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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她考虑了几秒钟后,就答应了。走路时还给自己的男朋友发去一条语音,说晚点到。

    他们来到学校里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

    “谷雨同学有一位高富帅男友,现在又正处于热恋期,想必你们是非常幸福的一对情侣。”陈雪娇先恭维了她一句。

    “还好吧。”尽管她这样回答,但脸上洋溢的笑容肯定了陈雪娇的这句话。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有位男生追过你?”

    “你指的是哪个?”

    “李希柘。”

    “李希柘?”她思索了片刻,“哦——是的,他是追过我。那个男生挺好的,笑起来特别好看。”

    “可他那好看的笑容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韩柠对刚才谷雨的鲁莽表现耿耿于怀,此刻竟然辛辣地讽刺一位还在上学的学生。“你这身昂贵的衣服用一个好看的笑容可换不来。”

    眼见女孩的脸涨红了,陈雪娇向韩柠使了个眼色。“不好意思啊,他这人说话没理没谱的,你别介意哈——”

    “不是的,我是真不喜欢他。他达不到我理想男友的要求。当面临选择时,我们总得选最好的那一个,对吧?!”她轻声地狡辩但颇有道理。

    “面临选择时,我们都是遵从并逢迎自己内心的,却将理智弃之不顾——”

    “队长,”陈雪娇用胳膊肘打了一下韩柠,“你还想不要抓他了?闭上你的嘴行不行?”

    韩柠生气地望了陈雪娇一眼,随后保持住沉默。

    “不好意思,我替队长他向你道歉。我知道,爱情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没事儿。”

    “为了不耽误你见你男朋友的时间,那么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她见女孩点了点头,接着说:“是这样的,追你的那个叫李希柘的男生呢,是一个杀人犯——”她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下来,并观察起女孩脸上的表情。

    “杀人犯?”谷雨显得十分正常地惊呼出声。“他是一个杀人犯吗?”

    “是的。”陈雪娇在事前考虑了一段时间后,决定用“杀人犯”这个词语来代替原先的“杀手”。相对于“杀手”来说,杀人犯这个词语可以更好地引起普通听众的反感和厌恶,使他们在大脑里会自动地形成一个潜意识:他杀了人,他不是个好东西。因为,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杀人”这一犯罪行为是能让他们谈虎为之色变的一项罪恶过错,他们普遍认为杀过人的罪犯都是很危险的,无论他们是因为点什么理由而杀人,或者无论他们是否已经悔过而刑满释放。任何人都会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人的生命更珍贵。“和杀人犯待在一起就不安全”是大众普遍的想法。

    “杀手”可能是个中性词。由于受到太多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影响,有部分人会认为“杀手”不仅不是种坏人,更是一种可以为之而崇拜的英雄,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昂、《机械师》里的亚瑟。剩下的人顶多会将这些杀手定义为“不好不坏”的角色,既不贬低也不尊崇。极少的人会去深思这样一个问题:尽管他们厉害到让人崇拜叹服,但他们依旧犯下了杀人的罪行。他们可以是英雄,但对于被杀者的家人来说,始终逃脱不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这一冠冕。

    “他竟然是一个杀人犯?”谷雨脸上出现震惊、惊惶和厌弃的复杂神色,再次喃喃重复一句。

    “是的。”陈雪娇也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幸好我没和他谈恋爱。”她微微转头看了韩柠一眼,眼色里是一副胜利的姿态在显摆似的。“谁会和一个杀人犯谈恋爱呢!”她有些勉强地笑了出来,“我早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不住学校的宿舍,偏一个人住在外面,而且他还是后来插班进来的学生,我看他的笑容也特别的残酷冷血,我有时都会感到害怕。但我从来没想到他是一个杀人犯,手上竟然有无辜者的鲜血。该死的,你们抓到他了吗?”她抬起一脸希冀的神色来。

    “我们正是为此来找你的。”

    “说吧,要我怎么做?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你们千万要把他抓住啊。我拒绝过他的求爱,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来杀了我啊?”

    “谷同学请放心,我们正在追查他,他已经藏起来了不敢轻易露面。所以,为了尽快给社会、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为了防止下一个无辜的人死在他的凶残下,我们恳切地需要你帮我们把他引出来。”

    “我怎么引?我不会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做。他要是杀了我怎么办?”她睁大眼睛,露出夸张的惊恐害怕的神情。

    3 影子的报复

    李希柘先后收到了来自于谷雨和李娟的信息,两人都表示想和他见上一面。对能收到来自于谷雨的问候和见面的邀请,他感到欣喜若狂。他在百无聊赖之际常常幻想她是不是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才会发来信息,回头来找他的。

    这完全有可能,他这样麻痹自己,因为她还没删除他的手机号码,这足以表明她对他还有旧情。当痴迷爱情时,人们的推理往往离奇到没谱儿。

    “如果她回头来找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他这样想。由此可知,我们的小青年还深爱着那位迷人的女孩。

    谷雨的那条短信搅得我们的小伙子心猿意马,他很想去赴女孩的约,可张鸿羽近乎蛮横地将其禁足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他认为不该因为一个女人而冒着被抓的风险,上次也就是因为女人而差点被抓捕。

    在朋友影子的强烈约束下,他们躲藏了大概三四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李希柘也被迫认识了一些“朋友”。

    “这是马德兰先生安排的。”影子说。其实,他并不喜欢结交这么多的朋友,他认为朋友有一个就行了,有一个能知心交好的朋友。而李希柘就是他的这个朋友。“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帮我们更好地隐匿起行踪。”

    人在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沉思、反省。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的思绪被□□所套住是无可指摘的。作为一个恋人,李希柘始终没有尽到身为男朋友的职责,没有陪李娟逛街、吃饭或者散步。他心有愧疚。可任何一个双脚自由的人,如若再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那么任何形式的牢笼都是困不住他的。

    如此,又熬过了约三个月的光阴,他认为特别行动局那队人很有可能已经放弃对他们的追捕了,因为从马德兰先生那里得知,特局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有足够的人手分出一支五人小队来追捕两个无足轻重的人,还会浪费掉大量的时间。

    在学校国庆放假时,他悄悄地独自一人踏上了行程。他没有对影子朋友说,而是拜托其中一位刚认识的朋友搭上了一辆顺风车,最后很顺利地达到了目的地。

    国庆节出去游玩的人特别多,他白天隐匿在拥挤的人群里,跟着在景区里瞎转悠,一路上虚情假意地欣赏周围的景色。晚上十点钟后,他寻到目的地,找到了李娟住宿的地方。

    尽管他认为不会有人跟踪自己,但他还是十分的小心。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房间的门,随即,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摩擦声,跟着就是拖鞋与地面的摩擦声。

    门从里面打开了。“你来啦?”里面的女孩背对着光源站着,高兴地问。

    “嗯。”李希柘先朝屋子里扫了几眼,发现视野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接着跨前一步进屋,女孩扭身向里走去,他警惕地快速回头瞧了两眼,然后另一只脚也跨进来,关上门后又插上插销。

    这是一间青年旅舍。房间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很温馨,粉红色的动漫壁纸贴在墙上,中间一张大床,上面是粉色的被子和舒适的床单。

    “我刚洗完澡,今天逛得有点累了,准备看会儿电视就睡下了。”

    女孩穿着睡衣显得非常的可爱,虽然她的长相一般,但在灯光稍显昏暗之下,还是让李希柘有了生理反应。

    “我也出了身汗,我先去洗个澡吧。”他尴尬地掩饰自己的失态。在浴室里,李希柘心潮澎湃,带着些激动之色轻声地哼起了一曲无名调子。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李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广告。他关掉电视,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溜了进去,呼吸灼热地吻了一下她的耳朵。

    “嘿,亲爱的姑娘,愿我没有打搅到你的美梦。”

    “可你打搅到了,”李娟翻过身来,睁开迷离地睡眼对他微微一笑,“你得陪我一个才行呢。”

    “那是当然。”说完,他吻上姑娘的嘴唇。

    影子杀手张鸿羽对李希柘的不告而别很生气,可生气之余却想着要对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好朋友尽责到底。既然特别行动局的家伙这么让人讨厌,那么他得让他们后悔。当他得知李希柘被抓之时升腾在心中的是强烈的报复渴望。

    他在暗网上花钱买来了特别行动局行动科二队包括韩柠在内的五名人员的所有资料及其最近三个月内的行踪。是时候有必要让他们知道黑夜里的幽灵是如何轻而易举索命的。

    在天然的面纱下,光明的阴影里,幽灵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刘俊才的鲜活生命。这可怜的人正坐在家里的电脑前,津津有味地看美剧呢。等他发现他的时候,脖子上也被利刀剌开了一道狰狞的大口子,鲜血从破裂的喉管汩汩地喷溅而出,洒在他面前的书桌上、键盘里,溅到电脑屏幕里的人物的脸上,只是他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如故地进行着剧本里的故事。

    趁特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影子第二次暗杀的目标是陈雪娇和张天生这对情侣。两人正赤身裸体地在床上恩爱缠绵之时,他先将女人的喉咙割开。陈雪娇喷涌而出的鲜血洒在张天生火热的胸膛上,接着便软弱无力地摊倒下去。她身下的男人愣了两秒,求生的本能使他最快地从惊骇中清醒过来,他掀起陈雪娇的尸体抵挡住影子杀手刺来的一刀。

    张鸿羽的短刀没刺中目标,张天生立马翻身下床,也不顾□□的羞耻,光脚跑向不远处放□□的地方。可他刚拿起□□,便感到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背后的杀手口鼻喷吐而出的气息拍打在他的脸庞,下一秒,他便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挣扎着用双手竭力去捂住自己的喉咙,没过几秒钟,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李云泉离影子杀手的距离比较远,所以在死亡找到他之前,便得知队里三名成员已经先后遇害的消息。他无时无刻不在战战兢兢地防备着,一直和局里的其他同事待在分局里,绝不一个人落单,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把灯打开,即使在白天也是如此。

    这样下去自然不是办法,晚上开着灯睡觉的睡眠质量远不能达标,而且由于满心的恐惧害怕,李云泉常常不能睡好,一夜至少被惊醒两三次。和他一起的其他同事渐渐地被折磨得烦了,于是准备设下陷阱捕捉影子杀手。

    任何人被当成一位恐怖的顶尖杀手的诱饵都不会心甘情愿,谁都没把握能抓住他,尤其是影子杀手带着如此强烈的复仇情绪来找他们二队。从来就没有人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暗杀特别行动局的成员,影子杀手的嚣张程度到了疯狂的地步,可他的暗杀实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要引影子杀手上钩谈何容易,他们已经设下陷阱三星期了,可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动静。每天都处在紧张的布控中,还要两班轮流倒,特局的其他同事都感到身心俱疲,关键是这和他们的关系确实不大。影子杀手的目标只有一个:暗杀尽二队的所有成员。对于韩柠队长,他们很有信心,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而他亲自押送被抓捕的李希柘前往总部,这也是副局长给他下达的命令,整个押送途中的安全由他一个特局成员以及一中队的武警负责。

    讲实话,久而久之,没有多少人的心底十分地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上,谁知道发狂的影子杀手会不会乱扑乱咬呢?所以,他们在尽责尽力三个星期后,内心已经懈怠下来□□分了。这其中的绝大多数还都是技术科和情报科的人员,都没有过硬的血技技巧。

    对众人的懈怠,李云泉非常生气地叱骂。他面红耳赤地张口大骂:情报科的应该为没有及时搜集调查到影子杀手的情报而担责,技术科的应该为至今还没破解出血技基因序列而担责,正是因为他们在自己本职工作上的怠惰,才会导致行动科成员随时将要面临的伤亡,情报科和技术科理应承担起绝大部分的责任。

    人是很容易愤怒的,一旦愤怒上身,就会暂时抛却掉理智。李云泉尽情地发泄出了自己淤积下来的糟糕情绪,连自己的性命安全事宜都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他与同事间的关系闹掰后,也不好再腆着脸皮去请求他们帮忙了。尽管内心还是很担忧惧怕,但他不得不孤身一人面对随时就降临到他身上的死亡之吻。

    他因此愤怒地向上司请了假,理由也很充足,随后便长住在离分局不远的一家宾馆房间里。李云泉刻意选择了一间不带窗户的房间,每时每刻都把小屋子里的所有灯光都开着,每天除了在拿外卖时——即使是在拿外卖时他也表现得非常的小心,总是叫外卖小哥把饭餐放在门口,然后隔一段自己也不清楚的时间后出去拿,有时是五分钟,有时是一刻钟,有时可以长达一个小时——开下门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紧紧地关闭者房门,俨然表现成一副与外界断绝了往来的模样。

    □□被他随身携带,短刀也放在最近的地方,长刀摆在触手可及的第一视野里。他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总是时不时地会下意识地摸一摸别在腰间的□□,看一看短刀和长刃,还经常性地拔出□□看看弹夹里是否会有充足的子弹,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被暗杀时的场景,是否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拔出□□射击?是否能在最近的距离上拿到短刀防身?是否能在□□和短刀都丧失作用后,第一时间最快地摸到长刀并反击?

    晚上睡觉时他蒙着头睡,但会在旁边露出一条可以呼吸到空气的隙缝儿。他不止一次梦到影子杀手来杀他的情景,每每都会被吓醒并惊出一身的冷汗,然后坐起来握着□□仔细打量一遍屋子,实在困得不行的时候再入睡。他的生物钟完全被搞乱了,精神也有些微错乱。白天他无聊时会看看电视,其余时间都是在补晚上的觉。

    一想到这件让他担忧害怕糟心的事,他就埋怨怒骂韩柠。他觉得是韩柠的执着给二队带来了灾祸,上级都已经撤销行动了,但那固执的王八蛋非要抓住他们不可,哪怕只有他一人。为什么他一个人的过错要他们其他四个人来承担,而代价还是这么巨大?他想对韩柠吼出这句话,也想以此乞求影子杀手。

    有一次,房间里突然停了电,他害怕极了。赶忙拔出□□,一个翻身,背靠着墙,瞳孔极力放大来回巡视三面方向,寻找着可疑之处。同时,大声地喊叫宾馆服务员,让她立即开电。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处在紧张之里,但在由于线路老化而停电的这两个小时里,是他精神最为亢奋、弦绷得最紧的时候。

    不得不说,李云泉悲哀得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是一个可怜之极的人。但我们也不能对他的表现进行看客的冷嘲热讽攻击,辱骂他怕死啊之类的轻言浪语,因为求生是动物的本能,生命是世间最重要、最美好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有享用其他一切的权利。我们应该说他深知并懂得这个最基本的道理,是一个十分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局长的责罚

    1 受训与责罚

    三天后,我们三人被科长火速召集回总部。没想到刚跨进科长的办公室,就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斥责。

    “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三个是发了点什么疯?谁让你们不打报告就去抓捕星夜的?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都大惑不解:为什么抓到通缉犯后不被褒奖,反而还要挨骂呢?

    “你们三个他妈的是不是在等着奖赏呢?去你妈的,奖个屁。这次的事情闹得严重了,我不仅保不了你们,连我都得被连累。”李科长读出我们脸上的疑惑和怨气。

    “科长,星夜究竟怎么不能抓了?”关队长细声问道。

    “不是不让你们抓,是让你们先要向上面打报告。”科长粗暴地回答他,“这不仅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局里的计划着想。说了多少遍,禁止擅自行动,禁止擅自行动,你们都没长耳朵听吗?都他妈的成年人了,我都替你们害臊,我真想揪一揪你们的耳朵,看它们是不是长在上面的。你们在军队学得‘股从命令听指挥’学到哪儿去了?行动科的规章明明白白写着‘禁止擅自行动’,你们去好好看看,就贴在我们科室入门处的墙上,还他妈的字不小。你们去看,第五条就是。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常进出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吗?眼瞎啊?”

    事情确实闹得挺大,我们从没见到科长发这么大的火过。只见他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下午局长会来总局,专门就是为你们三个来的呀。还不光他要来,下命令说‘只要没有紧急任务的,三科的副科长及其以上人员都要参加’。专门为这件事情来。你们三个家伙是真的闹大了,我可能会被免职。我可真是被你们害死了啊。你们三个混——”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韩柠抬眼,声音略微变色,问。

    “是相当的严重。”李科长的吼叫吓了我们一跳,尤其是韩柠,我在他旁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你们以为星夜那么好抓吗?你们以为他能上局里通缉榜榜首就那么好抓吗?要是他好抓的话,就用不着你们了。你们以为凭你们三个小年轻就能抓住他吗?你们是不是想说‘哎,这不是给抓住了吗?’”他拿腔拿调地学了一句,“草泥马的,他要是那么好抓的话就不是星夜了,就不会在通缉榜上排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