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差点脱口而出说氪石，不过那个并不符合条件。氪石是能杀死他的。

    提姆抬起头凝视他。

    “你。”康纳说。

    提姆忽然觉得从昨晚纠缠到现在的愤怒平息了不少，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尽量挤出自然的笑容来：“我是说，作为超级小子的时候。”

    “还是你。”康纳挠了挠头。

    这些狡猾的氪星人。提姆在心里无力地哀叹。他们都接受过怎么哄骗地球人的培训吗？

    当天傍晚，达米安下定了决心，亲自去营救被困在邪恶的氪星人家里的仓鼠。

    他一个人偷偷进入了克拉克和康纳在大都会的公寓，并且在茶几上发现了仓鼠笼，就在他伸手去拿的时候，公寓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刚从堪萨斯老家回来。偶尔我会回那里给家里的奶牛唱唱歌挤挤奶什么的。”克拉克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你来看望他们？”

    他看向桌上的那两只仓鼠。

    达米安猛然抬起了头：“什么，你家有奶牛？！”

    但他很快地又提醒自己，这肯定是邪恶的氪星人的阴谋，想用可爱的奶牛让他放松警惕……他是不会被这么哄骗的，在这个氪星人伤了父亲的心之后。

    “别想和我套近乎。”达米安低下头，把仓鼠笼子搂到自己怀里，“我是不会听你花言巧语的，在你对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嗯？我对布鲁斯做什么了？”克拉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别装无辜。”达米安把仓鼠放到了离克拉克更远的地方，“昨天晚上我亲耳听到了。”

    克拉克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什么，但是除了穿着制服做、脱了制服只穿着披风做、和在浴缸里做之外他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过，想到这些，再看看达米安戒备的神情，好像忽然明白了过来达米安生气的原因。

    天呐，布鲁斯，偶尔也给儿子来点性教育啊。克拉克无奈地推推眼镜。还要让我代劳。

    “达米安，听我解释好吗？”克拉克走过去在达米安身边坐下，“你肯定误会了什么。我和你爸爸的关系都是建立在我们双方自愿的基础上的。”

    “我才不相信。”达米安固执地挪开位置，再次把仓鼠笼子抱在了怀里，“父亲绝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的。”

    克拉克并不算太了解达米安，不过从刚才短短的几句话里就能看出来，这个孩子八成十分崇拜布鲁斯。从话里找重点，然后从重点切入，这可是他的本行。

    星球日报的肯特记者十分自信地问达米安：“好好想想，达米安，如果你爸爸不同意的话，有任何人有办法逼迫他同意吗？”

    达米安愣住了，他有些迷惑地看着克拉克：“没有。肯定没有。这么说……父亲确实是自愿的？”

    第二十一章

    提姆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连布鲁斯本人都说他接受了，但提姆就是忍不了。而且他想克拉克的情话可能说得比康纳还好听，万一布鲁斯就是太过于放松警惕给氪星人的甜言蜜语给绕进去了呢？

    不行，他必须处理好这件事。

    直接找克拉克的麻烦肯定是不行的，他肯定不会承认，没准儿到时候还会反咬一口。

    提姆需要计划，而他在依旧愤怒的情况下决定抛弃他惯用的那些曲折计划，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做法。他拨通了戴安娜的电话。

    “教授？”提姆还是稍微有些紧张的，毕竟这牵涉到了戴安娜的个人隐私，“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知道您有某种方法可以看破人的谎言，那么，您在识破谎言的同时能够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戴安娜把那条绳索递给提姆的时候，提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恍惚。

    “真言套索？”他晃了晃手中的绳子，“可是我记得这是神奇女侠的东西。”

    提姆抬起视线，发现戴安娜脸上正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好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你选择了成为超级英雄之后就会不可避免地认识更多超级英雄，既然你在和他们中的一个谈恋爱，你爸爸又在和他们中的另一个谈恋爱，那么曾经教你希腊神话学的教授其实也是个超级英雄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重要的是，提姆拿到了戴安娜曾经用来识破学生们谎言的秘密道具，可以拿这个去审问克拉克，从他嘴里问出他的另一个男朋友是谁，然后再视情况进行打击报复。

    为了防止康纳会忽然回家，提姆特意给他支派了一个任务，然后拎着真言套索气势汹汹地敲开了克拉克的公寓的门——来给他开门的是达米安。

    “达米安？”提姆警惕地看了克拉克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克拉克在和我说他农场的奶牛。”达米安说道，“你能相信吗，他还在他的城堡里养了一只狗！一只外星狗！”

    提姆更加愤怒了。哄骗完了布鲁斯现在还想哄骗达米安？想都别想。他走到沙发边上，甩出手中的真言套索，套住了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提姆严厉地注视着他，“你男朋友是谁？”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克拉克飞快地回答。

    提姆收紧了绳子：“还有呢？”

    “没有了。”真言套索的力量在促使着克拉克说出实话，而他的眼神看上去满是迷惑，“当然就他一个。”

    提姆和达米安对视了一眼，显然也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呃……那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布鲁斯的事情吗？”提姆决定换个方式问问，以免他之前的问话方式出现漏洞。

    克拉克没有立刻回答，他为难地低下头，想从真言套索里挣扎出来。

    幸好换了个方式，不然差点就被他蒙混过关了。提姆再一次拉紧了套索：“老实回答，不然套索是不会把你给放开的。”

    “我……”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我看了蝙蝠侠和布鲁斯的同人文，而且还觉得很带感。”

    提姆和达米安都以为克拉克知道布鲁斯的身份。所以他们两个人同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提姆紧皱着眉头感叹：“我真应该让达米安把耳朵捂上的，小孩子不应该听这个。天呐，你是变态吗？”

    “呃，我觉得有的时候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吧，比如我很想试试看和布鲁斯……”

    提姆赶紧把真言套索给扯了回来。

    “对不起。”提姆感到了他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尴尬，他收起真言套索然后真诚地向养父的男朋友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们是听见了绿灯侠给布鲁斯的警告，才会怀疑你的，他肯定是弄错了什么。”

    “没关系，提姆。你知道，生活就是这样，误会总是难免的。”

    大概警告蝙蝠侠实在是个难度太高的任务，于是巴里还是去找了布鲁斯来说这件事，提姆和达米安没有听到完整的对话，就以为出轨的人其实是克拉克。

    我要是天天都能搞到这么复杂精彩的新闻那大概早就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克拉克心想。

    更加令他惊讶的是，巴里·艾伦居然是绿灯侠。

    他是在中心城的酒吧里遇见巴里的，而中心城是闪电侠的地盘，再联想到闪电侠和绿灯侠那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密切合作关系……看来巴里上次和他说的喜欢的人就是闪电侠了。

    给养父摘掉了头上那顶并不存在的绿帽子，提姆现在的心情非常好。晚上和康纳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忽然想玩个小小的恶作剧，于是悄悄从口袋里掏出真言套索，从桌子底下扔过去，确保绳子碰到了康纳的手上。

    “康纳。”提姆笑眯眯地盯着他，“你现在在想什么？”

    康纳的动作僵住了。

    “我想和你上床。”他说。

    提姆用最快的速度收回了真言套索，他发誓明天就要把这个东西交还到戴安娜手里去并且以后再也不借用了，他觉得他还没有成熟到能接受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真相。

    康纳快把整个人都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康纳……呃，别在意，我不会怪你的。”

    康纳的头更低了，就好像他在用x视线寻觅附近有没有地洞可以钻下去。

    “嗯，事实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今天晚上？”

    克拉克忽然接到了康纳的电话，他让克拉克帮忙把他床头柜里的那本五十度灰拿出来，还到格雷森洗衣店去。

    这孩子已经开始看这种书了吗。克拉克无不唏嘘地想。

    克拉克看着迪克把那本书放到柜台下面去的时候，习惯性地打开了x视线，然后他看见就在格雷森洗衣店的柜台下，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蝙蝠侠的制服。

    迪克·格雷森是蝙蝠侠。

    怪不得迪克之前会那么热心地帮他隐瞒身份。因为他自己也是个超级英雄。

    回去的路上，克拉克的心情十分复杂。

    在知道了蝙蝠侠就是迪克之后，他意识到他的情敌其实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不是同人文里和哥谭的都市传说里几乎成为了一个意象的蝙蝠侠。

    所以他不能把超人的力量给掺和进这件事里面来。

    就算他想要和平常人一样，让占有欲的那部分多过想让布鲁斯幸福的那部分，他也不能再用超人的身份去处理这个感情问题了。

    这不是超人的工作，是克拉克的工作，虽然从来没被写进他的职业规划里面，但绝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份工作。

    “这次去漫展不许再乱花钱。”杰森警告正在列购物清单的迪克，“我不许你穿着蝙蝠侠的制服去买nc17的同人本。”

    “小翅膀，你这是在剥夺我的乐趣。”迪克郁闷地从柜台下拿出杰森精心准备的蝙蝠侠spy制服，“为了你能s罗宾，我都放弃s超人了，你居然还限制我买同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