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剐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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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耀眼的神光中,隐约有一尊巍峨的神,深邃的目光好象要洞穿这方世界一般。周围簇拥着许多金甲神人,金黄的铠甲闪闪发光,虽然他们只是随意的四处散布,却分明将整个天尸宫乃至这片天地全部封锁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神人,每一尊神人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那尊巍峨的神也不是普通的神,他就是南极长生大帝。
伍丁见郭栓娃与巫天吃亏,大吼一声,开山铎舍弃鬼金羊,直奔神光中去。伍丁还不放心,一面将将玄錾飞出,暗地里又将骨龙刺从脚底窜了出去。
大帝周围的神人纷纷出手阻拦。开山铎一声龙吟,龙爪翻飞,将数名神人击得倒飞出去!
伍丁情急之下法力大增,开山铎的威力非比寻常,银龙的威势震动神宫。
玄錾在空中略一蓄势,也呼啸着向长生大帝砍去。
虽然大帝乃神之帝者,平日里受人供奉,下界道士也无不顶礼膜拜。但此时伍丁也顾不上这些,恨不能一剑劈退漫天神将,师兄弟一同逃回并州。
见两件法器凶猛,金甲神人中一人把手一放,顿时霞光满天,飞出一件帕状法宝来。
另一人手一抬,一点银光向伍丁飞来。
银光极快,瞬间到了伍丁眼前。
伍丁急忙撑起补天盾,好在他此时施法比之以前快捷了许多,补天盾堪堪挡住银光。
“嗡”地一声,小小的银光竟然如同重锤一般,伍丁一连退开几步。抬头看时,玄錾与开山铎已被锦帕托在半空。
伍丁一咬牙,念了几句晦涩非常的咒语。
咒语极为古怪。伍丁本来声音轻微,不过,南极长生大帝却突然“咦”的叫了一声,眼内金光一闪,盯住伍丁仔细看了一眼。
“有意思!”
他轻轻说道,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开山铎“铮”地一响,突然间银光大盛,银龙巨爪一挥,便将那锦帕撕开一个大洞。
霞光漫天,那个金甲神人哼了一声,后退几步,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而玄錾却发出“隆隆”大响,瞬间到了他的头顶。
一只巨手伸了过来,将玄錾一半抓在手里。事先并无半点征兆,仿佛这只手本身就等在那里一般。
那手又向开山铎一把抓去!
伍丁一惊,念动咒语,却发现玄錾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而骨龙刺却早已销声匿迹,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伍丁明白这次遇上了很大的麻烦。虽然修道人不避凶险,而他也是豁达之人,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暗暗袭上了他的心头。
大手一把抓在龙颈之上,不料银龙一声怒吼,利爪划出,也抓中了手腕之上。
龙尾一甩,就要向发招之人卷去。
“敕!”
一声低沉的喝声响起,声音中夹杂着无上的威严和怒意,一个银色印文飞了起来,印在开山铎所化的龙头上。
伍丁一个踉跄,一颗心突然狂跳不止。以他的法力,同时驱动这三件法器本就十分吃力,这时法器接连被破,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瘫软无力。
金甲神人瞬间围了上来,将弟兄三人摩肩搭背捆了起来。捆人的绳索非麻非金,伍丁只觉得那绳索不断往收紧,束得气也喘不过来了。好在两人曾在天乳池中炼体,而巫天也是天赋异禀,短时间倒还无甚大碍。
“汝等下界小民,世受神恩,竟敢犯上作乱,杀害星君。若不严惩,必将祸乱九州。着令鬼金羊将此三人押往剐神台,着风部神将降九幽刃风,将此三人剐上三日,以振天威,不得有误。”
鬼金羊见开山铎被定在空中,虽然心痒,恨不能一把抓来据为己有,不过大帝旨意已下,加之自己擅自将三人私藏惹祸,顾虑大帝追问,也只好上前领命而去。
剐神台位于长生宫西北角上,这里终日里愁云密布,不见天日。千万年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神将妖魔,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黑褐的血渍,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鬼金羊自去对面的监刑台上坐了,看着日值神将将三人绑在行刑柱上,咬牙喝道:“风部何在?”
就见半空闪出一团黑雾,黑雾中响起瓮声道:“末将听令!”
鬼金羊在监刑台上抓起一根令箭,摔在地上,道:“行刑!”
黑雾中突然一片吼声,伍丁三人不由心中一颤,只见狂风突起,直向三人卷来,发出“呜呜”的怪声。
刹那间,三人已经变作血人,风中夹着幽蓝的光芒,在三人的身上割了不知道有几百几千个血口!
长生大帝见鬼金羊押着伍丁三人离开,回头看时,开山铎早已变成一把长矛,黑漆漆的无甚神奇。沉声道:“将妖器呈上来。”
一名金甲神人上前一步,伸手一握,不料竟然拿它不动,不由脸上一红,暗运神力,将手一抬,只觉得手臂险些被拉脱臼,那长矛却纹丝不动。
神光波动,金甲神人慌忙施了一礼,一闪退开。空中蓦地伸出一只金色大手,一把向长矛抓去。
长矛竟如生根一般,哪里能挪动分毫?
长生大帝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事,一件法器竟然不能撼动!双目怒睁,手臂上登时金光大盛,就算是山岳应该也能轻易提起。
“嗡”
乌黑的矛身突然放出银光,一股莫名的波动自开山铎上传来,波动中分明有着一股杀机,令长生大帝不由心中一寒。
金色大手“啵”地一声破碎,长生大帝转身拂袖而去。一众神将虽然心中惊异,也不敢追问,纷纷尾随离去。
倒是开山铎黑黢黢的悬在那里,场面极为冷清。
长生神宫的白天与黑夜没有什么区别,任何时候都如同白昼一般亮堂。天神都不需要休息,而且,如果需要,他们也随时可以在宫殿内隔绝日光。时间却很清楚,有专职报晓的金鸡每个时辰鸣叫数声。
鬼金羊翻动了一下身体,以便肥胖的身躯在官椅上躺得更舒服些。他不知道这三个浑身是血的道士是不是死了,有很多受刑者其实捱不过三天。
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大帝不需要活口,而上了剐神台的就从来没有活着下来的。
望着九幽刃风中的的血人,鬼金羊冰冷的眼睛里毫无怜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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