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姬: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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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千弦一时失神, 丹唇微启,可却不知说什么。
伊琳也好似看不见她, 继续走向那男子。
她这是在做甚?那人是她父亲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姬千弦再次望向那金发男子,心底逐渐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果不其然,伊琳走到那男子面前,她轻轻伸出手, 对方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姬千弦有些怔,望着那一幕,她竟极度抗拒厌恶,脑中有无数个声音在疯叫。她几乎在一瞬拔脚, 但脚下的红毯却变得粘稠,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将她固定在原地。
她要阻止这一切,因为她明白以伊琳的性子绝不会嫁给这种人。
“哦?真的吗?”
伊琳却好似听到她心中所想, 缓缓转过头来。她冲姬千弦一笑, 道:“玉璇, 作为朋友,你不该祝福我吗?”
见她这样说, 姬千弦立马镇定下来,淡淡道:“幻象。”
伊琳眉头一蹙, 提裙走到她面前, 捏着她的脸道:“你看我像吗?不, 是金舟国将你传送到了我的故乡。”
姬千弦不做声, 心底异常清明。
伊琳自顾自道:“可你却要毁了我的婚事?”
姬千弦:“……”
见状, 伊琳故作吃惊,道:“天呐,难不成你…真对我有非分之想?”
闻言,姬千弦彻底愣住了。
她没有,她怎会对自己的友人有非分之想呢?
但不等她答,伊琳却嘲讽一笑:“昨夜你占我便宜很开心啊。”
姬千弦一愣,回想昨夜的事,竟有些不敢直视伊琳了。
昨夜……确实是她不对,但她只是想……成为这人独一无二的朋友,可又不知怎么办。
“表里不一,枉为修士。”伊琳露出失望之色,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我……”姬千弦面上表情未变,心却莫名发闷,她不知那就是难受。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说过她,她万万没想到这番话有一日会出自友人之口。她望着伊琳,试图找出破绽,以此好证明这是场玩笑。
但伊琳未回头,甚至毫不留情道:“姬千弦,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是朋友了。”
为什么?
姬千弦蓦地瞪大眼,心好似有万虫蚕食,耳畔更是有无数声音在叫嚣,一股阴冷的恶意由脚开始吞噬她。
“对不起。”她开口有些急切,这其中包含了无数的期望。
伊琳仍没有回头,而是走到那男子身旁。
姬千弦试着抬脚,却还是无法动弹,她再次看向伊琳,却见二人即将拥吻。
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眸光一黯,心已完全受这番话影响,无法冷静对待,更忘了这是假象。她心思很乱,脑子里不断在想:分明平日还对她那么好,说不计较此事,还说人与人之间都有秘密。可是?到头来却变成这样了?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想是想更接近这个人罢了。她真……不是故意……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原谅她?
“你不能失去她。”
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那声音继续道:“以你这样的性子谁敢接近你?妒你、畏你、觊觎你,你除了这些你有什么?除了师门的人,谁愿了解你?是你待她不够好吗?不是!是你挡在你二人身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
“除之便好。”
姬千弦缓缓合眼,那四个字不断萦绕在她心头。
那人模样如此老丑,又怎配得上那人?除之便好,既不是友人,便不必再顾及太多!
她叹出一口寒气,睁眼时,凛然寒冰以她为心蔓延开,那禁锢她的红毯被冻固,只要轻轻一踩便成了碎片。
这一刻,她用了本命法器。
…………
“玉——”
伊琳合上《仙厨》,回头想对姬千弦说,但却发现人都不见了。
环境变了。
伊琳蹙眉,取出魔杖退后几步,即便她是剑士出身,但被近身也是够呛,她可不希望自己这魔杖上留下几道伤痕。
轻轻退后——
忽在这时,她背后闪起五彩的光芒,这使得她的表情显得十分严肃……个屁!
“谁!”
她转身大喝一声。
“啊呀!”
对方同时被吓得花枝乱颤。
伊琳:“……”
仆兰史于镇定下来,抱着自己那五颜六色的剑,一脸紧张道:“***!汝这异族人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法器吗?叫什么叫!”
伊琳表情一嫌,瞥了眼那造型华丽足以闪瞎眼的灵剑,干笑道:“还真是好看到别致呢。”
说完,她视线落定在一旁的白发修士身上,问:“打扰,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发修士笑道:“我们在楼中。”
“啊?怎会这样?”仆兰史于一脸严肃,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窗边。
伊琳也找了一处窗子,但这往外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少了姬千弦,她十分不适应,何况金舟国内诡异,楼里楼外都不一定安全。
当务之急,还是去找姬千弦最重要。
想着,伊琳打开门走了出去。
白发修士望着这一幕,并未阻止。
出乎意外,当伊琳推开门后,外头却是林木葱郁,奇花灵草更是遍地。
她拨开青苔,发现底下半腐的房木。她将手贴在树上,能感觉这片林海的生长律动,对于这种原始的地方,她感觉很亲切。
这里就是真正的金舟国?
伊琳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原文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有的只是错乱的空间以及恶鬼与幻觉,到此多是人杀人。比如一个拔剑,剑穿过空间将另一半看不见的人杀死,又或在胡乱猜忌、相互看不见的情况下伤人互杀。
金舟给她的感觉就好似无数个小格子,当人站在格子之上,无形之手便会将其挪到打乱。
她不敢放松警惕,每一步都十分小心。
走了一阵,她在前方看见了一扇大门。
伊琳对这扇门很熟悉,这是教会神殿的门,只有教会才会用这种极像荼靡的花。
她伸手正要推门,但突然有一双玉白的手先她之前推开了门。
是姬千弦。
“玉璇!”伊琳欣喜,扭过头忙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说着,伸手去拍姬千弦,可这一拍却拍在了无形的屏障上,那东西似乎隔在她二人之间。她连唤几声见姬千弦不应,便只好默默跟着入殿了。
接下来,更奇异的事出现了。
——另一个她。
那个她穿着婚裙,而要嫁的对方是那个人,那个靠谋反弑亲上位的国王。
伊琳看着国王,有些人忍不住作呕,尤其是在他亲吻她手背时。从前她就十分厌恶这人,能力平庸却心比天高。王国在几百年发展一向很好,照这势头低调个十几年,势必会超越邻国,但此人不安心。鼓动民心发动战争,结果就是几百年的积累付之一炬,还连失几城。
提及这些事,伊琳就气得肺疼,但接下来的事就如她更气了。
姬千弦显然也不喜这国外,但另一个她却道:“玉璇,作为朋友,你不该祝福我吗?”
“祝福?”伊琳气笑了。
姬千弦道:“幻想。”
“很好!这当然不是我。”伊琳鼓掌。
闻言,那个她却气势汹汹走上前捏着姬千弦的脸。这一幕让伊琳惊了,心疼这好好的脸被捏出了红印。
那个她厚颜无耻道:“你看我像吗?不,是金舟国将你传送到了我的故乡。可你却要毁了我的婚事?”
说着,那个她又嘲讽道:“天呐!难不成你…真对我有非分之想?昨夜你占我便宜很开心啊。”
“……”
伊琳扶额,她实在不忍再直视这个自己了。
即便姬千弦听不见,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别听她胡说。”
话刚落,另一个她就唱反调道:“表里不一,枉为修士”
“我……”姬千弦垂眸,她真开始信了。
“姬千弦,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是朋友了。”那个她打断姬千弦的话,态度无情。
完了。
伊琳长叹一口气,抬眼看姬千弦,她还从未见过姬千弦露出那样无助的表情。即便以前她二人经常互损,可她从未这么说过姬千弦,更不曾用这样的语气与嘴脸。
“对不起。”
正在她想自己这位友人会不会生气到想打人时——
姬千弦这样说道。
对不起?
伊琳一脸惊愕,心有些酸酸的。
她想不到姬千弦竟对这个冒牌货道歉,这句话不该从这人嘴中说出来,何况还是因为这些可笑的话。说实在的,她在意昨夜的事吗?当然是不在意。
可是女主为了与她和好却道歉了。或许与旁人而言,这三个字不过随口,但于姬千弦这个不善言辞的人来说,这其中包含了太多,无异于: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原谅我,和我继续当朋友。
“玉璇!”伊琳又唤了一声,试着打破屏障,可却无果。
此时,姬千弦合上了眼,周身的杀意与寒气极重,即便隔着一层屏障,她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冷感比初到北地时还冷,脚下的寒冰在不断蔓延,这让伊琳不得不后退,她想姬千弦此时一定恨透了她。
可越是如此,伊琳越是清醒。她明白在无法破解屏障的情况下,留在此地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她必须马上找到破解的方法。
在冰雪蔓延之际,她以极快的速度跑出神殿,进入红木高楼,然后关上门。她对天发誓,这是她跑的最快的一次。
进入楼后,她又往上走,白发修士与仆兰史于紧随其后,前者是担忧,后者是凑热闹。待到顶端,她能很明显听见门内有不怀好意的低笑声。
会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轻轻推开门。
其中,一名赤果的貌美女子拨弄着格盘,即便一些部位被黑顺的发丝挡着,但从侧面看这身段也尤其火辣。对方浑然不觉门外的伊琳,只是入迷盯着格盘笑声。
伊琳愣住了,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女疯子。
“哇!太下作了!光天化日之下竟不穿衣服!”
随后赶来的仆兰史于见此大惊,流行两行不争气的鼻血。
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发修士头疼。
女子转过头,水灵灵的美眸登时瞪大,表情十分惊恐。随后,她捂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回了棺材,只留一条缝,眼睛就贴着缝观察,还一眨一眨,似乎对三人很好奇。
伊琳:“……”
见伊琳看来,她又吓到了,“咔”的一下把棺盖合上。
仆兰史于拿着五彩剑“梆梆梆”往棺盖上几敲,道:“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等伊琳答,楼外便传来巨响,霎时木楼跟着一震,一股如刀刃般刺骨的寒风灌入。
伊琳与仆兰史于有些睁不开眼,只觉一阵巨响后有木头的断裂声。再次睁眼,木楼已被夷为平地,白发修士正收回灵力屏障。
感慨之际,伊琳道:“ 谢谢。”
白发修士却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她前方。
伊琳顺势一看,险些吓得窒息。
只见姬千弦一袭白衣立在风中,面无表情,就这样冷不丁的注视着她。
见她看来,姬千弦握着国王脖子的手力道收紧,“咯吱”一声,这个幻象碎成了粉末。
伊琳搓了搓鸡皮疙瘩,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