房温暖的灯光下，眉目也不清楚，“我一直都知道。”他又吸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对他的感情。我不会支持——但同时，我很尊重它。怎么说呢……”

    ——“我想了很久。从第一次感知到开始，这是你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会承受后果。所有的……”

    “……哥哥……”

    “是呀……我是哥哥呢。我应该有告诉你们世俗是非观的义务。我有告诉你……怎样去选择一条轻松的人生路的义务。”入江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胃，那里混合着生命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抽痛着，透骨地痛着，“只是——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哥哥。这样而已。”

    我从来不是好哥哥。

    六道骸怔了很久，看了很久，他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自己的大哥哥。他来之前，想了很多种情景，其实他真的是个心机很重的孩子，也想了很多种应对方式。现在都忘了，只是一点一点地看，他知道入江丨哥哥胃现在很痛，没有过去，只是这样看，连痛苦都看得清楚。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云雀恭弥，把看着入江丨哥哥的任务交给了白小兰。小孩子的注意力也就那么大一点，尤其是这样偏激的孩子，这一点，他和云雀都是登峰造极。

    一直忽略的哥哥。和云雀一样，都是他的哥哥。一直抓狂着话痨着吐槽着胃痛着看着印度佛教教义来锻炼忍耐力的哥哥。很辛苦。

    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世界这么大。有很大很大的外沿。有很多东西都值得他去看。

    入江等了一下，又开口道：“六道骸……会很辛苦呢。”要确定自己的感情，要确定云雀的感情，要让那个自我中心狂人接受你。

    “啊，这个啊……已经成功了哦！”

    “你不会——你不会拉着他做了吧？”看着六道骸异常无辜地点点头，手旁一本厚重工具书飞成一条线直击凤梨脑门——“你这个变态！！你果然是个变态我曾经以为你很纯情的……我……我……云雀还是个孩子啊你忍心下手！！！”

    喂喂……好像是我比较小吧……

    “呼……”扶额，“那现在怎么办……我……你……你要对云雀负责！！”

    六道骸看着哥哥的嫁女老父样，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别担心啦，虽然是做了，跟没做一样。”

    “……”加州理工天才脑子当然不会呆太久，迅速分析了各种情况，最可能的是——“六道骸你技术还真烂！噗……”

    喂喂！不是的是他是他是他……tt你听我解释是他说要快一点的！！！！！！！！

    入江趴在桌上笑了一会儿，几分钟之后抬头说道：“你果然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各种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