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和这个人撩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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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而旖对他问的话感到不解, 她摸哪里了?没有啊,她就想拿个手机而已。
程纪年看她一张小脸皱起来, 很是苦恼, “那不然就把手机送你了吗……你怎么这样啊……”觑了觑他的脸色, 说得小心翼翼。
倒显得他十恶不赦似的。
程纪年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得了, 这姑娘已经开始要闹了。
陆而旖还是不死心,趁着程纪年不注意, 另一边手向他另一个口袋伸,她手掌小轻易地从他裤口袋里拿了手机出来。
手机举起来,显示面容识别失败。可能是光线太差的原因, 陆而旖向上划了屏幕, 切到输入密码的界面,密码解锁依然失败。
程纪年从另一个口袋里, 拿出陆而旖的手机, 说这才是你的。
陆而旖头不抬一下, “你又要骗我是不是?”
这样根深蒂固的念头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程纪年无语凝噎, 自己在她心里,大概真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相信程纪年说的话,又解不开锁,脸越皱越紧。
程纪年是真怕她当场哭出来, 认命一般地伸手输密码。
陆而旖看完这个过程, 眼睛一瞪, “程纪年你胆子大了?你为什么改我密码?”
说完也不等程纪年的回答,点开微信找乔乔的号码。
微信的最近联系人列表里头,第二个人的备注很有意思,陆而旖把那人的聊天页面点开,举到程纪年面前,说得一脸正经。
“这人是不是暗恋我?为什么用我的照片当头像,还和我用同一张。名字好奇怪啊,621是什么意思?”
程纪年被她闹得哭笑不得,不知道明天她清醒之后会是什么感觉。说自己的微信号暗恋自己,怎么想都挺好笑的。
程纪年假借着看手机里的内容,把手机接了过来,顺势收回自己的口袋里,再把她的手机递回去。
“你要给谁发消息吗?”
陆而旖这时候的话很好套,程纪年说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戳戳乔乔,看她想我没有。”
程纪年无可奈何地摇头,还好还好,总比杀回去要喝酒强。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快。
等到回去的时候,钟帆正和人换了种方法玩骰子。程纪年往他对面一座,抢先陆而旖一步,“我俩今晚还没怎么喝呢,玩几局?”
虽然想想被程纪年支配的情况,就觉得头麻,但总不好拂了程纪年的情。
程纪年毕竟是个高端玩家,一点不手软的时候,对这个游戏熟练得可怕。任凭钟帆怎么诓他,最后输的那个都是钟帆。
钟帆脑子简单,直到他在喝了半缸子的酒之后,才一拍腿恍然大悟。
妈的,这人是不是在给陆而旖报仇?
钟帆没那么好面子,眼见着喝得要不行了,手一摆就说不玩了。
陆而旖要是也能这样拉得下脸,懂得适时示弱,程纪年就不用烦恼那么多。
程纪年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陆而旖,她和钟帆的女朋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跟着音乐点头踩节奏,不用下舞池也能和舞池里同步蹦。
隔壁卡座的人撤了酒水,直接站上矮几开始摇。钟帆的女朋友推了推陆而旖,示意陆而旖看那边。
陆而旖侧了侧脑袋,看完之后浅浅地笑了一下,“台子下边人多太挤了,只要你愿意,沙发上也能蹦,再过一小会儿场子更热一些的时候,很多人都这样。”
钟帆挪过来把女朋友的脸扳向自己,再对陆而旖咬牙切齿。“陆而旖你居然已经懂得让男人来报复我了,程纪年那个逼……”
记起程纪年就在旁边,及时住了嘴,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程纪年能和我们是一个水平的吗?我拿命在跟他喝!”
程纪年给她当过几次军师,指导她怎么玩,她很清楚程纪年绝对不是她们这样小打小闹就能赢过的人。
好像不管是和谁玩,都没见过程纪年放水输给别人,唯一就是和她玩的那次,他故意一连输了好几把。
钟帆冲她挥了挥手,“去去去,你坐程纪年那边去,别拐着我女朋友。”小孩子气性在喝过酒之后,表现得更加充分。
陆而旖懒得和他扯皮,往空着的地方移了移。
程纪年把矮几上的果盘往陆而旖面前推,她的视线随着他手部的动作走,居然有些嫉妒他的手笔直又修长。
程纪年忽然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我第一次见你,你正从台子里出来,回自己的卡座,当时你就坐的那张沙发。”
陆而旖的方位感极差,对他说得位置没什么印象。
前头有人走过,陆而旖左右晃了晃身子错开,让视线不受人的阻挡。看了好半天也没认出他指得是哪一桌,尴尬地笑笑。
“我不太记得。”
程纪年摇摇头说没关系。
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她摇骰子的姿势很好看。看点数时,颈部的线条并不前倾,仍扬着下巴,随意地睨一眼,无论点数多少,都一副胜券在握的骄傲模样。
即便是输了,也喝得很干脆,毫不扭捏。
好看的姑娘程纪年见过不少,比她还爽快还爱玩的也不是没有,甚至能和男生如兄弟一般相处的女生,都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莫名的,陆而旖让他觉得很特别。
长着一身傲骨,遇事绝不让人毫厘。但偶尔,也有甜甜的笑。
像是“嗒”的一下,天上掉下来一颗糖。
所以在洗手间门口遇见她时,他上前和她说了话。当时也没有多放在心上,他不是好言哄着姑娘只为了上/床的男人。
陆而旖也许不自知她脸上的防备,他作为旁观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忽而生起的罪恶感,让他及时收了手,出声调侃几句就离开了。
现在他在陆而旖心里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当时就对她下手,她会不会一辈子对他改变不了“人渣败类”的看法了?
陆而旖在他指的那一圈范围内,来回地打量。最后放弃一般地转回来看着他,“哪个位置我是真记不得。”
“但那天你仰躺在卡座上,确确实实的好看,所以一直到现在,如果要我形容你,我也只能想到好看这个词。之后在洗手间外边,你问我,‘你怎么往人怀里钻啊’,你有想过我是故意的吗?你只比我笨一点点,应该是看得出来的吧?”
喝过酒之后的陆而旖,好像格外没有锋芒。说话时眉眼间蓄了软和的笑,使人愿意坠入这秋波深处。
程纪年失笑,好在还有这张脸能给人好印象,该是得感谢他爸妈的。
她说的“故意”,程纪年是真没发现。大概也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即使她做了天大的坏事,也显得无辜。
他反问了一遍,带着诱导的语气,“故意的吗?”
陆而旖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程纪年还是没听懂吗?
啊......程纪年好像不是很聪明啊......
“是啊——”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唇舌之间,多余的用不着说,他想听的只有这一句。
之后怎么样都不重要,让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对我蓄谋,这便足够构成我反将一军的条件。
即使是说他趁人之危,程纪年也认了。但有些关系,今晚定是要挑明了说。
没有丝毫防备,程纪年抬了她的下巴吻她。
他吻得很有技巧,唇与唇之间的辗转厮磨,逐渐到轻咬着她的下唇,最后才是完全压制的掠夺。
脑子里一团乱麻,全然搞不清楚状况,只有唇上的柔软提示着她,此刻并非是在梦里。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反抗,思及对方是程纪年,戒备又一层一层地解除。抵在他肩上的双手,最终变成轻轻搭在上边。
不管他怎么吻,是啃咬还是轻啄,她都受着。期间缓缓地睁开过一次眼睛,软软地看他一眼,惹得他三番心跳,又闭了回去。
十里洋场的灯红酒绿,江南秦淮的火树银花,都稍逊一筹。
眼前人才是这世界独一无二千般好。
同一桌的人大都上台子上玩去了,其余的几个凑在一块儿喝酒,少有人注意到这边。
程纪年吻够了,稍稍退开一些。
陆而旖垂着眸子,想了很久才笑着问他,“所以我们今天是酒吧情侣吗?”出了酒吧,仍是自由自在,谁也不赖着谁。
她眼底恢复了一片清明,温柔嗓音说的话后头隐着刺,戳上一下,疼得好半天缓不过来。
她的口红因为深吻,被蹭出去了一点,嘴唇外沿有一小块红。程纪年的指腹抹过那块地方,沉声说,这样的话我不想我听到第二遍。
“陆而旖,我会觉得生气。”
陆而旖被他按在沙发的靠背上,她仰着一张小脸看他。半晌戳了戳他的肩膀,“你生气可没有用噢。”
程纪年的唇印上她的眉心,“那怎么才有用,你索性要把刀来好了,剖开看看我这心里头有没有你。”
背景音乐依旧是节奏感极强的电音,他的动作却温柔得一塌糊涂。
陆而旖是对感情看得很淡的人,谈过的男生不少,却都是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恋爱了。
有时候就好像走个过场似的,几天就提了分手,对方也不会死缠烂打拼命挽留。
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太正常了,你喜欢我,正好我对你也有好感,那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欢就也不勉强。
都是一群小混账,所谓的情啊爱啊,给谁不是给呢。
可是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过,“看看我这心里头有没有你”。
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她自知生了一副凡人矫情骨,在他身上有她动了心的地方。
让她看看月亮,她就会记着那抹光亮。即便在星球自转的过程中,总有阴暗的一面,皎洁也还是那样皎洁。
他拥有的好,陆而旖是记着的。和他谈情说爱,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她说,“给了你机会做酒吧情侣的,是你自己不愿意。那就得正儿八经谈恋爱了,我这人蛮坏,你以后可别嫌我毛病多脾气大,都是你自找的。”
把自己说得很差劲,似乎这样就能警告程纪年,你看我很坏的,没事不要喜欢我噢。
程纪年抱她起来,换自己坐在沙发上。温软在怀的感觉实在太好,他本不想破坏气氛,却下意识顺着她话往下怼。
“你脾气差事儿又多生活自理能力不足,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本来正搂着她,陆而旖听完这句话,撇开他的手,就从他的腿上跳下来,在他边上的位置坐好。
端的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换成别人大概是不敢在他面前这副表情。可对方是陆而旖,不让人毫厘,是正常的事儿,他又觉得愿意看看陆而旖耍小性子。
陆而旖换了个更大一点的杯子,往里头盛满了酒精浓度不低的液体,放在程纪年的前边。
“那你也知道我挺无理取闹的吧?如果不知道,那就从送命题开始让你知道一下。”
骰子递到他手上,说得轻巧,“来吧,和女朋友喝酒,你打算让着还是自己要赢。”
她就是固执地想再验证一次,他只在面对她的时候,才愿意让步。
陆而旖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态有点幼稚可笑,不太想被别人让着,但是想被程纪年让着,给她一种她对于程纪年来说是特别的感觉。
陆而旖将这些归结于是她的占有欲在作祟。
那晚的后来,程纪年充分在陆而旖面前展现了他的情商。先赢她两把,再输她三把,每次陆而旖以为自己要输了,奇怪的是程纪年总能让她赢。
表达出“我是让着你的,但又不能显得我很没有水准”。至少没把把输给她,把她当成傻子一样敷衍。
出酒吧的时候,陆而旖问他,为什么要费那个心思,假装很意外地就输给了她。
当时才早晨四点多,夜幕里头没几颗星星,月亮也隐在云层后边,漆黑黑的。周围只有从酒吧里散场出来的人,几个人走在一块儿嬉笑着。
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在这空旷静谧的地方,就能传得很远。
如果有人问程纪年为什么这个夜晚没有星星,程纪年一定会告诉他,星星也有可能落入凡间,就好比此刻落尽陆而旖的眼里。
他回答陆而旖的话,每个字都很认真,“为你花点心思,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以至于程纪年伸手过来要牵她的时候,她径自把指尖往他掌心一搭,任由他慢慢合拢,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
钟帆带她女朋友跟着其他人吃宵夜兼早餐去了,不蹭程纪年的车。
陆而旖喝了一肚子的酒水,实在腾不出空余地位置来放食物,就跟程纪年先回学校去。
独处的时候,好像比起在酒吧里边,要不一样许多。两人都是话不太多的人,没有话题也不勉强尬聊。
只用你来我往的小动作,来代替语言的沟通。
忘了是谁先主动,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的动作已经无比自然。陆而旖挠挠程纪年的手心,程纪年就用指尖敲敲陆而旖的手背。
幼稚得像两个小学生,却乐此不疲。
不知道程纪年从哪喊来一个代驾,早早地在程纪年的车边上候着。
这个点的车辆少,一路上开得平稳,本想着如果程纪年和她说话,她还能及时回答。不防困意实在是过于强烈,挨着程纪年的肩膀就睡过去。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学校对面的停车场里头,陆而旖睁开眼却不急着动作,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窗户外头的景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
代驾的司机早就离开了,后置镜里头映出两人挨在一块的模样。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大概是一直让她靠着,没有挪过位置。
程纪年那边的车窗半开着,手臂搭在车窗玻璃上头,指尖夹了支点燃的烟伸到外头。
另一边肩膀被她枕着,手臂从她颈后绕过来举着手机在滑动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过来。
她转了脑袋面对着程纪年,他低头看她一眼,把手机往空着的座椅上一丢,手伸过来捏她的脸,捏得她呲牙咧嘴的丑模样,又不怎么感觉到疼。
“你睡相倒是好,两三个小时里头一动也不带动的。”
他怕他稍微一挪位置,陆而旖就被闹醒了,愣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敢动。小心翼翼地点了根烟,刚燃起来,又想起总不能让她睡着的时候还吸二手烟。
悻悻地把烟伸到外头,放任它燃着,看一眼过过瘾也好。
程纪年松开手,陆而旖在他怀里仰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他。他低头,用嘴唇蹭蹭她的,“这是睡傻了?”
酒彻底醒了,发生过的事情,加了倍速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她莫名觉得几个小时之前的种种都很奇妙。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不一样。
陆而旖尝试着回应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嘴唇磕在他的下唇上,生涩地咬他。换来程纪年的反被动为主动,更加疯狂地攻略城池。
车里有响铃声,程纪年的动作顿了顿,在后座上重新坐好。
原来夹在手里头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开,程纪年一边看着陆而旖找手机,一边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只是一个闹钟,她关了之后调课表出来,确定今天上午没课,才把屏幕一关,收起手机。
抽烟的缘故,车窗完全大敞着。陆而旖靠近程纪年,朝他伸手说你也给我一根,我想抽。
早前总问她抽不抽,是以为她会抽,到了昨天晚上别人一说,他才知道陆而旖是在和他瞎扯淡。
程纪年咬着烟,虚眯着眼睛看她,“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陆而旖瘪了瘪嘴,忽然活络了心思。
静看着他深深地吸一口,正要把烟取下来的时候,她先他一步扑上去。把烟摘下来,用嘴堵着他,烟雾渡到她的嘴里。
程纪年猝不及防给陆而旖吓了一遭,呛得直咳嗽。眉头间紧皱着,怎么看都透露出一种大事不妙的警告。
陆而旖没抽过烟,也咳嗽几声,拉开车门就往外头蹿。跑出去老远才停下来,把手里头的烟放在垃圾桶边上掐灭了。
程纪年不紧不慢地升了车窗,拎了件外套在手上,关上车门。每个动作都很轻,仿佛她的恶作剧并不让他生气。
程纪年朝她招了招手,“停车场的出口在这边,你往那头跑什么。过来,把衣服披上。”
要说他不在意刚才陆而旖作弄他,陆而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站在原地踟蹰着不前。
大概是因为前一天下过雨,气温降得更低了一些。在车里还不觉,出来就能明显感到低温。
程纪年的声音传过来,语气稍严厉了一些。“你还要接着站着吗?”
平时他总是愿意惯着她的,好像只要程纪年的脸一拉下来,两人的地位就颠了个倒。
陆而旖朝他小跑几步,说你还真是一占理就给我摆脸子,上回在山上就是这样。
把衣服给她穿好,挨个扣上扣子,又将衣领整理得妥帖,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的出口走。“你下回再给我跑一次试试,看是不是摆脸色这么简单。”
他的身量高,薄外套穿在她身上,只是松松垮垮地罩在外头。余光里陆而旖低着头也不反驳他的话,看着倒有点可怜巴巴的。
程纪年仔细看她,才发现她在捂着嘴打哈欠,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意思。
像是对着一团棉花出拳,没有着力的点。
这个时间,学校主干道上来往的人已经不少了,大都是赶着吃个早饭再去上课的同学。
一路走到寝室楼底下,陆而旖也不黏着程纪年,挥了挥手就要走进去。想到些什么,又回过头来,“没事少抽点,我就随口一说,也不是非不让你抽的意思。我困得遭不住,先走了啊。”
说完就走,当真是头也不回。
程纪年看得想笑,转身时又想起陆而旖离开的模样,总觉得陆而旖比他还要洒脱一些。
只有陆而旖知道她只是装得镇定,进了寝室关上门,就蹲在地上捂着脸,在心里疯狂咆哮。
最开始想泡的男人,居然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
要不要发条朋友圈庆祝一下,啊算了算了,太嚣张不好……
她们班上午没课,寝室的人都还在睡着。陆而旖兀自在心里释放天性,突然听见乔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回来了,蹲那做什么?喝多了?”
陆而旖慢慢悠悠地站起来,脱外套扎了头发准备卸妆,面上依旧端得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一路走回来,腿酸了。”
品品这是什么瞎话,谁腿酸了放着椅子不坐,还偏要往地上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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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气候总是很奇怪,自从大雨过后,气温持续地往下降,一连半个月没有见过太阳露面。
风刮得树叶直往下掉,没几天枝头就是一片光秃秃的模样。天冷了街道上少有人闲逛,显出一股子萧瑟冷清来。
陆而旖和程纪年的课总是错开来的,很少有共同休息的时候。偶尔一周里有那么一两个半天,两人都空闲的,不是陆而旖忙着杂志配图的约拍,就是碰上程纪年训练的时间。
各种因素凑在一块儿,确定关系之后,两人居然只是一起吃过几餐饭,逛过一两次学校罢了。
程纪年坐在训练室里头,往回翻了翻他俩每天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觉得他俩这个恋爱谈得挺有意思的。
校园异地恋?
同一个校园里的异地恋?
陆而旖最近好像很忙,就连和他吃一餐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其他情侣之间的约会、电话煲更是想也别想。
陆而旖回复他的最后两条消息分别是:
昨天晚上十点:我收工回寝室了。
今天早上七点:昨晚卸完妆太困就睡了,现在出门去摄影棚,下午回来陪你上课。
前几年常常被之前的女朋友抱怨找不到人,当时他还不以为然,找不到人又不是人丢了,有什么好着急生气的。
现在换成他们俩互相弧,几个小时才回对方一条消息,他也会生出一种怅然的感觉,果然是万事有轮回吗。
好在两人都不黏人,不会因为联系少而起争执。
外头的风刮了一整个上午,没见着有停下来的势头。
程纪年给陆而旖发的消息没有收到回复,想来她忙得没时间看手机,他索性直接给乔乔发消息问来地址。
他到摄影棚的时候,陆而旖正从打灯光下边走出来,一边摘耳朵上的坠子,一边往外走。
边上的人好声好气和她说着什么,陆而旖始终面瘫着一张脸,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最后她把首饰往那人手上一递,语气平平:“我课程也挺多的,如果你们是要找人,来给你们的灯光师摄影师练手,你大可不必喊我来,下次你的摄影师有灵感了,再喊我来也不迟。”
边上的人说他们这边会尽量配合陆而旖的时间,让她不要这么冲动。
陆而旖无奈地停下步子和她解释,“我没有怄气的意思,是真的有点事情要先走。”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男朋友每天哭着喊着要见面,他有多黏人你可能想不到,我们俩异地恋真的很难。”
负责人正在感叹异地恋确实不容易,陆而旖一回头,程纪年就站在边上看着她,见她回头就朝她扬了扬眉毛。
陆而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