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充分，但戚槐心火未消，她忍住怒气装作不好意思笑笑低下了头。

    实在可气。明明不喜欢非要撩她。第一次，戚槐实在是想崩了这个人设算了。

    “叮铃铃叮铃铃……”欢快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持。

    戚槐接起电话，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戚槐，私家侦探调查结果出来了，张向海和宋清明两人没什么关系。张向海三十岁进入导演圈子，开始在k市打拼，后来有了一点名气进了b市导演圈，然后一直留在b市。宋清明二十岁，张向海进入导演圈的时候她才刚出生。最近十年来没有任何联系。”李雁淡淡道，拿到结果是出乎她的意料的，但想想说不定有人天生就运气好。

    戚槐揉了揉眉心，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黑她的那个博文，虽然对宋清明的描写不多，但这恰好是正确的做法，如果明确偏向宋清明，反而惹人怀疑，这样不动声色的刚刚好。

    戚槐肯定那个写微博的人对宋清明有明显偏向。她对文字非常敏感，从细节不经意间的语气中就可以判断出。

    戚槐想了想：“宋清明以前一直生活在哪里？”

    李雁翻了一下结果：“s市。”

    “都是近十年的消息吗？”

    “是。”

    戚槐：“继续往前查，顺便查一下张向海的情感经历。”

    李雁幽幽.道：“继续查的话你的余额不够了。”

    ……

    二楼，季母悄悄拉住了自己的儿子，大大方方看了眼四周把儿子拉进屋。

    她脸上有点严肃：“你和戚槐怎么回事啊？”

    季寒辰：“就是您看到的那样。”

    季母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看到的哪样？之前结婚的时候我想着戚槐年纪轻就愿意嫁给你，以为你们两真心喜欢，结果你们就是合起来欺骗我？”

    季母压根没给季寒辰解释机会，摆摆手：“反正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你怎么想的？”

    之前傻儿子装模作样就让他过去了，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发掘了一点不同，季母目光灼灼盯着儿子瞧，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

    傻儿子季寒辰：……

    想到戚槐，季寒辰表情认真了一些，他道：“目前一切都好。”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傻儿子，感情和工作上的事情可不一样！季母同情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出言提醒，谁让他骗了她那么久。

    戚槐打完电话下意识朝自己房间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房间已经被征用了，脚步一顿转向另一个方向。

    季寒辰的房间很大，而且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冰冷冷的色调，米黄色的墙壁，灯光是略暗的暖光。只是东西非常整洁，规规整整，生活的气息不够浓厚。

    戚槐看了一眼床，愉快决定自己霸占掉。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继续愉快决定霸占掉。以往这种情况季父季母都睡在三楼，然后他们两分房睡，第二天早上早点起伪装成一起睡的。

    戚槐收拾好自己就躺进了被子里，现在还不困顺手点开手机刷微博。

    结果莫名发现昨天那件事还挂在微博前三。只是重点变成了宋清明，网友千辛万苦把宋清明的资料扒了出来，k大高材生，学霸级人物，有才，有颜，人品好，另外还是自强不息的代表，家境一般但通过努力打工上了心仪大学。

    事情发酵到现在，大家兴致勃勃讨论起宋清明在《凤铭传》中可能演什么角色，除了女主说什么的都有。

    戚槐无声冷笑了一下，现在不需要依靠猜测了，可以肯定张向海和宋清明是有关系的。一开始张向海就想将她拉下这个角色，但没有成功，也不能做得太明显，目的可能就是为了给宋清明铺路。后来失败就让宋清明赶紧填补另一个角色，可能还是不甘心吧，所以想通过网友呼声和人气把自己换掉？

    戚槐关闭微博，放下手机。她突然想起原剧情里说不定她这个女配在这件事情中，继孙辛雨成了女主事业的第二块踏脚石，在爱情和事业都受挫的情况下，于是黑化落得凄惨下场。

    这件事说难解决也不难，只是戚槐有点纠结女主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宋清明目前对她并无恶意。

    大冬天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想这些实在太不划算了。戚槐感到全身很舒服，懒懒的，慢慢就滋生出了朦胧的睡意。她伸手把灯关掉，然后把自己裹成一个方方正正的茧。

    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戚槐感到身边的床垫似乎凹陷进去了一块。

    “你——”

    季寒辰眼疾手快捂住戚槐的嘴：“别叫，是我。”

    戚槐本来就没想叫，她扭了一下，想摆脱季寒辰的手，结果对方的手好像粘了强力胶水，怎么也躲不开。

    戚槐想咬他一口，但在被对方用掌心捂住嘴的情况下，压根咬不到。

    季寒辰感到戚槐口腔的热气一点点打在他的掌心，牙齿轻轻地从他的手心划了几下，他低头看向戚槐，对上一双明亮带着点恼怒的眼睛。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别掀我被子，你自己再去抱一床。”戚槐感到季寒辰在摸索着找被角，用力把被子压牢。

    季寒辰解释：“多余的被子在三楼，爸妈还没睡，那么大动静你想惊醒他们吗？”

    戚槐摇头：“那也不行。”

    季寒辰无奈笑了：“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想怎么办？”

    戚槐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两人盖一个被筒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良久对方那里没有出声，戚槐转头一看，发现季寒辰就这么睡在了她旁边，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明明已经和宋清明搭上线了，这个男人怎么……

    “喂，季寒辰，睡了吗？”戚槐小声叫他。

    室内一片寂静，没人回复。

    看来真睡了，但这么不管不顾不符合真爱人设啊。

    戚槐继续小声叫他：“季、寒、辰……”叫着叫着就变成“姓季的！小季子！季变态！”

    “我怎么就变态了？”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季寒辰突然侧身，左肘支撑着身体看她。

    戚槐忽略掉被抓包的一丝别扭，不答只道：“空调遥控器在桌子上，你去把空调打开。”

    “多少度？”

    “二十五吧。”

    戚槐平时睡觉不爱开空调，感觉有一点闷，但好歹也不能把季寒辰冻死。

    季寒辰开了空调重新躺回了床的另一侧，他凑近戚槐，语气带着点疑惑：“我以为我们关系亲密你会更开心。”

    戚槐反问：“你开心吗？”

    季寒辰点头：“开心啊。”

    戚槐：骗子！

    戚槐叹了口气：“我喜欢你太久你都没有回应，今天就好像在做梦一般，你让我缓缓吧。而且你只是为了做戏？凭什么让我喜欢上你呢？”说到最后，语气染上了一丝伤感和激动。

    季寒辰心里哼了一声，这就是个小骗子！胡说什么喜欢我。

    季寒辰向来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在那个夜晚，看着戚槐离开的背影，他原来的试探里突然多了一点别的感情。

    无言中，戚槐又慢慢睡了过去。

    室内很温暖，她原先团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伸了出来，小脸也变得红扑扑的，大概因为热眉头轻轻蹙了蹙。

    季寒辰看着戚槐熟睡的小脸，唇角溢出一点淡淡的笑。

    他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仔细着把戚槐捞进自己的怀里，被子轻轻盖在两人的身上。下巴轻轻抵在了戚槐的头顶，闭着眼，表情带着一丝温柔。

    事情一如戚槐所预料的那样，宋清明在《凤铭传》饰演女二罗二的揣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戚槐刚到片场宋清明就小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纠结和不好意思。

    “戚前辈，网上的事情我也看到了，真的对不起。”宋清明一连鞠了几次躬。

    戚槐笑了笑，拦住她的动作：“我也只是个新人，担不得前辈二字，叫我名字就好。”她不在意道：“网上的评论都是随便乱猜，当不得真，不用放在心上。”

    宋清明面露感动：“戚姐，你真好。”

    被发了好人卡的戚槐：……

    上午两人对手戏时，宋清明明显气场全开，似乎要压制戚槐的表演。但这与角色温和的形象并不符合。

    张向海淡淡批评道：“宋清明你气势收一点，有点过了。”

    戚槐按照自己原来的理解不紧不慢演着戏份。

    她站定，气势内敛，表情沉静，感情异常充沛激动的宋清明仿佛是在跳来跳去。

    宋清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想象中的喝彩惋惜并没有出现。她想堂堂正正通过角色碾压获得罗二的角色。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她就很喜欢这个角色，也一直想演。

    宋清明知道她的表现不符合她所饰演的角色形象，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只要表演出罗二这个角色的感觉，而戚槐演得太差，自己被江导看中，就能成功了。

    江治波呵道：“宋清明你演的什么？昨天演的还过得去，今天是来瞎演吗？”

    周围低低的笑声响起。

    宋清明脸红了红，仿佛快要哭出来。

    张向海道：“老.江别那么暴躁，让新人熟悉熟悉，这个角色可能不太适合她。”

    江治波半点面子也不给：“不适合就换个人，索性还没演多少戏份，难不成让我单独给她设计一个角色？”

    戚槐玩笑道：“我记得当时张导也想换了我，还好后面努力了一把。”

    江治波有点狐疑看了一眼自己多年来的搭档，他皱了皱眉，但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