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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根长长的黑色头发——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以及,那头发边上一点一点的淡黄色痕迹——是精斑,而且是长期没有射·精之后好不容易发泄出一次的那种颜色。
第19章 变态
钱德勒像是看到了什么天底下最污秽的东西一样,触电似地把手帕扔出去老远。
祁默知道兰斯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解释,默默地走过去把手帕捡起来,拍了拍灰,放进口袋里。然后继续跪伏在地面上,两手撑着,低下头,两只眼睛都快要贴到地面上去了,像是焦急地在寻找着什么。兰斯知道他在找什么——他的头发。
“变态!你看看,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样子,”钱德勒气势汹汹地指着跪在地上找发丝的祁默,“他就是一个变态、一条疯狗!”见到那疯子居然敢意淫自己的梦中情人、自己心中圣洁的蓝莲花,钱德勒也失去了作为一个医生的涵养。
变态吗?兰斯在脑海里想象,祁默在黑夜里握着他的一根发丝,放到鼻尖去嗅上面并不存在的“兰斯身体的味道”,那味道让他亢奋。他撸·动着自己的生·殖器,一声声叫着“主人、主人……”,然后动情地将兰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上,将自己深沉的欲望发泄在了想象的最深处,用那块白手帕包裹起来,与他的一根发丝留在一起。
兰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有一点荒诞,有一点诡异,但是却没有恶心或厌恶。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钱德勒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感叹。
兰斯看到祁默依然趴在那里认真地搜寻,满脸痛苦的样子,他知道,刚才钱德勒的奋力一挥,那根轻飘飘的发丝已经不知去向了。他忽然有点心疼,不就是一根头发嘛。
于是,兰斯做了一件让钱德勒医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事,兰斯伸手从垂在一侧的马尾发梢间拔下一根,径直地走到祁默身边,温柔地对他说:“小黑,你起来,我再送你一根。”
祁默不敢置信地直起身子,呆呆地接过兰斯递过来的发丝。
兰斯突然凑到祁默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钱德勒听不到的话:“下次记得藏好,不要被别人发现。”说着,他朝祁默调皮得挤了挤眼,漾开了一抹笑容。
祁默没想到,主人知道了自己意淫他的事,非但没有觉得他恶心,反而这般温柔以待,他好久都忘了要站起身来,就那样直直地跪着,定定地望着兰斯。
钱德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走上去,把兰斯拉走了。
花园里,僻静处,钱德勒终于放开了兰斯。兰斯得了自由,满不在乎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兰斯医生,”钱德勒的语气显然较之刚才平静多了,“我以你的同事、以及专业心理医生的角度提醒你一句,你不可以和你的病人之间不清不楚的。你知道我们医院的规定,如果病人和医生之间,有了……”钱德勒不愿意把“恋人关系”说出来,好像说出来了这件事就成真了一样,于是他调整了一下措辞,“有了不正常的关系,医院是有权为病人更换主治医生的。”
兰斯微妙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不正常的关系?我和我的病人之间,哪一点不正常了?”
“你、你还问我?刚才那手帕上是什么东西,你难道没看见吗?”
兰斯笑笑:“手帕里有一根我的头发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正常的东西,其余的我什么都没看见。钱德勒医生,我看你是近来工作压力过大,看花了眼睛吧?”
钱德勒没想到兰斯还有装糊涂这一招,顿时没辙了:“好,好,就算那里面只有一根头发丝,你们这也太暧昧了吧?什么‘小黑’和‘主人’,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闲话?”
兰斯在心里想,要传也已经传了,要说的闲话也一定没少说。
“钱德勒医生,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与病人之间的一种特殊治疗方法而已。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首要的就是取得病人的信任,尽量多与他们沟通,特殊一些的称呼可以让病人觉得我们两人之间是有特别的默契的,他就会愿意多向我透露一些自己的想法。”
钱德勒听得半信半疑,可对兰斯的心思让他更加愿意相信兰斯所说的是真的:“这么说,这真的只是你对病人采取的特殊治疗方案而已?你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
兰斯冷笑着,斜了他一眼:“不然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有什么呢?”
“这个……”钱德勒语塞了,他总不见得说兰斯和祁默应该有暧昧,兰斯自己都不承认了,他何必把心上人往可能的情敌那边推呢,于是他想了想,说:“不,我相信你们两个之间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哈哈,这场与傻同事的交锋,兰斯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赢得这么轻松,他在心里满意地笑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钱德勒医生,我要回我的办公室去了。”
“唉等等。”钱德勒一想,今天既然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就把话说开了吧。
“兰斯,”注意,兰斯后面没有“医生”两个字了,“你愿不愿意,和我……约一次会试试?”
钱德勒没有问兰斯是不是gay,他不想给兰斯因为性向而拒绝自己的机会,哪怕他不是,也可以试试与男人约会一次看看嘛——心理学上早有定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百分之百的同性恋或者异性恋,每个人的性向,或多或少都会在这两端之间偏移,只是大多数的游标更偏向异性恋的那一端而已,但这不代表着他们对于优秀的同性会完全不感兴趣。
虽然兰斯是同性恋,但他刚才见识了钱德勒指着他的病人大喊“变态”、“疯狗”的样子,对这个同事的好感是荡然无存了,他一点都不想和钱德勒约会。
“你敢不敢?”钱德勒继续追问,“如果你不敢的话,我只能认为,其实你更喜欢那个疯子!”
这是神马强盗逻辑!虽然钱德勒是一个高材生,还是一个“啃书本”很在行的心理学高材生没错,但俗话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此刻钱医生的智商大概为负了。
兰斯刚想出言讽刺,就听钱德勒说了一句让他心寒的话:“主任昨天还问我,对你手里那个姓谢的病例感不感兴趣,我知道,主任已经开始不信任你了,你说,如果我把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跟主任汇报一下,他会怎么想?”
没想到啊没想到,钱德勒这个傻小子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果然老实人着急起来都是腹黑的。罢了,兰斯本来就很久没有约会了,钱德勒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至少是个男人,比叫他跟米兰达约会要强。不就是出去吃个晚饭嘛,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兰斯问他:“什么时候?”
钱德勒一听兰斯答应了,立马高兴得两眼放光:“情人节那天。”啧啧,真会挑时候啊。
“2月14号晚上六点,我开车到你住的那间公寓门口接你,咱们一起去市区,我知道一家最好的牛排店,他们的牛排……喂等等,兰斯兰斯……”
兰斯已经挥着手走远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和一句“我知道了”。
第20章 眼镜
情人节那天早上起来,兰斯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摆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没想到继叔本华的哲学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莫名其妙找不见了之后,兰斯的金丝边眼镜又消失了。
这一次,兰斯可不认为是自己随手一放忘记放在哪里了。眼镜当然是临睡前才摘下来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啊,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不见。
他第一个怀疑的当然就是小白。
“小白!”兰斯指着挂在卧室吊篮里的猫咪吼道,“你是不是又把我的眼镜当毛线球拿去玩了?”他把猫咪的后脖颈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眯着视线模糊的双眼,在猫脑袋上狂撸一气。“快给我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没有了眼镜,我就看不清了,我万一买了过期猫粮,你吃了拉肚子可不要怪我啊!”一只猫当然听不懂他的威胁,“喵呜”一声,拒不交代。
兰斯当然不能和小白一番见识,他赶紧拿出了许久不戴的隐形眼镜,戴到眼睛里。镜片进入眼睛的时候凉凉的,世界瞬间清晰了。可惜隐形眼镜戴久了对眼睛不好,尤其是像兰斯这样喜欢长时间看书的人。
又能看清后,兰斯把屋子里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正在他泄气打算要放弃之时,莫名其妙的,他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地方——暗格,那个地板下不知道是不是人为被挖空的一块。兰斯马上蹲下去,爬进了床底。
仔细想想,一只猫叼着眼镜,窜到床底下去,悄悄地把眼镜放在里面,再把活动的地板块儿盖起来……如果一只猫忽然拥有了这样的智能,那也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但如果待会打开的时候,里面真的出现了他的金边眼镜,而不是小白干的话……兰斯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已经把这种想象归结于自己的神经质了。
他快速掀开了那个暗格——里面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兰斯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自己脑补吓自己啊。
大概是小白把眼镜叼到屋外头去玩,又不知道扔在了哪个花丛泥坑里了吧。没事,今天就姑且戴一会儿隐形,晚上不是要跟钱德勒去市里吗?到时候再买一副一样的就好了。
第21章 以前
这一天,又是例行的与祁默约好的心理咨询日。但是兰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诊疗谈话正儿八经地安排在诊疗室里。
“小黑,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好不好?”今天阳光很好,虽然春寒还没有收起它最后的尾巴,但是春风却已经吹拂起来了——当然也可能是兰斯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让祁默产生的错觉吧。
总之,他俩一前一后出了病区大楼,走在花园小径上。
“主人,你冷不冷?”祁默看了一眼兰斯身上的白大褂和稍显单薄的毛衣。
“不冷。”兰斯对祁默和蔼地微笑。照理应该是医生关心病人的,现在病人反倒关心起医生来了。
祁默把自己的毛料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兰斯身上:“虽然春天就要来了,但你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穿得太少了会感冒的。”
“谢谢。”兰斯披着祁默的衣服,并没有拒绝——因为大楼里有暖气,阳光又好,所以兰斯忘了穿自己的外套出来。其实他此刻是有点凉的,祁默的衣服让他觉得温暖。但他随即想到:“小黑那你自己不冷吗?”
祁默笑了:“我不要紧,以前什么苦没吃过,冷一冷算什么。”
兰斯眼里的光芒闪动了一下,马上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以前?你以前吃过很多苦?”会不会,会不会这就是兰斯一直在等的机会——接近祁默黑暗过去的机会。
但祁默马上意识到兰斯在试探他,充满警惕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小黑没有以前,小黑现在就是一条跟在主人身边的狗,连人的名字都没有,更没有以前。”
然后他马上又换了一个话题:“主人,你今天好漂亮啊!”
兰斯知道他等的那个机会还没有来,但是起码今天祁默跟他提到了“以前”,那就说明自己已经有了进展,起码祁默在他面前偶尔也会卸下心防了。不急,来日方长,进了疗养院的病人又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出去的。
兰斯弯起眼睛笑着说:“我不是每天都这样嘛。”
“不是,”祁默认真地看着兰斯的眼睛,兰斯才意识到今天自己戴了隐形眼睛,“今天的你格外漂亮,眼睛里就像闪着星星。”
“哈哈,”兰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里面戴的是隐形眼镜,是不是,看起来有反光?”
祁默也笑了,不语。
很快米兰达和另外一群护士从两人面前经过,护士小姐们正推着年长且没有什么暴力倾向的病人在花园里晒太阳。
米兰达看到兰斯先是很激动,可随后又看到了跟在兰斯屁股后头的祁默,便也扭过头去,假装没看到了。
“嗨,米兰达小姐。”兰斯居然主动叫住了米兰达,米兰达受宠若惊,这时候她不想装什么没看见了。
她把老年病人的推车往那儿一扔,就径直跑过来:“兰斯医生,什么事?”
兰斯作出一个略带责怪的表情,伸着手:“你问我什么事,我的苏格兰酒心巧克力呢?”
“我马上……”米兰达想说我马上去拿给你,可她回头看了一眼萨琳娜,好险,差点谎话穿帮,“我马上去问问萨琳娜,她什么时候给你?”
“好的,那我等着哦。”哈哈,兰斯虽然对姑娘们不感兴趣,可巧克力还是他的最爱。
米兰达走后,祁默问兰斯:“主人你想吃巧克力,为什么要问她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