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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打开,是不认识的号码,看下去就猜到是陆琦瑄,因为会让他去学生办的人目前还只有这一个。

    谢欢爬起身来把书塞到一个角落的架子上,那里都是鲜少有人去翻找的先哲们的著述,下次来他可以直奔那里找到这些资料。然后快步出了图书馆,往系办公楼走去。

    正往那边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一回头果然是陆琦瑄在叫他。

    谢欢等着她靠近了说:“干嘛要我去学生办啊。”谢欢一向不喜欢参与学生会事务,所以大一竞选他连申请书都没有递过,平时也不踏进学生办半步。

    陆琦瑄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得亲自去听听关于这次创意大赛的内部消息啊。”

    谢欢听完也就没再说什么,跟着陆琦瑄进了学生会办公室。主席是同届同学,热情的迎进他们,然后朗声说:“咱们系里未来的英雄啊!”

    谢欢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别抱太大希望,创意大赛可是高手云集啊。”

    这话无论从谁口里说出来那都多少是自己在谦虚,可是谢欢说完,不大的一间屋子越发的沉寂,他不解的看看陆琦瑄,陆琦瑄也不明就里,问笑容僵硬的主席:“马超,怎么回事?我把人带过来,你们就这样啊!”

    谢欢疑惑的看着大主席扯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张,递过来,那是大赛的内部资料,除了主题的精细分析,还有最后的评选标准。陆琦瑄凑过来一起看这份秘密文件,小声的跟谢欢说:“马超估计难过死了,这东西不容易得手啊。”

    谢欢粗略的浏览一遍,心中有了底,虽然这次的主题对地理系和物理系以及信息系甚至是艺术学院比较合口,但他作为国际地理奥林匹克竞赛(igeo)学生个人奖一等奖获得者驾驭这个题材还是不费劲的,可问题是他现在是法学院的学生!

    把自己的把握和难处直截了当的说明了,马超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说创意大赛从来没有关照过他们法学院,现在却笑的像朵喇叭花一样。因为不管谢欢用什么知识去参加,最后的荣誉都属于法学院!马超这么个聪明人当然也想得通这一点。

    马上热情如火的展开评选标准和谢欢凑一块儿研究。

    他们都知道,只要使劲儿往这个标准上靠拢,怎么也可以进决赛了。谢欢是全力想赢自然非常用心,而他知道马超是希望能进总决赛就行了,那样他就能留在法学院的功名簿上了,因为能入总决赛这就填补了法学院的一项空白啊!因而他的热情也是空前高涨。

    从学生办出来,谢欢脑袋晕涨涨的,眼前不停的奔跑着各种语言数字,他估计自己现在张嘴说话也是那些东西。手里拿的是复印的资料备份,他折叠几下塞进口袋,万一丢了可就麻烦了。

    本来晚上要去上自习,现在他可没这精力了。疲惫的往宿舍楼走,经过文体馆看到谭季临的车停在门口,他就顿住脚步。可能真是脑子负荷大了运转慢了,他呆呆的站在车前一动不动,半晌觉得累了,就蹲在路边的牙子上,手撑着脑袋,直到谭季临出来他还保持那个姿势。

    谭季临拿着几本书从文体馆出来,一溜小跑的来到车前,开门的时候余光看到身后的谢欢。看着他那奇怪的姿势走过去拍了一下他肩膀,说:“你怎么跟这儿蹲着呢?”

    谢欢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怔怔的瞅着眼前的人,半天才回过神来眨眨眼,但还是有点反应迟钝,讷讷的叫了一声:“叶老师。”

    谭季临见他这副傻呆呆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啊?”谢欢半天才张嘴就发出了这么一个音节,然后摸摸额头晃晃脑袋,神色很是疲惫:“我回去了,老师。”

    他刚转过身就被谭季临拽住了,再挣扎双手就被他大手一把握住别到身后去,左右动弹不得。

    谭季临把人拉到跟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温度,谢欢微微错开,小声嘀咕:“你手好凉啊……”

    谭季临闻声一笑,看着他嘟着嘴不情愿的样子,把手又覆上去低声道:“乖一点,否则被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要误会的。”

    谢欢这才想起这样贴近几乎陷在他怀里的姿势有多暧昧,脸颊顿时红的像天边的晚霞。这里人来人往,搞不好真会被人看到的。他老老实实站着,嘴巴却不闲着:“赶紧放开我啊……”带着轻微的鼻音,呢喃着想江南的流水,软软的暖暖的。

    谭季临不自觉的带着温柔的笑意,微微的皱起眉头埋怨:“你这不是发烧了么,怎么这么大意?去医院吧,温度太高了。”说着拉着人往车里塞,谢欢这时候倒是反应灵敏了,手脚挣扎着:“不用了,我不去,我吃药就好。”

    谭季临一边给他扣好安全带,一边数落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还硬撑不去医院!老实坐好了!”随后发动车一刻也不耽误的开出校园。

    ☆、第 21 章

    谢欢上了车歪歪头依着靠背,居然开始迷糊起来,车内的温度正适宜,不多时就睡过去了。在睡着前他反省了一下,这几天频频的受凉,又是跑步吹凉风又是水里泡了一下午,昨晚那通电话估计也是多少着了凉,今天在学生办吹着空调没觉得怎样,一出门这温差肯定雪上加霜了,于是导致他现在被人押着去医院。谢欢只叹息自己体质不济,有点头痛脑热就是过不去的坎儿。

    七点多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路上车堵得什么似的,谭季临回头看看安静睡着的谢欢,真不知是该着急还是该放心,车内空调打开着,他脸上带着熟睡的酡红,安静又可爱。

    前面的车动一动他赶紧跟上去,生怕横生一辆车堵在跟前。公交报站五个站牌,他们却整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谢欢正做着梦,听见有人叫自己下车。醒过来看看周围就知道是附近的那家私立医院,楚良就在这里面上班,只是不知道他今天当不当值。

    谢欢探出头来扶着车门下车,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谭季临赶紧扶起他,为避免再出状况,干脆用手搂着他挟抱在怀里,他的脸贴在脖子上感觉着热度又上去了,用脚踢上门,半扶半抱着赶紧到急诊大厅去,生怕他加重病情。

    谢欢坐在休息椅上,看着谭季临忙碌着给他挂号,交钱,等着一轮下来又过去十几分钟,这还是到了晚上人已经很少了。谭季临走过来对他说:“不用排队了,跟我走。”

    “去哪里?”

    “太晚了,我托老同学找了个朋友,让他给你看看,你好早点回去休息。”谭季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楼内平面直观图那里看路线,确定之后领着谢欢过去。

    谢欢晕乎乎的跟着上楼左转右转走了近十分钟,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嘀嘀咕咕的说冷空气太强了比007还厉害。谭季临就在他前面半步的距离,听得到他的声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拍拍他的肩膀,一边看门牌号,一边安慰他说就快到了。谢欢打个哆嗦,心里毛毛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好象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他手臂上滑过一样,他低头看什么也没有,只当是走过窗户漏进凉风吹到他,刚想问谭季临有没有同样的感觉,就听谭季临说:“找到了。”

    推开门,护士小姐端着托盘正往外面走,谭季临侧身让她先过,却已经跟里面的医生寒暄开了。

    他看着谢欢白煞煞的脸,废话没多说,赶紧让医生看病。医生利落的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不必打点滴,吃点药就好。谭季临这才松了口气,到窗边点了支烟。

    护士去药房配药,医生走到谭季临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谢欢看着这一幕突然就觉得他对谭季临了解太少了,那些八卦只不过是学校里面的,他的整个生活层面看起来很是复杂,也许他并不只是一个大学讲师这么简单。

    那他会是什么呢?

    谢欢在心里问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最后一切都归给发烧的脑筋胡思乱想。

    其实有时候人的直觉是很精准的,而且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奇妙。

    护士拿回药来,谭季临走过来接着,回头跟医生朋友道别。

    门没关好,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谢欢又不可抑制的觉得冷。这种冷跟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是刚才那种湿冷的滑腻的像蛇从他身上爬过去的凉丝丝的触感。

    进门之后这种感觉消失了他想大概是暖气起了作用,如今又重现,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了,因为他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一直不停的颤抖着,要不是他信得过谭季临,他一定会换人重新检查一遍。

    穿过大厅到门口,谢欢看着谭季临的车迫不及待的推开门,正巧起了大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披着的衣服翻飞着要吹跑,谭季临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柱子后面避风,然后把外套的拉链给他拉好。

    谭季临在看外面的风停了没有,谢欢靠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冰凉,不自觉的哆嗦着,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老师……我好冷,冷死了……”

    谭季临半天没说话,谢欢觉得奇怪,仰起脸看他,却觉得谭季临转过来看着他的目光有说不出的怪异,他的目光穿过他的身体投在空荡荡的身后,仿佛在看着一个有形体,而他是一个透明的。来不及多问,谭季临把他护在怀里,推着他跑向停车场。

    谢欢一边跑着一边想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要跑的这样急?好像他们背后有什么在追,谭季临一个劲的催促他快跑,赶紧上车。

    打开车门谭季临连口气都没喘,拧开钥匙加油门,以最快的速度从停车场出来驶出医院大门。

    也许是车内空调的温度比较高,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谢欢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也不哆嗦了,心里那种毛毛的怪异感也不见了。

    他摆弄着手里的药,拆开药品包装盒翻来覆去看。谭季临快速瞥了他一眼,又专心的看着前面,说话声有点紧张:“怎么?”

    “这些药我那里都有的。”谢欢声音懒懒的,他那种感冒的人才会有的鼻音听起来格外的娇憨。

    “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举了?”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谢欢只看到谭季临眉毛一挑,很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没多去想,就做了最表面的回答:“没有,我经常感冒发烧流鼻涕,这种常备药多多益善。”

    谭季临听着这句广告词一样的话,笑出声来,随意的问他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感冒,谢欢不好意思的眨巴眨巴眼,说:“出汗了,吹了风,着了凉。没在意,就严重了。”

    谭季临放慢车速,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他说起自己在美国求学的时候,除了母亲打电话的时候会关照他注意天气变化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会这么细心,为了不让大洋彼岸的母亲牵挂,他就变得特别关照自己的身体,练出一双医生一样的眼睛,感冒发烧的他都看得出轻重,就如同那些久病成良医的人。

    “老师!”谢欢惊叫一声,谭季临忙转头看他,眼睛瞪得很大,鼻息粗重好像在和什么对峙着。谢欢缩缩肩膀:“老师,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掐我……”说着要回头看,却被谭季临一把搂在怀里,他的脸朝向谭季临的胸膛,听到里面快节奏的心跳,就像乱了的鼓点的音乐,激荡的让人揪心。他疑惑的仰起脸看着谭季临,谭季临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别看后面,好像……发生车祸,很,很吓人,别看了。……嗯,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他语无伦次没有逻辑,越发让谢欢觉得欲盖弥彰,他刚支起身子就听到一声震响,然后感觉衣服被什么抓着扯着,他扭过头看到谭季临攒紧的眉头,诧异的叫了一声:“老师?”

    谭季临看了他一眼,双手把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轻声说着什么,手指在他背上快速的点划着什么,然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丝虚弱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老师?”谢欢感到谭季临的力道撤去了,他抬起头叫了一声,看到谭季临满头都是汗,手撑着谭季临的大腿支起身子,车子大力的摇晃了一下,他整个人又趴在谭季临身上了,嘴唇贴着他的脖子,颈动脉咕咚咕咚有力的跳跃,他连忙挣扎要起来,谭季临却死死地摁着他的脑袋,低声道:“别动!抱着我!”

    谢欢听话的停止挣扎,把反折的两只手环着他的腰抱住了。谭季临发动车子大转弯,急速驶出,拐了几次之后好像进了一条小巷,然后他加了油门横冲直撞,外面乒乒乓乓的物体相撞声。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他深深的喘息着,能感受到他长舒了一口气的轻快。

    “好了,没事了!”谭季临轻笑着摸摸谢欢的头,软软的发丝手感很好,他带着一种劫后重生的愉悦感又使力揉了揉,谢欢拍去那只作怪的手,坐回副驾驶座,平息了一下心跳,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谭季临看看他,沉吟了半晌,说:“后面的车追尾了吧……”他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把档位调正,说:“好了,送你回去!”

    谢欢还有满腹疑惑,但是听到电台节目报时他就全忘了。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现在是晚上十点十五分,还在路上的朋友们,一定要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坏了……”谢欢听了广播顿时傻眼了,忽的坐直身子,语调有点着急:“回去寝室就关门了……”

    谭季临眉毛一挑,想了想说道:“不然去我家吧,有客房,你将就一晚,明天早点起来就是。”

    “不好吧……我还是回去敲楼管大爷的窗子吧,挨骂就挨骂吧。”谢欢的一张小脸垮下来,嘟着嘴很无奈很郁闷。满腹惆怅都为此,脑子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事情。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不过,还是听你的决定。”谭季临把音乐调大了一点音量,不再是那个忧郁沙哑的男声,换了一个女子温暖的歌喉,唱着她的感恩,唱着她的青春纪念。

    谢欢靠着椅背,心里犯愁,去老师家留宿这感觉太怪了,但是回去挨骂也不见得能叫开门,那老头儿软硬不吃全凭自己心情,已经有好多人被关在楼外了。犹豫着就听谭季临问他:“想好了没有,前面路口转弯了。”

    “呃,真的不会打扰老师吗?”谢欢心里已经动摇了,他脸皮薄,实在不愿意去挨呲。

    “如果你不唱歌跳舞,我想是不会的。”

    谢欢看着谭季临挑着眉毛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笑了,不需要去求那个更年期大叔实在是非常之好。他转头看向外面,混沌的黑暗不见了,仍旧是原来那些夜色的主角,披红挂绿的招牌,璀璨闪耀的广告。

    车子又转了个弯进了一个小区,零星的散落着几家灯火。

    谭季临的住处不属于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因为他的教龄不够。不过这个小区的地段很好,环境也不错,很适合研究学术的人居住。

    谭季临看到谢欢自己点着头就问他怎么了,还以为是车内温度高,他出来觉着冷了。结果谢欢说:“以后考研的话,可以到这边租房子,很安静。”

    “我可以做你的房东。”谭季临笑说,在前面带路:“好了,快进来吧,外面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