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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三美图本就跟快活王息息相关。”
“可快活王已经和王夫人死在了大漠。”
王怜花突然不再说话,只是冷着脸坐着。
沈浪已开始后悔,快活王和王夫人毕竟是他父母,自己这样说,原是不妥,正思忖着要不要说些挽回的言辞。
已听得外面林鹤仙喊到:“公子,已经到当地最大的酒楼了。”,王怜花纵身跳下马车,再不看沈浪一眼。
沈浪心中好笑,正待跟上,林鹤仙已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沈大侠,小心。”她浅笑着看向沈浪,沈浪也回报一个礼貌的微笑,“多谢林姑娘,在下还未这般虚弱。”不着痕迹地挡开了她的手,跟着王怜花进了酒楼。
林鹤仙在这一路上,对自己尽心照拂,沈浪又岂会不知,只是这样的殷勤厚爱,自己还承受得了么?
沈浪又想起了那两个倾心爱着自己的女子。
此刻,白飞飞是否尚在人世?朱七七又是否还在四处寻找自己?他简直不敢在想,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些,那种难言的苦涩就会漫上心头,将他嘴角的笑容冲散。
“没有飞龙汤?没有蜜汁熏鸭?那你这酒楼到底开来干嘛呢?”一个冷冽的声音让他拉回了思绪,看过去,却是王怜花正在与店里的伙计争执。
那伙计点头哈腰地赔罪,“不好意思啊,客官,我们这是小地方,实在做不出这些名贵的菜肴啊。”
王怜花淡淡道:“我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丽江,想吃点好的,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岂非成心与我为难。”
沈浪不禁莞尔,走到那伙计身旁,吩咐道:“把你们店里的最好的最特色的菜端上来就好。”
伙计如蒙大赦,飞也似的去了。
沈浪笑着坐下,道:“这些名菜,王大公子在洛阳还没有吃腻么?何不如尝尝这当地的特色。”
王怜花没有回答,好像根本不想再理他。
三人终于好好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之后,不禁觉得世界都更可爱了几分,果真民以食为天,大侠公子美人都总是要吃饭的。
林鹤仙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王怜花道:“上玉龙雪山之前我们先要去找个人,不过,我们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林鹤仙疑惑道:“公子的毒不是要六个月后才会发作么?为何说时间不多了?”(这里改了一下,三个月可能有点短。)
王怜花斜睥沈浪一眼,又看着林鹤仙阴恻恻地笑,“我的时间自然是多的,沈大侠也还可以耽搁几个月,只不过,你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林鹤仙身子猛然一震,惊惧地说道:“公子,你,你不是答应我听你的话,便为我解毒么?”
王怜花冷冷道:“幽昙奇花,本就可以解天下百毒,只要我们上了那玉龙雪山,取了幽昙花,每人吃上小小一片花瓣,你、我、沈浪身中之毒,俱都可解。只是。”他故意停住了,饶有趣味地看着林鹤仙面上神色变幻,惊惧不定。
林鹤仙颤声问道:“只是什么?”
王怜花道:“只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没有带着美人妆的解药,连给你缓解毒性的丹药都只够维持短短一月了,所以,林姑娘可得抓紧啊。”
林鹤仙默然半响,低声道:“一切全凭公子吩咐。”
02
蒸腾的热气驱散了周身的疲倦,连精神也慢慢松弛下来。
连日的奔波,沈浪简直想起不来上一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此刻,水温合适,皂角清香,旁边还放着一套松软干净的衣袍。沈浪把胸口以下都埋进水里,阖上了眼睛,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舒适。
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发出突兀的声响。
沈浪眼睑微动,他刚刚明明已把门闩扣紧,来人是谁
沈浪不动声色,好似已经睡熟。
“沈大侠。”来人轻柔地喊了一声,是林鹤仙。
沈浪张开了眼,并未表现出窘迫,尽管现在他未着寸缕,面对着一个女子。
林鹤仙浅笑凝望,眼波流转。任何男人被这样的一双眼睛凝望,身体都不会太舒服。
因为这双眼睛太美,太媚,里面的含义又太清楚。
林鹤仙缓缓向沈浪走来,“沈大侠,让贱妾来帮你吧。”
沈浪面上依旧镇定,可身体的肌肉已经开始绷紧。
毫无疑问,林鹤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可沈浪实在不太喜欢这样带有一些强迫意味下发生的事情,不管那是什么事情。
他本有一百种方法来不着痕迹地摆脱现下的窘境,可此刻他武功尽失,那一百种方法好像全都没办法用出来。
他既不能站起来穿衣服,又不能继续待在水里等着那双纤纤素手伸过来。
林鹤仙面容娇美,浅笑着走了过来,俯身用手在水里轻轻搅动,水面荡起涟漪。
她轻叹一声,“沈大侠实在是这世间少见的好人。”
沈浪笑了,那笑容平静和煦,带一丝融融暖意,“姑娘如何会觉得沈某是好人”
林鹤仙道:“非但是好人,还是好男人,若有女子嫁给了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不然,为何第一美人朱七七不辞千山万水地追随与你。”
沈浪只能苦笑,“姑娘岂非也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美人。”
林鹤仙叹道:“只是我这一生乃是一个悲剧,从生下来便注定了要为王家卖命,即便是天仙下凡,又能如何?”
沈浪道:“你自小便陪在王兄身边”
“对,我比他大三岁,亲眼看着他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慢慢成大,王夫人很少管他,她总是有很多事,是的,公子两岁的时候她被柴玉关抛弃,她剩下的生命只为一个目的而活,那就是杀死柴玉关,为她付出的爱报仇。她几乎已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想起来的时候,只会考较他,批评他,她对他寄予厚望,却从来不曾作为一个母亲,照顾他关怀他。”
沈浪叹道:“王夫人已被仇恨遮蔽了双眼。”
林鹤仙叹道:“谁说不是呢?恨和爱看似不同,却都是根植在人心里最深刻的感情,爱别离,怨长久,又如何能轻易放下。”她的手已抓起了毛巾,轻柔地在沈浪背上擦拭,滑腻的指尖皮肤不时蹭过。
沈浪竭力稳定心神,道:“王公子虽然有时行事偏激,却是惊才绝艳,实在令人赞叹。”
林鹤仙道:“我看着他长大,从年幼时,他就那么与众不同,他学任何东西都比别人快,别人三天背下一篇文章,他只需要三个时辰。他总是深夜才睡,天未亮就起,他学很多东西,诗词歌赋,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象,大家都以为他是爱好广泛,有一次,他对我说,会得多,才不容易死。我才发现,他其实也会害怕,害怕死,害怕受伤,因为没有人保护他,没有安全感,他会医,会毒,武功高强,这样才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沈浪叹道:“其实你心里是同情他的,你理解他,更像是他的知己。”
林鹤仙的声音突然冷了,像一潭春水突然冰封,“不!我恨他,我看了太多他的残酷毒辣,他杀人的时候,眼睛里从来没有一点波澜,好像他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猪一头羊。我的妹妹,才十五岁,她只不过爱上了一个男人,想要与他私奔,被王怜花发现了,他就杀了她,他亲自动手,那一刻,他那双阴鸷冷酷的眼睛,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用手狠狠地撕扯毛巾,好像那块毛巾就是王怜花,只有将它撕成粉碎,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沈浪道:“所以,你想杀了王怜花,替你妹妹和死去的家人报仇。”
林鹤仙道:“是的,他一向很谨慎,可这一次,他为了杀你的时候万无一失,甘愿以身犯险。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解毒,他一直都想要杀了你,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救他?”
沈浪苦笑,“或许是那时候我的脑袋有点不太好用。”
林鹤仙道:“所以,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她又放过了那块毛巾,握着它,轻柔地替沈浪擦背,沈浪的背已有些发红,他实在不想自己的背被搓烂,但若他提醒,万一她又要去搓其他的地方,或许会更加不妙,所以,沈浪只能任凭她继续给自己搓背。
沈浪道:“林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
林鹤仙突然凑近沈浪,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等幽昙花一到手,只要你我的毒一解,我两联手,想杀王怜花,定是手到擒来。”
沈浪故作沉思,“这好像是一个非常好计划,不过,他既然已答应放了你,你何不。”
“不。”林鹤仙坚决地打断了沈浪,眼里流出了哀求的神情,“沈公子,我希望你帮我,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一个男人会对一个绝美女人提什么要求?这根本不用去想。
沈浪沉吟了片刻,道:“我想请你帮我。”
沈浪话还未说完,门突然又开了。
“帮你做什么?”一个冷若寒冰的声音先传进了房间,王怜花负手走了进来。
沈浪因为中毒,功力尽失,竟未听到他的脚步。
林鹤仙的面色瞬间惨白若死,冷汗从额头涔涔滚落,手里的毛巾几乎要被她捏断。
沈浪淡淡一笑,“洗澡水有些凉了,我想请林姑娘帮我提一桶热水进来。”
王怜花看向林鹤仙,林鹤仙猛地点了几下头,嘘若寒蝉地垂首而立,“是这样的,公子。”
王怜花冷冷道:“出去。”
林鹤仙惊出一身冷汗,小心地退出了房间。
王怜花皱眉看着沈浪,“沈大侠好兴致,洗澡还要人在旁服侍。”
沈浪往洗澡的木桶边随意一靠,脸上浮起了笑意,是那种懒撒的、毫不在意的、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一个男人洗澡的时候,若有一个美女在旁边服侍,那实在是天下少有的好事。”
王怜花果然已恨得牙痒痒,“沈大侠难道已忘记了自己此刻阶下囚的身份?”
沈浪笑道:“我自然记得自己是王公子的阶下囚,所以,若王公子要邀我一起同去见个什么人问些什么事,我是绝不敢说个不字的。”
王怜花瞪了他半晌,才道:“所以,你是在等着林鹤仙回来替你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