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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听了他的话之后,沈时苍却没有移动分毫。

    少年顶着一张清冷俊俏的面孔,在这个温度趋近70大关的火龙浴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长裤长袖。

    连与兴看了他一眼,问他:“我说,你不热吗?这屋里都快70度了,你再不脱估计要晕了。”

    沈时苍倒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盯着对方精壮的上半身看了两眼。

    然后,他又将目光移回到陈越阳的身上,看着对方不停地扇着浴衣的下摆,形状漂亮的腹肌被热气蒸得泛着淡淡的粉,每次一撩衣服,那几块腹肌就出来溜达了一圈。

    沈时苍来回扫过了两个人,然后凉凉地说了一句:“伤风败俗。”

    连与兴:???

    陈越阳:???

    沈时苍又扫过这两张一脸懵逼的人,转身就离开了火龙浴的屋子。

    等他走后,连与兴才反应过来,问陈越阳:“他刚才说啥?伤风败俗?”

    陈越阳愣了两秒,然后说:“好像是。”

    连与兴莫名其妙:“啥就伤风败俗了啊?老子干了啥啊就要被他这么说。”

    陈越阳解释道:“可能因为你没穿衣服吧。”

    连与兴非常不理解:“蒸这玩意儿的时候,还穿衣服?那不得热死啊,再说了,今天这屋里也没有女的,我才脱了,如果有女的在屋里我从来都不脱。而且说实在的,就算有女的在这屋里,男的光膀子也很正常啊。”

    陈越阳点了点头,对他说:“这我能理解,但是他可能理解不了吧,你想想陶一然嘛,南方人都那样。”

    连与兴听了他的话,想了一会儿,就没再说什么了。

    因为沈时苍的关系,陈越阳没有去连与兴的家里住,两个人反倒是去了酒店。

    但是在酒店前台刷卡的时候,陈越阳发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他的卡,都被冻结了。

    陈越阳换了第四张卡去扫酒店前台的支付宝二维码,最终还是显示支付失败。

    最终,沈时苍刷了卡。

    陈越阳有些心虚地说:“开一间就行了,大不了我睡地铺啊。”

    本来就是他自作主张来了哈尔滨,现在他的卡被冻结了,身无分文,就算他平日里挥金如土成了习惯,此刻也不免开始计划着省钱。

    然而,沈时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对前台的服务员说:“两间。”

    随后,沈时苍将一张房卡塞进陈越阳的手里,并极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个眼神,陈越阳差不多可以理解为,对方不想离自己太近,怕“不知羞耻”的他又做出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陈越阳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横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

    他翻了翻自己的手机,果然找到了刘悉留给他的留言。

    原来和他猜测得差不多,他的银行卡果然都被陈铭冻结了。

    刘悉告诉他,只要他回北京后去和关家的三小姐见面,就可以把他的银行卡解冻。

    然后,陈越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顺便把刘悉拉入了黑名单。

    但是拉黑之后,陈越阳就心虚了起来。

    他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以后一直身无分文的几率非常大。

    从小到大,从来都不知道“差钱”是什么概念的陈越阳,第一次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为了防止欠下沈时苍更多的钱,陈越阳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回北京。

    至少寝室是可以免费住的。

    至少饭卡里还是有挺多钱的。

    应该也能坚持一阵子吧。

    陈越阳这样想着,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

    沈时苍坐在桌子前,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他打开了一个监控程序,将里面的历史记录逐一删除,这才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似的。

    自从他们两个人在陈家第一次交换了手机时起,沈时苍就在陈越阳的手机里添加了一个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隐形程序。

    其实算是一个定位监控,但有时如果想打开对方的手机摄像头,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不能轻易使用这个功能,因为呼吸灯会一直亮着,从而引发对方的怀疑。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隐形程序,沈时苍才能多次用最快的时间,找到陈越阳所在的位置。无论是在轮船上那次,还是在医院那次,以及在香港那次,亦或者,是在哈尔滨这次。

    沈时苍本以为,有了这些就足够了,只要确认了对方的安全,他就可以不再多做什么。

    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心里想着的是不再多做什么,但是真正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很难控制得住。

    沈时苍开启了传声系统,就听到对方的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是隐约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而画面也是漆黑一片,很难辨认出什么,只是隐隐能看到月光透过窗帘映在地板上。

    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寒潭般凛冽的星眸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录像看了很久,最终,在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变成零点时,沈时苍才关上了电脑。

    ……

    第二天一早,陈越阳拖着行李箱,灰头土脸地跟在沈时苍的身后。

    贫穷使他心虚,贫穷使他沉默。

    他在路上踢了一脚雪块,心里越发觉得闹腾了。

    踢了几下之后,一个雪块就直接打在了沈时苍的腿上。

    沈时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发生了什么。

    “啊,也没什么,”陈越阳说,“就是手头紧呗,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你。”

    闻言,沈时苍就问他:“卡怎么了?”

    陈越阳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垂着头说:“就上次联姻那事儿呗,我不同意,我爸就把我的卡冻结了。”

    沈时苍眸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反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陈越阳说:“还能怎么做,拖一天算一天吧,实在不行……”

    沈时苍:“怎样?”

    陈越阳抬起头,一边忧伤地望天,一边感慨道:“实在不行,老子就只能卖身求荣了呗。”

    沈时苍:……

    这是陈越阳第一次感觉到,人生中竟然会有令人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刻。

    鲁凤芝在世时,他和陈铭就算闹得再厉害,也从来都没有因为钱发愁过。哪怕陈铭真的冻结了他的银行卡,鲁凤芝也不会让他缺了钱花。

    这一刻,陈越阳才意识到,与其说是他懂事听话地哄着鲁凤芝高兴,不如说是他一直都被鲁凤芝护在羽翼下。

    即便鲁凤芝已经年老,即便鲁凤芝在他眼里,俨然已经成为了社会中的弱势群体,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原来一直被照顾着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想要快些变得成熟起来的愿望,第一次这么强烈地出现在陈越阳的脑海中。

    “陈越阳,”沈时苍对他说,“这种事,要慎重。”

    陈越阳侧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婚姻大事,当然要慎重,这还用你说。”

    沈时苍又说:“那你——”

    “我没事,”陈越阳垂眸,淡淡地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妥协。

    但是,他这句有些虚无缥缈的话,让沈时苍觉得极为不安。

    于是,他又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陈越阳。”

    然而,陈越阳并没有听他把话说完,而是直接蹲下,随手捞起一捧雪,三两下团成一个雪球,直接就按在了沈时苍的胸口,一边按,还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反正我跟我爸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他将雪球按在对方心脏的位置,待雪球彻底碎了之后,就想收回手,却不料下一秒,手腕就被对方紧紧攥住。

    陈越阳在打雪仗时,往别人衣服里塞雪球这种缺德事早就做得顺手了,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挑开了沈时苍外套上的扣子,将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按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上。

    本来是没有恶意的,但有些习惯却是不能轻易改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