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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回酒店的途中,舟绅一边翻着近期的行程表,一边朝坐在后座闭眼休息的林一寒道:“你喜欢那孩子?”

    林一寒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眼皮动了动,没答话。

    舟绅从他二十岁出道就带着他,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这句完全是多问,能抛下万千金主去看一场无聊的比赛,除了荷尔蒙驱使,舟绅也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我听说,他父亲是昆城的副市长。”

    半躺着的林一寒总算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的往上挪了挪,思索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对曲翊的感觉登时变了,原来是个官二代啊,难怪一副万物不入眼的姿态。只是他有点好奇,这种和政治挂钩,时刻谨言慎行的官僚家庭,居然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去打职业?这种老一辈眼里的不务正业,如今也已经普及到这种地步了吗?

    舟绅见他正色,补充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连他的俱乐部都不知道。”

    哦?剧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如果他单纯因为是个官二代儿高高在上秀优越,那林一寒势必将他拉下来,他生来最看不起这种人,可如今身旁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个官二代,他本人又避讳着,除了不想和大家有异,让人另眼相待,想来没什么别的原因了。

    竟是骨子里的清高,意外意外。

    林一寒望向窗外,路上没什么行人,灯火夹了寒霜,一派暖烘烘的萧索,他对曲翊的兴趣,越发浓厚了些。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林一寒仰躺着,眼睛给舟绅留了个缝。

    “没有。”舟绅语气冷漠,他就知道,越是不让他做什么,就越是要做,臭脾气永远不知道收敛。

    “如果他父亲真是副市长,你最好别招惹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坐在后面的林一寒终于笑了,一脸无辜道:“我做什么了?既然没人知道,就当不是呗,泼不出来的水,管它是用什么盆装的呢。”

    舟绅闻言感觉自己的头又大了一圈,看来又是铁了心要碰。

    他真是奇了怪了,两年前那个教训还不够,非要头铁硬冲,世界上是男人死完了吗?

    林一寒知道他又要老妈子念经,急忙闭了眼睛装睡。

    林一寒这个人,舟绅再了解不过,表面看着斯文了些,对人没什么压迫感,人看着又小,除了身上那点时间打磨过的气质,他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真的没什么区别。而实际上,皮厚心黑,自己认定的东西,抢也要抢过来,就算拿到了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也总要握在手里狠狠捏上几下,才肯甘心的抛给别人,红了之后尤为严重,几乎已经病态,病态到除了少年的男孩子一贯不收。舟绅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安安静静放下一切,做个“正常”的人。

    被林一寒玩坏的男孩子不计其数,舟绅真的不想再多看见了,尤其是在对方身份如此特殊的情况下,一旦惹上了,后果如何谁都无法预料,到时候沾一屁股腥不说,他辛辛苦苦蛰伏了六七年的演艺事业,也要因此断送吗?毕竟这不是随便砸钱就能解决的事,这个圈子太特殊,很多时候容不得一点瑕疵。

    处理完遗留的工作已经将近凌晨三点,林一寒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飞回剧组继续拍戏。他活动了一下僵住的肩膀,和经纪人一起搭电梯往自己住的楼层去。舟绅自从车上一席话后脸色就不大好,林一寒也懒得碰他的雷区,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上了楼。

    林一寒的房门留了缝,他极不耐的看了一眼,揉了揉衬衫的袖口。

    “今天是谁送的餐?”他停在门口回头问身后的舟绅,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应该是品牌方吧,怎么了?”

    林一寒没多废话,伸手从舟绅裤袋里摸了房卡:“留给你了,我今天累了,没兴趣。”

    舟绅眉毛跳了跳,心想:“怎么?这是要因为一个孩子改邪归正,出家当和尚?”

    林一寒的背影消失在隔壁房门口,舟绅点了支烟,待烟雾升起来才推门进了房间。

    外间的灯关着,里面隐隐开了一盏床灯,照的整个屋子暧昧又阴森。舟绅不是什么直男,三十五岁老光棍一条,带着一个不省心的林一寒,早就荤素不忌。他叼着烟,一边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边缓缓推开半掩的卧室门,床上的人浑身赤/裸,只在腰间搭了一条薄毯,皮肤微微泛着粉红色,只一眼,舟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走近,就着解了一半的扣子用力吸了口烟,烟雾半掩了他的眼色。

    “艹。”他啐了一口。

    然后俯下身把床上的人往另一边挪一挪,他对这种下了药的实在提不起兴趣,你情我愿的事,非弄得这么尴尬,第二天人醒了,解释就要一大段,他嫌烦。

    刚把人抱起来,舟绅就发现这脸似乎有点熟悉,仔细回忆了一下,惊觉这不是今天和孙灵初一起做采访那个男生吗?怎么被扔到这儿来了?

    身体烫的吓人,人明显头次用药不适应,昏了过去,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舟绅有点烦躁,他拉了被子给那孩子盖上,又摸出手机给林一寒的随行医生打了个电话:“来2527,这有点情况,你把药带上。”

    对面几分钟就来了,看的出刚从被窝里出来,身上套了件毛衣歪歪扭扭,头发更是睡得横七竖八,视觉冲击力极强。

    “晕过去了,你看看吧。”

    文泽打了个哈欠,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又拉开被子看了看,满脸厌恶道:“这是他娘的给喂了多少,烧成这样,没把这孩子憋死!”

    他把药片放进水里,待融了之后,将人扶起来喂下去。

    自从文泽答应做林一寒的私人医生时,处理这种事是最多的,他一个海归博士,混娱乐圈就够丢人了,还主攻春/药市场,传出去真的是没法活了,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也许就只有那高出普通医院三倍的年薪,每当他气愤的想辞职时,看看自己的存款,就没什么想法了。什么同学情谊,什么十几年友谊,金钱面前,一文不值,毕竟和林一寒真心换真心,这辈子也不可能。

    “应该没事了,药效一过就会醒,怎么着?去我那凑合一宿?”文泽真是困极了,现在真的是在拿生命救人。

    舟绅不放心床上的人,这毕竟是林一寒的房间,出了什么事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还是在这看着比较安心:“你回去睡吧,我就在这凑合一晚算了,万一有点什么事也有个人。”

    文泽连头都点不动了,他脚步虚浮往外面去:“好,好”连损人得力气都没了。

    一早,在沙发上的凑合了一晚的舟绅准时被闹钟叫醒,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一时不大适应这早上的光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接连几天就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他实在有点熬不住。正坐在沙发上清醒,身后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舟绅下意识向后看去,少年大概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人,登时愣在了原地,尤其当这人还不认识的时候。

    “你醒啦。”舟绅站起来,摇晃了两步彻底清醒了,他这才看清,眼前的孩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此刻正赤脚站在地上,一双好看的眼睛写满错愕,理的清爽的发型虽然滚乱了,但总体还服服帖帖保留着原来的形状,是个十分干净的少年,是林一寒喜欢的类型。

    “你出来找衣服吗?”舟绅问。

    愣了当地的人错愕又迟钝的点了点头。

    舟绅四处看了看,在靠窗户的小沙发上看见了所谓的衣服。

    那是rt战队的队服,一件长袖的加绒卫衣,一件外套,正前方印着战队名rt,背后印着他的职业id中简。

    舟绅将衣服递给他,隐约猜到了他被送来的原因。

    舟绅嘴里发苦,没再多说进洗手间洗漱去了,中简一直都在懵逼的状态下,他记得昨晚,经理单独把他叫出来,说联盟那边找他有点事,然后就直接被带去了酒店,去了之后房间也没人,助理给了他一杯水,喝完他就不记得了,再醒来就到这了,他实在没经过什么大风浪,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匆匆忙忙套好衣服,他站在房间中间,不知该何去何从。不过闹了这么半天,他就算再后知后觉也该猜到了些,他十有八九是被战队卖了,但至于为什么早上他能完完整整醒来,毫发无损,他还没想清楚。早就传闻圈子里有很多恶性/交易,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他赶上了,真是讽刺,不就一场比赛吗,真是去他妈的。

    舟绅洗好出来,见人还在,一边擦头发一边好心提醒道:“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俱乐部不合适就及时转会,年纪这么小,别毁在什么人手上。”

    中简从没被人这样嘱咐过,错愕之余,心下暖暖的,他朝着舟绅鞠了一躬:“谢谢你,我叫中简,大名顾简,先生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舟绅头一次见如此有礼貌的搭讪,难得多了些耐心,他拿着剃须刀从镜子那边过来,摸出自己包里的钱夹抽了一张名片:“我的名片,既然有缘,认识一下也无妨,舟绅。”

    中简接了名片,又细细看了那人一眼:“那我走了,舟先生再见。”

    舟绅摆摆手,没放在心上。

    中简刚走,林一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脸痞气的看着舟绅:“怎么?昨晚过得不错?”

    舟绅冷哼一声:“托你的福,就睡了三个小时。”

    林一寒有点惊讶:“怎么?春宵虚度了?”

    “那孩子被下了药,直接晕了,我没兴趣。”

    “啧”林一寒感叹一声,“迷晕了,可真有良心。”

    舟绅睨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林一寒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至少我从不对未成年用药。”

    舟绅低头清理掉剃须刀上的胡须,无声赞同了他的话。林一寒虽然爱玩,却始终很有原则,不该碰的东西永远不碰,也不随意触碰高压线,始终秉持着你情我愿的原则,也许,这也正是,就算他私底下玩疯了,明面上也永远风平浪静的原因吧。

    第8章 般配

    俱乐部的庆功宴一直热闹到后半夜两点,教练和分析师都喝多了,被杨姐找了几个人提前送回了基地。k除了曲翊和飞羽,其他人还未成年,酒自然不能沾,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非要去唱歌,势必要把这些天备战的压力全部发泄出来,杨姐虽谈不上上了年纪,但也早已不是可以随意通宵的阶段,陪着熬到三点,实在熬不住走了。包房里终于只剩下八个孩子,曲翊其实有点累,很想睡觉,可又觉得日子这样特殊,总该用些特殊的过法,才能不扫了大家的兴。

    包房里混乱一片,啤酒罐扔的到处都是,飞羽抱着手机手速飞快的和女朋友聊天,二十三、启晨两个人大有吼破嗓子的架势,从80年代的老歌到难忘今宵,各种风格但凡会几句的全唱了一遍。kunni年纪最小,又正值变声期,大家除了调戏他几句,也不敢让他放开了唱。楚天坐在曲翊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阿杰和明明昏睡二人组,早就搭着外套睡的昏天黑地了。

    灯光昏暗,恰逢曲调黯然,曲翊盯着屏幕,回想起他们这一个赛季的路程。从最初的连胜,再到版本更迭后的连败,到踩着尾巴进季后赛,然后一路爆冷挺进总决赛,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十周的常规赛,三周的季后赛,再到总决赛,150个日夜不歇,当时置身其中没什么太多感触,如今再去回顾,真是感佩自己。为了一个冠军,区区200万奖金,从天黑到天亮,豁出命的练。人说,少年一腔孤勇,只身踏山河,他还有四个队友,就算江湖险恶,也该无所畏惧。

    夺冠之后,从极度亢奋到趋于平静,仅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曾经想着赢了比赛我一定要怎样怎样,后来发现,其实赢了,除了刹那空白之外,并没多少特殊的感觉,甚至一度虚渺的没有真实感,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浑身一下子卸了力,整个人就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睡个昏天黑地,把欠下的日日夜夜全都补回来。

    熬夜玩了一晚上,终于在天将亮时昏昏睡去。

    俱乐部的车八点钟准时到达,曲翊睡得眼睛都睁不开,手机铃响了三遍才接起来:“喂昂,好,马上下去。”

    天已经亮了,只是包房里没窗户,仍然乌漆嘛黑的宛如半夜。

    曲翊去洗手间里洗了把凉水脸,挨个把人叫醒。

    “醒醒,车来了,我们回去再睡。”

    脚边的啤酒罐踢的叮叮当当响,二十三坐起来摇晃了几下又跌在那儿,阿杰和明明睡得早,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基本清醒了。

    其他人陆续起来,只剩个二十三了,曲翊踢了他两脚:“再不起我们走了,你自己在这睡吧。”

    话是听见了,哼哼了两声就没下文了,其他人陆续下楼,曲翊也不想和他耗,毕竟自己这儿还困得就剩半条命呢,粗暴的将人拖起来,和阿杰一人一边直接架下了楼,楼下刚上班的小姑娘熟稔的看了几眼,不屑的冷哼一声,以为又是什么嗑药嗑多的主。

    车一路飞驰到基地,曲翊睁着他那红眼费力安顿好其他人,一刻也没耽搁的直接跌在床上,蒙上被子一觉睡到了吃晚饭。

    睡醒时整个人头疼,眼睛疼,胳膊疼,腰疼,哪哪都疼,好像他不是睡了一觉而是去和人打了一架。

    另一边的楚天还在睡,曲翊揉了揉睡僵的脖颈,套了件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楼下已经飘起晚饭的香气,训练室里亮着灯,教练和二十三他们大约在看昨天比赛的回放,笑的此起彼伏,难得的轻松气象。曲翊推门进去,刚看到屏幕,他就愣了,他们居然是在看昨天他和林一寒的赛前直播,直播刚刚好进行到中段,林一寒正搂着他的肩膀替他回答问题,更为过分的是,他们看就算了,居然,居然没关弹幕。

    二十三的笑声几乎要掀翻房顶,见曲翊进来之后更甚:“双胞胎cp,老大,人在家中坐,哥从天上来呀,哈哈哈哈哈哈”

    曲翊本来心情颇好,被这半路的程咬金杀了个措手不及,直接黑成锅底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