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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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素这时着实怔了,可那訶不会骗她,况且她亲眼看见族中那j个长老偕同姥姥去找穆謁,那计议大事的派头,着实引起她的好奇。她当即掉头,瞒过人,挨在墙外窗角下,便听见说了许多天人的不是,倒不怪他们这麼想,往常连九重天上那些神仙拿他们炼y可拿得顺手。

    只有猷浅帝君为他们闢划出一块生存之地,然而一晃眼j万年过去,那恩情虽莫敢忘,可也要淡去很多。阿素心知肚明,族中太多人对无盐他们还是心有畏惧,恐怕他们的出现为他们一族带来祸事。

    不过她这时看无盐神se,着实也不懂了。她张张嘴,不由去望另一位神君:「我明明听见说他们要处置你们。」她顿了顿,又奇怪:「假如不是这样,现在又为什麼要将你们拘禁在这裡」

    清垣面se不变,也不答话,只心裡对阿素这话感到一点不同意。无盐不知道他所想,可听见阿素说拘禁,也同样不太同意。莫说他自己,在这儿的大概没有谁能拘住了神君。

    无盐想想,道:「可是一场误会刚开始确实气氛不好,不过后来穆謁退去了那些人,只有我们叁人说话,倒也是有商有量。」

    阿素道:「你们后来说的话,我也是知道。」看无盐露出讶异,她略略一顿,又望见神君那平静又凛然的神气,一时有点窘;:「我就偷听了一下子,不过,不只我听,外面一堆人都在听。」

    无盐不由也要帮忙她尷尬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麼才好。可见穆謁规矩也并不严,

    不然与他们在裡头说的事情竟然轻易教其他人听去。可既然他们都听见了,必也知道了不可能回到南海去的事实。会不会他们所有人这时正乱着商量别的

    无盐自忖着,不由去望神君。神君像是若有所思,不过并不担心什麼的样子。此时阿素在这儿,无盐也不便问他怎样的想法。他又去看阿素,她的样子却好像对不能回去的事实不太失落或伤心。

    无盐感到奇怪:「既然你们都听见了,那麼应该知道」他略顿了一下,看看阿素神情还好,说下去:「我看阿素姑娘彷彿不觉得怎样失望。」

    阿素默了一下,道:「回南海的事本就渺茫,从来我也不抱希望,就算能够回去,又要怎麼回去我族在这儿也可说落地生根了,找了人,生了孩子,建的那些屋子,怎麼可能轻易弃置。回去不过是那些长一辈的人的念想。现在不能回去,倒也好了。」

    无盐看她说得轻鬆,可心裡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鮫人对故乡的一切都分外依恋,若不是不得已,穆謁他们先人不会愿意出走,即使在这阿罗逻的发展不差,那回去的念想还是一代代传下来。

    他想着他自小离开家裡最远也还在那九重天上,不过区区数千年,当时他便分外想家,即使是现在,是他自愿随着神君下界,总也要把家裡的一切想上一想。可他总是能回去。

    无盐径想着这些,一时沉默。倒是他不由去看神君。他现在不论想着什麼了,也要去望望神君,除了怕衝动做事,总好像能够安心。不想倒对上神君目光,他顿了顿,连忙装作无事掉开了。

    清垣却觉得奇怪。然而他本该不去当回事,倒好像往心裡留了神。他暂且按下这古怪。他听完了阿素的话,j番思忖后有了底。穆謁的话裡其实隐隐透出玄机,他与阿素所想也没有分别,南海距他们太遥远,而阿罗逻这裡好又不好。

    癥结大概就在圣果了,他想。

    阿素这时看二人皆沉默,又急起来:「先不管这些,你们要是不想走,那先帮我救出那訶,我与她一块也好帮你们说说话。」

    无盐道:「穆謁是她哥哥,大抵是将她拘禁在她自己的屋裡吧,想必不会伤害她的。」

    阿素却不信:「穆謁这个人,他是个无情之人,他们娘亲走前让他照顾他们的爹,可谁知他爹病重需要医治,他竟然把人送走了,丢到村外等死,我明白他怕请人来看病,会洩漏了村裡的事情,可那訶哭着求着去见最后一面,他也不肯。」

    无盐听得怔住,倒看不出穆謁是这样子。只当他不苟言笑,会是这麼无情他不便说什麼,却不料听见神君问:「妳晓得怎麼找到那訶姑娘」

    阿素点点头,「跟我来。」就急迫地推开门。

    门外的两人听到动静,却不像是刚刚那样地阻止,自动让开路。无盐看他们神情呆滞,对事不知所以然,心神丧失似的。他更确定了是神君所为。他原以为神君一定不屑做这个。趁着阿素不注意他们,他忍不住道:「神君不是说普通情形下不可随意施法这两人又何须教神君动手。」

    清垣淡道:「我是说过。现在听你意思,倒好像很肯定是我做了手脚,我说不是,而你又亲眼看见了」

    无盐张张嘴,哑口无语。想不到对方可以面se不改的耍赖简直无法把这两字放到神君身上去联想,不料对方詮释这两字的意思,竟是詮释得很好。又好像他这麼想是诬赖他,太不是。可若在更早之前,对方这麼说,他一定不会往这方面想,反而要正经地反省。他想了j下子,驀然吃惊,难道神君在逗他

    无盐怔了好j下子。他看看神君,脸微微地红,低道:「我没看见。」他掉开眼,还是说:「不过我想一定就是神君您做的。」

    清垣却不料到他这麼回答。他刚刚却也没有逗弄的意思,这一向是他会回答的话旁人总想他严肃正经,其实他是时常睁眼说瞎话,素来与他相熟的都知道他的这点mao病。他自己可当然不觉得是mao病。

    清垣没说话,目光落在了无盐的面颊上。他看着,感觉思绪隐隐落在很远的,他自己也有点不太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