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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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誉巍不想放扶蔺走。

    偏偏扶蔺能屈能伸,嘴甜又机灵,乖生生的同他商量拍戏这事儿。于姜誉巍而言,无论扶蔺出去做什么,都让他占有欲作祟——更何况还有盛弋旸这么个钻空子的人才。

    很多年来,姜誉巍都表现得不在乎旁人。

    他对陆嘉奕的情意也藏了很长时间,一方面是顾忌兄弟情,更大原因是因为怕盛弋旸把对自己的仇恨施加到陆嘉奕身上。庆幸的是等盛弋旸知道他心思后,陆嘉奕已红极一时,不那么好下手。

    可扶蔺不一样,他没有强大的团队支撑,很容易被负面舆论淹没。而且同他说利害关系,扶蔺毫无躲闪的意思,又说正规广告哪儿那么容易下手。

    姜誉巍狠狠地对扶蔺言行身教了一回。

    这家伙总变着法儿惹自己生气,像是他生气到某种程度,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姜誉巍调整了心态,尽量让自己情绪平稳。

    面对扶蔺各种故意挑事,都深呼吸,心道:我喜欢,我宠着。

    而对于盛弋旸,姜誉巍显然没那个心思,更不想在慈善拍卖会上瞧见他,偏偏其恶心而不自知。

    “广告都要开始了,怎么不见扶蔺人影啊。”

    姜誉巍对着台上鼓掌,在停拍间隙中回他一句。

    “他不接这广告。”

    “这可是正经广告,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盛弋旸压低声音,眸光暗了暗带着盘算,唇弯起说:“姜总,关心则乱,那么在乎他?”

    “我说我不在乎,你信吗?”姜誉巍拇指微曲,眼帘垂下,在度抬起的时候染着温润色彩,他侧目望过去,“扶蔺对我无情,不过是我一厢情愿——你若动他,就是卑劣。”

    盛弋旸望着台上,忽而笑了。掌声盖过了他的笑声,他便再没开口。

    等到离场之际,姜誉巍随着人流而走,他才搁下句话。

    “我本就卑劣。”

    “闫嘉也对我无情,但我会给他报仇。”

    -

    扶蔺闲适的瘫在办公室沙发上看剧本,他其实对演戏没多大欲望,不过是激怒姜誉巍罢了——这家伙最近脾气好的很,做什么脸都不带红的,甚至给他安排剧本。

    不过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扶蔺看着姜誉巍给自己物色的剧本,嘴都要笑烂了。什么动物园驯兽师,什么科幻御龙者,什么老年公寓学生…搭戏的人不是动物就是特效,好不容易有个人,还是老爷爷老奶奶……

    扶蔺:“姜誉巍绝了,他是有多不放心我?”

    […他已经够好了。]

    以后世界有你哭的,一堆白切黑患者。

    扶蔺跟着剧本笑的正欢,紧闭的门便被推开,侧目一瞧,金助理着急忙慌的走进来。

    扶蔺:“姜总呢?”

    “楼下。”金助理将手里的钥匙和外套放在桌上,迎着扶蔺的目光,又看了眼被他搞得嘈杂的桌面,说:“你等会儿瞧见姜总,可记得说话好听点。”

    扶蔺一头雾水,问道:“他怎么了?”

    金助理抱着报表就走:“在楼底下正教训人呢。”

    扶蔺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隐隐有点不妙的感觉。撂下手中的剧本,推开门趴在围栏边上往下吃瓜。

    姜誉巍的办公室坐落在中央位置,打开门就能通过玻璃围栏把楼下动向看的清清楚楚。

    姜誉巍刚从拍卖场回来,穿的西装革履,站在员工的办公桌旁,举手投足就像个模特,不过看起来心情并不好。伸手撕员工桌上的东西,又翻找文件似乎在指点,嗓音低沉的说着什么。

    周边的人都垂头埋身工作,气氛十分之压抑。眼瞧着姜誉巍拿着一叠东西往电梯口走,消失于拐角——要上楼了。

    扶蔺脚底打滑,飞奔着关门坐回沙发上。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姜誉巍将手中一叠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下,伸手松了松领带,周身气压低的很。目落之处,扶蔺斜靠着沙发上,一条腿大气的搭在另一条腿上,模样恣意非常。

    茶几上乱的像被轰炸过一样。

    “剧本选好了?”

    姜誉巍强压火气,跃过扶蔺去桌前喝水,当尝到一团苦涩浓烈的药水,差点没吐出来。

    “有什么好选的…”连和女人搭戏机会都没有。扶蔺偷偷瞟了他一眼,正迎上姜誉巍带着危险考究的目光,咳了咳说:“我电脑上看的,药膳,喝了对身体好——壮/阳。”

    最近太疼他了。姜誉巍眯眼看这杯里的粘稠物,心道,忍。

    扶蔺觉得恶意值流淌在指尖,他拿着剧本的手不免一紧,余光微暗。男人在茶几前俯身,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帮他整理桌上文稿。

    下巴弧度有些紧绷,似乎在强忍怒火。

    好机会!

    “姜总,我想演这个角色,你给我搭搭戏。”

    扶蔺凑了过来,一只手勾住他的领带,眼睛抬起带着笑。

    懂事了还知道哄他?姜誉巍瞥了眼扶蔺手里段落多字体小的剧本,有点费力。心道可能是演敬老院老人,整理的动作滞了一拍,眯了眯眼,“行,你说台词。”

    “法尔!那个东西不能乱吃!有毒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会给你安排食物的!”扶蔺声情并茂的念了台词,而后手指滑动指了个地方,“姜总,你演法尔的部分。”

    姜誉巍费劲的看剧本,在度抬眸时眼睛里带了些狠厉,挑眉,低声问:“这个法尔是什么东西?”

    扶蔺:“我养的成精猪啊——我是这个饲养员。”

    蓄意挑事的青年对上他的目光。姜誉巍鹰眼微眯,心道:忍,忍——他妈的忍个屁,这家伙不教训不行了!

    恶意值腾然而起,让扶蔺差点拿不稳剧本,正看过去,就一把被男人按在沙发里。

    “扶蔺,你是不是皮痒了?”姜誉巍将刚才从员工桌上拿一叠东西塞到这家伙脸上,嗓音沉了数度,拇指缓慢的划过他的脸,道:“这是你给他们发的?我不是说乖乖呆在办公室吗?你跑楼下做什么?”

    他本来还想不计较的!看来不计较不行了!

    他刚从盛弋旸那回来,上电梯就听见有公司职员议论扶蔺。他以为可能是消息不小心走漏了,撇了眼没放心上,偏偏这一眼直接瞧见员工桌上的海报——那张他在大堂里驻足的,扶蔺[奢妖]宣传照。

    他心胸万分狭窄。

    他说,公司谁都不能张贴扶蔺海报。

    那个员工同他支支吾吾,是扶蔺下楼说没人贴他海报,把这些送给他们让他们贴的。

    怪不得扶蔺今早跑了趟书店,带回来一袋子海报,还骗他说想自己留下来臭美,姜誉巍瞧他听话也就应允了。不想这家伙做这档勾当——竟然到他公司推销自己?

    亏他能想的出来!

    “公司能贴星誉的明星,我难道不算?你现在都没和我解约好吗!”扶蔺顿了顿,又伸手拿起身上的海报,说:“既然没解约那就利用起来,你公司人都特喜欢我好吧…”

    恶意值越来越高了。

    公司美女可不少。姜誉巍凑近了些许,另一只手放到了他腰上,说话间气息洒在扶蔺的耳朵上,他道:“那你呢,喜欢她们吗?”

    扶蔺也凑近,说:“喜欢啊,她们特像我姐。”

    怂了?又编亲人。姜誉巍阴郁的心情微缓,此人的后话就幽幽入耳。

    “御姐。”

    姜誉巍早想在办公室冲他下手了。

    把这家伙按在柔软的沙发里,索取呼吸并上下其手,扶蔺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在这种地点有点怵,他却无所谓。

    他喜欢扶蔺喜欢的几近变/态,他甚至想找个地方囚扶蔺一辈子。

    倘若能双眼只看自己,双手只触碰自己,欢愉或痛苦都来自自己,那是最好不过。

    ……青年抱着他的胳膊微微颤抖,扶蔺呻y声在耳旁如同春/药炸开,而后是趋于平静的呼吸,他双眼在欢愉过后又染上了层惆怅…

    不专心。姜誉巍狠狠地揉了揉扶蔺的屁股,青年那双眼迎着自己目光看过来,而后耷拉下头。

    妈的,他又只顾享受了。扶蔺想点根抑郁的烟火,半响才从唇缝里憋出一句他都想骂双标的婊话,“…我想问姜总喜欢我什么?”

    没错,男人就是爽完进入贤者时间了!

    姜誉巍看着他,同盛弋旸说的话便回响脑海。

    ——扶蔺对我无情,只不过我一厢情愿。

    姜誉巍手捏着扶蔺的脸,忽而笑了,嗓音染着些许压抑,目光慢条斯理的落在他脖颈上,道:“你呢,不喜欢我什么?”

    肯为我女装吗?算了,你会有点妖艳。

    扶蔺愣了一瞬,而后便被前面的男人吻了一口,蜻蜓点水。

    “你去把这些海报贴我休息室里。”姜誉巍把头搁在扶蔺肩膀上,说话的气息都顺着往衣服里吹,他话语微微顿了顿,道:“你在这儿再呆下去,我可不忍了——直接做了你。”

    我的天,他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扶蔺果断一把将姜誉巍推开,拿着海报就往办公室里屋的休息室里钻。

    [心跳九十七。]

    […你想到什么黄黄的画面了?]

    扶蔺才不敢告诉他,直接张嘴胡扯说:“我想到姜誉巍cosplay兔女郎的画面。”

    [……受小弟一拜。]

    比鬼片还惊悚好吧…让姜誉巍知道,恶意值会直接升满吧。

    扶渣男很快调整了心态。所谓男人,就要用一支烟的时间忘掉所有牵挂!他不能因为姜誉巍高富帅而迷失了自己,所谓野花遍地何必单恋一根葱,等他调整好,盘算着后宫佳丽之时……

    “扶蔺,过来。”

    姜誉巍站在办公桌旁,面前是放映台。大大的屏幕投屏上是超级大的世界地图。男人半倚在桌旁,另一只手拿着虚拟笔,漆黑的眼睛冲他望过来。

    “过年,你想去哪儿旅游?”

    扶蔺看了看整面墙的地图,“……”

    次奥,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男人拿起虚拟笔,在他目光之中,圈了一个圈,低沉的嗓音带着询问的意思,“去这儿好不好?”

    嗯?他有圈东西吗?扶蔺觉得自己可能有点近视!!

    姜誉巍做记号的地方,在墙上是个米粒,不!灰一般的存在!倘若不是旁边有注释着拗口的什么岛,扶蔺都会错以为姜誉巍圈了一片空海。

    “这不好吧…”扶蔺往前走近了一些,说:“这么小的地方,咱俩要去了——不会要打猎吧。”

    有没有轮船去都是问题,而且恐怕没有wifi。

    [……]

    他居然真的在思考去这个岛(┬_┬)

    姜病娇:“扶蔺,那咱俩就可以一辈子呆在一起。”

    为了不让我见人,你竟然甘愿成为野人?

    “…姜总,咱们去人多的地方多好。”扶蔺强忍着害怕,站在姜誉巍旁边,就像个经验丰富的导游一样,施展口才:“欧洲的巴黎,伦敦,罗马——”

    姜誉巍挑眉:“旅游人太多了。”

    扶蔺:“那咱们去日本。”

    “不行,人太多了。”姜誉巍目光一直望着自己圈的那个岛屿,脸上逐渐浮现出向往的意思,“我就想和你——”

    “去不去北极!”扶蔺直接打断他的话,手指落在最高处,说:“咱俩和北极熊呆在一起,就没有其他人了。”

    北极再他妈的冷,也比个荒岛好啊。

    [……]

    我日,我真的想笑。

    皮不过。

    姜誉巍望着扶蔺,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笔,心早化成了一汪水。

    他想,无论去天南海北,只要有扶蔺,便是最好的地方。

    倘若在年轻的时候能有幸遇见扶蔺,他怕是连命都会给他。

    -

    姜誉巍休年假后,真的找了一座岛,不是荒岛,但人不多。

    可能比城市人少的原因,姜誉巍管他稍微轻松了些,不过占有欲仍旧是爆棚状态,恶意值倒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动过。

    扶蔺起初还装的很抑郁,后来真的沉溺于这种日子。

    妈耶,不用工作,而且这儿还暖和,平日里玩玩玩啥也不用干。

    直到姜誉巍在除夕那天送给他了一枚戒指,半强迫性的带在他手上。

    趁着姜誉巍打电话,扶蔺去厕所转了一圈,对着灯看了那个戒指。戒指内环刻着扶蔺两字以及亘古不变的爱情英文,那字体一瞧便是姜誉巍亲手刻的。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个戒指戴上。

    那边的春晚刚刚开始,扶蔺躺在沙发上发呆,又显得蛋疼拿起手机摇红包,百度上的红包摇了,又得下载应用才能有,扶蔺下了好几个辣鸡软件,正在哪儿删除,姜誉巍蹭到他身上。

    “你有没有给我新年礼物?”

    许是节日,男人嗓音柔和了许多。在背景嘈杂,衣着红火的春晚为背景,他显得特别好看。

    果然是总裁会演戏。

    扶蔺生硬的说:“没有——”

    后话被吞没在那个炙热的吻里。

    姜誉巍捧着他的脸,温柔且体贴。在热气升腾的时候,男人叫着扶蔺的名字,就想爱极了他一般。

    扶蔺总也想这不过是虚拟世界,弯就弯了,爽就爽了,男人便要能屈能伸,回原世照样潇洒。

    如今他觉得这是个温柔陷阱,而他似乎摇摇欲坠,重重的一头扎进去。

    [叮——获得姜誉巍爱意值100%]

    他一个做分手任务的,爱意值百分之百?!

    “扶蔺…怎么不专心。”姜誉巍捏了捏他的下巴,整个人都慵懒了许多,对着他呢喃,温柔的似乎是梦话一场,“我真没骗你,我超喜欢你。”

    “我知道。”扶蔺望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连话都轻柔了许多,他忽而又问了一句,“你说会有永恒的爱没有?”

    他要是坑害姜誉巍…

    姜誉巍没有回答他,灼热的呼吸淹没在更炙热的氛围里。

    但姜誉巍没有想到,那么热切的夜晚后的次日早晨,回馈他的会是这番光景。

    扶蔺穿着好看的衬衣外套,站在距离几米远的地方,漂亮的眼睛低垂着看他。而自己被捆绑住手脚扣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扶蔺感觉恶意值流淌在掌心直至皮骨,不免攥紧手指,迎着姜誉巍凶恶的眼神,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

    男人双目皆是喷涌的恶意,看见他走来甚至狼狈的往后挪动了下,而后听见扶蔺的后话。

    “能不能让我也日你。”

    扶蔺说了这句话,就伸出爪子在姜誉巍身上乱摸。他这方面经验不高,尤其是冲着男人,无从下手,甚至垂涎于胸这个地方——恨不得揉出花儿来。

    “扶蔺,你是不是欠艹!”昨晚就是太温柔了,才让这家伙起了非分之想!姜誉巍挣扎着,周身气压低了数度,目光从扶蔺的手腕移到他的脸上,带着些微病态之色,道:“你松开我,我教你。”

    “听话点!”扶蔺也十分man的挑逗他的下巴,对姜娇妻说:“我会,你前几天不是说喜欢sm的吗。”

    姜誉巍:“……”

    我喜欢的是我s你m!!

    男人被束缚着也无法反抗,任由扶蔺这个家伙凑在自己脸上亲亲,逐渐他紧绷的心态便有些停缓,望着扶蔺眼里淌了些笑意。

    一点反应都没!丝毫不敏感!扶蔺正着急,一抬头就瞧见姜誉巍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瞧他,就像是个大人望见蠢萌的小孩那种笑,甚至夹杂了些许倨傲。

    扶蔺:“我不给你玩了。”

    “放开我。”

    可,姜誉巍想错了,扶蔺似乎不只是绑着他玩玩而已。

    扶蔺在姜誉巍阴沉恐怖的目光下取掉了手指上的戒指,放在了一旁桌子上,就像当初扔垃圾一样,而后起身要走,身后男人是风雨欲来的架势。

    “扶蔺!你他妈敢!”

    目落之处,那青年走路的步子一顿,而后转身凑到了他面前,手指划过姜誉巍紧绷的下颚,在他狼狈的时候说,“姜总,我可不喜欢你,怎么不敢。”

    青年走的快,倘若不是脸上亲昵感依旧,他都以为这是个梦。

    “扶蔺!你不许走!!”

    “他妈的,你找死!我会把你绑回来!什么都不给你!我艹死你!”

    后话被掩在门后。

    扶蔺望着吐白的天,淡淡的喘了一口气,朝着码头的方向走。

    但他没有想到,会遇见盛弋旸。

    当然,盛弋旸也没想到会遇见他,那个姜誉巍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以为要动动手脚才能找到的人,就这样‘投怀送抱’。

    扶蔺被绑在盛弋旸住的别墅楼里,模样有点颓靡。

    扶蔺:“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应该吧,不出意外,你怎么这么伤心啊。]

    扶蔺恶心人道:“还没上他,嘤。”

    [呸。]

    盛弋旸倒也没对扶蔺下多大手,他不过是要教训姜誉巍,其余人没兴趣,他闲适的打姜誉巍的电话,那边一直是没人接的状态。

    盛弋旸:“他怎么这么能睡。”

    扶蔺:“……”

    他被我绑着。

    绑票电话打到下午,姜誉巍才接了,为等盛弋旸开口,那边人就直接启唇,嗓音阴沉入骨:“扶蔺,扶蔺跟你走了?”

    跑了,当然也算。盛弋旸意味深长的望了扶蔺一眼,说:“对啊,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竟然跑到我怀里了。”

    他尾音未落,就听见那边姜誉巍爆了脏话。

    “盛弋旸,我草你妈,你敢动扶蔺一下试试。你他妈在哪儿。”

    盛弋旸给姜誉巍了地址,抬眸看了扶蔺一眼。

    “你家总裁来救你了,感不感动?”

    扶蔺冷冷的瞥他一眼。

    姜誉巍的恶意值没有加,却似乎是随着运动流淌在指尖,他似乎能感觉到他奔跑的步速,心也随着而跳动,并逐渐加快。

    直到那扇门被姜誉巍推开。

    扶蔺下意识的垂头看地,不敢抬头瞧他。就听男人熟悉而陌生的强调,他说:“你放了扶蔺,有事儿冲我来。”

    真是着了魔了。盛弋旸嗤笑一声,说,“放了也行,你看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扶蔺感觉姜誉巍在看他。

    平日里男人目光虽然带着强势与危险但仍然还是有分寸的,如今是彻头彻尾刺骨冰冷,不掺任何情感,扶蔺觉得倘若没有盛弋旸,姜誉巍恐怕会要他的命。

    姜誉巍:“你抬头看我。”

    扶蔺闷声道:“我不想跟你走。”

    盛弋旸笑出了声,与此同时,还笑着践踏了姜誉巍那点真心。

    “不跟我走也行。”姜誉巍似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后话,他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望着扶蔺的眼带了些痛苦,他说:“你在那儿不安全,出门后…我不强迫你。”

    “姜总,你说这话也要人家信啊,满嘴谎话。”盛弋旸望着扶蔺,眼里带了些考究,而后目光落在姜誉巍身上,他冷声说:“闫嘉呢,你不是说过要把闫嘉给我带回来的吗——可他死在你身边。”

    姜誉巍唇角牵强的扯了扯,他说:“这不关扶蔺的事,你先放了他。”

    “满脑子都是他,你瞧瞧人家在意你吗?”盛弋旸指了指扶蔺,又伸手给扶蔺解开,往姜誉巍面前推了推。妄图看见姜誉巍疯狂的模样,偏偏他像个被吸了魂魄的傀儡,一动不动的望着扶蔺,他不免火从头来,抽出口袋里的枪就对着姜誉巍的脑袋,双眼通红,“我早就想一枪毙了你。”

    姜誉巍望着他,瞳孔不免收缩,后话却踩着他的底线道了出来。

    “你是应该早为你闫嘉报仇——那么多年怂你妈啊。”

    他姜誉巍十分可笑,可笑至极。

    他就该死在那场绑架案里,也好过浑噩多年,正把一腔真心托付给了想疼爱一生的人,却被言之笑话,弃如糟粕,他还有什么活头。

    姜誉巍说。

    “是绑架的人杀了闫嘉,而不是我。他闫嘉怨该怨没我投胎技术高,我是姜家的人,他算个屁,杀鸡儆猴你他妈懂?”

    他想他应该恨扶蔺,可他又爱扶蔺。

    他想死了。

    不过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姜誉巍总算明白了,他想替扶蔺去死——青年挡住了他,而后倒在了他怀里。

    姜誉巍没有反应过来,抱着他的后背,滚烫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淌出。

    那个明媚且生动的青年,昨日还躺在自己怀里红了耳朵,今天头便软软的搭在自己肩上,手指抓着自己的衣服,他听见了如同哼唧的呢喃。

    扶蔺说。

    “姜誉巍,你把戒指还我。”

    “我反悔了。”

    后话未了,头便仄歪,手也没了力度。

    姜誉巍抱着他好半天没喘出气来,半响才颤抖着伸手去摸他的脸,可他手染了血脏得很,把青年耳朵和下巴都染红了,双眼闭上像是再也睁不开一般,如同那天枯竭致死的花草。

    “扶蔺!扶蔺!”

    姜誉巍觉得,他便真变成了溺水的鱼。

    倘若他的水没了,他便也活不久了。

    很快,他叫来的警车来了,医护人员奔跑过来救人,警察过去制服盛弋旸。

    姜誉巍不顾一切的起身摁住盛弋旸的脖颈,抢过他的枪就打开扳机,没有子弹。

    姜誉巍杀红了眼,他去抢警察手中的枪支,被三四个人当做犯罪分子按住,他抓着盛弋旸的手却没人能撕扯掉,他形象全无像疯了一样要啖了盛弋旸血肉。

    昨天扶蔺问他。

    ——你说会有永恒的爱没有。

    姜誉巍想到了答案。

    ——有。因永恒恨意而永恒的爱。

    ——扶蔺,你一定是个万分恶毒的人,让我爱你入骨,又丢下我一个人孑然一身。

    [叮——获得姜誉巍恶意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