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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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城的冬季是湿冷刺骨, 夏季则是燥热难耐。

    农大老校区没有安装空调的福利,整个夏天男生宿舍基本都在打赤膊,套着小短裤or三角内裤, 大咧咧在整栋楼晃悠,到处充斥着荷尔蒙气息, 更有甚者在宿舍解放自我, 大胆遛鸟。

    江耀宿舍就有一个过于奔放的室友,他亲眼看到的。

    江耀独自一个人睡时,夜间有留灯的习惯。这个习惯在多人合宿的地点显然会影响到他人,于是他买了一个超厚的不透光床帘, 从顶部到四周遮得严严实实。熄灯之后, 从里面泄露出来的光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严实的床帘在冬季还行,这要到了夏季简直就是个无形大杀器。

    那天, 江耀几度被热醒,实在睡不着, 他想去阳台站着吹吹夜风。正巧对上起夜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舍友邓家宇, 对方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一览无余。

    都是男生,这也没什么, 关键是明明被辣到眼睛的是江耀,邓家宇作为根源反倒像是被恶霸逼到墙角要强辱的黄花大闺女, 双手捂着晃荡的鸟儿, 一声吼叫, 成功把局面扭转成从一个人的围观, 到三个人的强势围观。

    听起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偏偏传入了裴玉柏的耳朵里。是裴傲宁这个大嘴巴,当成笑话一样在裴玉柏面前说的。

    因为江耀是宿舍里穿得最为严实的一个人,还从来都不参与他们带颜色的话题,不做青春期男生不可避免的行♂为,大家伙都调侃他是个意外保守的“小姑娘”。

    这一次的观鸟情形,在他们宿舍看来,基本上就等于邓家宇把江耀的眼睛从里到外奸了一遍。

    “我们家小耀耀已经不干净,不纯洁了。”裴傲宁一边拍桌狂笑,一边和裴玉柏分享宿舍里的趣事。

    这个学期,他和江耀还是老样子,没事就过来帮忙。最近是生意淡季,花店没什么订单,他闲得无聊自顾自的和裴玉柏聊起天,不管裴玉柏理不理会他,他还是可以自己说得起劲。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裴傲宁觉得裴玉柏这个裴三叔,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存在高不可攀的感觉,现在给他的是普通长辈的亲近感。这一亲近,话自然多起来,什么话都来说,就为了套近乎。

    裴傲宁现在简直可以说是裴玉柏无形中的监视器。

    裴玉柏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正在帮他修剪花枝的江耀,手指不自觉地敲击大腿。

    裴玉柏是个醋缸。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小混蛋和另外三个人同在屋檐下,已经让他酸到冒泡泡,现在知道江耀看了别人的大宝贝,酸气指数更是狂飙,直接爆表冲天。

    自从得到江耀的许诺,裴玉柏到现在都没开过一次荤,连半荤都没有一次。最亲密的行为最多是亲吻,点到为止的那种。

    每当他想更进一步,谋取解渴福利时,江耀都会义正言辞地说没有谁一谈恋爱直接全垒打,谈恋爱需要一步一步来,他们之间又不是没一起嘿嘿嘿过。

    前世嘿嘿嘿了十年,肉体感情已经深入到满点状态,目前他们最需要重视的是精神上的感情培养。

    说得头头是道,让裴玉柏毫无反驳之地。

    可是到现在,他们精神上的感情培养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江耀除了不会再冷淡的对待他以外,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世一样,没什么变化。

    不,甚至比前世还惨。不能住在一起,不能同床共枕,还要时刻吃小混蛋舍友的醋,提防他会不会被校园里那些青春洋溢的小鲜肉勾着。

    作为一名灵魂38岁的老男人,年龄危机中的不自信感多少还是存在的。

    小混蛋把事情说得轻巧,那是因为他没性生活的日子连一年都不到。而他呢?憋了快十一年了,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可怜兮兮的。精神得不到满足不说,现在连肉体都得不到慰藉,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在裴傲宁出去送花的空档,裴玉柏二话不说拉江耀去二楼卧室兴师问罪。

    “裴傲宁说你看了你舍友的那什么。”裴玉柏始终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那玩意,只能让江耀自己意会。

    “大鸡鸡!!”少年音手机关键时刻来打岔。作为一名无聊的八卦爱好者。在它听到裴傲宁说的那些话,就一直等着现在快要开展的好戏。

    “闭嘴!”裴玉柏才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对江耀说这些对他而言过于羞耻的词汇。

    少年音手机方才是用软件语音播放话语,就为了让江耀也听见。说实话,带着机械声冷不丁说出大鸡鸡这个词汇,真的挺搞笑的。

    这不,江耀手背抵着唇部,笑出了声。关于裴玉柏的能力,以及他的手机有意识且唠叨这一点,江耀在两个人决定重新开始那天知晓的。

    “你看,他都笑了,说明还是挺有用的。”手机一副快夸我的语气。这回它说的话只有裴玉柏能听到。

    “我看了什么?”江耀坐在床沿,恶趣味的想让裴玉柏把话说清楚。

    他知道裴玉柏在普通状态下说不来这些词汇。他只是觉得裴玉柏脸红手足无措,瞪起着眼睛凶巴巴地剐他一眼的模样,挺好玩的。

    “它不是说了吗?”裴玉柏指着只会瞎添乱的手机。

    “我可能听不太清楚。”江耀不认账。

    裴玉柏抿唇,伸手扣起手指敲击手机背部,命令它再说一遍,谁知手机在这个时候选择装死。

    “就是那个。”裴玉柏打死不说具体。

    “那个是哪个?”江耀继续逗他。

    “江耀!”裴玉柏害羞得头顶几乎快冒蒸气。他扑上去,堵着江耀过于恶劣的嘴。小混蛋明明清楚自己说不出口,怎么能这么坏呢?“不准转移话题。”

    江耀表示很无辜。“我一直都在围绕你的问题。”

    “你到底看到没有?”裴玉柏跨坐在江耀腿上,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语气蕴藏危险。

    “确实看到了。”江耀实话实说。也就几秒的时间,没什么印象,他现在脑子里完全回忆不起来邓家宇的大宝贝是个什么模样。

    居然还真的看到了。裴玉柏手劲加大,气的他将江耀宽松的t恤不断朝下扯,江耀半边小麦色胸膛几乎露出来。

    “裴玉柏你是打算非礼我吗?”江耀特指他凉飕飕的胸口。

    “我很不爽。”裴玉柏直言自己的心情。

    “所以你想怎么解决?”看都看到了,总不能把他眼睛给挖出来,洗洗再塞回去。

    裴玉柏皱眉,很认真地思索。很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然我看你的来洗洗眼睛?”江耀这里馊主意很多,总有一样合适的。

    至于裴玉柏的回答,江耀胸口的牙印给了最好的解释。

    对于小混蛋的话,裴玉柏光是想想就冒热气。给他看看什么的,总不可能让他光溜溜的,像个傻子一样把东西露出来让江耀仔仔细细的看。

    他又不是变态!

    “裴玉柏你果然是想非礼我。”江耀面色如常,单手抓住某只在他腰际不断滑动,现在正要扒开他裤子的手。裴玉柏清醒状态下说不了骚话是没错,但是他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表达那些说不出来的话。所以说,裴玉柏这个人,在江耀面前随时随地都很骚气。

    暗搓搓的小行动被阻止,裴玉柏郁闷死。

    “江耀,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他的提示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小混蛋怎么就不能稍微失控一下?不都说青春期的男生难以把持,小混蛋定力怎么就这么好呢?

    前世也是这样,每次交♂流,都是他开的头,小混蛋从来没有主动要过。虽说小混蛋每回都很卖力,从来不敷衍,但想想还是有点小不爽。

    “裴玉柏,你别老跟我撒娇,这样不好。”这么大的人了,总是喜欢撒娇。越大越幼稚,这话挺适合他的。

    “我没有。”他明明是生气质问,怎么到小混蛋口中就成撒娇了?

    “还说没有,你现在也在撒娇。”在江耀看来,裴玉柏所有的闹脾气都是撒娇,一点气势都没有。男人之间的生气嘛,互殴总是少不了的。

    江耀不喜欢暴力,裴玉柏也打不过江耀,他们俩个人之间大约永远不会进行一场真男人之间的闹脾气。

    逗也逗了,江耀正色,好好地和裴玉柏探讨这个问题。

    “裴玉柏,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从恋人开始。”

    江耀可是有认真研究过,作为一对相爱的情侣是什么相处模式。哪怕一个对望,也会觉得心跳加速,勾个手指,也会甜到心里,不是非要欲.望交流才能加深感情。

    他和裴玉柏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恋人之间也可以做。”这一点根本不冲突。是他失误了,被小混蛋找到漏洞,钻了空子。要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说那些诱导他许诺的话,直接霸王硬上弓,爽了就完事。反正上都上了,小混蛋总不可能会做个拔吊无情的大渣男。

    这是裴玉柏从江耀只碰过他这点推测出来的。

    “但是这件事情在我这里不行。”江耀不肯松口。至少现在不行,他既然答应了会尝试如何去爱裴玉柏,那他就一定会很认真地去做这件事情。在感情还没真正确定之前,他不会碰他的。

    亲吻和做.爱之间,是一个很大的跨度,他不会因为许诺了裴玉柏,就把上他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

    “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裴玉柏眯眼,坐在江耀腿上,腹部以下朝前去顶,两个大家伙隔着布料面面相觑。谁都挺精神。

    江耀神色淡然,手指却顺着裴玉柏的背脊一路朝下,在裴玉柏暗喜,以为江耀妥协的时候,江耀托着他的臀部腾空抱起来,将他扔床上,自己朝着卫生间走。

    “正常的生理反应,换了谁都一样,没感觉那才叫完蛋。自己挑的火,自己解决。”江耀不吃裴玉柏这套。等他真想要的时候,自己会拿,就怕到时候裴玉柏受不了。

    话落,卫生间的门关上,裴玉柏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典型是在防他偷袭。不到一会儿,一道略显粗重的喘.息隐约传到裴玉柏的耳边。

    裴玉柏更有感觉了,他现在真想给江耀一拳尝尝。宁愿便宜五姑娘,都不肯找他爽爽。换谁,谁受得了?

    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等你想要的时候我还不给了。

    等裴傲宁送花回来,不见江耀,问:“三叔,小耀耀去哪了?”

    “回去了。”

    “他惹您生气了?”裴玉柏声音硬邦邦的,裴傲宁猜是不是江耀惹他三叔不高兴了。

    “没有。”音调依旧没有起伏。

    看来果然是生气了。“三叔,您脸色有些红,是不是生病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裴玉柏双颊泛着红意,因为比较在意江耀去哪了,现在才想得起问。

    “没有。”语气更冰。

    裴傲宁觉得自己还是趁机溜走,去问问江耀怎么回事比较好。他可不想看到崇拜的长辈,和自己的好友出现什么不愉快,不然光是选择帮谁,他都能头疼死。

    “那什么,下个星期是祭典,三叔要不要回裴家?”这事还是老姐裴龙悦在他送花期间,打电话来提醒裴家祭典日快到了,不然裴傲宁还真想不起来。

    裴玉柏一愣,也才想起裴家的祭典日快来了。这天等同于普通人的春节和一些其他重要节日的混杂,裴家内部人员都要到老宅子里去参加祭典。他现在虽说不怎么关注裴家的事情,但作为前任家主的儿子,现任家主的师长,他还是得到场。

    “回。”

    “好,那天我老姐会来接我,三叔要不和我一起?”

    “嗯。”祭典日花费的时间很长,从开启到落幕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时间还得往上加,最早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见到小混蛋。正好借此让他知道被晾的滋味。

    一两句定下回去的时间,裴傲宁回到宿舍还不忘问躺在床上的江耀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裴玉柏不高兴了。

    “天气燥热导致情绪起伏大,很正常。”江耀想到临走前,裴玉柏镜片带朦胧雾气,脸色潮红,趴在床上又气又羞的模样,笑意缓缓爬上眉梢。

    “你为什么要笑?”裴傲宁疑惑,这话很好笑吗?

    “我没笑。”江耀扬眉,他哪里笑了?

    “你现在就在笑。”如果手边有镜子,他一定要扔在江耀的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自个儿什么表情。

    江耀摸上唇角,确保它真的没扬起来。

    “你可能需要看一次眼科。”

    笑没笑,他自己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