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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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命这个东西, 有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怎们样,就都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什么,而又注定了该失去些什么,这些谁都说不准。
肖楚今那一晚飞机一落地, 下意识便先是想要给夜千语去个电话,他觉得这次这件事情闹也闹腾过了,事已至此, 放不下,那就只能他自己先适当低低头。
再说他那天确实因为先头的事情, 而脾气本来就已经有些不大对了, 才会在遇到接下来的那又一出意料之外时候, 最终失了分寸。现在想想, 也是过了。
可一通电话打过去,对面熟悉的再次响起了一道提醒他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肖楚今站在上京夜间转凉的寒风里, 听着对面的盲音,不由一个哆嗦。
紧了紧自己身上风衣,抬头确认了方向,接过来接自己的人递上手的车钥匙,弯腰将车门一甩, 油门一脚直接踩到底。车尾灯亮起,在转弯时利落甩出一道炫目的弧线,车身转眼间已驶远不见。
路上, 将手机架起, 肖楚今接通车上蓝牙, 给另一个人拨通了号码。
是白水的,但居然白水也已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关了机。
实际那时候白水,正因为夜千语被御丰爵带走的事而心中始终忐忑不安。躺尸在自家的床|上,抱着团被子拧巴着一张脸,是翻滚的死去活来的。所以哪还有心思再去理会些其它?
别说那部日常用手机了,就连两部工作用的,也通通都被她毫不留情的给掐灭了个干净,省得再让她更加心烦。
于是又一个人找不着,肖楚今握着方向盘的右手食指,烦躁的在盘边上开始毫无规律可言地快节奏杂乱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
最后想到一人。
想着正好也是一个方向,不知道接下来这人的号码,肖楚今干脆决定只能去学校找他一遭碰碰运气了。只是不知道......看了眼车上时间,近夜里九点了,对方还会不会这么晚了依旧呆在学校里头?这是个未知数。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但只要有一丝丝可能,肖楚今觉得自己现在就必须都得要尽最大可能去试上一试。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肖楚今没有空跑。
“你这个时间作画还不怎么开灯,当心伤了眼睛让你姐再心疼。”
找到一间夜君陌常用画室的时候,室内空间很大,但周围布置也很简单,满地满桌的颜料画笔,以及大小画架,和随处都被扔着的废品或者想是不满意半成品,屋子里的灯只开了前头的一拍,后头却并不怎么亮堂,而肖楚今要找的这次夜君陌的身影,还恰恰正身处于稍靠后排——那灯光半明又算半暗的颇为微妙地界上。
肖楚今见状,进门的时候顺手就给把墙上的开关全部打开了。
灯光骤然亮起,一霎似乎有些刺痛了夜君陌的双眼,只见他微侧了侧头,短暂的眯眼,待听到居然是肖楚今的声音时,却瞬间拧眉。
没有对于刚才他所说的那些类似于关心话语发表任何的意见,先就下意识抬头一句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肖楚今一愣,大概没想到对方会一见到自己就是这样的口气,话意很有些歧义,活像对自己很不待见似的。
不过转瞬想到了什么,走到夜君陌身边,肖楚今也随手拽过来一个凳子就在他身旁跨着腿坐下,笑着说,“这不是想找你姐出来么!”
“昨天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点小口角,是我性子急了,就想说再约她出来,我们心平气和再好好聊聊,”说到这拿起自己手机晃了晃,“但她居然又关机了。”
肖楚今只以为夜君陌之所以会这么对待自己,很大可能是他向来观察入微,大概已经多少知道了自己和他姐姐吵架的事。
这种事情大家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虽然肖楚今很想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貌似自己这次吧,连“理”也没占多大份就对了。而知道了这件事的夜君陌,这位名副其实的姐控,眼下能对自己有个好脸色才就怪了,肖楚今很是对此可以表示自己的理解。
但肖楚今说多了,也其实直接想错了!
因为他的这些错,让很多事情一下子就都开始兜不住底了。
只见夜君陌在听明白肖楚今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后,寒着一双眼就站起了身,动作太急,甚至还带倒了他身后的凳子。
转回头,眉拧得死紧。似不确定的又问了肖楚今一遍,“你是说你昨天跟我姐吵架了?”
见肖楚今灰溜溜的摸鼻尖,夜君陌顿时拧眉更紧,紧的,都开始让肖楚今担心起他那块儿一瞬高高隆|起的那地方,会不会再给有机会干脆掉下来。
“因为钱的事?”
肖楚今一听到“钱”这个字眼,身体立马绷得跟根旗杆子似的,要多直溜就有多直溜。屏息敛神,神情也跟着转眼间淡下去不少,不过也不是太难看。
闻言,微不可察的将头一点,答一声干巴巴的,“嗯。”
见他这表情,向来看一步得想起码十出的夜君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顾不得再呆在这里继续跟肖楚今耗下去了,拉下胸前防止颜料溅在身上的围兜随手往画板上一扔,转身,头也不回的一言不发就要走。
肖楚今见状仍然一脸莫名其妙,眼见对方真的脚步已经大跨步到门槛边上了,方才彻底回神,立马上前死死将对方扣住,“唉你哪儿去?我正问你的事儿呢?”
夜君陌之前动作太急,这么猛然间被拽一下,脚下险些不稳的摔个马趴,扶着门框边上稳住身形,回头,夜君陌看一眼肖楚今。
当时候对方朝自己看过来的那一眼,肖楚今说实话,着实看不太明白。
他那时只是觉得那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看自己仿佛很同情的意思呢?以及与此同时,对方这么看着自己时嘴边一瞬曾勾起的那抹笑,貌似他看着,也不怎么大对劲啊?是讽刺么?
同情又嘲讽?觉着有点矛盾貌似不大可能?可他具体的也说不太上来,只是这么隐约感觉着。
就听夜君陌又开了口,笑着对肖楚今道,“有些事情既然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了,那么往后的直到永远,你还是这么一直的能不知道下去为好。”
留下这么几句耐人寻味但更加让肖楚今只感觉一头雾水的话,夜君陌别看身子骨是羸弱,到底是个真男人,所以力气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就见他另一只手硬是压下,始终直视着肖楚今的双眼,结果沉沉就给拨开了自己还在拽着他的那只手,折身大步跑了出去。
这回速度快的,让肖楚今即便是想拦他,都也再没本事可以拦得住了。
飞奔出去的夜君陌,当时只是满脑子里在反复萦绕不绝着她姐姐今天半下午时候曾给过自己打过的一通电话里,最后她所说出的那几句话,“我晚上要跟肖楚今在外面了,可能会来不及回家。如果我太晚还没回去的话,你和妈也不要担心,今天都早早睡吧,明天咱们就能凑够给爸动手术的所有费用了。”
他想那真是个该死的姐姐,永远的都在有什么事情,只会试图自己去扛!
而光秃秃被留在原地的肖楚今,他愣着神先是将这间画室关了灯又阖紧了门,待恍惚重新走出了学校大门外时,还在被迫像洗脑一样的循环脑中自动播放着的夜君陌临走时候,最后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
隐隐不安的心绪越发强烈,可是他却愈加无处可去寻求,合适的为自己作解答。
只能漫无目的的最后不知怎么,顺利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头。
站在玄关处打开灯的一刹那,视线右前方,情不自禁就闯入了那串他再熟悉不过的钥匙冰冷身影,脑中有什么莫名一震,但也无法,只能想着等明天吧。
明早学校就都该开课了,到时候也就不愁再抓不着夜千语那该死的丫头片子了。
可惜等真正到了早上,肖楚今再见夜千语时,一切并非已经太迟,而是早已经来不及了。
夜千语那头拘谨的洗好澡出来,身上头发上,都是她极其不熟悉的香味,这不由开始让夜千语更加觉得坐立都难安了。
想到出来之前,她还曾望着浴|室镜子里头照出的自己那张脸,做了不下数十遍的心底里自我建树,告诉自己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这种事情就都是迟早的事。所以不需要紧张也无需害怕,自己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可到头来......
出来以后,迎面就对上了正对面那张自己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还不甚熟悉面容时,夜千语恍然间才惊觉,原来先前再多的自我安慰,不过都是徒劳,不过也都是些自欺欺人罢了。
不安的抿了抿唇,夜千语绞着双手一步一挪,慢吞吞的踟蹰动作恐怕比龟速还不如。说实话,这比让她上刑场还难熬,那时候夜千语只是这样觉得。
但她被动了,那么就得有人来主动。
再说美色当前,御丰爵也实在难以能长久的耐着性子,就陪夜千语这么长夜漫漫的磨蹭下去。
刚出浴的女人向来都很美,这一点御丰爵一直以来都知道,可今晚的这位美人貌似还要更加特别些。似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袅袅娜娜的,身边热气腾腾的白雾仿似还一时间没能散尽,就这么被夜千语一不小心给带出来了一些,衬得她缥缈着竟像不浊于世一样。
御丰爵不知道自己该具体怎么去形容当时对方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简单来说就是很干净很纯粹,很圣洁,自然同时,也美得尤其过分。
过分到什么程度呢?过分到,想让自己立马把她的身上全部都细细嚼巴两遭,最后半分不拉的再给全部拆吞入腹那样。
御丰爵是真的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但这一晚,他就是想莫名的肆意去破坏些什么,顺便尽数染指些什么罢了,好让对方身上能够带上自己的一些味道。
他有点迫切想要看到一旦这样的眉眼间,一瞬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些艳色绯意之后,那么这朵美不似人间的并非白莲却更是灼人眼的红莲,她届时的风光,又将是何等的美不胜收。
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便,无需再特意克制了。
当宽大微凉的手掌,试探性地轻放在夜千语裸|露在外光洁无暇的肩头上时,夜千语先是一怔,随后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尤其是他那双亮度实在是太过惊人的眼眸。情不自禁又略微埋下,看着眼前那距离自己视线处仅仅不足一公分的男人骨节分明修长手掌,仿佛可以和自己的脸颊,随时都能轻松触碰到。
“原来已经是这么近的距离了”,那时候夜千语只是忽然间,才开始这么想到。
是啊,还有什么好顾虑那么多的?这是自己未来两年内将要伺候的男人,对方要什么,或者又不要什么,只需他点头,亦或摇头。唯有“遵从”,才是她从现在这一刻起,必须尽可能去做到的一种“本分”罢了。
于是沉默着,夜千语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躲闪,更加不会去拒绝,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几乎与“默认”同比等价。
这一夜,有人酣畅淋漓,也有的人,上天入地,却始终无处可以遁逃。
夜千语说实话一开始很痛苦,她实在管不着自己身前的男人究竟是好是坏,她只是感觉自己要死了,无助的大喘着气,双眼虚空望向不知道何处,看起来诱人又可怜极了。
但御丰爵毕竟在这方面也是个中老手,再加也是真心怜惜今晚的夜千语,便动作上隐忍着,越发先开始起就小心翼翼了起来。直到察觉某一瞬间夜千语身体猛然间不同于之前那些的微妙一下颤抖,御丰爵松口气,才有精力笑了起来。
夜千语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逐渐开始可笑的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原本两颗并不相爱的心紧贴一起的时候,时间长了,一时的痛楚也终将会有过去的一天。
就像现在一样,做|爱这种事,只要她的身体慢慢习惯了去接受,那么不爱,也还是后来会有感觉的,真是——何等的讽刺!
颓然的伸出双手,眼角两行清泪滑下,顺着鬓角,随后隐没于她那早已被数次汗湿过了的散乱长发里。夜千语蹙起眉头微张着嘴,有些艰难的在喘气,两只无力的手臂高举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里,双眼迷蒙看不真切。
那模样,就好像此时此刻,她正非常渴求有什么人能来将自己救赎。
这副隐忍而又撩人的小模样,让御丰爵情不自禁俯身,额前两滴滚烫的汗珠滑下,不经意落在了夜千语的细嫩脖颈上,于是又激起她一阵颤栗。那一刻御丰爵咬着牙,紧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害得他差点一个没忍住。
意识仿佛有片刻的恍惚,重新回过来神,看着夜千语依旧还在这样试图寻求一处安心依靠的可怜模样,胸口一震,脑海深处好似正有一道不甚清明的声音又在提醒他,“不妙了!”
情不自禁抬手,抚平夜千语苍白蹙紧的眉头。
御丰爵细细凝望着身下女人,一双此刻正被层层水汽氤氲、有如被雨露洗练过一般澄澈干净的双眸,俯身,于眼角处小心轻吻,一夜沉沦。
最终看着她无力的彻底昏厥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右手臂,将她强势半提起紧抱于自己胸间的那一刻,御丰爵心中一根弦被骤然拨响,脑中也是开始得到一片心安的嗡鸣不断。
轻抚夜千语面泛潮|红的尚显稚|嫩睡颜,御丰爵唇畔只是划出一抹无奈浅笑。
另一只手往后一拨自己被汗湿挡眼的额前碎发,直起身来,半坐着将夜千语半|裸的身体抱靠在自己腿上,被子往上拉紧,防了风,也一同帮忙挡住了他接下来还想有的某些旖旎心思。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什么感觉,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可真是麻烦了!不过这样,也貌似没什么不好。”也不知这么一句似抱怨似呢喃声中的此刻只能说给他本人自己一个人听的话语中,其真意又究竟得为哪般?
但不管如何,这一夜,终究是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第二天,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学校里,早早的夜千语人还未到,而关于她的又被新添一桩流言,已经在某部分尚算小众的圈子里传疯了!
“艾玛你知道了吗?听说某少的那位,”一间教室里正有三五成群的小姑娘们扎堆挤在一起,悄咪|咪的热烈讨论着什么,“就那位!”隐晦一个神色,“也找姓白的去牵线了,看来是真的非常需要钱啊,真是没想到,平时那么清高一人。”
“你确定?”有消息没那么灵通的难以置信。
前一人,“那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呀?这种事情中间还有上头都得过过手,你想想得至少经过多少道口子?哪儿能捂得那么严实!”
听了她这话,随后又有一人插嘴了进来,不过倒是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口气,只是可怜道,“但这回人家那不也是没办法的吗?你们又不是没听说她家那事儿,搁谁身上再能好过了?”叹了一口气,“哎,只能说都不容易吧。”
这时候第四人立马煞有介事的点头,“听说了听说了,那倒也是!虽说咱们平时也不见得就多待见她吧,可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咱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说实话让她那么一正经还认死理的人最后走了那么一条道......哎,遇到了那种事情也难为她了,我倒是有点佩服起她的这回能豁得出去了。”
身旁另有一人这时候忍不住翻个白眼又接下去了,“不豁出去还能怎么办?难不成都坐着等死嘛!”虽然语气有些冲,说出口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貌似,但是个人也都能听得出,这姑娘这也只是在有点为她们口中的这位主人公打抱不平呢。
不过转而这几个女生中有人忽然又想起了另一岔,声音有些压低,偷偷摸|摸就开始对她身边的一众好姐妹们道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了。
“你们说这次某少到底是怎么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反倒一下子变得那么小气起来了?平时对别的女人、或者他那身边群哥们儿的,瞧着出手不也挺大方的嘛,动不动几万几十万的眼都不眨一下,可这回真轮到他自己女朋友身上了......我还听说可能就是因为张口要钱的这事儿,那人都被咱们这位少爷给直接甩了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到了这时候,最开始先头引起这个话题的那女生就又没忍住说了,“所以早就说过某少对她只不过是玩儿玩儿罢了。你想想要是真心的,”说到这里鬼鬼祟祟又将自己声音压低了几分,只不过敞开门外站着的人,只要凝神仔细听,却还是能够差不多将之听个七七八八的,“听说某少都从来没送过她什么礼物。然后吧,虽然那女的是挺经常去咱少爷家的,但也从来没能成功在那儿留过宿!你们好好想想这都代表什么意思吧?”
掩嘴咯咯的笑了。这姑娘吧,倒确确实实是个看热闹起来不忘幸灾乐祸的主,继续自接自话。
“都已经这样了,只能代表她啊,恐怕比咱某少过去随便带回去的一个一|夜|情对象,还要来的更加廉价!明摆着就是白给人家少爷,咱少爷都不稀得要!所以说这种感情你们告我居然也是真心的?切,才怪了好不好。”
剩余的几人面面相觑。
她这话说过了有点,但大家平日里都是处惯了的,这个时候也不好在这里就直接驳了她面子,再让她脸上不好看。最后也就只能无奈笑着,略微应付一下却也随后就带走了该话题的接下来继续走向。
“可能吧。只是可惜苦了她了,毕竟咱们大家都能看的出来,那是实实在在的真心喜欢某少的,算是个好的,但大概到底还是身份低了些......”
说完后,立马惊觉自己最后这话貌似也拐的不太好,瞪大眼捂嘴,禁了自己言。
可惜到这里,她们该说的不该说的,刚刚都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甩出来了个干净。当发现从教室门外头忽然间黑沉着一张脸,大步正朝她们笔直走过来的那人以后,一个个立马被骇的胆寒,浑身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