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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大笑道:“班主啊班主,任你武功高绝,却还是要落在我手上的。”
段风唇角渗出一丝乌黑血迹,显然毒已入体。
但“她”却还是笑着,从从容容地笑着,一点也不勉强。
只见他出掌在自己左肩一拍,银针浮出皮肉,便捏起那枚银针,在鼻下轻嗅,又放在眼前把玩,好像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轻笑道:“自制的毒,有趣有趣,五种毒虫,五种毒花,实在算不得什么高明的□□。不过需要区区三钱甘草、四钱屏风、两钱铜芸、外加百枝、辛矧,辅以二种毒虫草岭、叶甲,以毒攻毒,此毒可解。”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悠然,神情专注,好似根本不是身处绝境,而是端庄地坐在医馆里替人诊治开方的大夫一般。
王怜花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费心研制的,引以为傲的□□,竟被此人一嗅一看下,轻易破解。
段风悠然道:“王怜花啊王怜花,你自诩使毒用药颇为高明,其实你在我眼里,不过是小儿戏耍玩闹罢了。无论你拿出何种□□,我都可以尽数破解,可我的蕉鹿,你却无论如何也解不了。”
王怜花看着段风,脸色发白,额角已有冷汗滚落,好似被逼到绝境的是自己一般。
沈浪淡淡道:“即便阁下能说出此毒解法,但此地却偏偏无药,阁下还是交出蕉鹿解药为妙。”
段风纵声长笑,“沈浪,我刚刚说过了,我既然能来,自然就能走。”
他话音未落,袍袖间闪出一点银光,人已朝那片悬崖纵身而下,声音自崖下传回,“清明之日,狂风堡中,自当恭候二位大驾。”
☆、第 41 章
段风已纵下高崖,又如何去追?
王怜花呆愣愣看着那片悬崖,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道:“沈浪,刚刚他射出的是”
沈浪目光深沉,“是,就是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他将绣花针刺入崖壁,在以绣花针上的丝线稳住身形,助他跃下高崖。”
王怜花道:“这段风当真可怕,光光这份轻功,便已胜过你我。”又看向沈浪,笑道:“但我知道,若沈大侠有心拿下他,他却也跑不了。”
沈浪道:“哦?”
王怜花悠然道:“我自然知道今日你是故意让他离去。”
沈浪道:“哦?我为何要让他离去?”
王怜花道:“狂风堡聚会的帖子目下已散布江湖,但段风诡计我们尚不知晓。若此时他有何异动,江湖中人觊觎快活王的八百本武功秘籍和无数金银珍宝,非大乱不可。”
沈浪叹道:“当真我任何心思都瞒不过你。”
王怜花笑道:“或许,你也没有想要刻意瞒我。”
沈浪道:“传言江湖每十三年大乱一次,上次大乱正是十三年前的衡山一役。”
王怜花咬牙道:“想必这次大乱,却要由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掀起了。”
沈浪道:“其实你勿须介怀。”
王怜花挑眉,“哦?我介怀什么?”
沈浪笑道:“你自是对段风心有不甘。”
王怜花叹道:“心有不甘又能如何?我对你,心中岂非也大大的不甘。”
沈浪大笑道:“可你却不能再去喜欢他了。”
王怜花乜斜着沈浪,道:“他自然也不喜欢我。”
沈浪笑道:“他虽不喜欢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死的。”
王怜花道:“哦?”
沈浪道:“因为,你是柴玉关的儿子。”
王怜花道:“你偏偏是沈天君的儿子。”
沈浪笑道:“沈天君的儿子如何,柴玉关的儿子又怎样,难道你当真在意?”
王怜花笑道:“我自然在意。”
沈浪道:“哦?”
王怜花拧眉道:“你以十岁稚龄,捐出千万家财,我当真在意得紧。”
沈浪大笑道:“王公子醉卧佳人怀,富甲洛阳城,怎会在意我那点区区薄财?”
王怜花眼珠一转,笑道:“是不是富甲洛阳城我不知道,但若往后还能醉卧佳人怀,小弟便觉得是极好的。”
他话刚说完,神色一凛,沈浪也眼神微变。
——有人来了!
此时,天已暝。
清朗的天空,竟不知何时聚拢了一层乌压压的黑云,空气滞闷,似有雨水将落。
东边一阵狂风吹过,送来两个人。
两个幽灵门的白衣女子,依旧高挑着碧惨惨的鬼火灯笼,脚步轻捷,走到两人面前,俱是一般的面容僵硬,毫无表情。
左边一个细眉狭目,右边一个粗眉圆眼。
两人一起福了福。
“狭目”道:“沈大侠,王公子”
“圆眼”道:“二位贵客光临我幽灵门,有失远迎,尽情谅解。”
“狭目”道:“门主已等候多时。”
“圆眼”道:“二位请随我来。”
两人木讷地说完,转身就走。
沈王二人交换了眼神,紧随两个白衣女子,向着东风刮来的方向走去。
幽灵门所在这处高崖,平坦宽阔,四面俱是断崖,走兽绝迹,渺无人烟。
但绿植繁茂,郁郁苍苍,不但不荒凉,还隐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
走了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小片树林。
林下嫩草新绿,林中间或一株望春玉兰,碧白色的钟状花朵正自盛放,如削玉万片,晶莹夺目,花瓣底端又晕染出脉脉粉嫩,好似女子含羞带怯的一抹红晕。
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轻柔如雾,将这片天地拢上了一层薄纱。
步入林间,远远见一张石桌,置有茶壶杯盏。五只石凳,围成梅花状,一个清丽的背影,坐于其上。
那女子白衣胜雪,金带束发,一头比缎子还亮比丝还滑的黑发垂曳在背,跟身畔的粉白玉兰互相映衬,如九天琼楼之上的花间仙子,未沾人间半分烟火。
侧面一排精舍,四五个房间。
此刻暮色已起,光线晦暗,但屋内还未燃灯,一片漆黑。
“狭目”敛衽行礼,摆手作请,“二位,门主正在前面相候。”,便携“圆眼”疾步离去。
二人走到石桌前,女子回转身来。只见她方当韶龄,肌肤胜雪,玉洁冰清,明丽不可逼视,比之昔年白飞飞,亦不遑多让。
夜雨客栈时,她虽以白纱蒙面。但王怜花观她眼睛,已知正是那日与二人“拼醋”的白芙蕖。
白芙蕖笑道:“二位少侠风采照人,让我这荒山陋室增色不少。”
王怜花一揖到地,笑道:“白姑娘天人之姿,风华月貌,怜花得见姑娘真颜,如见天人,也算得上此生无憾了。”
他目光灼灼,竟似白芙蕖没穿衣服一般。
白芙蕖也不羞不恼,坦然笑道:“王公子慧心妙舌,如此夸奖,倒叫小女子惭愧了。”
王怜花笑道:“在下一向嘴笨舌拙,最喜欢说的不过就是实话了。”
白芙蕖斟下两杯茶,二人在她对面坐了。
沈浪道:“原来姑娘现下已是幽灵门的门主。却不知白飞飞姑娘现在可还在门中?”
白芙蕖将一杯茶递在沈浪手中,笑道:“白姐姐是我幽灵门的先门主,自然还在门中。”
沈浪道:“不知姑娘能否让沈某与之一见。”
白芙蕖道:“自无不可,不过。”她眼神犹疑,不时飘到王怜花身上。
沈浪问道:“不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