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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妖姬冷冷的看着他们,她和阎魔旱魃同班几年,彼此都算知道一些。
看样子,老大是打架受伤了?怎么,又找谁麻烦了?她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床上一坐,顺手拿起抽屉里的绷带和伤药丢过去。
阎魔旱魃接下,也没有多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五色妖姬和校医皮鼓师校医贺长龄之间的事情他大致知道,不想问也没兴趣八卦。
狂龙一声笑一边给阎魔旱魃上药一边搭腔:还不是那个装模作样的书生,谁知道居然还是个练家子,小魃魃都拿出八分力了也没赢过他一只手臂啊疼!
阎魔旱魃踹开狂龙:废话少说。
狂龙切了一声:小魃魃,你听我的没错,那个书生不简单,我们过招既然赢不了他就还别的法子呗,小龙龙这么聪明随便一个办法就能制的他嗷嗷叫!
除了下药伏击跟踪你还会有什么办法?阎魔旱魃的脸色很难看,连续两次输给翠山行严重打击他的尊严,怒火仿佛在他心里没日没夜的烧,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他迫切的想要赢过一个人,打败他,击溃他,看看他不动声色的面具下求饶的脸。
一直没出声的五色妖姬忽然说:你们想动翠山行?我看趁早放手比较好。
啊?妖姬不是吧,连你也看上那个小白脸书生?狂龙一惊一乍险些跳起来。
五色妖姬懒得看他,只是盯着阎魔旱魃,道:自从他来我们班,第一堂课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像是□□一样,仿佛不论我们出什么问题他都会知道,随时随地的惩罚我们,翠山行绝对不是老师这么简单。
切,有多复杂,他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老子一个手指捏死他!狂龙一声笑撇撇嘴,翻出一瓶阿司匹林往嘴巴里倒,满地的药丸滚落。
阎魔旱魃皱皱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五色妖姬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奇怪么,这样看上去平静无争的一个人,居然能不动声色的收服班上那群人,到现在没听到任何说他不好的言论,就算是一个专业教师,也未免行动力太强了,我总觉得他是步步为营的在做着什么,我们都在他的操控之中,包括我,包括你,和这个疯子。
狂龙一声笑嘎嘣嘎嘣的咬着药丸:谁是疯子!
阎魔旱魃没有说话,他想起下午的时候赦生童子遇见他,不明不白的丢下一句不要找翠山行的麻烦……
一向自扫门前雪好像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赦生,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五色妖姬的说法不无道理,从翠山行来到这个学院来到他们班上为止,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跳脱了他的掌控,他原本是任何人不能撼动的王者,突然却屡屡失败,那些仗势欺人成了习惯,从来眼高于顶的白痴同学们竟然会觉得他这个老师还不错。
仿佛有一双手,镇定从容的缓缓动着,一步步棋走的不偏不倚。
可是,没有道理啊。
翠山行如果是在计划什么,是为了什么呢?他是老师,而他们是学生,除了这样,还会有什么关系?
狂龙一声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捅捅他:喂老大,我们回去吧?困死了。
阎魔旱魃回神:五色妖姬呢?
啊?走了啊,你发呆发很久了。狂龙说着,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小龙龙想起来了!
他转身一把抓住阎魔旱魃的肩膀,满脸兴奋:小魃魃你要对付那个白痴书生太容易了,我想到了哈哈哈哈哈,他不是热心么,不是哪个学生有事找他都会去么,那我们就干脆将计就计,找人设计他,装作求援的样子找他去,等他到了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围攻他!要不□□也行啊!就找五色妖姬!哈哈这下看他怎么逃还不乖乖给老子磕头!
夜色冰凉。
狂龙一声笑嚣狂的笑声在无边的黑暗中久久回荡。
阎魔旱魃看着他,脑中豁然清明,时隔三年,那件事情再度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带着满目的尘埃,却依然清晰如昨。
翠山行……翠山行……他终于知道了!
第4章 存在者
这一个晚上,阎魔旱魃前所未有的失眠了,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掉的画面再次的在他脑海中来来回回的飘荡,像是一个梦靥一般折磨着他。
三年时光足够他嚣张跋扈的成长,足够他成为一个少有人敢当面叫板的狠角色,却依然抹不掉少年时光中刻下的痕迹。
那道痕迹太深了,虽然那么短,却已经入了骨血,伤了肺腑,表面的痊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内里依旧腐烂不堪发出阵阵的恶臭,让他毛骨悚然。
坐在地板上,烟抽了一支又一支,阎魔旱魃看着墙边的穿衣镜内,那个头发凌乱神色懊丧的男人,是他吗?竟然是意气风发的阎魔旱魃吗?
他不认识。烟灰从指缝中掉落下来,死亡一般的灰白。
与此同时,有人却站在了翠山行的寓所外,按下了门铃。
翠山行刚刚起床梳洗好,准备出门,看到来人也不请他进入,只是站在门边淡淡的问:那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正在抽烟,看到他哼哼一笑,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怎么,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都不请我进去坐?
翠山行微微一笑:不必了,你的消息我也给予相应的条件来交换,我们两清了不是吗。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翠山行温润的脸庞,伸出手想要触碰却最终没动:啧啧,真不知道你对他居然有那么深的感情,奉劝你一句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感情是真的,都是放屁,都是一时迷惑的假象而已,不要把你自己困住了,那样到死都不会有人可怜你的。
男人转身,丢下一句: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便大步离去。
这是一个阳光很好的早晨,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风很轻,吹送来樟木树的清香。
翠山行看着男人的背影,摇摇头进屋。
世界上没有感情是真的吗?一切都是自欺欺人逢场作戏吗?翠山行不知道,他收拾完桌上的碗筷,看着右手边的一杯清茶,淡淡微笑:感情也许不能尽信,可是我完全的信任你。
茶水冒着缕缕的白烟,像是缭绕出一段安逸静好的流年。
翠山行整理好课本和资料,对着镜子笑了笑,带上门去学校。
走进学校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了风纪部的善法天子,这个被学生们私下成为布达拉宫saa的男子似乎永远都保持着矜贵和骄傲,永不低头,从不妥协,骨子里流淌着任何光阴都磨不去的骄傲和自信。
翠山行与他点头致意,他们并不太熟,以往也只能算点头之交的相识而已。
善法天子却拦下他:你准备做什么?
翠山行微微一愣,轻轻笑出声:天子,你觉得我想要干什么呢?他反问。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而来,落在翠山行的背后,拉开斑驳的倒影。
善法天子看着他,口气竟然有些严厉:你不该来这里,回去。
回,哪里去呢?翠山行依然反问,他歪歪头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少年的天真可爱,他说:天子你说,如今这个世上还有哪里是我可以去的,是还能够让我回得去的呢?
他说这些话到时候表情依然是温润谦和,带着三分的笑意三分的安然,可是褐色的瞳仁却如同寂灭的烟灰,没有丝毫生气。
翠山行比善法天子稍稍矮了一头,擦身而过的时候正好凑近他的耳旁。
天子,其实这个世界是没有神的吧。
善法天子转身看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身影,轻描淡写的耳语已经消散,却仿佛堵进了他的心里,闷闷的难受。
他犹记得初见翠山行的时候,天气很热,太阳猛烈的照着,彼时还是单薄少年的翠山行站在那个人的身边,笑的恬淡平和。
不冲动,不激烈,不焦躁,仿佛一朵晴空下的白云,悠然自得。
什么时候,白云已经不见了,整个天空尽是阴霾。
这时候五色妖姬正在二楼的教室里往下看,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而这一次的直觉告诉她,翠山行来的目的不简单,是什么她不清楚,却似乎能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息。
或许应该提醒阎魔旱魃少和这个老师作对……不过,还是算了,由着他们去好了,反正在糟糕也不会比自己更绝望了。
五色妖姬笑笑,拉开了风纪扣往医务室走去。
没记错的话皮鼓师今天早上会在那里值班,虽然他们早有不在晚上不见面的约定,不过就算打破了又怎么样,她从来也不是听话的乖姑娘,够肆意,够放荡,够辣,才是她。
时间是早晨的七点五十五分。
距离正式上课还有二十五分钟。
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早到教室的习惯,反正只要不迟到早退旷课的太厉害老师根本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就算是一状告到家长那里无非也就是骂一顿而已。
对□□来说,教室与其说是念书的地方不如说是光明正大聚众打牌下棋聊天劈情操的所在。
此时的教室厉害很安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正趴着睡觉,赦生童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操场。
一个陌生的少年正在一圈一圈的跑着,似乎是很累了,却又不愿停下,只逼迫这自己比刚才更多的迈出一步。
这种感觉,很压抑,却又很痛快。
仿佛是将自己放在临界点上失去所有外来的助力,只靠自己拼命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