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克拉克同样把控不好呼吸的节奏，尤其是在布鲁斯坐到他身上，主动沉下腰将他纳入体内的时候。

    “别以为我让你进来了就是允许你口无遮拦。”布鲁斯粗声粗气地警告他，“要是你非得从我这里听到回答的话就别想有第二次了。”

    布鲁斯在床上比克拉克想象中的还要有攻击性，也比他想象中还要热情，克拉克搂住布鲁斯的腰，翻过身与他调换了位置。

    “布鲁斯……”他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我是个多么幸运的人啊……”

    “彼此彼此。”布鲁斯用腿勾住他的腰，“别磨蹭了，你现在拥有我了，克拉克。”

    “而你也拥有我了。”

    克拉克在心里感谢那颗亿万年前为了布鲁斯的诞生而化为灰烬的星辰。

    堪萨斯辽阔的天空适合相爱，寂静的夜晚适合肉体的纠缠，而清晨的阳光是克拉克最喜欢的一部分，他说不上来这里的阳光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只要沐浴其中，就会让他觉得无比幸福。

    而现在他正和他的爱人一起在这样的温暖中醒来，他听见布鲁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是——愤怒的嘶吼。

    “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见布鲁斯站在床边，手上拎着他的超人制服。

    在他来得及去把眼镜戴起来然后编个理由之前，布鲁斯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他额前拨出一撮卷发。

    “我操。”布鲁斯死死地瞪着他，“昨天晚上我他妈的和超人上床了？”

    第十六章

    “嗯哼。嗯哼，真不错啊，康纳。”提姆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从神情来判断他应该很生气，不过他头发有些乱，身上还套着康纳的衬衫当睡衣，所以威慑力减小了不少，“所以我男朋友不光是氪星人，还是个克隆人——等一下，我想知道你满一岁了吗？”

    “没有。”康纳诚实地回答，“提姆，放轻松，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满月了。”

    “康纳，我都告诉了你我的秘密身份。”提姆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说，“我感觉我在犯罪。”

    “克拉克，我这么信任你。”布鲁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克拉克，“我感觉我在渎神。”

    “放轻松，布鲁斯，这事儿没那么严重，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克拉克收回他的卷毛，戴上眼镜，努力地想要让氛围变得轻松活跃，“惊喜！克拉克和超人，买一送一！”

    “这件事倒还真有一个好的方面。”也许是克拉克的努力收到了成效，布鲁斯看上去确实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哥谭宝贝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让那群讨厌我的大都会人哭去吧！他们的超人现在是我的了！”

    为了防止吵醒达米安和仓鼠，康纳和提姆都压低了声音，于是他们就很难真正地吵起来，话题很快就变成了“超级小子和超人之间的异同”。

    “那么，你们经常用超能力做家务？”

    “克拉克说这是一种练习，会让我更好地控制我的能力。”康纳解释说，“你知道，我还是个孩子，很多方面都需要学习。”

    “康纳。别再提孩子的事情了好吗。”提姆黑着脸提醒他，“超人有的能力你都有？超级力量、超级速度、冷冻呼吸、热视线、x视线？”

    “基本上都有，但是我不会热视线。”

    “真遗憾。我觉得那挺方便的。”

    “是挺方便的。”康纳同意这个观点，“冷冻呼吸也不错，我不用担心冰淇淋在我吃完之前就会化掉。”

    布鲁斯在蝙蝠侠从他内心深处跑出来之前把他给按回去了。世界上最好的侦探飞快地在脑海中梳理哪些事情是布鲁斯知道的，哪些事情是蝙蝠侠知道的，比如说布鲁斯不应该知道超人也请蝙蝠侠吃过汉堡，所以他不能感叹这件事，也不能问“那个汉堡是不是也是用代金券买的”。

    结果反倒是克拉克主动提起了蝙蝠侠。

    “说到我的超人身份，呃，布鲁斯，我无意冒犯你，但是我以前真的听到过很多……传闻。”克拉克拉住布鲁斯的手腕让他坐到自己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有关于你和蝙蝠侠的……关系。”

    布鲁斯僵住了。这很难以察觉，然而瞒不过克拉克的超级感官，他不太想用他的超能力去窥探别人的内心，至少是不想去窥探布鲁斯的内心。今天他准备破一次例。

    “布鲁斯？”克拉克明确地提出了问题，然后仔细听着布鲁斯的心跳，“你和蝙蝠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布鲁斯简短地回答。

    克拉克从他的心跳中得出的结论是他在说谎。不过他倒是不准备纠结声名远扬的花花公子过往的情史，也没有因为布鲁斯的不坦诚而生气，毕竟他才是最不坦诚的那个，甚至都没事先告诉布鲁斯他其实不是人类……

    “哇哦，布鲁斯，这么说你不是同性恋。”克拉克感叹道。

    布鲁斯转过身，面对着克拉克跨坐在他腿上，报以疑惑的眼神。

    “因为我并不是人类，所以严格来说我们这是……”

    “真谢谢你严谨认真的态度，超人。”布鲁斯瞪着他，“但是麻烦你别说下去了。”

    在确认气氛真的缓和，提姆也不准备因为这件事和他吵架或者分手之后，康纳还是认真地道歉了。

    “真对不起，提姆，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而且也怕你会接受不了。”

    “你不用道歉，康纳，我也没那么生气，只是太惊讶了。”提姆看上去有些局促，他把衬衫的衣襟往下扯了扯，“而且我也没有完全坦诚。”

    “嗯？”康纳歪过头等着他说下去。

    “我以为说出我是红罗宾就等于说出一切了，现在看来我当时就该好好讲清楚的。”提姆指了指客厅，“现在正在那里陪仓鼠睡觉的达米安·韦恩，他是现任罗宾。我的养父，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我爸爸在和蝙蝠侠谈恋爱？”康纳哑着嗓子追问，“天呐……他知道吗？”

    “我觉得他们两个也都没告诉对方。”提姆慢吞吞地说，“布鲁斯只会比我藏得更深，不会比我更坦诚。而他如果准备和超人谈恋爱，他一定会提前告诉我们的。”

    “所以我们最好也不要说。”康纳坚定地点点头，“克拉克告诉过我要学会尊重他人的选择，我相信到了恰当的时候他们是会坦白的——或者哪天布鲁斯会看见克拉克用热视线热咖啡。”

    “你们真的会那么做吗？”提姆好奇地问。

    康纳耸耸肩膀：“至少卡拉会这么做。”

    方便起见，克拉克直接用热视线加热了一下昨天晚上剩下的奶油蘑菇汤。

    “啊哈，我想起来了，你还假惺惺地告诉我有关超人的情报。那里面有编出来糊弄我的部分吗？”

    “应该没有，我只是选择性地说了一个记者按理说能了解的部分。”克拉克把热好的汤推给布鲁斯，“烫吗？”

    “温度刚好。”布鲁斯尝了一口之后说，“不过我一点也不惊讶。”

    “噢，别这样，我等着听你夸我呢。”

    布鲁斯抬起头看着他，克拉克忍不住去回想他的蓝眼睛被情欲所湿润的样子。

    “我不会因为你用热视线热汤夸你的，克拉克。”他的声音又变成了克拉克那天在快餐店的角落里听到的那种，像是浸在牛奶中的麦片，“毕竟你能在我身上做更精妙的事。”

    第十七章

    “露易丝，我要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地回答我。”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倾过上身压低声音，不想让其他同事听见，“你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露易丝也低声说，“你和布鲁斯·韦恩现在是什么关系？”

    克拉克怔住了：“呃……”

    精明的普利策奖得主笃定地点点头：“你和他睡过了。”

    “是啊，我们是睡过了，现在能告诉我我男朋友和蝙蝠侠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吗？”克拉克把视线挪回了电脑屏幕上片刻，气愤地关掉了他刚才打开的网页——他现在真的不想再看到布鲁斯和蝙蝠侠缠绵悱恻的同人故事和同人图了，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cp。

    不可否认的是其中有些写得真不错。克拉克惆怅地想。布鲁斯确实就那么……那么……

    别用可爱那个词。克拉克紧接着提醒自己。他们都说当你除了可爱什么词都想不到的时候你就彻底完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露易丝耸耸肩膀，“毕竟谁也没拍到过黑暗骑士和哥谭王子私底下的约会，或者什么确定性的画面，只是有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让人们联想到他们或许有不寻常的关系，然后大家惊讶地发现，他们是如此相配——对不起，克拉克，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在同人作者眼里你男朋友可不光和蝙蝠侠般配。”

    克拉克冷着脸从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下来递给露易丝：“麻烦列个单子给我。”

    露易丝摇了摇头：“这可不够，起码再来三张。”

    十几分钟过后，露易丝把写得满满的四张纸全给递了回来，克拉克开始照着名单搜索，并且给这些同人配对分类。

    占比很大的一部分是和韦恩集团来往频繁关系密切的商业合作伙伴，比如奥利弗·奎恩、托尼·史塔克——莱克斯·卢瑟？！

    克拉克出离愤怒地接着分类。接下来一类其实没什么意思，都是些明星——这个叫马特·波莫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看他和布鲁斯谈恋爱？

    再接下来这个类别就比较特殊了，克拉克把他们称作超级英雄类，超人和布鲁斯的配对也是存在的，这让克拉克觉得心情愉悦，但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配对的热度之高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而且他更加惊恐地发现，这个配对热度高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同人创作，而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他现在看的这个帖子就通过种种线索和迹象拼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他是他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而他又是他的罪恶他的灵魂……

    克拉克觉得他得找布鲁斯好好谈谈。

    “让我猜猜……冷冻呼吸做的外星刨冰？”布鲁斯接过了克拉克带给他的礼物，“上面红红的是氪星特产浆果？”

    “事实上，这是土生土长的地球刨冰。”克拉克一本正经地说，“红红的是我刚才在超市买的草莓，它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冰是我刚从北极拿来的。”

    “哈。”布鲁斯后退几步把他给让进门，“幸好我发现你是超人了，不然我觉得我会少掉很多乐趣。”

    “也不一定，我还是会用北极的冰做刨冰，只不过我会骗你说是我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