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勾着他的腹部, 让他弓着背, 紧紧的贴靠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躲我？”

    莫言斐垂着脑袋，水珠顺着头发向下滴, 砸在水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索性把自己的衣服扯掉了, 他感觉到了顾浔想做什么。

    没关系，我不会拒绝的。

    他这般冷漠不带情绪的示好, 成功的激怒了顾浔, 酒后的心绪本来就会失去理智, 喝酒是为了让自己陷入混沌, 事实上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狂躁。

    顾浔挤了些沐浴露，稍加前奏后，汹涌而至, 莫言斐无数次的险些滑倒，或是痛感强烈，呼吸不畅，他都忍了下来。

    没关系，等你玩够了，就会把小崽还给我。

    我的顾浔回不来了，也许将来，他会重新过着自己的生活，遇上一个真心在一起的人，无论如何，那都不是我了。

    顾浔却贴着他的耳朵，说了这样一句话：“莫言斐，你能给别人生孩子，也能给我生，对不对？要怎么样才可以，你告诉我。”

    莫言斐摇着头：“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顾浔把他抱坐起来，不甘心的亲咬着他：“至少我不会眼睁睁的不要自己的孩子，莫言斐，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莫言斐捂着脸，笑的身子发颤：“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他的脸色，如同一轮皎月，透着光发着凉，顾浔把他抱到卧室里面，反反复复的吃透，他说：“多来几次，总会有的。”

    莫言斐已经僵硬的不会笑了，小兔崽子真是狠啊，两年前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还要给我多添一个，我这副身体，怕是年龄大，怎么样都不会有了。

    第二日，顾浔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陪着他，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在完成自己的造人计划，哪怕莫言斐告诉他：“我有小崽是奇迹，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顾浔听不进去，哪怕莫言斐累到动不了了，给不出一丝丝的回应，顾浔也可以抱着他，缓缓慢慢的进行。

    对一个枯瘦的老木头做这种事情，总会觉得厌倦的吧。

    后来顾浔穿着睡袍，站在窗前看月亮，想着想着，他拨打了一个电话：“doctor，帮我预约半个月后的治疗。”

    “顾先生，您的治疗拖延的太久，恐怕没有作用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请让我想起来。”

    莫言斐动了动手指，身体背对着他，却在一瞬间蜷缩了起来。

    顾浔走到他的身边：“莫言斐，我相信从前我是认识你的，你不对我说实话，我去回忆里找你。”

    莫言斐张了张嘴巴，目光痴痴的望着前方：“你说，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那不过是些无聊又无用的记忆，想不起来，最好。”

    “没错，但认识你之后，我总觉得我错过了什么。”

    莫言斐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枕头里：“没有，什么都没有。”

    莫言斐数着数着，已经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腕上的手表指针在不停走动，他有很多次想要问问莫景湛怎么样了，可都闭上了嘴。

    他不想和顾浔说话，一句话都不想。

    只有当体力稍稍恢复过来，又去屈身讨好，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具备做豪门小蜜的特质，年龄大就不说了，自从住进这里，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吃了什么都补不起来。

    从前莫言斐意气风发，三十岁正当风流潇洒，只有源源不断的人巴结着他，看到漂亮的小男孩就满脑子禽兽不如的想法。

    若不是那晚中了小白兔顾浔的圈套，从此渣攻从良，带娃挣扎求生，他现在早就是把奖项拿了大满贯的顶级影帝了吧。

    要怪就怪自己色迷心窍，茫茫人海中多看了他，偏偏戳中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顾浔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棱角分明，瞳孔乌黑，俊俏极了。莫言斐抬了一下眼睛，一点都躁动不起来。

    顾浔说：“穿上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莫言斐暗沉的瞳孔闪烁了一下：“见小崽吗？”

    顾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不是。”

    “那我不去了。”

    “莫言斐，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你不利，你在害怕什么？”

    莫言斐摇着头：“除了小崽，我谁都不想见。”

    “那我呢？”

    莫言斐咬住嘴唇，避开他的目光：“我见不见你，都一样。”

    顾浔使上力气把他拎起来：“我答应你，晚上就带你去见莫景湛。”

    “好。”

    莫言斐穿衣服的动作仍是慢吞吞的，像是提不起劲来，这样一层一层拨开，再一层层穿上，对顾浔来说是多么强烈的视觉冲击。

    顾浔甚至想收回刚刚的话，不要带他出去，就把他永远困在这里，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出门的时候，顾浔突然给他扔了一把车钥匙，莫言斐认得，突然目光急促：“你怎么……”

    顾浔说：“我去你家把你的东西带过来，发现了这把钥匙，停在车库的那辆车，如果没有认错，那是我们家的。”

    莫言斐不可否认，如果说车是顾老头给的，一定太过荒唐，他只能说：“和顾潇没有关系。”

    顾浔冷哼：“最好是没有。”

    莫言斐坐上车，脸看向窗外，越来越多的东西，他不想去解释，选择了沉默。

    他突然开始珍惜曾经和顾浔的回忆，因为这段回忆只属于他一个人，没有任何共享者，没有任何欺骗和威胁。

    顾浔带他来到一个高档的茶餐厅，等候的是一位白毛年轻的外国男人，带了一个翻译，对他们亲切问好：“你好，我是art。”

    莫言斐抓着领子坐下，生怕被外人看见身上的红色咬痕，那羞耻并不光彩的印记。

    顾浔是带他来见电影导演的，这点他是真的没想到。

    art在电影制作上有很好的口碑，此次中外合作拍摄《逆旅人》，讲述一个落魄流浪画家绝境抓住灵魂追逐梦想的故事。

    莫言斐自认身上没有这种气质，也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演技。

    art说：“我们需要对您进行一个月的训练，期间随时有可能开拍，过程十分艰苦，您可以接受吗？”

    莫言斐想也没想便说：“可以。”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需要调开档期或是……”

    “随时。”

    “好，我就喜欢莫先生这般爽快。”

    顾浔的脸色始终都是冷的，到了最后才问一句：“在哪里拍摄。”

    “中国西北部敦煌，当然，还有克罗地亚、罗马等少数取景。”

    “敦煌，太远了。”

    “那么顾先生的意思是……”

    顾浔看了看莫言斐：“过半个月再开始吧。”

    临走的时候，白毛art站了起来：“顾总，我还有一事相求。”

    “请说。”

    “你可以告诉我荷轩在哪里吗？”

    “荷轩？”

    “实不相瞒，他与我不欢而散，说是来中国追寻爱情了，我知道这样非常冒犯，但您与莫先生十分恩爱，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把他追回来。”

    顾浔说：“你误会了，荷轩与我是知己，暴露知己的位置，不是君子所为。”

    顾浔一本正经的和一个外国人说什么知己与君子，把莫言斐都逗笑了，年轻活力向往爱情的美少年不远千里向他求爱，他居然抓着我这个又老又丑不像样的老男人不放。

    回去的路上，顾浔捏着他削瘦的手骨：“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莫言斐笑了笑：“感谢顾总给我这么好的资源。”

    “你看到的，就只有资源么？”

    “这是一开始顾总承诺我的，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莫言斐，你就这么着急想要离开我。”

    莫言斐垂下眼睛，晃了晃腕上的手表，煽然一笑：“当然啦，顾总若是不把这表带子解开，保不准哪天会因为我倾家荡产。”

    顾浔忍无可忍，把他按在椅背上：“莫言斐，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莫言斐目光怔怔的看着他，是一样的倔强，是一样强大的占有欲，存在的确是另一个人。

    莫言斐缓缓说：“从前，有一个人对我很好，我不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