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字数:5415 加入书签
他话音刚落,南宫齐的短刃已缠上了长鞭的鞭梢,他身形旋转,把那长鞭一圈圈往短刃上绕,长鞭收短,温袖霜心知不妙,身形急退,可南宫齐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温袖霜急忙撒手,抛下长鞭。
温袖霜的武功精华全在那一条长鞭之上,此时失了武器,锐气大减。南宫齐号称“点穴、短刀,擒拿三绝”,只见他擒拿手使将出来,温袖霜只挡了一招,便被拿住右臂。她想开口认输,南宫齐一心要为侄女报仇,哪给她机会,袖中倏地一下滑出另一柄短刃,一下没入了温袖霜的小腹。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南宫齐心头恨意难消,一下抽出短刃,鲜血喷溅在巨石铺成的地面上,描绘出一块块诡异又惊心的图案。
宋破又跳上高台,探过鼻息,摇了摇头,干净利落地抱走了尸体。
不过盏茶的功夫,竟已死了两个人。
南宫齐恨声道:“诸位也都看到了,是这贱人杀我侄女在先,我不过是为我侄女报仇。”
他好似并不想继续斗下去,正要走下那高台,却听得一个讥诮的声音,“南宫先生既然已走上了高台,断没有再下去的道理。”
使重剑的司马悬英一个箭步跳上了高台。
南宫齐眯了眯眼,“司马先生是想趁着今日这个机会把以前的旧账都跟我算一算?”
司马悬英冷笑着道:“正是如此,你我的恩怨,今日不结,更待何时?”
南宫齐道:“好,晚结不如早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悲愤,“反正龄儿也死了。”
司马悬英厉声大笑,“你们二人名为叔侄,却在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简直给你们南宫家丢尽了脸面。”
南宫齐怒喝道:“不准你侮辱我龄儿。”
“侮辱她?她一连克死了三个丈夫不正是你的杰作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南宫齐脸色铁青,不停得喘息着,却说不出辩驳的言辞。
司马悬英道:“我今日正是要为被你和你侄女害死的表弟报仇。”他说着话,那柄厚重的宽剑已自鞘中拔出,声音清越,有若龙吟。
南宫齐爆喝一声,两手之间已握了两柄秋霜般雪亮的短刃,扭动着庞然的身躯,冲向司马悬英。
王怜花一直在孙驼子身上不肯下来,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势均力敌的两人打得风生水起,钱公泰突然走了过来,看着王怜花趴在一个驼子身上,眼神奇怪,脸上却挂着虚假又谄媚的笑意,道:“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王怜花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笑道:“钱长老是给在下赔不是来了?”
钱公泰笑道:“上次之事,的确是场误会,是该赔不是。”
这时,高小虫也跟了过来,傻头傻脑地笑着,“的确是我们丐帮的不是。”
王怜花笑道:“丐帮的道歉,只怕小弟我受不起。”他眼珠一转又道:“却不知金不换和韩伶两位长老哪里去了?”
高小虫笑道:“丐帮只有两张请柬,又哪能都来呢。”
王怜花笑道:“二位聪颖过人,韩伶和金不换练得一身好武功又能如何呢?天下间挡得住二位联手的,当真少之又少。”
他话中有话,暗指自己已知韩伶和金不换被人所杀之事,但到了此刻,高小虫钱公泰早已豁出去了,全不在意他的含沙射影。
高小虫岔开话头道:“咦?怎么不见沈大侠?沈大侠不是一向与王公子形影不离么?”
钱公泰故作恍然道:“莫非沈大侠已有新欢?”
高小虫哈哈大笑,“我先前听金不换说,王公子可喜欢沈大侠喜欢得紧呢。若是沈大侠另觅新欢,王公子可不要伤心死了。”
钱公泰叹息道:“王公子啊,不是老朽乱说,你虽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沈浪岂是如此肤浅之人?”
高小虫笑道:“沈浪仁义无双,又怎能置自己的名声不顾?”
钱公泰拉了拉高小虫的袖子,努了努嘴,“高长老快别说了,王公子可要气得跳脚了。”
高小虫笑道:“我们也不过是为了王公子好。”
王怜花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离自己痛脚,心中早已七窍生烟,面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道:“二位说够了没有。”
高小虫嘿嘿笑道:“王公子切莫怪责,在下蠢钝,不过喜欢说几句实话罢了。”
他话音刚落,孙驼子突然背着王怜花向后滑退了一丈,怒喝道:“又是个暗中出手的小人。”
王怜花心神一凛,才发现刚刚差点着了高小虫的道。
这两人以言语相激,扰乱自己心神,却出其不意地偷袭,要不是孙驼子从南宫齐那里得了教训,一直在全神戒备,如何躲得过高小虫这心狠手辣的一击。
钱公泰哼道:“这驼子竟还有两下子。”
高小虫大声招呼钱公泰,“王怜花受了伤,别放过他。”说着脚下不停,攻了过来。
钱公泰配合高小虫,狞笑着欺身上前。
王怜花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人十分难缠,孙驼子虽躲得一招,但真正打起来,如何是这二人对手。
他自昨夜一战后,气息不畅,别说出手,连走路都成问题。先前一直不肯从孙驼子背上下来,一方面是想着尽量保存真气,另一方面也是有意掩饰身体的状况。
在钱公泰和高小虫的围攻下,孙驼子背着王怜花,不过闪避了数招,已左支右拙,难以招架。
钱公泰看准破绽,一掌拍向王怜花左肩,孙驼子闪避不及,背上的公子立时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第 54 章
王怜花从孙驼子背上飞出,就像一片从枝头坠落的火红枫叶,随着轻风飘飘而下。
这片枫叶究竟要落到哪里?
它的归宿又在何方?
就在他坠落的时候,一个人影倏忽一下闪了过来,快得让人看不清。
这片流离失所的枫叶终于跌入了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跌入了一片温柔又怜惜的目光。
“沈浪,你再不来,真的要给我收尸了。”
王怜花受了钱公泰一掌,胸口气血翻涌,说完这话,立时呕出一大口鲜血。
只看得沈浪又惊又痛,不禁抬头看了钱高两人一眼,那目光如利刃如刀剑,只刺得二人浑身发冷,一步步往后退去,直退到石壁跟前才缓过神来。
沈浪收回目光,把王怜花放在地上,紧抿的薄唇勾勒出一根凌厉的线条,将手放在他背上,给他注入内力疗伤,“是他两伤的你?”
王怜花笑了笑,“高小虫和钱公泰虽可恶,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沈浪问道:“为何会这样?”
王怜花轻描淡写地说道:“段玉说我心神不宁,是以蕉鹿提前发作。幸好他已给我服下缓解毒发的解药,不过”
沈浪问道:“不过什么?”
王怜花似在犹疑,不远处的莲花突然道:“不过,那缓解毒性的解药只能坚持三日。”
沈浪有一瞬间的怔愣。
王怜花若无其事地说道:“不是还有三天么?三天,足够我们解决这一切了。”
“对不起。”沈浪嗓子有些许喑哑。
除了对不起,他已说不出别的。
沈浪这一生,磊落光明,真正对不起的,又有几人?
但这一刻,他几乎想将这一生全部的愧疚之情都倾注在这一声对不起中。
王怜花叹道:“世人都说王怜花睚眦必报,为什么他对沈浪如此大度,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
沈浪把额头摩挲在他冰凉的额头上,“你不该再原谅我的,自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你。”
王怜花伸手揉着他柔软的发,“是你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谅解你的,可偏偏做不到。”
两双目光,久久凝注。
沈浪紧紧地箍着他的手臂,低了头去吻他,用力地吻,动情地吻。
周围的人那惊惧的、厌恶的、鄙夷的目光,好像已跟这两个人全无关系。
这一刻。
时间已停滞,空间也断裂。
他们已经不在狂风堡,他们只在彼此的眼中。
在这片独属于两个人的与世隔绝的世界里,自成一国
良久,王怜花笑问道:“见到王小公子了么?”
沈浪皱了皱眉,“王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