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色大唐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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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峰老谋深算,不发一言,点头赞同李密。

    钱独关哈哈笑道:“能得密公关注,钱某实在深感荣幸。但望钱某不会令密公失望就好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道:“钱某本以为今次见密公时可献上两份大礼,只可惜功亏一篑,竟给那两个小子溜了。”

    李密眼中寒光一闪:“钱兄不必如此,那两个小子不是李密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李密自会亲自抓住他们。他二人刺杀落雁一事绝不会如此轻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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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还是多谢钱兄如此为李密着想,那两个小子殊不简单,钱兄万不可因他们而伤了自己,否则李密毫无脸面面对阀主了。”

    李密片刻即冷静下来,淡淡地道。

    他说话不卑不亢,于持重中见谦抑,不愧当今天下最具魅力和威望的领袖。几句说话,分别捧了屋内另外两人,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建立起沟通的桥梁,于此可见李密过人之长。

    钱独关发出一阵雄浑悦耳的笑声,叹道:“能和两位对坐畅舒心腹,实钱某平生乐事,来!先敬两位一杯。”

    几杯酒下肚,李密油然道:“杜伏威已取竟陵,不日即沿水北上,但襄阳却成了他唯一的绊脚石,对此情况,钱城主有何打算?”

    钱独关暗呼厉害,开门见山,几句话,句句都击中他的要害,教他难有闪避招架之力。

    钱独关再精明,也招架不住如此简单的攻势,呆了半晌,才苦笑道:“凭钱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过。但钱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密公。”

    李密讶道:“钱城教主请直言。”

    钱独关沉声道:“竟陵之所以会失陷,皆因飞马牧场同时受四大寇攻击,无力援手。而据钱某道听涂说得回来的消息,四大寇和密公间有紧密的联系,若此事属实,密公岂非让四大寇帮了杜伏威一个大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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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四大寇,不知触动了李密的什么伤心事,他脸色逐渐由不自然转为伤痛,再转为悲愤,长叹一声道:“落雁回到荥阳后便告知我鲁妙子仍然在世,并与飞马牧场场主共结连理的消息,李密大为失算,没想到他竟还是个武学高手,四大寇一夜间就被他一人全部翦除。”

    他本可以随意找些理由来推托与四大寇的关系,但此时坦白说出来,承认自己的失误,不计较得失,又给人一种敢做敢当,坦诚异常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此人心机非统一般。

    钱独关亦是一愕,他刚刚都在想李密一定会用尽解数来搪塞推托,如今李密一坦言,钱独关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只是不知为何,飞马牧场竟然对竟陵没有施以援手,很是让人不解。”

    独孤峰终于开口了。

    飞马牧场如今是乱世之中各方势力都想得到的一块肥肉,与竟陵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的道理任谁都明白,可飞马牧场不采取任何行动,使得几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使他动弹不得。而王军的牵制,更令他无力攻打其它义军。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下于李密。若贸然与他们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洛阳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所以即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王世充,使洛阳变成一座孤城,瓦岗军才有望成功。

    李密不愧高明的军事策略家,兵行险着,秘密指示四大寇配合杜伏威行动,虽计划失败,但误打误撞下,飞马牧场的确没有援助竟陵,莫名其妙地破去飞马牧场与竟陵唇齿相依又稳如铁桶的局面后,竟陵因而失陷。

    李密本来打的是如意算盘,让由他支持的四大寇占领飞马牧场和其附近的几个大城,好牵制杜伏威的江淮军,只不过横生变化,四大寇被鲁妙子全部干掉,惟其如此,整个南北形势顿时改观。

    杜伏威已取得北进的坚强固点,进可攻,退可守,还直接威胁到襄阳和王世充的地盘。

    以前钱独关能保持襄阳的独立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中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钱独关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这正是李密要营造出来的形势,借飞马牧场与竟陵唇亡齿寒的关系暗中提点钱独关,迫得钱独关必须作出选择,再诱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襄阳的目的,亦在洛阳的正南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

    杜伏威在攻打竟陵一役损失惨重,暂时无力北进,但却不会放弃蚕食附近的地盘。所以只要李密取得襄阳,令王世充感到两面受敌,同时要应付东南两条战线,对李密自是大大有利。

    李密此计确是既毒且绝。这亦显示了为何李密要抽身来此的原因。

    “密公是否意在洛阳,志在关中呢?”

    心思如疾电般转动,瞬息间,如老狐狸一般狡猾的钱独关就已想通一切,他更隐约察觉到瓦岗军定是与独孤阀暗中达成了某种合作计划,遂直接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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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密亦没料到钱独关如此直接,闻言一愕,欣然道:“钱兄确是快人快语,不过得陇始可望蜀,李密深悉按部就班之理,绝不会鲁莽行事。”

    独孤峰亦内心赞叹,这钱独关如是等闲角色,又怎会坐稳襄阳城主之位!

    “密公恕小弟失礼,小弟仍是有些疑问,前年密公大破洛阳军,西进之路已畅通无阻,为何不挥军直入关中,学秦始皇般踞关中山川之固,成其帝皇霸业,这是否坐失良机呢?”

    钱独关复又问道。

    李密哈哈笑道:“钱兄问得非常痛快,答案是非不欲也,是不能也。入踞关中一事,李密思之久矣,但当时昏君尚在,从兵犹众,而瓦岗军多为山东人,见洛阳未下,谁肯远道西入关中。若我妄入关中,恐怕却会失去河南山东,那时虽有关中之险,却凭什么去争天下呢?”

    这番话若给一个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定会满脑子茫然,不知所云。李密当时最大的障碍是翟让,若李密入关,翟让必留驻河南,那时翟让岂会再放过李密,只要停攻洛阳,让洛阳的隋兵截断李密的归路,那时李密便不再是占有关中,而是被困关中了。

    “另一个原因应该是是昏君和他的手下大军已到了江都,关中在其时已失去了作为核心的作用,要攻的该是江都而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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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峰亦插口道。

    钱独关淡然道:“当时形势,确如密公与阀主所言。但纵观现今天下大势,论威望,无人能及密公与阀主。可是若说形势,则以李家父子占优,乃坐山观虎斗之局。”

    他这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赞扬李密的确是发自肺腑,可连带独孤峰一起,只是碍不下面子,怕失了礼数,恭维独孤峰而已。

    独孤峰又岂会不明白?毫不介意地一笑。心头却是大恨,家族脸面在钱独关表扬的话语中反而丢得更厉害。

    李密冷哼道:“李渊只是个好色之徒,只有李世民还像点样儿。当日李渊起兵太原,要逐鹿中原,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西入关中,另一条是南下河南。但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来犯我,剩下便只有入关一途。不过这家伙总算有点运道,既得突厥之助,又因关中部队空群东来攻我,才给他乘虚而入,否则那轮得到他来和我争雄斗胜?”

    这番话透出强大的信心,不失他霸主的身分和自负,更使人兴起崇慕之心,充分显示出他慑人的魅力。

    “现今密公大败宇文伤,又得其投诚,声威大振,只要再取洛阳,关中李家小儿还能有什么作为?密公今趟来襄阳,就是要钱兄一句话,只要钱兄点头,包保密公得天下后绝不会薄待钱兄”独孤峰又开口道。

    情景有些怪异,独孤峰怎么说都不是瓦岗军的人,但他说话的口气仿佛是李密的手下一般。

    钱独关暗叫一声来了!

    钱独关越发肯定李密一定与独孤峰暗中达成共识,很可能二人议定将来得天下后分给独孤峰的好处非同一般。

    沉默下来,钱独关好一会才道:“阀主之言有理,不过目下形势显然不利密公,密公有何对策。”

    李密胸有成竹的笑道:“王世充只是我手下败将,何足言勇。现今他率众而来,洛阳必虚,我李密只要分兵守其东来之路,令他难作寸进。另外再以精兵数万,傍河西以逼东都,那时世充必还,我们则退守南方,按兵不动。如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我绰有余力,彼则徒劳往返,破之必矣。”

    此话之中意思再明显不过,襄阳对李密的重要性已非统一般,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襄阳就成了李密供应粮草的后勤基地,使攻扰洛阳的瓦岗军得到支持和补给。所以襄阳城是李密志在必得的。

    李密继续道:〃王世充移师东来攻我,粮食不足,志在速战,只要我们深沟高垒以拒之,只须两三个月光景,王世充粮绝必退,那时我们再衔尾追击,王世充能有命回洛阳,便是他家山有福。更何况,嘿!〃话没有说完,眼光转看独孤峰,老奸巨猾本色尽显。

    已不必再多费唇舌,这一眼,就是在告诉钱独关,独孤阀将作为内应,与李密里应外合,在王世充退回洛阳死守之时,就必定是瓦岗军攻下洛阳之日。

    沉默几息后,钱独关叹道:“只听密公这番话,便知瓦岗军胜券在握,王世充有难矣。”

    话语中也不提及独孤阀,因为已没必要,大家皆心知肚明。

    “只是,钱某仍有最后一个疑问,元越泽此人,密公如何看待?此人数月前入住洛阳,绝非是为了消遣,享受生活吧!”

    钱独关思维缜密,谈到了觊觎洛阳所有势力都在担心的一个共同话题。

    “关于此人,落雁与阀主的公子已都亲眼见过,此人喜好皆随心,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便不会来招惹你。兼且他已与宋阀决裂,宋阀此时更是分裂成两分,前几日有消息说,宋师道已无法认同宋智主战的理念,携一些手下出走山城了。”

    李密笑道。

    “可是谁能肯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合伙作戏,企图骗过天下人呢?宋阀作为四大世阀中较强的一支,雄踞南方已久,又岂会对争夺天下没野心?”

    钱独关依旧不放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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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兄所言亦有道理,但钱兄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宋阀从前有‘天刀’镇守,自然让天下各方势力都不敢小觑,宋缺的确是一代枭雄,兵法大家。但他与傅采林破空而去后,宋阀自顾不暇矣!天下没有了‘天刀’,何其寂寞!”

    李密长叹道。

    一代英雄豪杰,对敌人一定心狠手辣,但同时对与自己可以相拼的对手亦有一种惺惺相惜,互相尊重的味道。李密这等人物,还没与宋缺交过手,自然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宋阀出兵是必然的,时机也难以揣测,但只要占据洛阳,宋阀鞭长莫及,如他日南北之战遇上宋智,李密定当为让他后悔出来争天下!至于钱兄所说的他们是不是合伙在作戏,李密虽然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却与阀主商议好一个对策来对付元越泽。保证此人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李密面带赞赏,又高深莫测地大笑道。

    对于李密这等人物,王伯当的死如同一个普通士兵的死一般,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是说李密狠辣无情,而是因为元越泽此人给他的震慑力太大,仇恨与赞赏两者一衡量,李密为大业,王伯当之仇自然就不在意了。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哦?可否请密公详细告我?”

    钱独关见李密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钱兄可知此人的唯一死穴?”

    李密神秘一笑,品起杯中美酒来。

    岭南,宁越郡,南宾城。

    城中最大的青楼‘闻香楼’后院,古朴幽静,清幽典雅,与楼名格格不入。

    “二哥,我要回洛阳了,这样呆下去好无趣儿!”

    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隐约响起在连成一串儿的客舍中。

    “你以为我这样很自在吗?等三叔回来再说吧!”

    另一男子声音想起,声音中带着几许调笑的味道。

    “三叔如果能把那个军师捉回来,也算是一大助力呢!”

    女子又道。

    “人家都走正路拜访人才,咱们可倒好,用的完全是另外一条路。”

    男子苦笑道。

    “你就别抱怨啦!夫君那般不喜欢与人虚伪的人都为你去奔波,等这出戏做到暗中隐藏的黑势力现身后,二哥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

    女子安慰道。

    “真是女生外向。”

    男子无奈地道。

    “是了,这是二叔给你的信,人家要去睡觉了!想我堂堂大小姐居然做个送信的!”

    女子继续抱怨道。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男子摇了摇头,打开信笺,认真浏览起来。

    元越泽俊美脸庞上毫无血色,身子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二女一脸惊骇的表情。

    “你……你们竟然把整个天下都骗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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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凤率先反应过来,惊叹道。

    “不可能的,天下能人多得数不胜数,心智高绝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不可能骗得过他们,只求他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就可以。”

    元越泽解释道。

    “可是为何要做戏呢?宋阀能力又不弱!”

    独孤凤依然纳闷。

    “因为岳父与傅大师决战那日,岭南出现了两个隐藏得极好,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那气息中带着几许邪气。想来就是暗中的势力吧!这些势力远比表面的各方霸主要强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更何况这‘暗箭’还不是一般的强大呢?”

    元越泽叹道。

    石青璇依旧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儿来,元越泽的身世已经大大超越了普通人所能接受的极限,石青璇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观念几乎全被颠覆。

    刚刚为了使自己更确信他的话语不假,元越泽许久后打入自己体内一道祥和气劲,便使自己从小修习的《慈航剑典》直迈入同当年娘亲一样的‘心有灵犀’境界。加上身处的这个屋子,一切的一切,绝不是谎言。

    可是他为何要对自己说呢?难道只是担心自己,怕自己去暗中除掉魔门那四个败类?那也不至于把最大秘密都说给自己听吧!

    石青璇脸色古怪地想来想去。

    独孤凤在一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欣慰。本身有着胡人血统,受风气开放的风俗熏陶,独孤凤远没有中原女子那般拘束。元越泽虽没完全表态,可只凭今日他如此信任自己,说出这么大的秘密,那就可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是‘一家人’了。可是几位姐姐说得也对,家族真的能放下仇恨吗?还是利用自己与他的关系呢?数日来,独孤凤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元越泽的性子,她虽不敢说完全了解,却也可知道七,八分的样子。今日得闻帝星之事,便知天下大势已经注定,唯一不确定的因素就只是时间与损耗的问题而已。可外人又有几个知道的呢?即便说出去,也没有谁会相信吧!要怎样想个办法来劝服爹爹和嬷嬷打消争霸的念头呢?

    独孤凤亦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见眼前二女表情变来变去,元越泽也不再继续说话。这种事情需要一个缓冲期来逐渐消化的。

    他刚刚也纳闷,脑海中的奇力可以助祝玉妍突破到《天魔大法》最高境界,为何就不能助石青璇突破到《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呢?

    细想一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天魔大法》也好,《慈航剑典》也罢。最高境界讲究的都是心神修为,这绝不是奇力可以帮得上忙的。而祝玉妍之所以可以一蹴而就,因为她的精神修为摆在那里。但石青璇的精神修为显然还不够,尤其是她心中的破绽,实在太大,正因为如此,眼前石青璇的‘心有灵犀’也是不完美。

    “青璇觉得我这手镯里比你那小筑如何?要不要住一段日子体会一下千年后才有的事物?这里书籍还有许多,更可翻阅一下。”

    半晌后,见二女依旧不言语,元越泽开口道。这不啻为一个邀请。

    石青璇想来想去,最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公子了,青璇就暂住几日。”

    “凤儿又有何打算?洛阳城内即将风云变幻,我还要赶回去与琲儿她们商量下一步行动。这几日恐怕不能陪你们了,你们随意即了,不必见外。”

    元越泽又问独孤凤道。

    “大哥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家里吗?”

    独孤凤试探着问道。

    “我要是怕的话,又岂会毫无顾及地告诉给你们听?”

    独孤凤这傻丫头为元越泽的信任而激动不已。其实仔细想想,这种话说给外人,如不亲眼见识元越泽的神通,谁又会信呢?元越泽的确被传闻得很强大,可后来各种谣言一起,他的实力就已被小觑了许多。即便他轻易挫败跋锋寒,他的实力在世人认知中最多也就顶尖高手而已,离宗师还要差一些。

    “谢谢大哥如此信任,凤儿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对第二个人讲起。”

    独孤凤娇躯有些颤抖地道。

    “哈哈!”

    元越泽看着眼前这极力压抑跳脱本性的可爱少女,如长辈一般摸上她的小脑袋,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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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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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6章 荫后之威

    五日后。

    轻松由东平出发赶回洛阳,一路走走停停,这一晚,元越泽终于来到洛阳城外十里的一处山丘上。

    极目远眺,夜色下,灯火通明的‘东都’异常显眼,犹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一般镶嵌在辽阔的大地之上。

    “凤儿从小就在洛阳长大,可从没在远处遥望过夜晚的洛阳城。亦从没发觉洛阳城竟然会如此雄奇壮观,叫人震撼屏息不已。”

    独孤凤伫立元越泽身边,望向远方的洛阳,感叹道。

    石青璇只在手镯中度过一日,便如同中了魔一般,不停地翻越各种,典籍,乐谱。独孤凤对那些东西都无兴趣,兼且又可独自陪伴元越泽,便与他一同上路,分享二人时光。

    在她的要求下,元越泽也只好放慢行程,洛阳内她也不甚担心,单美仙几女足可以应付一切。

    “若非杨广那昏君贪图风光乐逸,迁都江都,据洛阳而守,恐怕气数还未尽呢!”

    元越泽亦感叹地道。

    “大哥,凤儿要先与你分别了,如一同进城,定会为大哥惹来麻烦,爹爹恐怕也会责怪我。”

    独孤凤低声道。

    二人之间关系朦朦胧胧,独孤凤也不怪元越泽。她知自己并不可能如素素抑或是卫贞贞那样孤单一人。她的背后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家族,不管她对元越泽如何死心塌地,却也没到那种可以舍弃家族,抛弃一切伴随他的地步。

    如是太平盛世,独孤凤很可能真就这么做了。但现在是乱世,兼且洛阳此时已成为天下瞩目的焦点,鱼龙混杂,风云将至,家族的安危她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目前她只想回去探探家族长辈的口风,自然不适合与元越泽一同进城。

    元越泽又不是傻子,不表态是因为牵扯的势力太多。独孤阀家有几个是易予之辈?双方如没大仇倒还好说,只说元越泽硬生生地将独孤霸折磨了四年这一件事,但凡顾及脸面的人,有谁会说忘就忘?明面上不敢来找麻烦,不代表背后不偷偷陷害。

    发觉到独孤凤内心不安与矛盾,元越泽只是轻笑一声,一拉揽过她那柔韧性极好的柳腰,对着那晶莹嫩滑的脸蛋儿啄了一口,安慰道:“不用担心什么,你回去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付完其他势力后,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即可。”

    独孤凤小脸早就通红一片,煞是诱…人。从元越泽那一吻中略微清醒过来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羞涩不减,转身飞也似地逃了。

    元越泽运起轻功,独自从另外一个方向朝洛阳奔去。

    夜色下,风景格外迷人,别有一番与白日里不同的景象。哼着小曲儿,元越泽穿过一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世外仙境一般的清幽水潭出现在大前方。

    突然,元越泽身子一僵,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前方。

    水潭中,一副足以使天上星月失去光色的美人出浴图活生生的展露在他面前。

    夜色因为她的存在而美丽,整个夜色有如陷入梦幻般变得那么的迷人!

    月色斜照下,夜雾袅袅轻飘,一个身无寸缕,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尽显的女子正在惬意地哼着小调洗濯着她那晶莹剔透地肌…肤。全…裸的娇躯只露一半在水面上,水珠如珍珠一般沾满她的长发与柔肤。浑圆的双…峰,倾国倾城的脸蛋儿,如此香艳的情景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为之失魂落魄。

    她就像传说中的洛水女神,因思凡而自怜,流泻于四外的青春活力与骨子中深植的妖冶气息,动人至惊心动魄,笔墨难以形容!

    元越泽这家伙古板迂腐之气虽然已祛除许多,却仍然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极品色狼。如是遇到一般陌生女子如此,可能他此刻会冷静下来,转过头去。可眼前的女子并非他人。

    婠婠!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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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越泽暗自坏笑一声,早已习惯压抑内息的他,并不担心会被婠婠发现,蹑手蹑脚地在夜色掩饰下走近水潭。想要给婠婠一个惊吓,让她好好难堪一把。

    婠婠正沉浸在清凉的水潭中,浑然忘我地冲洗着比锦缎都要嫩滑的肌…肤。

    越走越近,直到距离水潭边十丈左右的一块巨石后,元越泽停了下来,继续欣赏起前方活色生香的美妙画面。细看几眼下,元越泽就已经在感叹这小魔女生得是何等的祸国殃民了!一个走神间,呼吸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婠婠虽然警惕性降低,长年形成的习惯却也没让她忘记注意周遭的一切。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怪异的气流变化,婠婠黛眉紧蹙,身形下蹲,只将螓首露在水面以上,怒声娇喝:“谁?”

    元越泽只一个愣神儿下就被婠婠察觉到所在,调皮心起,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yin笑道:“小女娃,老夫乃是人称‘一枝梨花压海棠’,夜御百女的西方大神,今日遇见你,也是个缘分,就从了老夫吧!”

    婠婠此时不方便动手,已处下风。心思电转间,就听她咯咯娇笑道:“那就请老前辈出来呀,奴家见见你的长相,如果你的长相不赖,奴家就从了你嘛。”

    元越泽哪会笨到被婠婠引出现身,只听他继续笑道:“老夫年轻时可是英俊潇洒,如今都过去一百多年了,也老了。不过老夫榻上本事可不赖!”

    婠婠见对方并不上当,这样拖下去,结果很可能会超出她的想像,再想到对方可以轻易接近自己,那实力上恐怕也不简单。婠婠嘴角突然微微翘起,诡异一笑,高声喊道:“救命呀!有人非礼了!”

    元越泽在一边纳闷:这大黑天的,荒山野岭,你能喊得到人吗?

    “嗖!”

    元越泽尚在思索如何继续捉弄婠婠时,只听得一声疾厉的声音响起,似是物体飞速运行划过空气时所发出的声音。

    “何方小贼,敢偷看婠婠小姐沐浴!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腔调怪异的声音在元越泽身后响起,随即元越泽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一股压力直袭他的肩头。

    头也不回,元越泽手肘后仰,迎上后方袭击之人。

    “砰!”

    人影分开。

    “小贼,你今日必须要死!”

    二人分开五丈站定后,元越泽回头打量对方一眼,只见被逼到水潭边缘的人长相英俊,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随风轻飘。年纪二十四,五的样子,身材比元越泽都要高出半头,瞳孔中泛着微蓝色,一身胡服劲装,似乎不是中土人士。最让人过目难忘的是他额头上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这疤痕不但没有破坏他的俊美,反倒更添几分诡异的魅力。

    偷袭之人也在上下打量元越泽,随即又大喝一声,似是动了真火。

    “阁下误会了,我与那位姑娘本是旧识,刚刚开个玩笑而已。”

    元越泽解释道,动手不是不可以,他先要问清楚婠婠与眼前这怪人到底是何关系。从他刚刚的话语推敲,元越泽隐约发觉这男子似是与婠婠关系不一般。

    “嘎多,不要听他的,奴家才不认识他。奴家的清白都被他毁了。呜!”

    婠婠在二人互拼之际就已飞速穿起衣衫,见偷看她的人竟然是元越泽后,美眸中狡黠闪过,站在那金发男子身边,掩面抽泣道。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碎,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中抚慰。

    元越泽一听那家伙叫什么嘎多,暗忖这名字可真怪的,从来没听过。随即又听婠婠的话语,明白婠婠定是想借那金发男子来报复自己。元越泽也不多说,朗声笑道:“阁下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他是奴家的……”

    婠婠急忙插口道,她本欲说‘他是奴家的知己’,可‘知己’二字还未说出口,突然撞上元越泽那狠厉的眼神,婠婠没来由地芳心剧颤,紧闭檀口,不敢再说下去。

    “在下是婠婠小姐的朋友。你这色胚,今日绝不能饶了你!”

    那金发男子见元越泽眼神已转冷,当即答道。

    说完也不待元越泽继续接话,双掌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掌影,大江倾泻地直取元越泽!

    元越泽通过气机交感,已经察觉到嘎多的强悍,他有些纳闷,这人名字古怪,听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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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越泽已察觉到婠婠与这男子关系似是不简单,只不过他们也才分开几日吧,怎么婠婠就认识了这么一个男子。元越泽心里更是不由自主嫉妒起来。

    再见到这人居然可以在自己的气势锁定下先行出手,元越泽面色更冷,身形一闪,一掌劈出。

    嘎多眼中闪过惊骇之色,眼见元越泽的手掌不断增大,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点力道,叫人无从捉摸其轻重。

    更厉害是元越泽的劈出的掌劲的角度,正随他鬼魅前扑的身法而变幻不休。

    嘎多掌影骤消,中途改拳,似是不含半分力气般,软绵绵击向元越泽。

    元越泽又岂会看不出他的门道?他的双拳看似是同发,却有着微妙的前后之分,力道上更是前弱后强。

    冷哼一声,元越泽身形左倾,前劈的手掌突转拍势,无视嘎多的右拳,全力拍向他的左拳。

    嘎多已无法再变招,看着元越泽那循着无法言喻的玄奥轨迹而来,由轻飘无力突然转成凌厉万分,将周围寸许空气都强行迫开的一掌派来,只好硬着头皮以左拳抵上,右拳的攻势完全化为无形。

    “砰!”

    嘎多被震退,元越泽身形再闪,当胸一拳直逼嘎多。

    嘎多只觉得元越泽的身影并非飘忽不定,而是远近根本无发分辨,那种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的距离上错觉,使得嘎多心境再度失守。

    瞳孔一缩,嘎多劲装鼓胀,金发乱舞,后退中竟可运气再次发招,同样挥出似缓实快的一拳,势道仿佛无穷无尽。

    “轰!”

    电光石火间,双拳交接,一触即分。

    “噗!”

    元越泽连上红光一闪即逝,后退小半步。嘎多身形直被震向水潭上空,口喷鲜血,坠落下去。

    婠婠被眼前的打斗吸引了注意力,呆呆地望着。

    元越泽心头惊讶此人的本事,刚刚双拳触碰的瞬间,他已将自己的元气强行灌进嘎多经脉内,没想到嘎多也只是吐了口血而已。

    让元越泽惊讶的还不止如此。

    嘎多身形如无重量般轻飘,身形缓缓立起,足尖一点水面,身形骤然快如闪电,扑向元越泽。

    “咤!”

    嘎多双拳再度袭来,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开始短促有劲,刺激耳鼓,瞬间便如狂风怒涛,铺天盖地地传入元越泽耳中。

    以元越泽的修为,亦在瞬间感到周围一片茫然,天旋地转。

    嘎多整个人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划过的轨迹至美之极。

    心灵上的缝隙一闪即复,嘎多那飘忽不定,如羚羊挂角般玄妙异常的拳头已到元越泽身前半丈,惊人和高度集中的气劲将元越泽完全笼罩。

    元越泽左手长剑连鞘反手划出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鞘尖朴实古拙地刺向嘎多双拳中央力道去最强的一点。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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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越泽连退数步,鼻空带血。嘎多仰头再箭,身形射向水面。

    “铮!”

    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一般的元越泽力人剑合一,化作浑然天成的长芒,向嘎多追击而去。长剑以弯弯曲曲的不规则路子刺出,犹如春雾蔓延,光彩万千,渗透而来。

    感受得到元越泽气劲,精神上强大到足可使人丧命的气息,嘎多竟然凭空止住身形,再喷一口鲜血后,左拳猛的击出,这一拳拳仿佛充塞了整个天地,让人生出无法闪躲的颓废感。拳头周遭一尺内的空气仿若被抽得一干二净,形成真空。

    拳头甫与元越泽的剑尖相碰,爆出与轻慢动态节奏完全不相符合的刺耳怪响。

    嘎多心头大惊。

    他只觉已被元越泽的剑引入天翻地覆,上下颠倒逆位,全身失重的可怕境况。天旋地转间,嘎多头昏脑涨,诸般扭曲幻象纷至沓来。

    一声冷哼中,嘎多右手化掌,杂乱无章地挥劈而出,这一招实乃嘎多毕生功力所聚,杂乱中深谙玄理,忽左忽右,上攻下袭,犹如玄鸟划沙,大有横贯天地,洞穿宇宙之势。

    气劲漫空,呼啸连连。

    交击之声连响十数下后,人影一上一下分开。

    元越泽身形疾掠岸边,嘎多后劲不继,“扑通”一声落如水里。

    元越泽提气后人与剑重归一体,再次挥剑攻向嘎多,剑尖颤震,抖动中带起极具美感的圆形气旋,去势凌厉无匹,浑然天成。

    二人分开的瞬间,婠婠已定下心神,跃起身形去救嘎多。

    察觉到元越泽剑尖上小小的气团带起的力量重逾万斤,又若轻如柳絮,既庞大如岳,又缥缈若虚。婠婠心头泛起无力与颓然,只是她如今已挡在元越泽剑前,手还没拉到嘎多,只有万念俱灰,闭上美眸。

    察觉到长剑就要贯穿婠婠,元越泽慌忙收剑,将剑中气劲猛然收回后撤。

    “噗!”

    强行回收元气的恶果随之而来,元越泽气血一涌,喷出一口鲜血。

    浑身湿透的婠婠已经将嘎多救了上来。

    嘎多受伤颇重,但眼中精芒却不见减少。盯着闭目调息的元越泽的双言满是愤恨之色。

    “是奴家连累了你。”

    婠婠不复魔女之态,一脸歉意地对勉强立住身形的嘎多道。

    “不碍事,你们……真的认识?”

    嘎多发觉浑身像要裂开一般。见到婠婠看元越泽的眼神,不似是陌生人,便摆摆手道。

    婠婠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恢复得差不多的元越泽睁开双眼,目光冷冷地扫了嘎多与婠婠一眼,转身离去。

    婠婠见状忙要追上去,又见嘎多似乎受了伤,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嘎多苦笑一声:“他该就是小姐所说使你倾心之人吧?不必在意我,我还可以走的,去吧。”

    婠婠玉容上更显愧疚之色。她本就是想作弄下元越泽而已,谁知最后差点害死嘎多,虽然魔门中人早习惯了随手杀人,可刚刚事态显然并非一般情况下的事情。

    “希望洛阳城里还可见到小姐芳踪,在下要先去恢复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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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多挤出一丝笑意,率先转身离去,留下婠婠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元越泽离开后,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何刚刚会那般失态,简直就是不杀嘎多就不会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似的。

    旋即想起那金发男子对婠婠的维护,元越泽心里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仰望星空半晌,坐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开始筹划起下一步行动来。

    婠婠不知何时已来到元越泽身边,大方地坐下,只是那柔美的坐姿就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元越泽看都不看她,动作,表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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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有没有伤到?”

    婠婠低声问。

    见她如此,元越泽一愕。这与往日的魔女形象完全不符。

    “你不去关心你的小情郎吗?”

    元越泽一脸冷淡,酸酸地问。

    “扑哧!”

    婠婠笑出声来,随即伸出藕臂抱上元越泽的胳膊,娇声媚笑道:“冤家是不是嫉妒了?”

    闻听此语,元越泽又是一呆,刚刚他的表现及话语,的确是吃醋的表现。

    “你……你休要胡说,我只是喜欢作弄你罢了。”

    元越泽别过眼神,语气不坚定地道。

    “哼!”

    婠婠娇哼一声,眼神简直就是在说:奴家就等你先认输,拜在人家裙下。

    “谁先投降还指不定呢!再说你身子几乎都被我看完了!”

    元越泽望了一眼后,心里暗笑。

    随即想起那金发男子与婠婠关系似是不一般。当即面色一沉,不再理会婠婠。

    女性的细腻心思使婠婠察觉到元越泽的大概想法,心中一甜,开口道:“冤家的实力真的强到可怕呢。只是不知你如遇到奴家的师尊又是何种情景?师尊的修为已是圣门千年来的第一人了!”

    婠婠说起祝玉妍,元越泽的思念之情一下子被引了出来,一年多未见,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元越泽越想越入神,那种满含情谊的眼神将周遭气氛改变,婠婠见元越泽如此,以为他在思念家中的妻子,当下心头不悦,暗道这冤家,有人家在这里,还想别的女人,哼!

    婠婠直接起身,看也不看元越泽,眼带恨意地飞身离去。

    元越泽还沉浸在思念之中,回过神儿来时,婠婠早已不知去向,只好收拾情怀,直奔洛阳城方向而去。

    梁都,城守府。

    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的宇文阀阀主宇文伤恭身立于书房内,不远处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人影正在细声细语地交待着什么事情。

    “李密那老贼果然奸诈,不过任他如何想也猜不到法后的计谋如此高明。”

    年届七十,外表五十岁上下的宇文伤冷酷得有若全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流露着盖世绝伦的顶级高手风范,长年高高再上,修习冰玄真气影响下,他仿佛就是世间一切寒冷的根源,万载不溶的坚冰,让人颤栗瑟缩。只听他语气恭敬地对着屏风后的人影道。

    “唔,有劳阀主了。本后一切皆有算计,你勿须担心,李密既留你在原地镇守,就是忌惮你的实力。你且听从他便是。今次本后所来只为和氏璧。得到和氏璧后,他们都只是蝼蚁而已。”

    屏风后柔柔的声音响起。

    “如法后需要老夫出力,请一并说出来,老夫亦以能为法后出力而鞠躬尽瘁。”

    宇文伤又道。

    “不必了,洛阳中有实力得和氏璧的不出三方,本后早已安排好一切,十数年未踏入中原,今次多得阀主款待了。化及之事,本后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屏风后的声音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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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夫告退,法后如有吩咐请别见外。”

    宇文伤躬身退出。

    时间已近戌时之初,城内许多人家早已熄灯入睡。

    元越泽展开身形,摸进自己家的宅院内,就见主宅中灯火通明,阵阵欢声笑语皆可入耳。

    还没走到门前,屋内几女皆出来迎接。

    萧琲,云玉真,傅君婥,卫贞贞四女飞快奔出门后,双龙的身影也出现在元越泽眼前。

    “他们也来凑热闹了?”

    元越泽暗道。

    无法再深想下去,搂过几女,挨个儿一顿热吻,在几女面红耳赤的不依声中,扫了一眼寇仲那挑起的大拇指,元越泽一脸得意地走入客厅。

    “你们而人何时来的?为何现在到此地?”

    元越泽接过卫贞贞的茶杯,抿了一口,问双龙道。

    双龙这一年多确实成熟了许多,可以预想他们的将来的确无可限量。元越泽都赞赏地点了点头。

    “嘿,我们在荥阳走动时,偷听得那‘俏军师’讲起和氏璧与慈航静斋之事,小弟对争夺天下也有些兴趣,不来凑凑热闹岂不可惜?”

    寇仲答道。

    说起荥阳,徐子陵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跑荥阳去做什么?我听玉真说你们这一年来不是一直在李子通手下混的吗?以你二人的能耐,李子通应该被架空权利了吧?”

    元越泽好奇地问。

    “元大哥你不知道,如今江湖上的人对我兄弟二人追捕得异常凶猛。‘杨公宝库’与《长生诀》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让他们疯狂了。我兄弟二人也是误打误撞下逃到荥阳的。”

    寇仲解释道。

    “李子通那个混蛋,他只为了逼我们说出宝库下落才以礼相待。其后被我和仲少一怒之下给结果了!”

    徐子陵接口道。

    “什么?那为何外面没有一点风声?”

    元越泽惊讶地道。

    “应该是辅公祏扶植的傀儡在当权吧!也怪我们杀李子通时太隐秘了。辅公祏早就对李子通不满了,但是碍于杜伏威,他当时也不敢乱来。想来一旦彻底与杜伏威决裂后,李子通的死讯应该就会传出来了。”

    寇仲想了想道。

    “不过我们这一路惹下的乱子可太多了,在荥阳被李密误会成刺杀那个‘俏军师’的刺客,还下了‘蒲山公令’悬赏活捉我们的人呢!”

    徐子陵又接口道。

    “沈落雁可有危险?”

    元越泽问道。

    “应该是江湖上传闻的‘影子刺客’杨虚彦所做之事。那沈落雁武艺虽然不怎么样,暗中却有保护她的高手。”

    徐子陵答道。

    元越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元大哥,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们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那宝库在哪里,现在人人都知娘嫁了你,没人敢惹你们,就拿我们兄弟来撒气,你说是不是……嘿!”

    寇仲挤眉弄眼地道。

    见他如活宝一样大出感情牌,元越泽无奈苦笑:“即便你们不知道宝库,那《长生诀》的吸引力也足以让人人流涎三尺!你少和我哭穷。”

    寇仲老脸一红。屋内四女见他这样厚脸皮的人都要脸红,当即笑得花枝乱颤。看得双龙一阵失神。

    “你们要凑热闹我也不管了,先给我说说这几天来洛阳发生的大小事情吧。”

    元越泽转头问云玉真道。

    “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不日便将到达洛阳,和氏璧最终花落谁家也将见分晓。而各方势力云集洛阳,远比咱们大婚时还要复杂。”

    云玉真开口答道。这几个月来,她主要负责的就是情报网络。

    “如今天下流传‘杨公宝库’与‘和氏璧’二者得其一便可得天下,到底有没有那么玄?”

    徐子陵好奇地开口道。

    “你们不是在荥阳偷听和氏璧之事了吗?”

    元越泽问道。

    “只是偶尔听到几句,没有细节。而那杨虚彦半路杀出,想听下去也没法了。”

    寇仲解释道。

    徐子陵想起寇仲的志向是打天下的过程而不是在意最终天下谁属,虽然理解,但心中仍然暗叹,问道:“我听说和氏璧是国玺,帝皇权力的象征,难道它还有什么其他身价和作为?”

    萧琲长在皇室,知道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柳眉轻蹙道:“只从宁道奇也要向慈航静斋定下借璧三年之约,便可知和氏璧非只是一块珍贵的宝玉那么简单,否则怎能教宁道奇这类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也为之心动。”

    寇仲愕然道:“这么说,和氏璧岂非一直藏在慈航静斋吗?嫂子又从何晓得?”

    旋即又恍然大悟地干笑道:“我差点儿忘了,天下没有能瞒过你们一家之事,嘿嘿!”

    徐子陵皱眉道:“若真有此事,那江湖中盛传宁道奇会在洛阳把和氏璧交回师妃暄之事便非是凭空捏造的事了,宁道奇和师妃暄如此张扬是否嫌天下还不够乱呢?”

    元越泽不屑道:“恰好相反,这正是慈航静斋答允借璧予宁道奇的条件,就是要他协助天下拨乱反正,造福万民。”

    察觉到元越泽异样,卫贞贞开口道:“天下谁属,如果是一块玉或者一个宝藏就能决定的话,那各方枭雄岂不是有负‘枭雄’之称?”

    双龙在一旁点头称是。

    “正如贞姐所说,和氏璧本身只是小事,但以师妃暄所代表的慈航静斋与宁道奇合起来的实力和威望,只要他们公开宣布把和氏璧赠予某人,天下群雄会怎么反应。”

    徐子陵皱眉道。

    “你所说确有道理,但我敢肯定,和氏璧绝对不会轻松得被师妃暄送到她选定的‘明君’手中。我更怀疑宁道奇只是个转移人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的和氏璧一直都是藏在慈航静斋的。”

    元越泽神情凝重地道。

    “的确如夫君所说,玉真这几日搜集消息,目前在洛阳的明面势力就有许多,几乎囊括了中原域外各个有野心的势力代表。这些都没什么,让人担心的是暗中隐藏的势力。”

    云玉真略带担忧地道。

    元越泽笑道:“这些事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大吃大喝,反正和氏璧又与咱们无关!”

    这是元越泽的想法。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暗中隐藏的势力到底是为何来夺和氏璧呢?究竟是和氏璧中真的藏有奥秘还是夺和氏璧是幌子,抢占洛阳才是他们的真正意图?如是如此,他们又是受明面上哪方势力唆使的呢?

    越想头越疼,元越泽干脆不再继续下去,拉着几女就要回房‘大战’。

    双龙倒是很理解他的样子,一脸揶揄之色,起身告退。留下屋内窘得俏脸通红的四女大发娇嗔,对元越泽浑身上下‘按摩’起来。

    翌日,元越泽带几女问候过石青璇后,按卫贞贞的吩咐,独自出门找寻双龙。

    双龙来到洛阳后,寇仲被本地最具规模的青楼‘曼清院’所吸引,二人直接住入里面。

    元越泽在洛阳城内名声极其响亮,长相气质不说,才学人品皆让人背后称赞。尤其是其数月来所做好事,每一件都让人赞赏不已。

    走过‘曼清院’一楼长廊,无视那些烟视媚行女子的媚眼儿。元越泽在下人引领下,直奔北厢。

    这是他第一次进青楼,在洛阳这么久,也只是听说过此地,看书时看过而已。

    下人见这闻名天下的元公子来到自己的地盘,兴奋得边走边介绍,那嘴巴专业得如机关枪一般讲个不停。

    主堂后的大院阁楼名为‘听留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比之南方的建筑,曼清院明显是以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听留阁’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

    “这俩小子还真懂得挑地方!”

    元越泽失笑感叹道。

    突然又奇怪地想:“他们不是正在被各方势力追捕吗?怎么如此地胆大包天?”

    半晌后,下人引领元越泽来到北厢顶楼的一个厢房,晚间才是青楼生意最热闹的时候,白天本该是冷清才对,可这‘听留阁’内居然每个厢房都有人在饮酒作乐。元越泽只一纳闷便想通了:现在各方势力都派人来了,互相间勾心斗角,青楼是他们最好的议会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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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得双龙预定的厢房内,原来这两个小子早准备好了人皮面具,怪不得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青楼。

    寇仲正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饮酒,恣意欢笑。徐子陵一个人在一边默默享用酒菜。

    “你们两个真是不要命了?如被人发现,你们哪还能安全离开?”

    见元越泽进入厢房,寇仲挥退身边女子。元越泽坐下后皱眉道。

    “先不说到底有没有人能看透我们着打扮,即使看透,洛阳这地盘上谁敢和元大哥作对?我们娘都嫁你了,咱们也有亲属关系,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寇仲干笑道。

    元越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被他们二人给算计了。

    见元越泽的苦瓜脸,寇仲忙顾左右而言他。元越泽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只几句话后就要领二人离开。

    “寇仲,给老子滚下来!”

    一个夹杂着浑厚内力的声音响起,声震四外,听留阁内上百人注意力皆被吸引。纷纷走出厢房,来到面向中央花园的雕栏处,四处观望。

    元越泽与双龙亦是走了出来,眼光向下方的花园望去。只见一男子立于鱼池三丈许外的碎石路处,手提龙头钢杖,颇有一番气势。此人年在五十许问,长了一对招风耳,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一双眼眸中精光闪闪,暗藏邪气,看起来并非是个弱手。但其华衣丽服,配上带点苍白的脸容,浮肿的眼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长期沉于酒色之中。

    “你们惹上了上官龙?”

    元越泽在洛阳几个月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认得,只见他眉头一皱,转头问寇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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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花园处的男子正是洛阳帮主上官龙。

    “嘿!元大哥你不知道,这上官龙是魔门的人,我们兄弟见过婠妖女与他的手下联系。昨日去你家时,路上遇到洛阳帮的人,‘小小’惩罚了一下……”

    寇仲笑道。

    只见他那表情与楼下上官龙的愤怒,便可知双龙与荫癸派之间的矛盾闹得该有多大。

    “哟!那不是元公子吗?他也会来青楼?真是稀奇事儿呀!”

    围观众人中有认得元越泽的,见元越泽也在一边看热闹,当即叫出声来。

    此时上百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到元越泽这个方向,反倒没人理上官龙了。

    元越泽苦笑一声,点头与打招呼的众人示意,眼光扫过之处,但见曾经见过面的李世民,刘黑闼,伏骞皆在内,其中更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也在上下打量着元越泽。

    “看来被上官龙发现行踪了,不过他居然不给元大哥面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寇仲有些想不通,开口道。

    “上官帮主,寇仲与徐子陵是我家夫人的义子,可否给元某个面子,今日此种情形下不方便打斗。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元越泽拱手对上官龙道。

    上官龙再强也不敢对元越泽说三道四,今日他一定有所依仗,否则以他的老谋深算,又怎会如此张扬?

    “元公子所言甚是,不过今日老夫上头儿的人来了,老夫只是来传话儿的。”

    上官龙声音低沉,拱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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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上百人皆莫名其妙,上官龙上头儿还有人?那他又是哪方势力安插在洛阳的棋子呢?

    众人还在想不出个所以然之时,突然发觉一条似真似假,虚实难分,魔气澎湃的魅影出现在上官龙身前。一股莫名强烈的巨大压力,使得周围阁楼上围观的许多人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冷汗直流!

    “我的娘!是婠妖女吗?她怎会变得如此强大!”

    寇仲声音略微颤抖地问。

    双龙与婠婠有过多次交手经验,只凭气息便可察觉那是天魔大法特有的气势。只是这气势强大到远超寇仲所能想像得到的地步!

    “上官龙是魔门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