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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沈时苍刚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就看到屋子里堆着一个巨型麻袋。

    他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看到陈越阳灵巧地从上铺跳了下来,然后一脚踹在那个麻袋上,惹得麻袋里的人“唔唔”地叫了几声。

    “吵个屁啊吵,”陈越阳颇为不爽地又踹了他一脚,然后威胁道,“再多吱一声老在就把你的舌头切了。”

    话音刚落,麻袋里的人果然没声了。

    陈越阳把寝室的门上了锁,然后又将一根擀面杖塞到沈时苍的手里。

    他怕沈时苍转身扔掉,连忙补了一句:“拿好,这是审讯工具。”

    陈越阳今天废了老半天的力气,才把刘松田从实验中学的后门,瞒天过海地扛回了市一中,今天要是不让他吐出真东西,怎么对得起自己今天浪费的力气。

    其实陈越阳也想直接在实验的后门问他,但是想到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受害者就是沈时苍,所以才想让沈时苍也参与进来,这样就算是帮他报仇,也能多多少少弥补一些自己的愧疚。

    打定主意,陈越阳蹲在麻袋跟前,伸手扯开了一点点缝隙,露出了一撮红毛,不一会儿,那撮红毛就变成了小半张脸。

    陈越阳扯开刘松田嘴上的胶带,然后在对方还没张嘴喊出来“救命”之前,就把擀面杖怼在了他的脸上。

    “是谁让你来堵老子的?不说废了你。”

    第四十七章

    一般来说,处事圆滑世故的人,都会有些胆小。

    正是因为这种胆小的性格,所以才让他们养成了不会轻易得罪人的性格。

    所以,当刘松田这种外强中干的不良少年,对上了陈越阳这种一言不合上去就干的不良少年时,就显得格外被动。

    陈越阳都没怎么上手,而沈时苍更是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刘松田就全都招了。

    连与兴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刘松田的背后果然还有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陈越阳无比熟悉,就是在高一时和他铁得不行的赵朋轩。

    陈越阳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对不起赵朋轩了,如果说明月那件事让他心存愤懑,陈越阳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长得帅要被判刑的话,那他陈越阳早就被枪毙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但是刘松田说的理由,却是和篮球队的首发位置有关。

    赵朋轩最擅长的位置就是小前锋,这个位置和陈越阳擅长的位置撞了。虽说小前锋比起中锋和大前锋这两个位置,并不是非常吃身高的优势,但这终归是一个队伍里的得分核心点,身高总是一个优势。再加上陈越阳的篮球天赋本来就比赵朋轩强,学起来很快,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取代赵朋轩的位置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有些人,并不能看到别人比自己强的地方在哪里,就像赵朋轩,他看不到别人的天赋和努力,只是一味地认为,自己打球的时间比对方长,就一定应该比对方更优秀。

    不够成熟的人,总是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的问题。

    但是,对于陈越阳来说,他现在觉得最生气的,不是赵朋轩对自己的恶意,而是因为这份恶意,凭白让沈时苍折了一条胳膊。

    虽然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沈时苍一切安好,但陈越阳还是觉得心头那股火气,不把这两个狗东西的狗头锤爆,就散不下去。

    陈越阳气得眼睛泛红,举起棍子就想揍下去。

    刘松田瞬间怂了,连连求饶:“陈哥!亲哥!别下死手啊我知道错了!”

    看到手腕粗细的棍子时,刘松田都快吓哭了。他高一时刚转学过来,不懂事,因为赵朋轩的几句忽悠,得罪了全四九城的高中生都不敢得罪的陈越阳。

    他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直到高二的市联赛上,发现陈越阳并没有认出他时,才稍稍放下了心,这眼看着都快高中毕业了,刘松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报应或许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为表忠心,刘松田把赵朋轩买了个彻底:“陈哥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后来找的那波堵你的人和我没关系,是赵朋轩另找的,好像是他表哥,在这一片儿混点小生意,但是因为得罪了您,也混不下去了,去年就离开北京了,我没堵您,就不能饶了我嘛!”

    他脑子里全都是“得罪了陈越阳就活不起了”的弹幕,哪还管得了别人,现在,他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反正当时他揍了的人也不是陈越阳。

    但刘松田万万没有料到,在陈越阳眼里,堵了沈时苍的后果,比堵了他还要严重。

    “听你搁这儿放屁呢,”陈越阳用擀面杖怼了怼他的脑门,冷笑着说,“那你这意思就是说我这哥们儿的胳膊白折了呗?还是说你觉得折了胳膊不算大事儿?那要不然我也断你一条胳膊,让你也在医院里躺半个多月,怎么样?”

    刘松田:……

    “陈哥……”刘松田试探性地开口问他,“那不是沈时苍么?你俩……不是有仇么?”

    或许是因为不在市一中读书的关系,刘松田对市一中两大风云人物的认知,还停留在一年前市联赛那时候,没有得到刷新。

    结果,他一这么说,陈越阳就更不开心了。

    “你听哪个狗东西说老子和沈时苍有仇了?”陈越阳都被他气笑了,“告诉你,老子和沈时苍关系好得很,天天晚上都睡一个屋,你再敢造谣——”

    “不不不我再也不敢造谣了!”刘松田没等陈越阳说完狠话,就十分熟练地狗腿着说,“陈哥和沈时苍的关系可好可好了,绝对不是我们这群凡人能够拆散的!”

    “现在吹彩虹屁也晚了,”陈越阳说,“老子还是要送你进医院。”

    然而,就在刘松田吓得快要哭出来了的时候,沈时苍却拦下了陈越阳手里的擀面杖。

    他出言制止道:“到这一步就行了。”

    沈时苍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听到刘松田的最后一句话时,才有些冲动地上手制止了陈越阳。因为……那句话让他的心情好了几个百分点。

    陈越阳对此表示不满:“行什么行,完全不行,我告诉你啊沈时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可一直都挺完美的,别临到毕业了让我发现你这人还有圣母病啊。”

    陈越阳平时最讨厌这种一言不合自开圣光的“好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才是他的本色,就算讲点道理,也顶多是从“你断我一指我砍你一臂”的十倍奉还,变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结果。

    但是沈时苍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说打不过、不能打,但是,沈时苍的观念就是反对一切法治社会背景下的暴力。

    法律或许不够完善,法律或许有所疏漏,但这是数千年来,人类在已知的信息里,能够找到的最为公平有效的社会规则,而作为社会中的一员,他就应该维护。这并不是圣母病。

    沈时苍松开手,然后认真地对陈越阳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耽误高考。”、

    刘松田不比赵朋轩,他的背景虽然比不了陈家,但惹了之后也是个麻烦。只能说赵朋轩这个人当真是精明,抱着的大腿都不细,比如刘松田、比如陈越阳、又比如连与兴。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闹进了警察局,对陈越阳肯定是一件麻烦事。

    于是,沈时苍又对他说:“直接报警吧,至于其他人……我不拦着你。”

    他的底线已经为了陈越阳一降再降,从最开始对暴力的绝对反对,到现在对处理赵朋轩的方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越阳又不笨,他听得明白。

    “行吧,”陈越阳绝对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当初折了一条胳膊的人是沈时苍,所以也就听了他的话,“那就按你说的,直接报警了。”

    听到这句话,刘松田才放心下来。

    但是就这么毫发无损地把人放出去,陈越阳表示:真当老子不要面子的嘛。

    于是,他在刘松田低头哈腰地表示着“一出校门就去警察局自首”的时候,陈越阳就从自己的书架上翻出来了一板药片,浅粉色的包装,上面印了一排日本文字的假名。

    陈越阳冷着脸,对刘松田说道:“都吃了。”

    他每个字都说得又冷又沉,不容人拒绝。

    刘松田盯着那上面完全看不懂的假名,有些害怕:“陈、陈哥……这不会是……”

    “死不了人,吃吧,”陈越阳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老子看着你吃,不吃完不许走。”

    刘松田战战兢兢地从麻袋里爬了出来,一听到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心得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把药拿过来,全都吃了。

    吃完之后,陈越阳点了点头,然后说:“滚吧。”

    然后刘松田就滚了。

    沈时苍忍不住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他,就被陈越阳堵了回去。

    陈越阳说:“不是毒药也不是安眠药,放心吧,肯定死不了。人是我抓回来的,你说放人我都听了,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真的生气了啊。”

    听到他这样说,沈时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问他:“你给他吃了什么?”

    陈越阳看着他,然后扬了扬手里的药盒,笑嘻嘻地对他说:“汉皇堂小粉丸,日本原装进口,童叟无欺。”

    沈时苍没太听懂,忍不住挑了挑眉,往日里淡漠平静的面孔上,多了一丝茫然。

    陈越阳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对他说:“泻药啊,拉不死他,到了警察局之后,他就蹲在厕所里做笔录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也似乎每一天都过得很慢。

    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只要是经历过的人,应该都懂得那种感觉。

    晨起之后,满脑子都是学习,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每一天都被各种模拟卷子塞得满满的,一刻都不停息,在教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海量的知识不断地被老师塞进脑袋里,枯燥的学习生活显得漫长的毫无边际。

    但是,这种生活似乎又是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等到枝条上的新绿慢慢褪去了青涩,变成了一片浓郁的深色绿海,就昭示着盛夏已至,而高考的硝烟,也就此升起。

    期间,陈越阳有一天晚上想一道数学题想了二十分钟,都没想出来解题思路之后,闹心得不行,急需发泄,所以,就摸着黑跑去实验中学把赵朋轩揍了一顿。

    经此一事,两个人之间的帐算是彻底清了。

    陈越阳揍完人之后,心情颇好,于是重新投入到了高三冲刺当中,而赵朋轩因为刘松田的关系,屡屡被警察叫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