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了，甄茂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扭动了一下身子，咬着牙没有抬头。

    二十分钟过去了，审讯室里依旧安静。

    甄茂之前靠着一股戾气强撑的劲头也开始松懈。

    而这边的警察们显然受过专业训练，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很有耐心，一副你不开口那咱们今晚就耗死在这的架势。

    此时甄茂脑门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领，他坐的越久，心里越慌。

    他幻想着自己做的这些事被曝光，戴着手铐脚铐站在聚光灯下接受审判的样子，手脚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又过去了十分钟，甄茂眉尖上的汗水随着他脸上抽搐的肌肉跳动，显然已经稳不住多久了。

    廖队突然动了。

    他拿起审讯的案件资料，“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桌案上。

    突如其来的这声巨响是压垮甄茂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像只受惊的兔子，猛的窜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都交代！”

    廖队显然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直接冲身边的两人扬了扬下巴。

    “交给你们了。把他以前做过的那些腌臜事，都给我掏出来！”

    “是！”

    两个警员连忙点头，起身恭送廖警官离开。

    ……

    第二天，曹助理火急火燎的冲进张磊的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张总，之前您让我查的那个手机地址找到了源头了。”

    张磊眼睛猛的睁大了许多，“是哪儿发出来的？”

    曹助理：“法国。”

    “法国？”张磊皱眉思索一阵，“妗妗之前跟我提过，说想找个时间去法国度假。”

    “张总，我觉得短信的来源应该没问题。如果真是池容权那边捣的鬼，他们也不可能真飞到法国去发消息吧。”

    “嗯……”张磊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既然消息没问题，那就可以行动了。”

    “您确定要用莫小姐的身份直接动手吗？万一中途被人怀疑，那莫小姐可就……”

    张磊眯眼，神情透出一丝狠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要想回头也晚了。妗妗为了拿下池氏牺牲了这么多，咱们一定要帮她完成这个愿望。”

    曹助理垂下头，低低的称是。

    张磊：“赶紧安排甄茂，让他再次以执行导演的身份接触池氏，想办法和杨经理接头。”

    曹助理：“东西要让甄茂带过去？”

    “只有他才有正当的身份进入池氏，难道还能让别的什么人去做？”

    “是。那我待会儿就把事情安排下去。”

    “恩。”

    交代完这件事，张磊靠在办公椅上冥思了一会儿，突然问到。

    “对了，说了甄茂半天，今天怎么连他的鬼影都没看到？”

    “甄导？他今天的确没来公司，要我联系他吗？”

    “废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还游手好闲的瞎逛！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把他选来做这件事。”

    曹助理倒是不慌，耐心的安抚到。

    “甄茂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有一点却是最可取的，那就是听话。”

    听到他这么说，张磊倒是勾唇一笑。

    “你倒是说对了。在我这，不需要聪明的，只需要听话的。”

    曹助理也跟着笑，一边笑一边拨通了甄茂的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曹助理也是一愣，照理说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是要求随时保持联络畅通的。

    张磊脸色一沉，“这个蠢货，肯定又是昨晚跑哪喝断片儿了！你找几个人去他家，直接把人给我架过来！”

    曹助理不敢怠慢，赶紧出去吩咐。

    然而半天过去了，前去寻找的人却空手而回。

    “人呢！？”张磊问。

    “张总，甄导没在家。”

    “没在？”

    “是。我们已经去找了物业调去监控，的确只看到他开车出去，却没有回来的影像。”

    张磊皱着眉，很是不耐。

    “那他去哪儿了？”

    见他要发飙，曹助理赶紧安抚。

    “张总您放心，我现在马上发动人去找他，一定把他找出来。”

    张磊挥手，把闲杂人等打发走。

    “张总还有什么吩咐？”

    “你说甄茂，会不会是跑路了？”

    “不会。”曹助理笃定的回答。

    张磊怀疑的看向他，“这么肯定？我之前让他去池氏接头，他就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曹助理：“正因为甄茂胆子小，他才不敢背着您跑路的。事情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程度，这时候他跑了，一来得罪您，二来之前许诺的钱也别想拿到了。最重要的是，咱们以后也不会让他在国内好好待下去。”

    张磊点头，“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

    曹助理：“是。”

    ……

    池氏。

    “池少，廖队来的电话。”

    吴秘书站在他身侧，将手机递了过去。

    “喂？”

    “池少，人已经交代了。”

    “都吐干净了？”

    “是。这人就是个纸老虎，还没用什么手段，自己就绷不住全招了。包括他早些年对于志做的那些事，都招了。”

    “那就好。人给扣住了，别漏了风声。”

    “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池容权眉宇间的凝重少了一些。

    吴秘书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声说到。

    “看来是事情解决了一半了。”

    池容权点头，又摇头。

    “不过是除了甄茂，张磊那边会不会按照咱们的计划走，还不一定。”

    吴秘书呵呵一笑，很是和蔼的模样。

    “您这招釜底抽薪，算是彻底断了张磊的爪牙。他要想动池氏，就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了。我只担心一点……”

    “你说。”

    吴秘书叹息一声，“我怕张磊最后发现是个圈套，会不择手段。万一动了池氏的根基……”

    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池容权却明白这个道理。

    池容权胳膊撑在桌面上，脸上带着一贯的霸气。

    “那就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距离甄茂和墨卿定下的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但张磊这边依旧没有甄茂的任何消息。

    “都在搞什么！活生生的一个人都找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