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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其实城主应该也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因为每次那些应召而来的医师都对城主夫人的病束手无策,城主也不怪他们,还是会给他们密境的名额。这可能是当年城主夫人病重,城主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效果的时候忽然来了个找上门的医师,这个医师可真是神奇,他硬生生把城主夫人救了回来,城主夫人这些年一直是靠着他的药方吊着呢。后来他什么酬劳也不要就走了,问他的来历他也只说自己是个散修。”

    “医师的名额可比散修的名额多上不少,只要通过了城主对于他们医术的考校,不论修为高低,都可以进入密境小碎片,而那些散修,却还要决出个名次才能进去。”

    “这现在还可以报名吗?”男子似乎有些好奇。

    “可以可以,报名明天晚上才截止呢。”伙计快速回答道,“你要是想报名,明天直接去城中心的广场就能看到报名的地方,这广场离咱们酒楼也不远,从大门出去直走几千米就到了。”

    说完了这话,他又颇为感叹地道:“或许城主是因为感激这个医师,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给那些散修提供帮助吧。”

    剑眉男子听完伙计这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谢过他的热心解答,留下一块灵石便上楼了,他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同伴也跟着上去了。

    伙计喜笑颜开地看着男子留下的灵石,美滋滋地想,这个灵石恐怕可以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钱了,这个客人还真是大方。

    剑眉男子,或者萧溱,上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间果然像伙计说得那样很宽敞,就是再放上一张床也绰绰有余。

    在出了密境之后,萧溱想了想,不知道韩南崧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会不会被他的仇人发现,干脆在征得韩南崧的同意之后给他两一起易了个容,于是出现在伙计面前的两人已经换了副模样。

    这期间韩南崧很是欲言又止地看了萧溱好几次,看得萧溱还以为他对自己易容的成果不满意,完全没想到韩南崧只是在想,你都不问问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就不怕我是犯下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你是在为虎作伥吗?

    萧溱这番不闻不问的姿态,隐隐中无疑是表明了他对于自己的信任,韩南崧可谓是百感交集。

    萧溱在密境中看出他不想说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他了。一是觉得韩南崧不想说,自己苦苦逼问也没什么意思,二却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但他心中却根本就没想过韩南崧会作下不可饶恕的事情的可能。

    他自己不怎么乐意承认,潜意识却觉得韩南崧虽然面对自己刻薄恶毒是个小人之外,倒也不至于是个浑身邪心的恶人。

    ——哪怕韩南崧装盛世白莲花那几次把萧溱恶心得够呛,韩南崧也没有真正与那些人沆瀣一气结为同盟,毕竟他同样不喜那些人,不过是看萧溱不顺眼,借势恶心恶心萧溱罢了,真要让他一直和那些只知道说三道四,惯爱恃强凌弱的人一起,那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们两人,其实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一致性,譬如两人都是同样骄傲,这骄傲并不是傲慢,只是对于自己信念的一种坚持,或者说对于自己的一种坚守。

    就像韩南崧同样不愿意承认的,他其实心里也相信萧溱的为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萧溱身边那么快地陷入沉睡。

    能作为他对手的人,自然在某些方面要得到他的承认。

    第四十六章

    萧溱给房间布置上了隔音阵法和防御结界,等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伙计也来放床了。

    放完床,伙计带着人又勤快地送来了两桶热水,并且对他们说这是上房的贵宾服务,说完还热情周到地把两桶水并排放到那扇青竹屏风后,道:“客人你们洗完了按一下这个按钮就好,到时候自然有人会上来把这些东西收走。”

    那屏风很大,放下两桶水在后面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就算放得下又怎么样?难道要他们两人一起排排坐洗澡澡?把两桶水一起放在屏风后还不如直接把屏风撤了呢,反正把门一关,外面又看不到里面,要这个屏风有什么用?就不能一个放在屏风后面,一个放在屏风外面吗?

    可是放在外面好像也挺奇怪的。

    总觉得在同一间房间里,互相听着对方洗澡的水声很奇怪。

    他们两人好像还没有熟到能够一起洗澡吧——哪怕这个一起洗澡只是在一个房间,也挺不习惯的。

    毕竟两人都不是个什么爱和人亲近的性子,这个时候互相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无声的寂静在房间里蔓延。

    萧溱和韩南崧两人面面相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开口道:“你”,然后又同时住嘴,等着对方说话。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开口,韩南崧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萧溱道:“你先洗吧,我修炼一会,你洗好了叫我。”

    韩南崧看了萧溱一眼,默认了他的提议,他走到屏风后,木桶旁边,仔细看了木桶一眼,悄无声息地使了个清洁咒,看着木桶变得洁净如新,连水面都似乎澄澈了几分,这才满意了。

    萧溱在屏风后面捕捉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波动,他仔细感知了一会这个灵力波动的轨迹,大致知道韩南崧做了什么,然后松了口气。

    韩南崧也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这样等会他自然也能顺其自然地使出清洁咒了。

    其实往常住店的时候,他是不会叫客栈送洗澡水的,他的储物戒中常年备有洗澡的容器,不仅有容器,连水都有,等他取出容器放好水,用灵力加热一番,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只是今天韩南崧也在这里,伙计送水上来的时候他迟疑了一瞬,没有拒绝伙计的好意,也不好在韩南崧面前表现出自己矫情的一面,所以便只能将就着洗洗了。

    没想到韩南崧似乎也有和他差不多的毛病。

    这下好了,谁也不用嘲笑谁了。

    萧溱心里松了口气,又在听到屏风后传来的水声时重新变得不自在起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和韩南崧待在客栈的同一间房里,更别提两人还在同一间房子里洗澡。

    ——略奇怪。

    像是关系很好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他本来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却又觉得这样太刻意了些。

    细微的水声不断响起,却并不让萧溱感到浮躁,反而还让他感到几分新奇。

    在他们争锋相对的那些时候,从来没想过居然还会有现在这样和平相处的时候。

    萧溱思考一瞬,想到,果然自己以前和韩南崧不对盘全是因为韩南崧自己的缘故,现在韩南崧变得没那么惹人嫌了,自己也就不会与他那么争锋相对了。

    这样杂七杂八地想了一通,萧溱才感到自己因为刚才伙计那一番话而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那个伙计的话透露出的很多讯息不得不让他多想,如论如何,他明天都要去城主府一趟。

    过了一会,韩南崧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他仪容规整,一身白袍穿在身上看不见半分褶皱,腰间的青色腰带也妥帖地系好,要不是一头披散的青丝,根本看不出来他才洗过澡。

    见到韩南崧从屏风后面出来,萧溱也起身了,韩南崧正以为他要到屏风后面去洗澡,却没想到萧溱向着自己走过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萧溱,不明白他过来干什么。

    萧溱在他的面前站住,往他脸上看了一眼道:“你脸上的易容还可以维持几天。”

    韩南崧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萧溱说完这句话却没走,他又看了韩南崧一眼,停顿片刻,把韩南崧都看得有点奇怪的时候才向着屏风后面走去。

    ——萧溱干什么奇奇怪怪的?难道其实自己脸上的易容已经花了,而他看出来却不说,刚才却在心底偷偷嘲笑自己?

    韩南崧召出了一道水镜,看着水镜上那个没有半分异样的白面、细眉、薄唇的男人,心里更加奇怪了。

    等到洗完澡的萧溱再度站到他的面前,并且问道:“你没有处理伤口?”的时候,韩南崧才明白,或许萧溱最开始想问的就是这个。

    他们两人同在一间房里,一道屏风根本阻断不了声音,萧溱自然能够知道韩南崧在洗完澡后就直接穿上了衣服,没有给自己上药,他本来刚刚就有点想问这件事情,然而等到了韩南崧面前,他又觉得以他们的关系问这个有点多管闲事,想着或许韩南崧会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处理伤口就没有多话。

    可是等他都洗完澡了,都没有发现韩南崧有处理伤口的趋势,于是等到他走出屏风,便直接站到了韩南崧的面前。

    ——难道自己的伤药是不要钱的吗?你这样一来岂不是白费了自己的药?

    萧溱理直气壮地想到,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了,没错,自己就是在心疼自己的药材。

    韩南崧在听到萧溱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惊讶,完全没想到萧溱居然还会关心这种事情,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无措,在萧溱直白的询问下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确实忘了这件事。这些时间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越是接近城镇,他的心里就越乱,洗澡时那些纷纷杂杂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不停闪现,悔恨自责厌弃等情绪在他的心里交替出现。他想,自己终归是要面对的,哪怕南逍门给他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应该接受,因为确实是自己犯下了大错,可是他的心里还有几分不甘与愤怒,他还没有找到那些陷他于不义的人,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那些人他只找到了高霓一个,除此之外没有半分关于她背后的人的有用的线索,实在是不甘心。

    他非得把那些陷害他的人大卸八块不可,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能够没有遗憾地回南逍门领受责罚了。

    在这些复杂的思绪之下,韩南崧确实没有心思再想起处理自己的外伤了。

    正在他思绪翻涌的时候,韩南崧却听见萧溱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是铁皮做的吗?受了伤也不用管,直接融掉重铸就好了?”

    韩南崧回过神,有些生气,然而他看着萧溱手中出现的药瓶,反驳的话已经到了舌尖,却怎么也没法说出来了。

    他不做声了,眼神里却还有些不服气,显然还是很不高兴萧溱刚才的话。

    萧溱看着因为不悦而嘴唇紧抿的韩南崧,突然觉得这样的韩南崧有几分新奇,看着还挺顺眼的,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想再气他一下,想看看到时候他又会作何反应。

    会带着怒气瞪自己吧?

    估计是会的,韩南崧瞪他的时候何曾少过。

    就像他如今含着不悦的眼睛一样,都是萧溱司空见惯的东西。

    可是的眼神似乎和以往并不完全相同,少了些狠戾,于是便显得不那么惹人生气,那之后的瞪视呢?

    萧溱不敢多想那个画面,感觉自己变得奇奇怪怪的。

    咳,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难道是因为之前看韩南崧太不顺眼了,所以现在还想着怎么折磨他?

    萧溱默默地在内心谴责自己,韩南崧已经是个伤患了,自己不能太过分了,要不然就白费了自己花的那么多心血与药材。

    这样想着,萧溱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得和蔼了起来,他温和地道:“你身上的伤又不轻,这样乱来很容易让伤势反复的,沾了水,必须处理你的伤口。”他将瓶子递给了韩南崧。

    韩南崧不悦的情绪在萧溱堪称温言细语的话语中很快被抚平了,他甚至多了几分不自在。

    萧溱的声音本来就很悦耳,一旦放柔和了还自然带上几分温柔,像是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动人,又像是拂过山谷中的一阵微风,抚过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他有些僵硬地接过萧溱手上的药瓶,继续僵硬地解开自己的衣带,开始给伤口撒上药粉。

    萧溱在将药瓶给了韩南崧之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以青榆真人对韩南崧的疼爱程度,韩南崧身上肯定带着各种灵丹妙药,这其中肯定有治疗外伤的特效药,自己这药可能还真没有人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