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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样。
这在谭静澹来说却没什么,医者本来就不应该为这些害羞,这时代是看不得摸不得,说当然得说:“好了,相思,也不早了,让他早点歇着,咱们也该回府了。”
于是萧禹愣神无语地看着相思和谭静澹离去,他在那儿即说不出话来,也表不出态度来。这一趟来到现在,都跟在梦里似的,只是不知道这梦是称之为美梦好还是噩梦好!
而坐在行驶的马车上回家的相思,却在思索着萧禹的病,不管是和脉汤还是天玄十九针,都是暂时的法子,越到后头收效越微小,最终还是得想法子把病稳着。这样的心疾,现代且不好治去,更何况这时代。
在汤药里,有许多方子是可以用的,但真正要管得上用的,却真是没两张,而这两张方子又恰恰不适宜这味。血总是从肺里咳出来的,说明这位心脉损了,肺也有耗,两全其美的方子一时间连个影儿都没有。
这萧禹要不是有功夫底子,只怕五脏六腑现在全沦陷了,这人要是老了,肯定得是一药篓子。所以这时候就得开始养起,可这位又是个操劳的命,心疾最不宜操劳,对萧禹这样的病患来说,吃好睡好比什么药都强。
“相思,在想萧禹的病?”谭静澹见她一路上没话说,真有些不惯,平时这姑娘就是叽叽喳喳跟小雀鸟似的,现在可好,又操上心了。
“嗯,他这病真麻烦,关键是他这身份得上这病更麻烦。”相思一边想着一边叹气,药方啊药方,你在哪儿呢!
“身份?这还有身份的事?”谭静澹心想,难道不做王上了,这病还能自然好。
相思理所当然地点头说:“食不安寝不稳,什么病这样一来都会麻烦,心疾尤其麻烦。”
“这样啊……”
谭静澹开始动上念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2点前发的邮箱我都发过了,没收到的话记得再来留言
81
81、你爱活活,爱死死去 。。。
其实谭静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吃不好睡不好惹的祸,吃咱管不着,睡么……小意思,在晚上的药里加一味催眠的药就成了,剂量下狠点,狠到他连梦都做不了。
对于有些人来说,做梦是一件很美好的事,谭静澹想做的是让萧禹的觉沉到连做梦都觉得很奢侈的地步。所以,小谭公子蹭了蹭相思,然后说:“相思,晚上的丹药里加无梦汤的主药。”
“你的意思是,用药剂让他睡着?这不好吧,咱们是治病求诊救人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干嘛要用息香木来阴人啊。”相思眨巴眼,虽然觉得这主意其实不错,可真要在药里加料,她有点儿心理障碍。
“相思,咱这叫阴人吗,不叫。你说他得睡好吃好,吃这事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不过觉能啊,加一味息香木,让他一夜到天明不是挺好的。”谭静澹对萧禹的命现在是越来越不感兴趣了,死了太痛快,不如留着让萧禹一辈子怀想着,却又最终发现什么都留不住。
当然,这一切得建立在萧禹对静池用情至深上,这么一想谭静澹又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萧禹会自己处罚自己。等把那混帐的病医得差不多了,就一脚把他踹回成国去,这辈子爷是不想再见到那混帐玩艺儿了。
这还是得说谭静澹多年行医,心底自是存着仁善,要不然就是谭静池的一句话,他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去找萧禹的麻烦。行医者最异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命就没了,救也救不回,所以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值得珍惜。
这世上,没有什么样的仇恨是化解不开的,既然萧禹用他对静池的感情来谴责他自个儿一辈子,旁人看看热闹就足够了。
而相思一听谭静澹这么说,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然后说:“谁说吃不能控制,早、午的汤药里再加上醒胃汤的主药就成了,就是他不想吃,咱们也让他不得不吃。”
瞧瞧,这俩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不然怎么能终成眷属呢。
于是两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坏笑,萧禹啊,你就乖乖地吃喝拉撒睡吧,照着这俩设定好的去做,省得他们俩再给你的药里加什么料。
第二天由谭静澹开了方子,相思施了针,然后由成国自己的人煎汤药给萧禹喝,这也是为了避免汤药出什么问题。当然方子是没有人会过问的,这两位的医术和医德是没有人会怀疑的,要不然泰华山还怎么立足于世。
看着萧禹喝了药,相思和谭静澹出了门就嘱咐左右道:“你们王上早上吃了什么?”
“就进了些粥。”
“这个给你,上头全是养心护心的食物,照着这些去做,多做些。我估计过不了多会儿,你们王上就得想吃东西了,多做些多做些啊,我看你们王上的胃小不了。”相思心说一大男人,一顿三餐喝粥吃素,身体能好才怪了,趁着这机会,姐让你好好补补,补他个生龙活虎地回去,好继续祸乱人间。
接过相思写的单子,那随侍说道:“可是谭医官、莫医侍,王上连粥都不怎么进得了,这些油腥重,又全是荤菜的,王上怎么能吃得了。”
“别问,现在就吩咐去准备,做好了就端到外头来,把香气儿往里头扇,他要是不吃,你再来跟我说,回头我一人全吃了,以示道歉。”相思掩着嘴直笑,心说不信你不吃,姐下了双份的料,你再不吃,姐能把你给吃喽。
不过谭静澹在一边可不这么想,这真叫道歉,这纯粹是占便宜。走出几步后,谭静澹不由得问道:“相思,你该不会是自己想吃,所以吩咐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肉吧。”
听着这话,相思瞪了谭静澹一眼,然后“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说道:“不要怀疑姐的职业操守,姐是个有医德的医者,不干这种没良心的事。”
……虽然,她是真的很流口水,可那些东西确实全是补元益气生精血的,再说都是以肉为辅,主材还是各类蔬菜,真正想要养心护心,肉是做不到的,还得有药用价值的素菜来当家。
他们走后不久,厨下里就把菜准备好了,果然是严格按照相思说的程序再走,做好了往外头一端,然后又另备了小盘的在外头扇香气。
没隔多会儿,萧禹忍不住了,他现在可以用前胸贴后背,胃里直抽搐来形容,再不吃点东西,他甚至怀疑,自个儿能把书案啃了:“端进来……”
于是满桌子香喷喷的肉啊蔬菜摆了上来,萧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吃了整整两大碗饭,末了打了个饱嗝,看得四下里静悄无声。
这……这是他们的王上吗,会不会只是长得跟他们王上相似而已……
其实这时候萧禹已经想到了,这可能跟相思的药有关系:“是不是莫医吩咐好的?”
随侍点了点头道:“回王上,确是莫医侍让属下这么办的。”
“嗯,下去吧。”萧禹一边揉了揉肚子,好久没这么饱过了,一边恨恨地喷了口气,心说莫相思,这怨咱们算是结上了。
等中午相思和谭静澹再去奉药的时候,萧禹就不肯喝了,可相思有办法:“你不喝啊,好啊,写个保证书来,就说要是在大魏境内病逝了,绝对不追究魏朝上下的责任。这样我们就不管你了,你爱活活,爱死死去。”
相思这话说得特直接,直接得把萧禹差点噎死了,末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接过药碗喝药,末了说了一句:“药量可不可以减减,也别让我饿得太狠了。”
“早上的量是双份的,中午已经减了,你好好吃饭,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不用醒胃汤的主药了,要知道这味药材可不便宜,多浪费啊。”相思确实觉得浪费,这主药用来促进消化,刺激胃口真是浪费了。
但是这一句浪费却让萧禹恨不得自己刚才的话没说,这下萧禹有了和谭静澹从前差不多的想法,这姑娘……怎么可以长着一张静池的脸来招摇过世,太玷污静池的美好形象了。
这回当相思和谭静澹出门的时候,特地在外头侬了停,然后两人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馆丞走了过去,相思说:“我说皇上大侄子,戏好看么?”
那馆丞这时才抬起头来,可不正是皇帝么,早上听说了萧禹的事,中午就来看热闹来了,这皇帝闲得真是没事干:“还成,还成……”
“看我和你皇叔演戏,总要给点票钱吧,这才不枉我们演得这么好看不是。”相思又小市民了,皇帝的小便宜也敢贪,真是越来越没边没谱了。
“朕……朕,朕把溪山园当戏票钱,应该衬得上皇叔和皇婶儿的身份了吧?”皇帝平时严肃威武,处理起政务来干脆利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圣明君主,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掩盖不了他身为一个囧娃的事实。
这……这小便宜占得有点大吧,溪山园其实是个小型的狩猎场,上回她和谭静澹一块去打过猎,那里的野麝子味道真是美得很。所以她很顺嘴地夸过溪山园,而那时候皇帝也在场,然后现在溪山园归她了?那不是有好多好多取不不尽吃不不绝的肉……于是,相思顿时觉得自己圆满了,太圆满了!
于是很多年以后,传记上记载——“是时,成国王入京,王有旧疾缠身,久医不治,遂上赐莫医官与谭医官施治,至后来,莫医官妙手回春,抽丝剥茧去旧疾。王安然而返,成国自此以后大定,自其时成国永感莫医官之恩德。”
这后头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王言:孤一生所见女子者,属莫医官最令孤难忘……”
都怨得咬牙切齿入骨三分了,怎么可能忘得了啊,以至多年后萧禹想起相思来,那都是浑身一颤,然后要么想吃东西,要么想睡觉,要么——一阵严寒!
而此时,萧禹因为要医治心疾,就在京城多留了些时日,这两个多月里,萧禹在相思和谭静澹的调养下,身体渐渐地结实了起来,这时候当然就好放手施药了。
这时相思和谭静澹意见极其统一,最后施药用的是“益元焕心汤”,一碗汤药有一百多味药材,连服一个月下来,萧禹真叫一个头不晕了腿不疼了,上五楼也不喘气儿了,呃,不喘气儿那就是死人……
总之,萧禹好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有功夫底子,施药施针加运功,怎么能好得不快。当然不可能好干净了,最后相思发了话让他自个儿回家调养,至于怎么调养,回成国让那些王宫里的医官们办去,她又不可能跟在萧禹身边一辈子。
而萧禹得了消息连忙卷了包袱走人,就跟皇帝告了个辞,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就剩下发誓再也不踏上魏朝土地一步了——因为魏朝有相思!
自此,成国与魏朝秋毫无犯,传记上又记了相思一大功!
“所谓医者,医天下之疾,医黎民百姓之苦,妙手回春救万民于水火,如此医者皆当效莫先生尔……”
在古代,对女人称先生,是最大的敬仰。其实,苍天可鉴,相思真实的目的,真的只是修理修理负了她家小姑子的负心郎而已……
救人,真的只是顺便的,顺便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太邪恶了,竟然把小谭子想这么邪恶,小谭子其实是个好孩子,小谭揣着好人模样望:“姐们,我是好人,真的,比珍珠还真咧……”
82
82、于是相思越想越歪 。。。
知君不易,谢君高谊。
再见到谢知易时,是相思和谭静澹要离开京城的前一天,相府来人说是谢知易病倒了,恰逢谭静澹替另一位老熟人看病去了。相思一想,大家都是熟人,那就走一趟呗,于是整理了药箱就跟着谢府来人一道走。
到相府的时候,迟钝如相思都察觉到了府里情况有些不大对劲,气氛沉沉的。相思虽然没有来过相府,但却知道相府素来是最宽和融洽的,但是这一看却让她直以为自己进错了门。
“管家,最近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顺,要是哪儿需要帮忙知会一声,瑞安和宜章旧来就是好友,有什么事但能帮得上忙,必定不会推辞。”相思好管闲事,更好八卦,所以她打听上了。
那领着她往里走的管家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莫医侍,倒不是为别的,是为公子的病症。前些时候还好好的,约是年前后就成了这样,我们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劲,总觉得公子不再是从前的公子了。”
不再是从前的公子了?这话可真酸得掉牙,相思一边酸着,一边接着八卦:“有什么不对劲的,哪儿不像从前了?”
这时管家领着相思穿过一架正开着花的月季藤蔓下,管家指着一侧说:“莫医侍这边走,别被露水沾着了身。其实这架月季花,每到春来都是公子最喜欢的,要么在这儿读书练剑,要么在这画画,又或是邀几个朋友来饮洒赏花。可莫医侍你看,今年的月季花开得多好了,公子却看都没来看过一眼。”
……哟,果然很反常,相思听着管家这番话,不由得看了眼那满架的月季花,正是大多花儿迎风半开的时候,人说花开半看,这时候正是赏花的好时候。如谢知易这样的文人雅士,可不就得逮着这时候来酸么。
今年不酸了,确实反常,相思收回眼神来时,又问了句:“那你们没问吗?”
“怎么能没问过,就是相爷往常不怎么管公子的事,今年也问了公子不下十回了,可公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叹气。可是把夫人吓着了,成天里求神拜佛,可就是不见公子好转来。”管家说完又叹气了,实在是眼下的气氛太不好了,府里的人都压抑啊!
咬了咬唇,相思实在想不出这能是什么病,这要是病只能有一个病因——酸的!
“那有什么症状?”
说起这个,管家就更加感慨了:“脾气燥了,以前公子的脾气好得逢人就是一张笑脸,现在可好,听不得半点大动响,前些时候公子房里侍候的丫头把瓷盘摔了,惹来公子好大一通气。虽是没说那丫头什么,却是自那以后不肯用那丫头侍候了。”
啧……这可是比打罚更厉害的招儿,不打不骂的就把那丫头闹得待不下去了,作孽的小姑娘啊。这谢知易也真是的,再怎么也不能为难一小姑娘吧:“这里就是了吗?”
“就是这里了,莫医侍里边请,我去通传一声。依着您的身份,本该是由公子去迎您才对,但是公子眼下有症在身,还请您多包涵。”管家说完就施了一礼,相思连忙摆手说没事,管家这才转身去通传。
眼前已经到了一个绿意盎然的园子廊门前,再往里走就是满院子花草簇拥着一池碧水,水上架了小桥,过桥就到主屋了。看了这院子,相思不由得赞了一声,这果然是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如谢知易这样的文人,果然是风雅而具有田园情怀的。
正在相思欣赏着眼前的山水花草时,主屋的门开了,谢知易当门而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桥这边的相思。看谢知易的神情,竟是有几分激动的,他在门边站了站看着相思几乎是眼也不眨的。
这时谢知易的心里正想着:“她更丰润了几分,比起从前那一阵风就吹得走的模样来,这模样像一颗珍珠一样,脸上也是神彩飞扬的,可见她过得……很好……”
虽然酸,但是谢知易不得不承认,她过得很好,过得比他想像的要好得多。他不无恶意地想过,希望他们俩过得不顺遂。但是这时候看到相思眉眼灿亮,笑眯眯地站在那儿,谢知易又无比庆幸她过得好。
“宜章公子……”老远见了谢知易,相思连忙挥手打招呼,拎着药箱就往桥上走过去。
见状谢知易连忙迎上来,接过了她提着的药箱说:“你怎么自己提着药箱过来,这多沉啊!”
“没事,行医济世,这点苦都吃不住,那还谈什么治病救人。倒是宜章公子,你最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有些白,眼底有些青,怎么都像是没睡好的模样。”相思这时候在想,难道也要给谢知易下加了料的汤药,就像对待萧禹一样。
听着相思叽叽喳喳地问来,谢知易却只能一声苦笑,摇了摇头说:“不碍事,只是近来夜里歇得不好,心浮气燥了些,是他们太过担心了,其实没什么,倒是烦劳相思走一趟了。”
“有什么好劳烦的,我天天在府里待着,再不出来走动走动也得发霉。好在明儿就回泰华山了,要真天天在府里做皇婶儿,那非得闷死人不可。宜章公子,你可不知道,天天和那些贵太太们在一块儿,说得那些话题是多么的催眠,现在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再这样下去肯定得肥死。”或许是逮着个不说那催眠话题的,相思说得分外起劲儿。
见相思这样,谢知易脸上久不见的笑容又绽了开来:“怪不得你比从前看着更柔润了些,我看着这样不错。”
看着谢知易脸上的笑,相思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谢知易是在笑自个儿:“得了吧,你直接说我胖了我也接得住。”
这时两人已经进了屋里,管家一看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而且这两位的气氛多好,于是吩咐了丫头侍候着,管家就退开了,还让丫头们不要跟得太紧。
坐下后,相思把脉枕拿了出来,冲谢知易说:“伸出手来。”
于是谢知易就乖乖实实地把手伸了出来,看着相思的指按在他的手腕上,谢知易只觉得无比美好,那四指如温玉一般微微施力,按在他跳动的脉搏上。她认真而仔细地感觉着脉搏,有几缕发丝从额角垂下来,被风吹得四散开来,谢知易只觉得近来就没有这么好过。
“忧思过虑,积郁于胸,损了元气。宜章公子,你都思虑些什么,眼下魏朝内外平定无事,上上下下一片太平。你该安闲地好好邀三两好友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才对,还思虑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相思就不懂这位了,你说这位要什么有什么。且看他是根正苗红好出身,文采风流好名声,仪表堂堂好风采,真是个什么也不缺的,怎么还能思虑成疾!
看着那收回的手,谢知易不免低声叹了一口气,却极是君子的没有多做纠缠。卿已有夫,当周全了她的名声,不要污了她才是正经的。
“相思,这世上要思虑的事多了,未必就是家国天下。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伟大,要说伟大,瑞安才是那心怀家国天下,常思黎民百姓的。”谢知易现在无限羡慕妒忌怨念,对象自然是谭静澹,如相思这样的姑娘,千百世也未得一个,却被他捡了便宜去。
于是,相思听出话外音来了,既然不是家国天下,既然不伟大,那就当然得是指小儿女情怀了。再于是,相思胸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燃烧了起来,只见她满脸兴味盎然地凑上前去,问道:“宜章公子,我明白了,你原来是犯了相思病。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说不得本皇婶儿替你保个媒。别说,这事儿我多喜欢干啊,玉成好事,成人姻缘,这可是功德!”
功德个屁,她就是八卦,不八卦会死而已。而且人生无趣,再不八卦着点,只会像一潭死水一样无趣的。
“胡……胡……”其实谢知易是在想说——“胡想些什么”,临到出嘴的时候,却因为有些急切,竟然不大说得出来了。
于是只见相思一拍手,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说道:“我知道了,你喜欢的是胡辅臣家的大姑娘,那位大姑娘我前段时间见过,真真正正一美人儿,难得的是没大家小姐的那些条条框框,是个极洒脱的姑娘。宜章公子,我说你眼神儿不错嘛,这姑娘好。”
……谢知易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郁闷地摇头说:“不是!”
“不是,难道是二姑娘,那二姑娘听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桩桩出色,才子才女,嘿……这也是一段佳话嘛。”相思心说,以后酸不死你们,看你们俩在床榻上xxoo时要不要先吟两句诗来应景!
谢知易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继续摇头!
“啊,还不是啊,胡家就两姑娘啊……不对,还有位庶出的姑娘!哟,你眼光可真奇特,那姑娘被君家姑娘传染了,天天喊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呐。不过我喜欢那姑娘,飒爽利落,做事儿干脆,不像别的府里的庶出姑娘,一个个揣着小心,宜章公子,你眼光可真是好!”于是相思越想越歪了,而且越想越兴奋,她越想还越觉得,这胡家庶出的姑娘和谢知易真是登对。只是身份上就不大合适了,难道这就是谢知易思虑的原因!
宜章公子啊,有些事儿当时沉默,得防以后吐血一辈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儿子,摸摸抱抱亲亲蹭,吐血了吧……没事儿,谁碰上这样的都得吐血~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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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圣旨难违,皇恩浩荡啊 。。。
最后相思满意地带着八卦走了,留下谢知易在屋里继续郁闷着,末了摇了摇头,他现在可没真把相思的话放心上。至于那胡辅臣家的三位姑娘,谢知易更是一点印象没有,更不要说对胡三姑娘垂爱了。
但是在相思那儿可不是这样,相思回了府先是看到了江如蓝,相思笑眯眯地蹭过去,特娇软地叫道:“娘…娘…”
逢到相思这么叫江如蓝,江如蓝心里就也跟着软了,这不又笑弯了眼地拍着相思的手背说:“乖,刚才去谢相爷府上看过宜章了?这孩子可还好,听说不舒坦,是为什么来的?”
“哪有为什么呀,犯上相思病了,娘,你猜宜章公子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相思永远相信一件事,那就是每一个女人心里,都有一颗滚烫炙热的八卦之心,所以她偶尔也跟江如蓝八一八。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江如蓝当然也没逃开这定律,一听京里鼎鼎大名的宜章公子有了心上人,那还不是睁大眼睛问:“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可真是好福气,像宜章这样的孩子,百八十年也难寻得着一个,这要是嫁过去了,可是即风光又享福。”
于是相思和江如蓝手拉着手,开始讲起了关于谢知易“心上人”的八卦:“娘可知道胡辅臣家那几个姑娘,要按娘亲来说,您觉得是哪个。”
“原来是胡辅臣家的姑娘,我想想看,不会是二姑娘吧!这二姑娘应该对宜章的喜好,一样的好才名,一样的好模样。”江如蓝是这么想的,两个人总要有相似之处了才好在一块儿过一辈子吧,就像她和谭西府一样。
一听江如蓝连大姑娘都不猜,直接说二姑娘,相思就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娘,那二姑娘当然什么都好,可这两人站一块,您觉得像过日子吗。两神仙似的,个顶个的不着人间烟火,我觉得更像是在照镜子。”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江如蓝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换了目标:“那就是大姑娘,大姑娘像她舅舅,一身的洒脱利落,那英气劲儿谁看了都可心。不过那大姑娘可有点儿小拿架子,对身份低过她的总好拿腔拿调,就这点不大好。”
拿腔拿调,相思还真不知道这茬,主要是她身份高过那大姑娘,所以也没见过那态度。不过不管拿不拿腔调,相思都得摇头:“娘诶,您还是猜错喽,没想到吧,宜章公子不喜欢嫡出的这两个姑娘。”
“不喜欢嫡出的?难道喜欢庶出的姑娘,这怕是会有些困难吧,我对待这些倒是不甚在意,谭家也没这规矩。不过谢相爷可是正统的宗学出身,最讲究这嫡庶的规矩,要真是庶出的姑娘,在谢相爷那儿过不去吧。”江如蓝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由此也可见,嫡庶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
说起大姑娘二姑娘,都是说人品相貌,说起庶出的姑娘就先说身份规矩了。再一想谢相爷最讲究这个,相思也认为谢知易和那胡家三姑娘肯定得十分不易,怪不得为难得都思虑成疾了。
“娘,应该还有办法可想吧,宜章公子是瑞安的挚交好友,咱们不能看着他为这事儿就一蹶不振了。娘,你可不知道呀,宜章公子就是为这事思虑成疾的,那模样娘可是没瞧着,脸惨白的,眼底下乌青乌青的,看着都让人不忍心。”相思觉得,大家伙都这么熟了,既然你为难的,那咱就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帮你。
想了想,江如蓝咂着嘴道:“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要是托在旁家贵主儿那儿做个义女义妹什么的,那倒不是什么难事了。要是皇上愿意认这义妹,随意地封个郡主,那配宜章也就勉强能成了。”
其实像谢知易这样的出身,就是配个公主也不为过,只不过眼下的公主不是青黄不接么,大的都嫁出去了,小的才九岁不到。而谢知易都二十来岁了,总等不得了,要等到公主满十四,谢知易都快三十了,那公主哪还能愿意嫁啊!
勉强能成……相思也听出味儿来了,她一琢磨,干咳要勉强啊,咱直接来个十分般配好了。那啥,皇上是咱大侄子,封个公主又不是封什么王爷,非得带封地属国不可,魏朝的公主是没封地属国的,只有每月的月例。
月例么,魏朝还不缺一公主的月例吧,一小型牧场都随手就送出去,公主的月例闹个几十年下来也就几个牧场而已。公主靠月例当然活不了,一般还是以赏赐为重,再加上公主们都有皇帝及其母妃置办的丰厚嫁妆,月例真不算什么。
于是相思说:“娘,要是直接封个公主就不勉强了吧。”
“相思啊,封公主程序上太麻烦了,要是皇上年长,认个义女倒还简单些,可这认义妹就麻烦些了。”江如蓝摇头,相思这提议实在不咋滴。
然后相思一琢磨这意思,说道:“长辈认小辈儿更容易,平辈认着更难,娘,我想的对不对,是这样的吗?”
只见江如蓝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么个说法,长辈认小辈,有个承欢膝下、长慈幼敬的说法,可平辈儿怎么说,除非是有大功于朝。魏朝开国以来,有大功的哪儿少了,可有几个是平辈封爵的。”
倒还真是这样,谭静澹还是老太上皇认的,结果人立马成了上一任皇帝的兄弟,这一任皇帝的叔叔。咦……这么一来相思又有个主意了,既然皇上不好认义妹,那她是不是可以……
“娘,那你说瑞安来认这亲怎么样!”据她所知,谭静澹这皇叔的身份可是极大的,在宗府那边也被看得很重。谭静澹要认个义女,总没人会不答应,谭静澹二十七的生日刚过不久,也就是能按二十八算了。
这么算来,认个十四岁的义女也不算什么吧,在这时代十四、五岁生孩子太正常了。
……
“你想当宜章的岳母?”江如蓝一句话就打消了相思这念头,这听着太惊悚了。
“那怎么办?”
“没有太后可以做义女,那可以找太妃,一样是公主,身份又不低。”到底江如蓝阅历更丰富些,立时就从相思乱七八糟的念头里揪出点苗头来,然后想出了个囫囵的主意。
这主意听得相思直叫好:“啊,对,那就这么办。不过,我一个太妃也不认识……”
瞥了自家媳妇儿一眼,江如蓝摇头,心说自家媳妇儿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为朋友肯这么费心,以后对自家儿子还不是更费心。于是江如蓝又拍了拍相思的手背,然后说道:“你不认识我认识,这事交给我去办,你明儿还得和瑞安一块儿回泰华山,这事就别操心了,你啊只候等着到时候喝宜章的喜酒就成了。”
关于撮成人姻缘,江如蓝不是第一回干了,关于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撮成人的姻缘,江如蓝也不是第一回干了,于是江如蓝江医官开始行动了。小谢子,你就等着被安排吧,道是圣旨难违,皇恩浩荡啊……
因为江如蓝担心谢相爷知道了会反对,所以一直到圣旨明发的那一刻都做得隐秘极了,这也是江如蓝太相信自家媳妇儿的话,蒙着头就把这事儿办成了。
末了,两当事人谁也不明白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其实说起来,谢知易也不是没见过胡家那位三姑娘,君家姑娘的诗会上见过那胡三姑娘几回,倒真是个鲜活聪敏又爽朗的姑娘,只是……谁被这么撮合,尤其是还在心里另有他人时这样安排,都会很搓火滴!
这事儿里君家姑娘还插了一手,主要是人觉得有人能把谢知易拿下,太不容易了,于是多方帮助,终于和江如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力合作,把这两人的事儿给捏成了。
而相思和谭静澹则回了泰华山,山里是事儿多又乱,最重要的是相思还发现自己被缠上了……
太医院那边愣要请她去京里给各地来京的医官们授课,相思愁啊,眼下西边正发着春寒,感冒的人一拨一拨,都控制不下来了。
现在她的身份和从前不同,从前直接去救人就行了,现在得经管着上上下下的医药输出,还得配置人手安排车马,从米粮水油这样的后勤到跟官面上的人发文请他们配合,那都离不了手。
至于谭静澹,不用说了,那家伙比她更忙,天天不是被拉去开诊会,就是看山里的各项事务折子,要批复的得批复,要过问的得过问,一天到晚就没个停歇的时候。
“相思,累着你了,来……我给你揉揉吧。”谭静澹见相思揉着手臂走进书房里来,就起身要给相思揉揉肩。
可是相思横了他一眼说:“少来,你那双手没点自制力,每回都得乱揉,我跟你没共同语言。待会儿我自己扎两针就行,倒是你这儿怎么还没妥当,早上来是这么多,晚上来还是这么多。”
“西边春寒,加上前些时候积下来的事,所以最近才忙些,倒是累你跟着我一块儿忙,辛苦你了。”看着相思小眉眼里尽是疲惫,谭静澹有说不出的心疼,可这些事又得去办。尤其是相思,当家夫人要处理的事都刚上手,更是累着了。
“我那儿倒是差不多了,娘着了人过来帮衬,打明儿起我就能歇口气儿了。”相思主要还是想去西边看一眼,要不然她总跟缺了点什么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娃说,本文快完结了,我想说:是滴,本文确实快要完结了……等相思生了娃,再平件把事儿。咱这故事就可以完美的end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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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这媳妇儿没白娶 。。。
次日天晴气朗,相思又得了江如蓝派来的人帮衬着处理各项事,所以就安闲些了。但她也是个劳碌命,因为谭静澹没工夫,她一看算了咱也别闲着,于是又帮着谭静澹处理各项事务。
好在相思已经给了泰华山一个新的定位,那就是——泰华山是间超级大型综合医院兼全魏朝最大的医药学院。
别的她不熟,要说起医院和医学院,那她真是比谁都顺手,医院、医学院在这时代有谁能比她更熟悉。
“相思……”谭静澹见相思把事情处理得即快又周到,不由得这么叫了一声,带着几分感叹又带着几分惊喜,更多的是骄傲。他心想啊,看看咱家姑娘,干啥啥成,医术是一等一的,处理起事儿来干脆利落,这媳妇儿没白娶啊!
“别闹,赶紧把你桌案上那些东西整理了,你看看那边还有一堆呢。”相思觉得现在自个儿像是回到了在现代一样,她就是那打杂的,当老妈有什么需要时,她就得会,不但得会还得干好,要不然她妈那性子,会直接被念得死过去又活过来。
于是谭静澹老实了,乖乖实实地处理着桌上的各项条陈。正在这时候,外头钟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以相思从未见过的速度奔到桌案前,特豪气地把手上的纸一拍:“爷,夫人,赶紧看看,事儿不好了。”
……别啊,相思心说这里事已经够不好了,还来个不好的,让不让人活了。
“出什么事了,钟管家,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相思一边说话,一边还在看着手头上的条陈。
“京师封城了,里头的人不让出,外头的人不让进了……”钟管家带来的这消息可真叫一个劲爆。
相思和谭静澹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上结不懂:“为什么封城,疫症?”
只见钟管家摇头说:“不是,是毒……全城多半人在都陆续出现了一样的症状,是毒发的症状。现在宫里倒还算太平,只是这时候宫里不能有什么动响,要不然京城只会更乱。信是皇上来的,请爷和夫人速速回京城去。”
中毒……怎么会,如果是水源的话,京城内外都是活水钦用,依这个时代毒药的药性,那得n吨才够使。但是等n吨毒药的药粉或药汁下去,水浑得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来。
所以相思可不认为这是水源投毒,陆续……这两个字很重要,那就说明不是同一时间:“钟管家,你去准备准备,我和静澹这就启程。”
“相思,你想到了什么吗?”谭静澹想了些,总觉得没有靠谱的。
于是相思摇了摇头说:“想法很多,但都不大好实现,现在只能等回了京里再说,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谭静澹也担心,谭家和莫家上上下下都在京师,只除了谭西府去了西边处置春寒之外:“既然是毒,这么多人应当是从口入,回了京城先严查各大粮油行。”
“嗯,先到京里再说。”相思小心肝儿直抖,这要是毒得多吓人的毒才能放倒这么多人啊。关键是无名的毒,在这个时代十分难下手医治,于是相思再次怀念了一下现代的仪器,然后和谭静澹一块做了些准备就坐上了马车飞奔去京城。
到京城外时经过了很严格的查询才被放进城,而且同时被告知:“谭当家,谭夫人,还请两位周知,进了城后如果想出城,一定要有皇上的印信。”
出城要有皇上的印信,那就说明城里已经乱到了一定的程度,因为拿皇帝再咋滴也没这么闲,天天没事儿给人发印信,所以现在可以出城的人几乎是没有。
进了京城后,到没有出现很混乱的情况,只是街面上的士兵不免多了起来。谭静澹和相思乘坐的马车上挂了绿牌儿,所以一路通行到了泰华山设在京城的医馆。
在京城的医馆是泰华山所有医馆里最具规模的,一进了医馆里,就立马有医官过来:“爷,夫人,二位总算是来了,宣山医圣正在里间等着二位。”
“师父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不要惊动了他老人家吗?”宣山先生积年久病,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谭静澹心里担忧地拉着相思到里间去。
见到宣山先生时,谭静澹却意外发现宣山先生比从前好多了,这倒让谭静澹不由得奇怪了。
“师父,您不好好在桃花渚待着,怎么还到京城里来折腾。您自个儿说把天下病患交给我了,可您又老不放心要亲自来……”谭静澹也是拿宣山先生没法想了,这位可真是跟相思一样,从来就不肯消停。
可是宣山先生理都不理会谭静澹,反而越过谭静澹拉着相思说:“一路上赶得急吧,不是让送信儿的人跟你们说不用太赶吗?”
然后宣山先生又回头怒瞪着谭静澹,说:“你也不顾惜着点儿,这可是你媳妇儿,又不是货物,要是累着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谭静澹默默地不说话了,他这下明白了,这一老一小肯定有什么事儿是他不知道的。相思这姑娘搞了些什么,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跟师父搭上线了。
“师父,我没事儿,您服过药后有没有好些。我跟您说,这长安四味汤得坚持服用,那些招式也要每天坚持练,那样您经年落下的病症才能慢慢好转。”这长安四味汤是相思的爷爷给自己开的一张方子,加上每天练上两套太极拳,可不是把身体养得好好的嘛。
相思说的这药方是中医药流传到现在的验方,经过了多年的选换辩证,最后才有了这张方子。这样的药方实在非一人一时能成的,相思的爷爷也只是在前人的遗慧上才开出了这样的方子来。
其实相思也没想到效果有这么明显,这才一年左右,宣山先生竟然气色就转好了许多。
“乖徒弟,为师懂得,倒是你那套拳法,奇妙得很,隐含天人之道,合乎乾坤阴阳之理,太奇妙了。穷此一生要是能参透这套拳法,那我就满足了,只是你画的那套拳法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宣山先生也不管谭静澹在那儿欲言又止,只是拉着相思坐下,然后说起了他练的那套拳法。
于是相思傻眼了,什么天人之道,什么乾坤阴阳之理,她真是不明白。她对这个真没什么太大的研究,只是看着好看,跟跳舞似的,又比跳舞有劲流畅,所以当年才跟着爷爷学了。
所以对于宣山先生的话,相思只能嘿嘿傻乐了两声,然后开始找话忽悠过去:“拳法是多年前看过的一个残本上的,我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那后头写了一句话我倒是记得。上面说的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所以这套拳法就叫太极拳。”
忽悠人如果会被雷劈,相思觉得如果自己不死,肯定可以直接成就不生不灭的仙佛金身。
但是有些话在她听来没什么,在谭静澹和宣山先生耳里却是振聋发聩,如天外雷音直来,劈开了两人心里的尘埃,师徒俩看了一眼,各自心如明镜开。
正在这时候,外头进来了两名医官,一进来先冲宣山先生行了礼,再问候了相思和谭静澹,然后才说道:“宣山先生,验药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用百生草和复香兰制成的汁液和血冲融之后,是灰青色。”
百生草、复香兰?相思忽然想起了从前她爷爷说过的,在条件有限又需要验血的情况下,这两样药材加在一起,可以验血。虽然粗糙,但效果甚好。
原来这是真的……
这两样药材的奇妙之处在于,各种不同的症状的血液会有不同的变化。比如中毒是灰青,比如身体里有传染性病症,又是经过血液传播的那就会出现青蓝色,正常人的血液则会呈青色。
爷爷,您是个伟大的人,我崇拜您!
“灰青?那就应该是中毒,颜色深吗?”
“回宣山先生,不深。”
“那就好,先用小青豆、霜根、金白兰、复香春这四味煎汤,小青豆和霜根要先放,金白兰和复香春只需一刻钟。”宣山医圣说完后又看了眼相思,问道:“相思啊,你看这样成不成?”
“当然成了,这些药材都有解毒的作用,只是还是得找到原因,要不然还是不能根除。”相思还是在疑惑,怎么会中毒,还全城大部分人一块儿,这太奇怪了!
这样的事,要么是无心之失,要么是有心之谋,相思想了想,心说还是前者吧,后者太恐怖她接不住。
“师父,那就一边派人去粮油行和各处市场查看,一边着手研制解药的药方。”说到解药,谭静澹就开始想方子,想着想着就往相思那儿看去了,他觉得自家媳妇儿肯定有好法子。
主要是一路走来,相思总有意想不到的药方弄出来,从疫症到宣山先生的积疾,那么相思这回也肯定有方子出来。
而他看着相思的时候,相思确实是在搜罗方子,可是她脑袋里的方子确实很多,但那解百毒的还真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师父,我还是先去看看病患,不见到病患空想也没用。”
“对,一时间忘了你们还没见过病患,瑞安你领着相思过去,多注意些。”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役,相思将会创立啥,以奠定她在魏朝医药史上的传记捏,俺不说俺沉默
嗯,同时,生娃……
85
85、危中存机 。。。
这时的泰华山医馆收治的,多是些病情相对较严重的,不严重的都自行在家里待着,每天都会有医官挨家挨户去诊治。
当相思和谭静澹一块儿到了收治病患的院子时,两人都有些震惊,一张张脸上满是痛苦。两人便默默地各自选了一名病患诊脉,这时谁也没心情说话儿,病患一张张痛得木然的脸也让他们压根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诊好了脉后,谭静澹看着相思说:“伏于心脉,始散周身,相思诊到什么了?”
“最近有没有什么节气,大家都吃了一样儿差不多的东西,才造成了这样的情况。”相思觉得只有这种可能了,要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于是谭静澹摇了摇头,说:“近了没有什么节气是大家一块儿吃一样东西的,一出正月基本上就没什么大节气了,不应该是这个。”
但是谭静澹说没有,旁边却有个病患忽然说道:“不……不对……,回茬子吃排鱼,京城家家户户都有这习惯。”
排鱼?这什么鱼,相思心说自己一心一意扑在肉上,还真没注意到有种鱼叫排鱼的:“静澹,这种鱼你吃过吗,长什么样,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这鱼年年都吃啊,怎么会出问题?”谭静澹倒不是怀疑相思的看法,主要想年年都吃了,怎么今年会出问题。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这东西,我生在云川,河鲜见得少。而且我又没怎么吃鱼肉,所以你得先让我知道排鱼是什么。”相思说完就拽着谭静澹往外头跑,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真别牵扯太远了,她接不住啊接不住!
于是谭静澹就领着相思去河边的渔市上,渔市上卖鱼的摊子还不少,虽然这时候封城了,可吃还得照吃吧,所以渔市也没歇下来。
到了一个摊子上,谭静澹指着正游得正欢实的鱼对相思说:“这就是排鱼,也不是京城才有的,魏朝有江河的地方就有排鱼。如果真是鱼的问题,就不应该单只是京城出问题。”
啥排鱼啊,不就是扁鱼,别的地方叫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在她认识里这就叫扁鱼。这鱼是日常食用的鱼类,确实像谭静澹说的那样,不应该出现毒性,要不然全卫朝都沦陷了。
“可是如果不是排鱼会是什么,这条水域是盘龙江的支流,现在我也相信不是鱼的问题了,别的地方没报这事来。静澹,你说不会是什么阴谋吧……”这是相思最不愿意面对的,啥争来斗去的东西都十分讨厌,她连看都不乐意看,更别说沾染了。
可这事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她又不可能不管,上苍保佑,千万别有啥阴谋在里边。相思是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画圈儿,真要是阴谋,诅咒那个人一辈子没肉吃,天天看着别人吃,咱素死他。
“阴谋……也不该吧,什么样的阴谋要拿全城的百姓来填,这也太……”谭静澹这下也找不着词儿形容了,要真是有这么个阴谋,那谋划下这事儿的人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切,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古往今来……呃,确实没有过,不过不排除魏朝就出了这么个毛病比天还大的,仇恨比宇宙还宽广无边的。
这么一想相思就跟谭静澹说:“关键还是先找着途径,不能平白无故满城的人先后都中毒,总得有个途径。我觉得除了派人去查之外,我们要问病患,从病患嘴里找出一个共通点来,这比我们没头没脑的去查要好得多。”
她这席话说得谭静澹直点头,这法子确实可行,问不出准确的,也总能问出蛛丝马迹来:“成,那我们回去安排。相思,既然来了,咱们买两条鱼回去吃吧,这时候的鱼烤来吃味道最鲜美了。”
“烤鱼……好啊,老板多来几条。”虽然处处不安稳,可吃还是要吃的。于是相思和谭静澹拎着鱼往回走,往回走的时候相思又问了句:“这鱼平时怎么做?”
“煮汤、红烧、清蒸都行,怎么,馋了?”
……这下轮到相思默默无语泪两行了,敢情她在谭静澹心里就是一吃货,除了吃还是吃:“馋你个头,有时候不一定是主料出了问题,配料搭上主料也可能出问题。你看这回鱼,和白香、知连一块儿做没事,要是和蓬苔一块儿做,你说会怎么样。”
“回鱼是吃节白草长大的,节白草和蓬苔会让人胸闷无法正常吐纳。”这么一想也是,谭静澹就看着手里那几条鱼,一琢磨也不太可能,这些宜忌百姓们还是知道的。民间的顺口溜是一抓一大把,所以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于是这路又不通,两人互相看了眼继续前进。回到医馆时,也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着人把鱼烤了,相思一边啃着的时候还在一边想事儿。
谭静澹看着有些不忍心,看着自家媳妇儿操心成这鱼不思肉不想的模样他心疼:“相思,好好吃饭,小心待会儿吃完滞气。”
“嗯,对了,下午得进宫里去吧,不成得先回趟家,娘和爹娘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相思也闹心啊,这时候大家都出不去,要真是吃的问题,还不一样迟早得出事儿。
吃过饭后回家,先去了司业府,因为司业府离药馆就隔一条街。敲开司业府的门一看,莫大叔莫大娘都好好的在那儿,莫相问也好得很,看来家里没出问题。
正好,相思逮着他们问问最近吃了什么,好再和病患的日常饮食做一个比对,这样也可能会发现一些问题。
“谭静澹,我什么出没有发现,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死亡的病患,可是整个京城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产生动乱。”相思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种放迹象都不由得让她联想到了这些。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威胁人类的不是疾病,不是灾难,而是战争。这世上只有战争才会使人类灭亡,除此以外,谁也无法恸动人类自取灭亡的脚步!
以上是某个忧国忧民的反人类份子说的话,就这句话来说,他的理论是正确的。
“相思,这些事不该你操心,这是大臣们的事儿,身为医官,你首先要做的是把你应该做的事做完。然后再来忧国忧民,在灾难面前你首先是个医官,然后才是皇婶儿!”谭静澹的定义是这样的,这也正好说明,在某种程度上,谭静澹的境界不如相思。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宫里,见到皇帝时,皇帝正在那儿抓耳挠腮,看起来就很苦恼的模样。看来这场事儿,确实让他们那皇帝大侄子感受到压力了。
年少皇帝,一路上一帆风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朝堂内外的低气压让他喘不过气儿来,可是他又必需镇定。二十来岁,要搁现代还是一半大孩子,天天还得问妈昨天洗的袜子放哪儿了。
可现在,这二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是皇帝,他得挑起整个国家民族的兴亡来。听着很伟大,可实际上这很残酷,赢了他是明君英主,输了他就是千古罪人。
“瑞安,有头绪了吗?”
“皇上,没有。”
“该死的,@##@#%%%……”从皇帝嘴里听到一大串脏话,相思一点也不奇怪,这要搁她早骂上了。
纵观中外,综合古今,于是相思有主意了!
“大侄子,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相思拍了把皇帝的肩,终于有了身为长辈的感觉。
只见皇帝慢悠悠地回头瞪了相思一眼,然后看着谭静澹说:“瑞安,朕现在没工夫折腾,带着你们家这唠神回家玩去。”
看来小皇帝不信任她啊,相思这么一想特愤愤然地拍了皇帝一掌,然后站起来说:“危机危机,危中存机,你身为一朝君主,如果只看到危,那么本皇婶儿告诉你,你千万别做生意,亏死的那个准是你。”
做为一个经济学家,相思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本职,她是一个科班儿出身的“家”,当然什么时候都能嗅到利益。
对于医者来说,战争只能带来人类的灾难,而对于经济学家来说,战争意味着可以发现财富,灾难意味着天上有可能掉金子。
所以小皇帝,姐不得不开始忽悠你了……
“就拿眼前的事来说,是不是感觉民心散了,这大家不好当了?”相思不说反而先问,这样的开场往往会带来更好的效果。在忽悠上,相思觉得自己完全已经成为宗师级人物了。
顺理成章地,皇帝和谭静澹都看着相思,皇帝瞪着她,谭静澹无奈地摇头,他知道皇帝又得被相思绕进去。不过相思处理危机的能力确实是别人比不了的,所以谭静澹也就由着她去说。
“有话快说,趁朕还愿意的你瞎扯。”皇上,其实承认您很想听也不难,你哪回不被相思忽悠个正着!
“大侄子,这治国啊,就好比跟个女人谈情说爱,在她慌乱得最严重的时候,你能看着她慌吗?”相思惯常做的是比拟,把大事儿说得很小很通俗,这就是语言的魅力。
这时候皇帝摇了摇头,然后试探着说:“要安抚她!”
于是相思一拍手掌,说:“对了,安抚是很讲究手段的,金银珠宝赠美人,美人得骂你是个俗人。所以当美人哭腔抹泪无望无助时,除了给美人递帕子抹泪之外,你觉得还干点儿什么好?”
……
于是两男人一块儿问:“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娃问啥时候完结,答,一百章……另外,那啥来着,如果看到的文是乱码,请按提示下载插件,就介样!据说是晋江的防盗新招,我暂时没看出效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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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他们太可怕了 。。。
这俩笨男人,姐怎么就被其中一个追到手了呢,没药治的!
“之于女人来说呐,你只需要握住她的手说,我在这儿,而且让她相信你会一直在这儿。”
然后相思端了茶杯,继续她关于语言的魅力之旅:“但是哄一个人,和哄天下人是不一样的,之于百姓来说,他们心里的恐慌、害怕、绝望就这茶杯里的水,我该怎么添满它?”
“它本来就是满的你怎么添……”皇帝觉得相思纯粹是在哄他玩,这女人什么时候正经过了。
看看,看看,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谭静澹心里对她的称谓是自家媳妇儿,皇帝那儿竟然成了这女人。这要搁从前,哪儿能是这样啊!
好在相思不知道,要不然准得抽死小皇帝:“所以说你笨啊,这杯里充满了愤怒、不安、恐慌与绝望,那么你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啧……相思,你完全适合去做老师,这引导的真叫一个绕啊!
这下皇帝灵泛了,一眨眼就伸出食指来说:“倒空。”
“聪明,倒空后用什么来填知道吗?”相思对于忽悠人果然成精了,这样勾着人忽悠的,搁谁谁上钩。
可是皇帝想了想,说:“应该填什么?”
只见相思撇过脑袋去摇了摇头,心说这笨孩子怎么当皇帝了,其实是她自己太超前,这样的比拟方式,皇帝一时间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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