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瑨回到家时，儿子已经睡了，秦建军坐在沙发上打盹儿，“回来了。”他问了老婆一声，其实是多余的问话，人都进门了还能没回来？

    方瑨还没回话，手机响了，是曹培华来的短信，看着便“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老婆，什么事这么好笑？”

    “曹培华的短信，我给你念念：新婚次日一大早，新娘痛苦地从洞房出来，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下身，大骂：骗子，骗子，真是个骗子！结婚前说有三十年的积蓄，我还以为是钱呢！”

    “这叫蓄势待发，一发不可收拾，新郎爽了，新娘惨了。”秦建军凑趣了。

    “老公，你手机上有短信吗？”考察试水了。

    “有。”

    “谁发的？”在曹大咧咧操盘下，福尔摩斯方步入工作了。

    “范一夫，这小子没事干闲的难受，隔三差五地发短信。”

    “我看看。”她打开秦建军手机的收件箱，“短信还不少，你怎么没删呢？”

    “我哪有这些闲工夫，满了就自动删了。”

    她找到范一夫的名下：

    ——老婆是大树，千万要抱住；情人是小鸟，千万别喂饱；老婆是个宝，她吵你别吵；情人是小草，谁拔跟谁跑；红颜知己好，不吵也不跑，就是不好找。

    “男人没有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个臭嘴也是个花心萝卜，叫小何收拾他个八开，打他个满地找牙，他就不吵也不跑了，就舒服了。”方瑨心里骂了一声。

    ——找老婆，找宝钗；找情人，找湘云；找小妹，找妙玉；找娘子，找可卿；找夜叉，找熙凤；找个没事折腾自己的腻歪，就找林黛玉。军哥，你想再找个什么样的？

    “呸呸呸，什么东西，教唆犯，好人也叫你教唆坏了。”幸亏他没在眼前，如果在，怕又要扭耳朵了。

    ——男人获得爱的方式是迅速出击，在燃烧中拥抱爱的烈焰；女人获得爱的方法是缓缓渗透，然后在平静中品尝爱的芬芳。

    “老公呀，范一夫一肚子花花肠子。”方瑨问他一句。

    “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犒劳犒劳心眼子就是了。”秦建军连眼皮也没抬。

    方瑨翻看着，一条短信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公，你的吻就是薄荷味道的花朵，爱上你就是薄荷清凉的快乐。

    她说：“老公，这是谁发的？”

    秦建军抬头一看，“老公？你发的。”把嘴凑过去，“你闻闻是薄荷清凉的味道不？”

    “去，远点儿，满嘴的洋葱味。”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看看详情不就知道是谁发的短信了吗？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甜蜜蜜……，……”方瑨的手机又响了，还是曹培华的，方瑨拿着手机俏俏地退到一旁，低声说：

    ——喂，什么事？

    ——情况如何？

    ——已接近目标。

    ——直奔主题。

    ——好的。

    放下手机，方瑨找到宁静的名下：

    ——你稍等，我马上过去。

    “你稍等，而不是您稍等，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够亲热的，马上过去？上哪儿去？看来他们不一定没有事。”

    翻到安芮的名下：

    ——老地方见。

    “又是老地方？”她心中一凛。

    “老公，老地方是哪里？”正式试探开始了。

    “红房子。”红房子是湖东路上的一家咖啡馆。

    “你们去喝咖啡？没谈事？”

    “谈了，她说以后可能不能再合作了。”

    方瑨不由得一喜，转而又想：

    “用完了，想甩了，什么东西，吃饱了打厨子，念完经打和尚、过河拆桥的狐狸精。”

    “没有别的事？”

    “她说有事要我帮忙。”

    “什么事？”

    “还没定下来，定下来再说。”

    “你咋说的？”

    “还能咋说。场面上的话呗，行，用着我一定会尽力的。”

    方瑨瞅着无精打采的老公，心想：不办真事儿能这个怂样？“我看你还挺累的。”

    “累啥，人家喝咖啡兴奋，我喝了犯困。建文说是咖啡疲劳综合症，喝过咖啡大脑皮层一过性兴奋之后引起的疲劳。”

    “不要紧吧？”

    “没事，不喝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喝。”

    “有求人家，舍命陪君子吧。”

    “有求人家？还不就是上床睡觉吗？还舍命陪君子？你咋不舍命陪陪自己的老婆呢？”方瑨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依着方瑨的脾气，她就要直奔主题，问问秦建军“你们上过床吗？做过爱吗？几次？你给过他多少钱？买过什么东西？”可是张帅嘱咐她别把话说得太白了，太露骨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要留有余地，事情进了死胡同，以后就不好办了。

    “老婆，睡觉吧。”

    “睡觉。”

    这时方瑨的手机又响了，又是曹培华的电话，这个大咧咧还真够上心的：

    ——进展如何？

    ——初见成效，挂了。

    在曹大咧咧操盘下的福尔摩斯方的首次试探就这样结束了，效果虽不理想，但也不能说无果而终，毕竟是“初见成效”知道了他们会面的老地方是红房子。

    －－－－－－题外话－－－－－－

    在贾平凹看来，最好的书，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是最好的书，而是让你有兴趣的书。“所以我经常讲，一个作家写书，是给一部分读者写的，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有一些书确实是伟大的书，但是那一本书是一个鬼才，确实好，我得承认。大鱼大肉我承认确实是好东西，但我吃素，我只能说那是好东西，我不能吃。读书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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