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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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懂得鸭!! 太宰治犹豫了一会儿,接通了。
“我在写稿以后再聊。”
她十分冷酷的挂断了电话。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钟。
死柄木弔对老师能够接通这个电话这件事情其实是不怎么抱希望的。因为对方是那般的冷漠, 对人疏离, 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万公里的冰山。
黑雾说:“既然知道她不会接, 那就别打了。最近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是吗?”
社会太平, 没有恐怖活动, 只有日常的小打小闹。那些不入流的人们凭借着自己的个性为非作歹, 但没潇洒多久就会被职业英雄给抓起来。
“首领其实也不太希望你再和太宰小姐联系。” 他叹息道。
八年以前, 那个名为太宰治的女人带着迷雾般的出身加入了敌联盟。她看上去十分的神秘, 带着无数的秘密。
有人说过,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秘密。
就是在那个时候, 仍然是个孩子的死柄木弔对其产生了依赖。
缺少母亲的孩子大多数都有恋母情结。他们向往着包容与关爱,向往年长女性柔软的胸怀。
他被迷住了。
可对方却是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她可以温和, 也可以冷酷得致命(大多数时候对方都是冷酷的)。
但他还是被迷住了。
敌联盟的首领是不会想见到自己找回来的种子心中的天平向别人倾斜的, 于是他要求黑雾去和太宰治谈谈, 谈谈关于这个失去了双亲失去了爱的孩子的事情。
“首领的意思……他只想要一个超人般的继承人。”
超人,即超越常人。他们有着超越常人的坚定意志, 超越常人的残酷情感,超越常人的非凡能力……敌联盟的首领希望他的弟子能够成为这般的人,而不是会依恋女人怀抱的柔弱的家伙。
太危险了。
“虽然我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 首领——那个男人说, “港黑的前任干部的确不可小觑。”
黑雾不知道对方是否话里有话。像这种大人物, 总是说的让人读不懂的话语。
他只得点头称是。
于是他找到了太宰治, 即是是被迫, 他也得和对方谈谈。
“不是有本小说吗?”当他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那个有着棕黑色发丝的女人笑了,“小说里的主人公——就让我们称他为a君吧,他的母亲是一名天才的科学家,但是愚蠢的婚姻让她止步不前。”
黑雾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跟他讲起故事来,但他一向是个很好的听众。
毕竟大人物讲的话大家一般都听不懂,这是一条十分有用的真理。
这种时候,只需点头。
太宰治又继续讲了下去,“a君的母亲变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a君身上。拖油瓶这个词你懂吧?”
黑雾又胡乱点头。
女人挑了挑眉,用那种像是在讽刺,又像是在叹息的口吻缓缓说道:“她会在白天的时候殴打她的孩子,而在晚上将自己的眼泪流淌在对方的脸颊上。一直以为,a君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斯德哥摩尔?” 黑雾忍不住插口。
“哦是的,就是这样。”她苍白的骨节敲了敲木头的桌子,“a君是那般爱着他的母亲。然后有一天,为了追求更伟大的梦想——事实上她只是不愿意再被小小的电器行困住了,a君的母亲离开了。”
黑雾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其中所要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
“所以?”
“所以a君变成了可以笑着杀人的孩子啊。”
虽然知道结局不是什么好走向,但“这也跳开太多了吧,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我觉得太宰小姐你绝对不适合讲故事。”
年轻女人耸了耸肩。
“妄加猜测可是不可取的,说不定我以后就变成一个大作家了呢。”
那一场谈话便是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的。五年以后,当黑雾看见当天份的报纸上出现了太宰治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直至今日,他也依旧记得那天的报纸上是什么标题。
[文坛鬼才太宰治和她的人间失格]
黑雾意识到自己当年立下了一个flag。
而那个时候,太宰治已经叛出了敌联盟。他也曾探过首领的口风,想要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不干了。
是家庭,爱情……还是什么因素困住了她?让她想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首领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为了更伟大的冒险。”
黑雾记得这和a君的母亲所给出的回答是差不多的。亦或许,说不定太宰治当时就是在暗示了她的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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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就随口一说。毕竟这年头一个好的理由越来越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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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的青年平时看上去很凶狠(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凶狠的),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点呆呆的。
“我以为她不会接的。”
老师接他电话了。
老师。接他电话。了。
这就和摩西分红海一样可以被载入史册。
“五秒钟都没到,一定要认清事实啊。” 黑雾觉得死柄木弔脑子里一定自带滤镜,他只能咳咳,提醒着他点。
“太宰小姐并不希望我们再干预她的生活。”
黑雾觉得他好累。他又不是什么职业心理开导师。
“老师只是忙着写稿。”死柄木弔固执地说道。
黑雾:“……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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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仍然在和高鹤编辑困难地对话,他多次希望得到来这老师的帮助。在男孩第四次转过头去寻找对方的身影时,他捕捉到了太宰治那棕的发黑的长发从小门处一闪而过。
太宰治朝他比了个只有他们俩懂的手势。
[我出去玩,你打发他走。]
遇到这种事情,她总是溜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
中岛敦吸了吸鼻子。
大人真的是一种相当不靠谱的生物。
太宰治到了大街上才想起自己钱包没有拿。
她上街拿钱包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在没拿钱包就上街的日子里,总能和某些不知名的男性进行一场友好的交流。多年以前,太宰治就是如此骗取到了她前任的芳心。
“想喝酒……” 夏日未过完的季节里,她总是会生出许多任性的要求。
比如说她现在想喝酒,她想喝那瓶藏在她衣柜里的红酒。太宰治记得那瓶酒是她结婚后的第49天放进去的,藏在一堆花哨的根本用不上的围巾里面。
她到现在也没明白她的前夫心里是怎么想的。
啧,直男审美。
她阴郁地低下了头,也不走了,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身旁走过的宅男正用一种狂热的语气同他的女朋友说道:“我永远喜欢上司几太老师!”
他的女朋友抬了抬耳朵,“我知道。就那个写情|色小说的。你们男生的品味真是糟糕——”
为什么上个街也能遇到谈这个的?
太宰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情|色小说不是小说吗?
除了太宰治这个笔名外,这个年轻女人还有另外一个用来为非作歹的笔名:上司几太。
上司几太的意思是殉情未死。
太宰治自认为与她十分的贴切。在过去的一年里,她邀请不同的先生或小姐殉情281次,其中有281次是失败的,没有一次成功。因为全部的男女被她迷住之后,太宰治拔□□无情,当场就跑。这就导致每几天日本的大桥上就会坐着一个苦苦等待殉情对象的可怜路人。
至于太宰治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钓(这个词简直是为她天生打造的)到别人,其中的原因过于复杂因此说不清楚。打个比方吧,你能讲清一瓶香水里所有的成分吗?也许对于专业的人士讲是轻而易举,但绝大部分的人,即占据了世界巨大比重的普通人是无法讲出来的。
从少女时代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弄清她身上那种叫人迷恋的气质是什么。
她是神秘的,一百颗糖果里一百种味道;你以为你知道每一片空气的味道吗?
这个女人独自坐在长椅上,摆弄着自己手上一块小小的凸起。她的脸庞是瘦削的,在阳光下看起来苍白。
“请我喝酒吗?” 十分钟后,当一个男性走过她的身边,太宰治便伸出手截住了对方。然后她又抬起头问了一遍,“请我喝酒。”
不是请求,是要求。她棕褐色的眼睛里缠绕着抑郁和冷酷的情感。
但当她看见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冷酷变作了狐疑。
被她拉住的男性有着一头暗红色的,刺刺的短发。
健壮的身体。
他的眼睛沉淀着,像岩浆。
“你是轰炎司什么兄弟吗?”她愣了一下,开始琢磨起来。“我好像记得没啊。” 虽然她没有把她前夫的家谱背下来,但基本的亲戚关系还是知道的。
这个人画风超不对的啊……
美日混血?
男性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修治。” 他喊道。
那一刻,太宰治脑子里划过了如何避免熟人相认的一百种做法。
1. 戳瞎对方的眼睛
2. 戳瞎对方的眼睛
3. 戳瞎对方的眼睛
……
她撅着一半的嘴,脸上的表情复杂,感觉大部分是嫌弃。
“你什么时候报了高强度的健身班啊?”
太宰治看着她被冷酷无情地甩掉的前夫,心里回想起她离开的那一天对方是什么模样。
虽然也有六块腹肌但总体来说还是个腰围处在正常范围内的美男子。
他变了。
太宰治哭了。
他妈的。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前任是这样一个人。
太宰治的审美遭到了挑战。
“你把钱留下,我自己去喝酒。” 太宰治捂着脸,沉思地说道。
轰炎司:“……”
女人显得暗沉沉的鸢色眼睛看了让人有些害怕,她随手拨弄了边上的报警装置,尖锐刺耳的铃声在整间房子里回荡起来。
她在警铃声中站起身来,一撮长发像是绳索般拧在她胸前的扣子上。
“男人可不要八婆。” 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八木俊典:“……”
“所以是这个男孩?” 他从一边抽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张学生信息表。
——中岛敦。
“你八年前领养了他,但是我记得他一直管你叫老师?”
“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个儿子来,监护人不等于养母。”
其实性质都差不多。八木俊典默默地想到。这个枯瘦的男人看着学生信息表上那张一寸的照片,男孩金紫色的眼睛似乎在闪闪发光。那是一双有神采的眼睛,那里面包含着生机,与茂密生长的情感。
那是和女人不一样的眼睛。
八木俊典年轻的时候曾无数次听见他的对手兼好友的跟他不厌其烦的讲那双眼睛。
[颜色是鸢色的……鸢色就是红褐色,非常的漂亮。]
[红褐色和棕色差不了多少吧?]年轻的八木俊典想了想,回答了一句在对方看来相当愚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