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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很抱歉,我们没有所谓的oxox料理。”
“什么!?不、不会吧!请你们再想一下,我是专程替别人来买的啊”
“可是……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那个oxox料理啊,先生……”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12月11日,17点50分02秒整
东大校园内。
静静地坐在枯萎的花圃前的双人椅上,默默目送着熙来攘往的学弟学妹,宫村并未意识到难得忧郁起来的他配上自己堪称俊美过人的外表,已经成为了校园内的一道引人注目的风光了。脑子里还怀疑着突如其来的死亡的真实性,没有血也没有伤口,甚至连不舒服的感觉都不存在。也许只是搞错了,也许并非瓶子里的每颗胃药都被换成毒药了也不一定呢!对!肯定是那样……自己向来都被同事们鄙视为恶运超强之男不是吗?
然而若是真的这么有底气,又怎么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母校这边来呢……
唉……本来是要悄悄去医院检查一下的,但是到了门口却实在提不起勇气,就怕唯一的希望也落了空。回过头,正好见到东大便在不远处,莫名其妙地,在理智拒绝前,脚步就把自己带到了这记忆的回廊里。想想看他在学校的时候并不是一个招摇的人,有钱有势的父亲可以在工作场所带给自己人人巴结的地位,却在这个青涩的象牙塔里,只能带给自己被人讽刺的耻辱。
在学会献媚之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是自发地看不起靠家族庇荫的无能二世祖的,这在东大前途似锦的高材生们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可以说,大学的四年,除了校内外的狐朋狗友之外,宫村尝尽了被孤立排挤的滋味。但是一心想要他飞黄腾达的父亲,又根本不接受东大法律系之外的学历。硬着头皮,自我放逐地好不容易混到毕业,在这个校园里,宫村并未留下过什么值得怀念的美好回忆。只是坐在这里,好像可以看到自己曾经飞逝的青春……
若是当年就反抗父亲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当了警察又面临死亡的今天了呢?
“唉唉别开玩笑了……那时候敢对老爸说不的话,只能提前造成零用钱封存的凄惨下场而已吧。”自嘲地甩了甩头,落寞地苦笑着,太清楚自己舍不得挥霍人生的贪婪了,也明白从小培养的好逸恶劳根深蒂固。想要同情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宫村再度叹了口气,紧了紧大衣,呼出一口暖暖的白雾……
“……你是宫村吧?宫村御行,是你没错吧……”
12月11日,18点03分57秒整
“……田、田中教授!?”因上方熟悉的呼唤声而茫然抬头,宫村在看清老教授不苟言笑的严肃面容时,条件反射性地手忙脚乱站起来,挺直了身躯!开玩笑不会那么倒霉吧……毕业后从没回过母校,一回母校就被系里最可怕的魔鬼教授抓了个正着!看来命运女神与幸运女神已经全部移情别恋的抛弃他这个苦命人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到是我这个老头子在打招呼就那么令你失望吗?宫村。”
“不、不是……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教授您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在校期间,他除了因为偶尔低空掠过的边缘成绩而被专门交出去骂之外,和对方几乎是没有说过话的啊。
“……哼哼,虽然教了这么多届学生,但是胆敢连续四年在我的课上打瞌睡却有四年都没有缺过席的家伙也是不常见的啊宫村。”难得打趣道,老教授似乎是想让拘谨的学生放松一些,不过效果适得其反,久违的胃痛又一次找上了笑容僵硬的宫村御行。
反、反正他也已经毕业了现在算总账的话,自己中途逃遁也不会被当掉一门课了吧他可不想浪费仅余的短暂生命去听对方会让人更加短命的唠叨……
然而,下一秒,老教授语重心长的反问却让宫村已经悄悄挪动的身形定在了原地。
“我记得,毕业前最后的师生聚餐你并没有去对吧,宫村。”
“田中教授……”没错,那天晚上他和一群酒肉朋友到某知名俱乐部纵酒赌博,狂欢了整整一夜!为了庆祝自己终于从快要窒息的压抑生活中解放出来……
“太遗憾了呢宫村。那场聚餐会上,我是有话希望能够告诉给你们每个人的哪。”
“田、田中教授我突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情,那个所以……”
“年轻人用不着每件事都匆匆忙忙的!坐好,听着!”威严地低喝了一声,轻而易举地令后者乖乖石化在原处,田中教授略微窘迫地干咳了一声,放下不由自主端起的教授架子,尽量和颜悦色地拉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厚着坐回十二月冰冷的椅子上:“花点时间听听老人的赠言是不会有坏处的……年轻人啊……”
12月11日,21点23分48秒整
目光如剑地瞪视着眼前狂妄的被捕者,真崎问讯的声音犹如来自北海道的冬夜,冷得可以把人的意志力也冻结成冰:“相原邑夫……你还想要否认自己杀人的罪行吗?”他们可是人赃俱获得在这个几坪大的犹如化学实验室一般的公寓内抓到来不及搬走的他的。
“嘁——什么叫杀人!我只是做活体实验罢了!若是扼杀生命便是罪过,那么成千上万的白鼠尸体又算什么?为科学的献身是必要的……那些被选中的人应该觉得荣幸才对!”嚣张地狂笑着,双手被反扣在椅背后,相原邑夫焦躁地用脚掌拍打着地面,阴狠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令对视者胃部翻搅起呕吐感。
“少废话了!解毒剂呢!?快点把解毒剂交出来!”紧盯着手表,面恶心善的野上率先沉不住气了,不顾真崎阻止的眼色,大步上前一把揪起智能犯那身便利店店员的制服衣领:“听到没有!把解你那个该死的毒的解毒剂拿出来!”只剩十二个小时了!
“怎么?难道说有计划外的家伙吃了我研制的药还在苟延残喘吗?哈哈哈哈……”相原邑夫是狂人不是笨蛋,从野上藏不住的表情上,他已经猜出了端倪,可惜这也只会助长他的气焰罢了。这世上最可怕的犯罪者……便是自始至终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非颠倒者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蠢材,根本就分析不了我完美的作品!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别想找出解毒的方法!哈哈只可惜老人孩子男人与女人的实验结果我都有了……否则不能记录第五个笨蛋的死亡情况真是一大遗憾啊,哈哈哈哈哈哈”
“……”低垂着头,一直抱臂靠墙,默默纵容着野上与相原的激烈争执的真崎突然扬起剑眉,风清云淡地眯起锐利的眸子,平和地侧身询问不知暴风雨降职的搜查一课旧部:“高桥……我记得你身上带着命案现场搜集来的重要物证对吧?”
“啊?是的,真崎前辈?”不疑有它的摸出怀里由塑料袋封存的ferreo牌胃药,顺理成章地递给伸出手的对方,高桥刚刚意识到不对劲,就被旁边野上震怒的吼声吸引开注意!
“啊!?喂!分署的家伙!还不住手!殴打嫌疑犯是会被控告的!”眼疾手快地与其他警员扑上前去拉开握紧拳头准备发泄的野上优等生,在高桥他们千辛万苦地阻止了阅历尚浅,会暴走也无可厚非的新人之后,某个外表冷静得无懈可击的精英中的精英稳步走到了相原邑夫的面前,平静地撕开塑料袋。
“真崎前辈?”那个、那个是物证啊!
平静地拧开ferreo牌胃药的瓶盖,倒出一颗小小的胶囊。
“真崎前辈,你这是……?”随便动物证是不对的啊,前辈不可能不清楚吧?
平静地迅速出手,用力掐住相原邑夫挣扎的双颊,强迫对方张开嘴巴。
“真崎前辈!你该不会是要——”面面相觑地呆在当场,等高桥与被吓清醒的野上想起来应该去阻止之时……
真崎已经平静地逼迫相原邑夫吞咽下自己塞进后者口腔里的小小胶囊了。
“啊啊啊啊啊啊真崎前辈——”这已经不是处分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呀
12月11日,21点48分17秒整
“呜呜……放、放开我!解、解药!给我解药!我会死的!我不可以死!我是被选中的人,我是有价值的人,我不可以死!放开我——”浑身颤抖地折腾着,现在,相原看真崎的眼神早就没有了狂妄,反而是见到天敌般的由衷恐惧。至于斥责对方身为警员却做出类似犯罪的行为这个问题,更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了。
魔鬼!他面前帅气英朗的男人,绝对是穿着笔挺西装的魔鬼!
而现在,魔鬼善解人意地揭开了束缚他的枷锁……并在下一秒不容反抗地夺走了他从暗格里取出的解毒针剂,用依旧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嘱咐着:“既然你认为自己是高于其他人生命的存在的话,那么就使用你天赋的才能调配出另一支解毒针剂吧。”唇边划开了一抹没有延伸到眼眸了的凉笑,真崎妥善收好救命用的针管,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相原的公寓,只留给全体石化包括犯人与属下的在场诸人一句不好笑的安抚:“别紧张……你可是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呢……”
下
12月11日,22点01分59秒整
走在霓虹闪耀的街道,纸醉金迷的繁华,擦肩而过的红男绿女,马上都将成为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了。宫村将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混乱的心绪从来没有如此震荡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仿佛是在田中教授临别的赠言里体会到了足以引导他终身的重要信息,但是他自己的答案,还没有在脑海里沉淀出来。
——宫村,这句话我告诉过每一届从我这里毕业的学生们。你们都是社会上的精英分子,正因为这样,你们将会享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成就,同样的,你们也会面临着比其他人更多的诱惑。每一步走错了,都可能会毁掉你的毕生。
“毕生吗?呵呵……我也就只有是一个小时了嘛。”不是一般的短暂啊。这就是朝闻道,夕死可已的感慨了吗?不过难能可贵地明白了道理,没有足够的生命去贯彻怎么可能会甘心呢?!真不明白说这句话的人的心理!哼!
“——公平与理性的象征是天平。宫村,要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也有着这么一个天平的。一边称的是我们的私欲,另外一边称的则是我们对社会的贡献。砝码每个人拥有的多少不一,不过把砝码放在天平的哪一端则是由我们自己去选择的。
“也许我所有的砝码,都是由父亲在放置也说不定呢,呵呵”艰涩地扯了扯嘴角,理也不理凑上前与自己搭讪的109特产黑妞们,宫村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的嘲弄,也想到了田中教授出乎意料的回答。
——田中教授,我知道啦,应该把砝码尽可能多的放在对社会的贡献上是不是?这个我知道的,您就不用再反复强调了。(还不是老生常谈的冠冕堂皇的训诫,现在听这些简直不是在浪费时间,而是在浪费他的生命了!)
——宫村,你错了。作为你的老师,我要提醒你的是,在对社会的贡献上加砝码的同时,也要顾及到私欲的需求,你自己内心所渴望的部分,反之亦然。
——教、教授!不好吧教我在私欲上加码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又怎么了?先于伟大,我们首先要明确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我们也会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会有想要偏袒的存在,亦有时候我们个人的愿望与这个社会对正确的限定背道而驰。在那种时候,并非每次都应该选择大家公认是正确的那方,从而压抑自己心中的渴望。同样的,有时候我们心里有特别想要到手的东西,特别希望可以做的事情,但是并不是每次我们都可以纵容自己,想要怎样就任性而为的。我们生活在这个彼此交织的世界上,在对私欲屈服前,有时候也要勉强自己为了更高的目标而牺牲自我的利益。
——教授,您是说?
——宫村,我希望你能保持自己内心的天平永远不要倾斜于其中的任何一方。不要为了其他人加注的期待而忽略了自己的心情,也不要为了贪图自己的快乐而放弃了对规则的恪守。这是比起无私的伟大来说,我更希望我的学生们可以做到的程度。因为不管倾斜向哪一方,都会打破天平的平衡啊。
——哪一方都不要去偏向吗?
——哪一方都没必要刻意压抑另一方去加码。宫村,,天平最完美的状态是平衡。在让其他人快乐之前,首先让自己快乐起来吧。至少在全世界,你还能掌握的人有一个自己。更也许,还会有一个会为你的幸福而幸福的人,而那个人也拥有因他的幸福而幸福的人存在……
——保持平衡是吗?
——是的,保持平衡吧,别让你心中的天平轻易倾斜掉。吧,宫村。
“不要愧对社会也不要亏待自己吗?呵呵”人来人往的喧嚣街市上,俊美的年轻人身着质地昂贵的风衣停住脚步,左手保持插在口袋里的状态,右手则捂住眼睛,似是不想被谁偷窥到眸中流转的闪烁似的,喃喃自语:“这个平衡点真的很难找到啊,教授。十个小时的时间太短暂了……我来不及找到它啊,来不及了啊,教授……”好想活下去,好想亲自寻找到那让心中的天平得以零度倾斜的完美支点。
真的……好想……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都要死了又干嘛在临死前叫我落到那个唠叨的魔鬼教授手中浪费时间啊!难道说我注定了连死前疯狂一下的幸运都不具备吗!?不管了!老爸!我要当掉你寄存在枫舞月华妈妈桑那边的百年名酒去花天酒地的挥霍!让你也尝尝弱小者一旦愤怒起来的恐怖哼!”义愤填膺地握拳狠下决定。宫村燃烧的意识里忘了思考,万一到时候他死不了的话,那么做的结果,可能会让他觉得宁可死掉耳根还比较清静些……
12月11日,23点00分00秒整
“你说什么!?宫村那个家伙居然挑这种关键时刻失踪了!?”扯住无辜的河合,野上刚刚放下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为了他奔波得多么辛苦!”更不知道有素行严谨的某人为了他不惜以权谋私,枉顾警察行为条例规范!
“野上君……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宫村君会把我支开的啊……”哭丧着脸,老好人河合也明白事态的紧急,但是他和松本课长已经把能打的电话全打了,宫村的全部联系方式都被对方设为中断,而打到个人信息里宫村的家中,接电话的老者也声称对方没有回来过,想要问宫村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考虑到接电话的老者年龄过大,生怕对方听出端倪会受刺激,再造成不必要的悲剧,他们也急得焦头烂额无计可施啊!尤其是在只剩下十个小时还联络不到宫村时,松本课长已经化身为恨不得踏平东京每一寸土地就势踩扁不孝下属的哥吉拉喷火龙了……
“够了!叫所有没任务的人全部出动,把宫村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通知本部,要求增援与情报支持——”攥紧口袋里费尽心血弄到手的解毒剂,真崎沉声喝止大家的慌乱,以身作则地第一个转身又冲入了繁华的大街,自始至终,十四个小时里一分钟也没有休息过。
“现在怎么办?我们能去哪里找?”猛地觉悟到他们对半年共事的同僚其实一无所知,河合绝望地看向眼冒杀意的野上。惹来的是后者新一轮的咆哮:“东京那么大!他又消失了八个小时了!谁知道他在哪里!就连首府的周边领土都有嫌疑——谁知道那个该死的、啊!呸呸呸——是拿给该被打个半死的蠢材会跑到哪里去啊?少废话了!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