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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破拍了拍他圆嘟嘟的脸颊,笑道:“你没错,傻孩子。”说完,已拉着云淇离去了。
只听见罗儿那天真的声音还在自言自语,“我真的没错么?那花旦干嘛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哎,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第 33 章
沈浪抱着王怜花在竹林间飞奔,他从未觉得一架小小的琵琶会这般恐怖。
奔出一段路,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忙将他放在地上,靠坐在一蓬竹上。蹲下身子去看,只见那人满面汗水,睫毛颤颤,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还是木讷,灰蒙蒙毫无光彩。
沈浪舒出口气,扳着他肩膀,柔声道:“感觉怎么样?”
王怜花讷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沈浪忍不住把他揽进怀中。
怀里有些僵硬的人动了一下。
只一下,便是要命的一下。
沈浪的心脏猛地一颤。
真真实实的一颤,心尖钻出一缕尖锐的疼痛。
他拨开王怜花的身体,低头去看。
他看到王怜花两根修长的手指正戳在自己的心口上。他又抬眸去看他的眼睛。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雾气突然散去了,变得清朗而灵活。
沈浪知道,王怜花终于醒了,但他突然一点也不希望他在这一刻醒来。
他往前扑倒,靠进了王怜花的怀中,在即将陷入那无边的黑暗之前,他听到王怜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沈浪。”
他的心又疼了一下,比那一指点上之时还要疼几分。
王怜花揽住沈浪,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沈浪竟然被自己“杀”死了。
他刚刚点中的是心脏位置,多罗叶指,十分的力量,谁还能活?
痛,是真真实实的心痛。
他甚至不确定,即便是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会不会有这般痛,这般怕。
或许是不会的。
他想起林鹤仙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若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挚爱,这种痛苦,只怕比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还要痛苦百倍。
沈浪会不会就这样死了?他已不敢去想。
沈浪的两道剑眉因痛苦紧紧皱起,面如金纸,呼吸都已探查不到,他身体一贯带着融融暖意,此刻,只剩冰凉。
他伸手替沈浪把脉。
万幸,终于还留下了一簇细小的火苗——脉搏还有一些极微弱的跳动。
他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对着沈浪的耳朵低声唤道:“你不要死。”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着穿过竹林的寒风。
他知道,目下要救活沈浪,九转还魂丹是最好的。但是这药如此珍惜哪里有呢?
对,段家庄找段玉,段家炼药世家,王怜花想起上次去他家时曾见过。
沈浪现在的情况绝不容许再耽搁片刻,王怜花正要起身,将沈浪带去段家庄。
前方突然响起了阴诡的笑声。
林中走来两个人,正是尾随而来的金不换和韩伶。
金不换笑嘻嘻道:“恭喜王公子,终于得偿所愿,杀了沈浪。”
他终究有些忌惮王怜花,只远远站着,狞笑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公子看来好像不太开心啊。啧啧啧,自己亲手杀了人,还要假惺惺,王公子的演技愈发炉火纯青了。”
韩伶站在他身旁,冷漠的面容上也满是嘲讽又得意的意味。
王怜花冷冷道:“不想死就快给我滚。”
金不换哈哈大笑,“王公子嘴巴倒是硬得很。偏偏不巧,我们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之后,我们还会到处去说,就说王怜花狂性大发,杀了沈浪,自己却难过得要死,真是太有趣了。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呢?沈浪护着你,我们还有所忌惮,你一个人?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变得凶恶狠毒。
王怜花面无表情,脑中却在强迫自己快些想出办法速速带沈浪离开,但韩伶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金不换对面,摆出攻击的架势,将两人夹在中间。
若自己一个人,或许还可于二人一战,此刻带着沈浪,却是万万走不了的。
怎么办?
他垂眸去看沈浪,腕子下,他的脉搏已弱极,就像飞蛾落在火焰上挣扎出的最后那点力量。
王怜花眼角余光瞥到那两人的脚步在微微移动,冷笑一声,“你们若是再动一下,快活王遗藏的秘密恐怕就要随我而去了。”
金不换嘿嘿笑道:“好,好,我不动,你现在说出宝藏的秘密,拿出那副画,我们放你离开,但沈浪还得留下。”
王怜花淡淡道:“不可能。”
金不换连连咋舌,“你看你,我们现在只需将你捉回去,拿出点手段,宝藏的秘密还怕你不说么?至于沈浪,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金不换使了个眼色,韩伶已纵身跃起,攻向王怜花。
王怜花一手揽住沈浪,一手扬起,三点寒芒已激射而出,打向韩伶。
暗器来势太急,韩伶身形一滞,王怜花已揽住沈浪向右边掠去,白衣飘扬,身法曼妙,饶是他轻功高绝,可此刻带着一个人,也不禁慢了几分。等移过去时,金不换已等在那边,长剑上青芒闪动。
王怜花自腰间抄出折扇,哗啦一展,荡开金不换凌厉的来剑。
金不换剑尖一抖,反刺王怜花怀中的沈浪。
王怜花只得身形拧转,将沈浪护到身后。
这一下,韩伶也已攻至身前,腿中寒剑光芒锐利,堪堪擦过王怜花前胸。
王怜花知道这二人顾忌快活王遗藏的秘密,干脆自己空门大开,只专心护住沈浪。
两人亦知道他的弱点,并不直接攻击他,剑光闪动,只绕着沈浪脖颈打转,叫他神难定。
韩伶的腿中剑迅疾狠辣,金不换亦甚是难缠。王怜花饶武功高出二人,亦窥得破解腿中剑的要诀,但要护住沈浪和自己两个人,难度甚大。不多时,便已左支右拙,难以招架。
暗自觉得,此番或是在劫难逃。
韩伶的腿中剑又一次来到了沈浪的颈边。此刻带他闪避,已然不及,王怜花心中一横,索性把手一松,让沈浪自行滑低几尺,这下,却把自己的手臂送到了韩伶剑下。
这剑若刺实了,手臂便要不保,但他已顾不上想这些了。
他咬了牙,等着那剑刺入。
只听见叮当一声,金铁相交的清越之音响起。
王怜花的手臂当然不是铁做的。
因为另一样铁做的东西已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撞向了来剑,撞上去,一下便将韩伶的“腿”粘住。
天下间能制住韩伶腿中剑的武器不多,但还是有,就是熊猫儿那带有磁性的酒葫芦。
熊猫儿来了,就在这岌岌可危之时,瞬间扭转了困局。
他纵身而来,豪气干云,喝道:“好个腿中剑,我能制住你一次,自能制住你二次。”他的铁葫芦虽然已粘住了韩伶的腿中剑,但空着的手还是如闪电般去擒韩伶的手。
他还清楚地记得,韩伶不只有两把剑,还有第三把,第四把。
一把杀人,一把救命。
只要制住他的手,即便他有一百把剑,也万万救不了自己的命。
韩伶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熊猫儿的出现实在大出他的意料,只一招便被熊猫儿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金不换见形势不妙,正要溜之大吉,又听见一个女子娇喝一声,顷刻间已奔至自己面前,拳掌齐出。正是朱七七。
她功力虽算不得精深,却甚有气势,一时间竟逼得金不换连连败退。
熊猫儿一招制住韩伶,又掠过去帮朱七七,金不换又如何是两人的对手。
勉力挡下几招,却听得他大叫了一声,“沈浪已经死了,你们还不去看他。”
朱熊二人大惊失色,金不换趁二人分神瞬间,身形展动,施展出平生最高绝技——逃跑,一溜烟便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