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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琅受宠若惊的接过这两样东西,说道:“不知沈…仙君会在江城住多久?我想择日请您到敝府吃酒,您可赏脸。”

    沈君复说道:“我在此处应该还会停留一段时间,有空便上门拜访。”几番客套之后,沈君复送走了成家兄妹。

    沈君复从院口回来,路过枯井,脚步停顿了片刻。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而后微微笑着走进了书房。

    宁祏做了一个梦,梦见沈君复突然间变成青面獠牙的样子,拿着照妖镜,把自己从井里赶了出来。然后让自己出卖色相,勾引那些狐狸精啊、兔子精啊之类的精怪,然后杀了它们夺取精元。

    然后画面一转,宁祏正处在一个阴森恐怖的树林里。周围阴风阵阵,鬼叫声此起彼伏。这个梦还未做完,宁祏就清醒了,然而鬼叫声依然不绝于耳。宁祏这才发现,是那俩鬼在院墙上叫,宁祏便出了枯井,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宁祏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出来时发现廊前的海棠居然开了一树花,上次见时分明只有几个花骨朵儿。

    “公子,许久不见,你有没有想奴家呀?”娇媚女子率先开口,旁边的大汉嗤笑一声,嘲讽道:“想你?看着你这张脸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

    眼见俩鬼要开始吵架,宁祏赶忙开口:“你们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不是害怕那个姓沈的么?”

    女子抬手将手帕捂住嘴笑道:“公子还不知道吧,那个姓沈的出门已有半个月的光景了。不然我怎敢过来找你。”

    大汉奇道:“怎么你这半个月都未曾出过井么?我都以为你被姓沈的收拾了……”

    “诶呀~快别说那个姓沈的了,三更半夜的,怪吓人的!”女鬼实在是害怕沈君复,不想再听下去,毕竟难得三鬼友再聚首,该叙叙旧的。

    “我呀前几天在春花坊看见舞姬跳飞燕舞,跳得着实难看!我曾经学过一些,趁现在月色好,跳给你们看看。”女鬼最喜欢跳舞,虽说她长得并不多么美丽,但是舞跳得极好。

    宁祏也起了兴致,遗憾的是没有雅乐助兴。

    女鬼从院墙上飞起,落在秋千架上,素手纤纤,榴裙翻飞,娇媚动人。

    一曲终了,宁祏还有些看不够。

    女鬼整理整理衣襟,说道:“公子呀,其实今日来我是向你道别的。这个地方我已经呆腻了……只是我心里一直念着你,你可千万别忘了我,记着我的好……”女鬼说着便哭起来了,一边啜泣,一边用手帕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戏演得着实让人动情。

    大汉难得在旁边抿着嘴不做声,宁祏以为她又在骗人寻开心。问她道:“怎么突然要走了?那你的坟冢怎么办呢?以后谁给你烧香祭拜?”

    “她的坟冢被那个野猪精给拱了,现在是真的名副其实的野鬼孤魂,能在世上飘荡一天算一天了。”大汉替女鬼解释道,他看了女鬼一眼,又道:“我也会和她一道走。”

    怪不得一只野猪能劳动成家嫡长子,宁祏心里又愤恨又伤心。可是那只野猪精此刻已经死了,愤恨也没有依托之处。

    宁祏也不知此刻能做点什么,三只鬼齐齐寂静下来。

    若论人间惆怅事,离别最为惹愁思。

    宁祏虽没有多喜欢他们两个,可是放眼此方天地,只有他们两个能算作是好友。此时听见离别之语,不免也喉头发热,心中不快。

    相聚的时光从来短暂,鸡鸣响起,两鬼飘然而去,便只剩下宁祏一个。

    第二日晚间宁祏为解心中惆怅,出来晒晒月光。正惬意时,月亮突然被行云遮住,天地间倏忽一片浓黑。

    宁祏心觉不好,转身想回井里。然而四顾茫然,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正当宁祏惊惧之时,院门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是沈君复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只红色的纸灯笼,红光映照在他脸上,面无表情。

    宁祏看见他手上拿着一根铁链,粗长的铁链上黑气腾腾,宁祏认得它,分明是黑白无常的锁魂链!

    “姓………沈沈沈的!你要做什么?”宁祏此刻是害怕到了极点,这个沈君复终于要对他下手了!

    只是之前为何一直放任自己在这院子里?还请自己喝酒?

    沈君复没有答话,依旧面无表情步步紧逼。宁祏试图逃跑,还未挪动一步,锁链破风而至,套在了脖子上。

    在闭眼的前一瞬,宁祏脑海里纷纷闪过许多念头,遗憾自己没能再见父母一面、还没有娶妻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求评论!!!

    第4章 两人相见

    若论人间美景,宁祏是见过不少的。但是此刻宁祏所见的景色,却是人间不曾有的,恍如仙境一般。

    宁祏正站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路边长着茂盛的绿草,靡弱而繁芜,浮动着隐约的白芷香味。

    再放眼看去,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宁祏只感觉身在梦中,所见所感都恍恍惚惚,不甚真切。

    宁祏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转过一个弯,前面就出现一个山洞,洞口处往外散发一缕缕的光芒。

    似乎梦总是毫无缘由和逻辑,宁祏不由自主地往里走,才踏入洞口,还未看清里面如何景象,眼前一黑,就到了一处光华满室的石室内。

    石室中有月光石,把内里的情景照得清清楚楚。

    里头“站着”许多动物,俱是只有深山中才可以见到的。高矮花纹不一,唯一相同的是投向宁祏的目光。

    最惹宁祏注意的是正前方,一块中间凹陷的白玉石上斜倚着的一个女子。

    她面貌十分普通,宁祏甚至记不住她的脸。可是她那长得在地上逶迤的裙摆、和一种似乎来自血脉的亲切感,让宁祏情不自禁的看着她。

    她也看向宁祏,目光扫视一圈后,偏头笑着对身边伏着的一只白虎说道:“他就是瑶山斯明仙者二弟子所说的小情郎。看来我的血还是有些用的。”

    宁祏虽离得不远,却一个字也没听见,只看见女子嘴巴开合,旁边的白虎颇通灵性的点了点头。宁祏想发问,可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

    白虎耷拉着眼皮说道:“吾不通人世情爱,亦不明此理。”女子听完白虎的话,轻笑道:“殊不闻‘天若有情天亦老’此等语,你我不懂,才是正理。”女子说罢,挥了挥手:“看也看过了,便把人送回去吧。”

    宁祏只见她挥了挥手,眼前景物便渐渐模糊,意识再次陷入沉睡中。

    疏雨打蕉窗,点滴频欹枕。

    宁祏醒来,眼中所见的却是自己卧房的床帐。宁祏抬手,碰了碰,居然能摸得着。再细细闻,香炉里似乎点了安神香。

    宁祏猛的拉开床帐,起身跑出厢房,到了院中,便看到了小苑里一切如旧的摆设。

    远处雨雾蒙蒙的重山,近处雨中凄清的牡丹花从。

    宁祏此刻心绪起伏难平,不禁跪坐在地,流下泪来。

    重活一次,该是多大的好运。想及此,宁祏又不禁笑了起来。

    正在宁祏又哭又笑的时候,沈君复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他打着一把油纸伞,背着一个包袱,一眼就看见跪坐在地淋雨的宁祏。

    沈君复见宁祏在笑,嘴角也不由得牵起弧度。待反应过来宁祏此刻正淋着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眉头皱起,俨然是生气了。

    宁祏看见有人进来,深觉自己此时不甚优雅,便站起身。两人互相对望,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宁祏不傻,自然明白自己的存在沈君复一定是知道的,或许重生,也是他的功劳。

    可是自己与他素昧平生,他到底是为何要帮助自己?

    宁祏难得见沈君复生气的时候,有些骇人。不过人重活一回,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活出来了,丝毫不为所动。

    “站在这里淋雨做什么?还不穿鞋子。”沈君复先开口说话了,语气冷硬又有些无奈,说罢朝宁祏走了过来。

    宁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污水渍,是很难看,抬头对沈君复笑道:“多谢沈兄关心,我心中欢畅,一时忘情”宁祏话未讲完,沈君复就已经走到他面前,把伞举到宁祏头顶,动作强硬的拉着宁祏的手臂进了屋。

    宁祏看沈君复心情不太好,便不敢再说话,乖乖的随着他进去了。

    宁祏回房换下湿衣裳后走到大堂,他想多看看这个院子。

    沈君复也回房换了衣服,又从厨房端了两碗姜汤出来。

    宁祏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沈君复眉头皱得更紧了,宁祏见他这样,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这沈君复到底是个什么脾气?自从见到我之后脸色就没有和缓过,难道他很厌弃我么?

    宁祏心里的疑问多得快装不下了,可是又轻易不敢问。

    那沈君复就是个闷葫芦,两人相对坐着,看着门外的雨,外面雨声喧哗,室内静默无声。

    宁祏自认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但是沈君复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祏哪里知道,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沈兄,在我生前之前,你我素昧平生。我猜测我能活过来也是因为你,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做?”宁祏说完,看向沈君复。

    沈君复也看向宁祏,目光灼灼。宁祏不知为何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脸上也火烧火燎的。

    “你昨夜可曾见过什么人?她对你讲过话么?”沈君复没有回答宁祏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宁祏。

    宁祏听沈君复这么问,借机移开目光作回忆状,想了半天才道:“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好像与她有什么关联,其它的想不起来”

    沈君复点点头道:“你的事,我已经与你的父母说过。你现在还不能见光,到了中秋那夜,我会带你去见他们,届时你自会知晓这些来龙去脉。”

    既然沈君复这么说了,宁祏就没有多言。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宁祏很是开心。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两老,宁祏心中实在牵挂。

    现在已经是初夏时节,离中秋还有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幸宁祏并非没有耐心的人,这段时间一直与沈君复待在小苑中。

    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些时日,宁祏发觉沈君复性格不太平易近人,但是对自己却是关心备至。

    宁祏虽猜不透沈君复的心思,但沈君复对他有“再造之恩”,这可是几辈子都还不完的。

    宁祏有心与沈君复交好,两人有来有往。沈君复不仅仪表堂堂,学识也很渊博。宁祏深觉自己这辈子终于得了一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