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猎场情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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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浅陌不知道为何要答应她, 只是说出那个好字后,她都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

    “太后为何要答应她?”

    云染不明白, 南浅陌大可以拒绝她的要求的。

    南浅陌沉默,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她不像自己。

    “生活无趣,哀家也想看看,此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或许如今, 就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说服自己了。

    是夜,猎场的宴席结束后, 妃嫔都各自回营帐了,文帝召了几个大臣进营帐讨论新任大臣人选一事。

    而宫弦清很快就来到了南浅陌的营帐, 而南浅陌抬眼一看时,却见宫弦清是孤身前来, 身边并未带一位宫人。

    “瑶妃这是?”

    南浅陌不明白为何宫弦清没有带上宫娥,此时却见宫弦清娇柔一笑,道:“臣妾想着要与太后说些体己话,便没有带上宫娥。”

    如此一说, 南浅陌便明白了过来, 思考再三, 便转身对云染道:“你留下吧。”

    云染眉头一蹙,急忙道:“太后…!”

    还未说完, 南浅陌便轻轻说了一句:“无碍, 皇家猎场守卫森严, 不会有事的。”

    云染依旧不依,道:“若是她有什么歹心…”

    声音极轻,脸南浅陌也只是堪堪能听见罢了。

    “哀家与她独处数次,若她要下手,便是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你不在,或许她戒备低了,能探出些什么来。”

    南浅陌声音亦是极轻,而宫弦清见二人窃窃私语,距离不近,任她听力再好,也是听不见的,只是心中亦是能猜中几分。

    “好…”

    云染服软,她不信任宫弦清,可若是要杀了南浅陌,她的确有数次机会能杀了南浅陌,她并没有这么做。

    “走吧。”

    南浅陌披上披风,与宫弦清一道离开,走到营帐外,离开了营帐的范围,走在那被月光轻抚的小径上,两人无话,只是看着尽头,那愈发清晰的火光,心中似是也被那温暖的火光燃烧着。

    “太后,可愿意席地而坐?”

    走到尽头,脚下就是斜坡,宫弦清才问罢,自己便坐了下来,弃了平日里那些规矩。

    南浅陌低头看了看宫弦清,那人身穿一袭雪白的披风,一身雪白的劲装,就这样随意的坐着,那绝俗却带着几分媚态的容颜此刻却有着洒脱的美。

    南浅陌也坐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草地上的湿滑与青草泥土的味道,抬眼便是万丈灯火,那是自己也在劳心劳力维持着的和平,也是用了很多牺牲与鲜血换回来的温暖。

    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的侧脸,那人入了神,曳曳火光闪烁在她那双睿智而澄澈的美眸里,宫弦清看得也不禁入了神。

    “好美…”

    宫弦清依旧看着南浅陌,缓缓说出两个字,而南浅陌的心思都在那万丈灯火上,耳边传来的两个字,她便附和地说了两个字。

    “嗯…很美。”

    很美,这便是她守护着的江山,这是她守护着的温暖,真美。

    “太后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宫弦清看得出,那女人的眼里,都是这万丈灯火的美,仿佛脑中闪过的都是她曾经怎么守护过这一片风氏的江山,康帝,那个男人,南浅陌的丈夫,是何等有幸能得到这个女人。

    “为何这么问?”

    南浅陌转头看向宫弦清,只见宫弦清眼里带了几分迷醉与缱绻,比之那万丈灯火,又是另类的惑人。

    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眼中属于自己的倒影,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微笑。

    “想知道。”

    宫弦清轻笑,原因很简单,就只是她想知道关于南浅陌的一切。

    南浅陌愣了愣,此时的宫弦清倒是像个八卦的少女,嘴角挂着笑,多了几分稚气与调皮。

    “哀家不知道。”

    南浅陌并不知道,也不清楚,她不是没有憧憬过爱情,在年少时候,她憧憬着有一个深爱自己的少年郎,来到自己的面前,带自己奔向远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一道圣旨下来,她便知道,这不过是场易碎的梦。

    嫁给康帝,成为皇后,在这食人的后宫,从一个依旧憧憬美好未来的少女,变成了铁石心肠的皇后,亲王之乱中,她手上染满了皇家的血,可是她依然能心安理得的入睡,从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永远回不去了。

    “先帝,是个怎样的男人?”

    宫弦清好奇,好奇是怎样一个男人,能得到南浅陌十多年的陪伴。

    康帝么…

    南浅陌闭上双眼,康帝是个怎样的男人…

    “他是个温柔的人,待哀家很好,可是皇家皆无情,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的坚强,才能撑过去。”

    康帝很温柔,待自己很好,有那么一段日子,她曾经很喜欢看那俊朗的男人的笑容,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最是无情帝王家,所谓的温柔在很多的事情权衡下,变得不堪一击,她生命中还出现过另一个男人,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您喜欢过他么?”

    宫弦清想要知道,南浅陌有没有喜欢过那个男人,心中迫切的想知道,没有原因。

    喜欢过他么?

    南浅陌冷笑,道:“或许有。”

    这种事本不该在妃嫔之间谈论,或许不在宫中,或许周围没有那高高筑起的宫墙,心防也就此卸了几分。

    “为何你那么好奇哀家的事情?”

    南浅陌问道,看着宫弦清那微微发红的脸蛋,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微微发热。

    “对太后好奇。”

    宫弦清笑着说,带了几分俏皮,南浅陌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她开口道:“那你呢,可曾爱过什么人?”

    宫弦清听及此,直直看向南浅陌,直到南浅陌受不了那炙热的目光,从而收回了眼神为止。

    “臣妾不知。”

    宫弦清轻笑,转头看向仿佛就在自己脚下的万丈灯火,心跳的混乱才慢慢平复下来。

    “文帝他…很像康帝。”

    南浅陌安静了半晌,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惊讶于宫弦清说不喜欢文帝,因为在这红墙中,动了情的,才是最可怜的。

    “嗯…”

    宫弦清只是应了一声,温柔,待自己很好,的确与南浅陌口中描述的康帝很像,只是更像的,是帝皇家的无情。

    “回了吧,风大。”

    南浅陌站了起来,拍拍身下的沾粘住的青草,可是宫弦清不想这么快回去,这独处的时光她很喜欢。

    宫弦清站起来时,指上使了点坏,一道真气打在南浅陌的脚踝上,南浅陌脚下一滑,瞬间大惊失色,宫弦清马上把南浅陌拥入怀中。

    “太后!”

    宫弦清抱住了南浅陌,把她护在自己的怀中,就在两人倒在那斜波上时,滚了下去,宫弦清一手扣在了南浅陌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的腰肢,用身体把南浅陌护住。

    宫弦清能感觉到身下那割人的草与石子,把自己的衣衫都划破了,而自己的手背也被划伤了。

    南浅陌只感觉到自己被护在了温热的怀中,鼻间是那人的馨香,浑身都是那人的温度,耳边却听见了那人因痛的闷哼。

    冲力直到宫弦清的背撞上一块大石头才停了下来,也好在宫弦清早发现那颗大石,运起了一层真气护住身后,这才不至于撞成内伤。

    “额——”

    可是终究还是疼的,宫弦清痛呼了一声,南浅陌马上抬起头来,看着那布满冷汗的小脸,有着几分苍白。

    “瑶妃!”

    这人始终护着自己,自己除了脚踝有些痛之外,她几乎没有受伤,可那人却是受了伤。

    “臣妾没事。”

    宫弦清松开怀抱动了动,这才发现背后疼得吓人,虽无内伤,却也是伤了筋骨的,没事才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南浅陌的目光落到宫弦清的手背上,都是划伤的痕迹,心中不自觉抽痛,拉过宫弦清的手,道:“都划伤了还说没事。”

    宫弦清轻笑,身子动了动,不禁蹙紧了眉头,这背估计一片淤青了。

    “你的背如何?”

    南浅陌这才发现她更伤的地方在背上,想要查看,却又无从查起,总不能荒郊野外把她衣服给脱了吧。

    “太后可是在担心臣妾?”

    宫弦清在痛楚中唯一感到安慰的,怕就是南浅陌眸中的担忧吧。

    “怎能不担心。”

    南浅陌草草回答了一句,看向斜坡上,若是平时,吃力些也该能上到,只是现在她脚踝也不知为何受伤,宫弦清更是伤到了后背,这可怎么能行。

    冷风吹来,即使穿了披风,南浅陌依旧觉得冷。

    “在逃难中,受过更重的伤,臣妾没事的。”

    宫弦清轻笑着安慰南浅陌,却见那眸子中的担忧却没有因此而消去。

    “如今你在哀家身边,便是不能让你受伤的。”

    南浅陌开口说着,宫弦清竟是觉得此人此刻有几分孩子气。

    “太后冷么?”

    宫弦清岔开了话题说着,她已经隐隐看得见那人微微在发抖的身躯,她抬手除下自己的披风,南浅陌便开口道:“你这是作何?”

    宫弦清也没有回答,兀自将自己的披风裹到南浅陌身前,为她挡住了瑟瑟冷风。

    “你受伤了,怎么还把披风给哀家。”

    南浅陌正欲除下之时,却被宫弦清握住了手阻止了。

    “是臣妾约太后来这里,发生了这些事情也是臣妾的错,区区一件披风也抵不过这罪。”

    宫弦清说得认真,心中也不知道多后悔刚才使坏让南浅陌摔下,现在她后背伤了一片,她自己也不知多心疼。

    “胡说什么,快把披风穿上。”

    只是不等南浅陌除下披风,宫弦清却一头倒在南浅陌的怀中。

    “这样就不冷了。”

    南浅陌僵在原地看着那人倒在自己身上的娇躯,刚才那种旖旎的感觉又来了。

    “太后,会有人来救我们么?”

    宫弦清闭上双眼,忍住背上的痛楚,感受着南浅陌身上的柔软与温度。

    “云染会来的。”

    宫弦清应了一声,把头再往南浅陌的身上蹭了蹭。

    “太后,能不能抱一抱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