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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瑍把头抵在他肩上,委屈地道:“哪里都不舒服。”
他靠得太近,谢溦身上太热了,便将他推开:“这些酒都有问题,下次在这种地方便不要喝酒了。”
偏偏裴瑍却用纯真的目光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谢溦哑口无言,想起他父母早逝,恐怕没人教过他这些。只是虽然谢溦将他看作亲弟弟,这些事也太私密了些,令人难以启口,于是谢溦决定逃避这个问题。
喝下的酒仿佛在小腹中翻滚,谢溦站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裴瑍却拽住他的衣袖,冰凉的手贴在谢溦额头上:“谢兄是染上风寒了吗,脸这么红,怎么能出去吹风?”
谢溦再次推开他,说了声无事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却被裴瑍紧紧地握住了手,十指相扣间,他听到裴瑍有些喑哑的声音:“我的心思,谢兄当真一无所知?”
谢溦疑惑地转过身看着他,触及到裴瑍目中滚烫的情意,心中大震,当下就要甩开他的手。谁料裴瑍力大无比,竟将他拉回床榻上,翻身覆在谢溦身上。谢溦偏头躲开裴瑍近在咫尺的面容,却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脖颈上,更加不适。只好闭起双眼道:“裴瑍,放开我。”
若是此刻他还不懂裴瑍在想什么,恐怕便白活了这十几年。
可是裴瑍忽然在他颈间落下一个轻柔却滚烫的吻,谢溦即刻便起了反应,伸手推他,却仿佛是在推一块磐石一般无力。
“我心悦谢兄,谢兄当真看不出来?”
裴瑍将谢溦的脸掰过来,正视着他的双眼。谢溦看着他眼中的深深情意,心中烦躁无比。更要命的是,裴瑍忽然低下头来,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有关水道的事都是瞎编的,请各位看官见谅~
第二十九章
谢溦脑海中忽地炸开,拼命推他:“你胡说什么?”
裴瑍伸手向下探去,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谢溦闷哼一声,双眼红通通地道:“裴瑍,你不要乱来,我把你当亲弟弟看。”
他不为所动,轻笑了一声,松开了谢溦的腰带,低声道:“谢哥哥……”
裴瑍手中动作起来,在那双他日思夜想的弯如半弦月般的双眼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谢溦有些受不住,他自从懂事以来,自己都未曾这样做过几次,更遑论是被别人触碰。一时之间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刺激,令他忍不住在裴瑍手中释放了出来。
看到谢溦眼底的湿意,裴瑍心中一动,深深地吻住谢溦的唇。谢溦牙关紧咬,怎么也不肯放他,他只好重重地吮吸了一下谢溦的唇角,从喉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在裴瑍用清水和帕子为他清理的时候,谢溦躺在床上,双腿发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陷入这种混乱的境地。裴瑍清理完毕,侧躺在他身边拥住了他。
谢溦挣不开他,索性由着他,沉默了半晌后,谢溦涩然道:“你还小,分不清喜欢和亲近,以后不可再这样了……”
裴瑍将头埋在他肩上,闷声道:“我知道我喜欢谢兄,喜欢谢兄对我笑,喜欢谢兄摸我的头,喜欢谢兄的眼睛。谢兄是最合我心意的人,全天下都再找不出第二个。”
谢溦哽道:“你才活了十六年,怎知他日不会遇到喜爱的女子?”
裴瑍抬起头望着他,问道:“谢兄说这么多,究竟是因为不喜欢男子,还是讨厌我?”
看他双眼都湿漉漉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谢溦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不是的,你不懂……”
裴瑍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决定打感情牌耍无赖,于是抱紧了谢溦道:“我就是喜欢谢兄,谢兄莫要再推开我了。”
裴瑍倔强的双眼中流出泪水来,谢溦慌了,明明是自己被他欺负了一顿,怎么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委屈?可是看他这样无声地流泪,谢溦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擦去泪水,无奈地道:“一切姻缘都要两厢情愿才好,无关男女,我确实只把你当弟弟看。”
听他这么说,裴瑍得寸进尺道:“既然不是因为我是男子,谢兄又怎知他日不会心悦我?”
谢溦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又听他道:“谢兄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谢溦一叹,道:“既是如此,你先松开我。”
这时候就应该听话,裴瑍乖乖地松开了他,听到谢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满。裴瑍握住了他的手,怕他逃开。谢溦并不准备逃,他累得不想动,只是不想被裴瑍抱住罢了。裴瑍用手指揉着谢溦的指节,温声道:“睡吧。”
今夜之事令谢溦心中又惊又困,怀着不安睡了过去。而裴瑍在他睡着之后,又揽住了他的腰。
自从那日之后,谢溦终日都躲着裴瑍。他为了不惹裴瑍纠缠,便主动在谢太尉身边领了很多事务,不过几日便忙得清减了许多。
谢夫人来了信,他才想起再过不久便是他的生辰。谢夫人信中问他有没有遇到心悦的人,还打不打算成亲。谢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裴瑍的面容,不禁浑身一震,丢下信随谢太尉去水坝了。
渐入深秋,裴瑍发现谢溦一直躲着自己,有些无奈。一日他忽然发现驿馆中的仆从都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他随便拽住一个问道:“今日有什么事吗?”
仆从答道:“今日是谢公子的生辰,九皇子要在驿馆设宴为谢公子庆贺。”
裴瑍心中仿佛被利刃划开一个口子,血淋淋地疼。他以为谢溦避着自己只是羞于见到他,没想到谢溦是真的绝情,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他,连庆贺生辰都不邀请他。
大雨倾盆而落,院中的仆役们加快了脚步:“都秋天了,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雨?”
而站在廊下的裴瑍面无表情地望着雨幕,重重地关上了厢房的门。
忽然落了大雨,工程只好暂停,谢溦同诸位大人便回到了驿馆。九皇子的小厮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多时,一见谢溦便笑道:“谢公子,我家殿下听说今日是您的生辰,在驿馆设下了一桌酒席,还请您和谢太尉不吝赏光。”
谢溦忙得昏了头,哪里记得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周围的几位大人见状,便都说要来凑热闹喝酒,谢溦自然是满面笑容地答应了,转身对那位小厮道:“多谢九皇子盛情。”
回房将湿透的外衫换下,谢溦犹豫了一番,还是前去敲了敲裴瑍的门。半晌都无人答应,推开门一看,房内空无一人。谢溦退出厢房,想起裴瑍最喜雨天,可是秋日天寒,这种天气出去乱转定会着凉。一时间谢溦心中焦急无比,想要出门去寻裴瑍,却被九皇子派来催促他入席的小厮拦住了。
谢溦看着那位小厮微笑中却带着笃定的神情,只好同他前去赴宴。
天界钟山的神殿内,裴瑍坐在石凳上,桌前摆满了酒瓶。想起谢溦望向他的目光和他的躲避,觉得有些心灰,于是又启封了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席上,谢太尉和工部几位大人是今日席间最欢喜的人。谢溦一心惦念着裴瑍,有些食不知味。而九皇子因为迟迟没有得到谢太尉的支持,心中也有些不快。对于谢太尉和几位大人来说,诸事顺利,他们自然开心,因此甚至在席间行起了酒令。
一场筵席借着替谢溦庆生的名头,九皇子明里暗里向谢太尉诸多示意。而谢太尉却装作醉酒,一概不知九皇子说了什么。一众大臣都在这里,九皇子纵使心中暗怒,也不好摆脸色,于是这场筵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酒席散后,谢溦扶着谢太尉回了房,便转身去找裴瑍。裴瑍的厢房依旧空无一人,看着夜幕中丝毫未减的雨势,谢溦蹙起眉,撑起一把伞便外出寻裴瑍去了。
雨夜静悄悄的,谢溦只能听得到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在驿馆外走了一圈,都未寻到裴瑍的身影。寒风挟裹着雨水扑面而来,从伞底打湿了谢溦的衣衫和头面。谢溦打了个喷嚏,心中越发焦急。找了许久,忽然福至心灵,想着裴瑍会不会已经回去了,于是撑着那把没什么用的伞又回了驿馆。
裴瑍喝了好几坛酒都没有醉意,又怕错过谢溦的生辰,还是回了人界。他敲了敲自己隔壁的门,却无人应答,转身却看到谢溦撑着伞站在庭中,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谢溦走到他面前,合起伞放在一边,问道:“你去哪了?”
裴瑍看他衣衫尽湿,想拉他回房换衣服。而谢溦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怒火,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你出去喝酒了?”
被谢溦甩开手的裴瑍更加意冷,答道:“谢兄又不是我什么人,何必管我?”
看到谢溦露出仿佛被刺痛一般的神情,裴瑍心中又生出悔意,低声道:“谢兄赴宴回来不是打着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先进去换衣服吧。”
谢溦仿佛无视他一般,径自回了房,裴瑍担心他着凉,只好跟了上去。只见谢溦坐在榻前,没有任何要换衣服的意思,只是表情漠然地望着裴瑍。
裴瑍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我不知道今日是谢兄生辰,未来得及准备礼物……”
谢溦也不接茶杯,打断了他的话:“何必?”
裴瑍蹙眉道:“何必什么?”
谢溦直视着他,道:“你年纪小,说心悦我不过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兴味消了便罢了,又何必作出这种姿态?”
裴瑍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我心悦谢兄,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告知你,不是一时兴起。”
他的手比裴瑍的还要冷,裴瑍望着谢溦疲惫的面容,内心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谢兄刚刚出去寻我了?”
谢溦垂下眼睫道:“没有。”
裴瑍看到他躲避的神情,心中忽然欢喜起来:“谢兄刚刚出去寻我了是不是?是我不好,不该在这种天气乱跑。”
谢溦表情柔和了一些,像是消了些气,裴瑍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谢溦的发梢还在滴水,裴瑍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柔声道:“谢兄先把外衣脱了。”
见谢溦抬头警觉地望着自己,裴瑍笑道:“湿成这样,再穿会患风寒的。”
谢溦将外衣解下来交给他,看着他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忽道:“你回去吧,我累了。”
可是裴瑍却得寸进尺般关上门,坐在谢溦身边,伸手替谢溦按了按头上的穴道:“谢兄这几日瘦了好多,我看了很心疼。”
听不得他说俏皮话,谢溦面色一沉,就要请他离开。裴瑍看他变了面色,忙道:“我帮谢兄捏捏肩。”
裴瑍温热的手隔着中衣在自己的肩上按捏,谢溦心中一叹,握住他的手腕,道:“好了,你回房休息吧。”
见他还是这样,裴瑍在他身后揽住他老变得纤瘦的腰,叹道:“谢兄今天心悦我了吗?”
不知为何,谢溦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裴瑍没听到他斥责的声音,心中一喜,轻轻地吻了一下谢溦的耳廓,然后赶在谢溦生气之前离开了厢房。
裴瑍离去之后,谢溦摸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耳垂,独坐沉思了很久才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 谢哥哥:“你还小。”
瑍瑍拉着他的手探向自己身下:“你说谁小?”
第三十章
时光飞逝,涵江大坝前的水道已经修了一月有余。裴瑍如今不管谢溦走到哪里都要跟着,谢溦也由最开始的躲避转为放任自由。
在初冬时节,谢太尉接到了一封来自峄城的信,是谢夫人写的,先是报了喜,说峄城落了一场大雪。但是谢夫人言辞中又有诸多含糊不清,只说让谢太尉抽空回一趟峄城。谢太尉无奈地放下信,涵江这里的工程才刚刚上手,他实在是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