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身yu回客厅，恰巧与韩宥严四目相j，她下意识地笑开，「宥严哥也一起去吧。」

    可韩宥严却稀罕地没有任何回应与表情，只是一逕盯着叶沁漪。

    缓缓走近，她在他身旁坐下，以为他是因梁燁杰才这样。

    「你想回家了吗还是我陪你去看燁杰哥」

    沉默良久，他指着短时间内又换过一次y的手腕，那不是他帮她包扎的，「妳真的不难过了」

    见她不作声，他也不恼，移开目光后便轻声道，「妳还是一样。」

    短短五字，沉沉落在方寸，使叶沁漪身子一颤，暗自咬紧下唇。

    「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逞强、一样的矛盾。」

    哭过后脑袋清楚很多，所以韩宥严发现他忘了一件事。

    「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只用演的。沁漪，妳还是一样，」语气毫无起伏，他望着只剩他俩的客厅，「一样的隐瞒。」

    「呵。」听到最后一句，叶沁漪反而笑了出来，随即又面无表情，冷静异常。

    「我承认我隐瞒了很多事情，但难不成要我都说出来吗」啜口水，她淡淡b问，「要说给谁听谁愿意听我为什麼要说」

    「妳口口声声说自己最讨厌欺瞒、最讨厌谎言，难道妳从没做过吗」

    蹙眉嗤了声，她不受挑衅，「不要套我话，别忘了是谁教我这些的。」

    「妳可以掀我底我为什麼不行」勾唇邪笑，韩宥严冷冷回应，「礼尚往来罢了。」

    凝眸於那张令人反感的笑靨，叶沁漪停顿p刻才啟口，「别演了。」

    缓缓歛笑，他眸中闪过一丝惊愕，「我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惹我生气」无力地撑额靠着沙发，她压根不相信韩宥严会这样，「还是认真地想惹哭我」

    僵持了会，韩宥严突地闭眼一嘆。见叶沁漪如此，就算原本是真有他意，现在也全消散了。

    「但我刚刚说的并不全然是要激怒妳的。」

    他见过叶沁漪失去理智的样子。

    笑得粲然，但眼角泛泪，眉宇间尽是痛苦与挣扎；极具攻击x，但多半都是伤害自己；自言自语，字句皆像是在否定或说f自己。有时情绪似是平静下来，下秒却像是受到什麼刺激，猛然变得激动且疯狂。

    他心疼那样的她，但有时却希望叶沁漪可以像那样好好发洩一次。

    「宥严哥你知道吗」轻闔双眼，叶沁漪语调轻浅飘渺，「我还是毁约了。」

    双脣隐隐发颤，她极力稳下心神，「我还是哭了、还是想退缩」

    忆起自己曾许下的承诺，她觉得好讽刺好讽刺。

    「我想抚平大家心中的伤，但我却连自己也顾不好。」

    她还是止不住想伤害自己的念头。

    当看见刀子等尖锐物品，她总会兴起将它们狠狠刺入t内的想法。

    她害怕自己如此极端，却又不禁依赖这方法来减轻心痛。

    她控制不了自己，但也不敢告诉他人，寻求帮助。

    这些她竭力隐瞒的秘密在梁燁杰这道光底下可以毫无保留地坦承，但如今，他不在了，这些秘密何去何从

    看来，这些连她自己也忽略的底真的慢慢被掀开了。

    缓缓睁眼，叶沁漪知道韩宥严正瞅着自己，但她不想转头，她不想迎上那双必定盈满不捨的眼。

    韩宥严没有说错。

    她还是一样，至始至终都是一样地武装自己来欺骗他人、说f自己。

    她已无法不这麼做。

    这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习惯，成了一种自我保护。她该脱去面具了，但她害怕面具下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自己

    前前后后，自己偽装了多少年她不晓得。

    是从方丝芩那时开始，还是更早以前、罗静月那时而是冷漠无感的她是真实的，还是有血有泪、会笑会痛的她才是

    哪一个「她」才是她，哪一个「她」才是她假扮的

    「我是谁」睁着失焦空洞的眼，叶沁漪瞅望韩宥严，缓缓动着唇瓣，哀求着一个解答。

    眸se暗了j分，可韩宥严依然漾起笑，字字句句，轻而稳地敲在叶沁漪心上。

    「在我眼裡，那个会因牛n而露出满足、单纯笑靨的叶沁漪，才是妳。」试探x地朝她伸手，见她不排斥他便轻拍她首，规律且温柔，「而，这八年来我看到的，也都是这样的妳。」

    叶沁漪仍有些失神，可直觉地反驳，「但你刚刚说──」

    截断她未尽的话，他分神往楼梯那一瞥，「我知道我说了什麼，那样的妳确实存在，但妳的本质也是存在於那之中的，只是有没有被人发现而已。我相信，一直待在妳身边、ai着妳的我们，都有看到。」

    「现在，」揩去她无意识流下的泪水，韩宥严缓缓啟口，不掩疼惜，「只剩妳还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