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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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文件上面,其实是之前争夺某块地时候,他们公司和对方公司,两份详细的竞拍计划书对比资料。
当时的那场竞拍也不知卖方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非要搞个匿名投拍。叶天他们全都以为即便对方花样玩的再怎么翻转,凭他们给出的价格,想要那块地,也铁定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意料之外,最后居然失了利。
虽说现在地已经到了别人手里,但他们堂堂荣程,这次居然会在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跌了这么大个跟头?委实全公司上下人,都惊得不得了可谓是!
或者也可以说是好奇心作祟下,也尤还带着那么点子不甘心以及看热闹吧,就连当时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御丰爵,本对这事可有可无,这回,也颇感兴趣的跟着掺和进来一脚。
许是这几年以来,他们荣程旗下各公司向来顺风顺水惯了,一贯商业竞争场上,但凡他们家笃定万无一失的案子或者事情,就从没有出过丁点的岔子再。所以这回难得有了这么个小波折,众人那是摩拳擦掌啊。
就盼望着能凭借平顺日常中好不容易掀起的这么丢丢小波澜的,能给大家无聊到头顶都快冒青烟的生活里,多添加点辅料趣味进去。
......
瞅瞅,正常人来看这都是些多么不靠谱的“人才”啊?作为公司员工,不思进取也就算了,感情一天天的尽盼着自个儿公司倒大霉,好给他们解解闷这算怎么回事?日子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过下去了?
关键下梁不正,就往往意味着上梁,它也得多少跟着歪那么点儿。
这不,就连总公司大老板,都闻讯一窝蜂的打马已经跑在了浩浩荡荡队伍最前头,以身作则。这......你还能再怎么说......
而且,看了看文件资料,转手还就先夸上了,“这事谁办的,这月工资翻倍!好小子,有点本事。”说的是能把这份文件弄到手的那人。
这话倒也没怎么说错,虽然现如今那项案子已经结了,但是像这种涉及到公司内幕机密文件的重要性,依旧不可忽视。简单来说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什么人,轻松就能搞到手的。
还别说御丰爵现在手上的这份这么完整详细,不定直接就是拷贝过来的人家原方案,可见确实下面人办事,这回尽了很大心力了。
叶天尽职尽责的一边把御丰爵刚说的这件事记下,一边又想着,老板你真的这么鼓励公司员工走这些歪门邪道,长此下去没什么问题吗?
不过想归想,他也不准备多说什么。他们御总这人吧,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到他的头上,人家自己乐意,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朝楚建设,嗯?”指节敲了一下桌案,“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见自家老板锐利的两道视线笔直射过来,知道这是在问自己的,叶天将头一点。
“多少听说过也不足为奇。”为他解说,“这家公司你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若是提到肖楚今这个人,老板你就总该有些印象了吧?”
对面男人挺俊的面部棱角一动,想起来什么,“哦,”恍然大悟,“原来是肖家那位搞出来的?”
邪肆一笑,脚一蹬转开办公椅,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上。
食指尖拨开阖紧的百叶窗缝隙,望了望外面的已经在华灯初上。
“听说那位一直就跟自家老子不对盘,整天自己瞎折腾,怎么?这意思如今,还真让他给蹦跶出点成就来了?”
叶天心底下自己就叨咕上了,心想再怎么有成就,跟您比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不过这话他可没准备直接说出口,毕竟实在拍马屁的嫌疑味道,太重了!叶天自觉自己是个十分有底线还矜持自重的人,所以这么跌份的事情,他可不会随便去做。
当然熟知叶天的人才会了解到,这人虽然架副眼镜长得人五人六的,一眼瞧过去,给人典型一副正派社会精英的禁欲|感,还是恐怕带强迫症的那种严谨到没边的禁欲,可其实这不过就是个他的表象。
装在皮囊下面的那里子,你要是好处给够了,不说其它先,就这拍人马屁的事,他认真拍起来,你别人就是绑个火箭在身上也恐怕赶不上人家那么快,就这么威武没商量。
所以说这个地界的人,你看人都得从两方面着手,这是必修课。
“还成吧,没有接受他们肖家人任何资金方面的帮助,但潜在的人脉,只要把肖楚今他那张脸往场面上一摆,谁不得让他三分面子?怎么说都只是肖楚今不怎么稀罕他老子,可他们肖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肖家上头那位,可是稀罕他的厉害。所以现在自己手底下跟几个哥们合资开了个中等规模的公司,全公司目前员工五六十个人吧。实际参与运营和管理的,也就肖楚今和封远两人。”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抬头问,“封远这人,老板你应该也认识吧?”
不就前几天见了,不知咋回事忽然间转性,嘴里整天叼根奶棒那臭小子吗?封家的小儿子,自然认识了。
御丰爵至今还记得那小子从小就因为长的邪性,没少被自己给收拾过。啧,总是撩着副眼皮看人,就跟挑衅似的,御丰爵一看他就觉得自己手痒,遂点头。
叶天见状,于是推推眼镜继续,“其它还有郝家和印家的两位少爷也在一起,都是几个平时跟肖楚今玩儿的比较惯的,不过后面这俩人对公司运行不怎么感兴趣,也懒得费劲,就只是投了些钱进去,跟着肖楚今和封远瞎折腾。”
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桌上那份资料,“他们合资的公司,就是现在跟咱们对上的这家,名叫‘朝楚建设’。还算是家新公司,开起来快有小两年了,正好从肖楚今进了大学那阵子开始的。”
叶天大气不喘的数道起这些别人家的老底来,可谓如数家珍。
御丰爵回过身,看着他笑的一脸意味莫测,大概又开始这是在暗戳戳自得着,自己当年捡回来这么一只能干的左臂右膀究竟得有多么的慧眼如炬吧,给臭美的不行。
“粗粗估算,朝楚现在年底结算怎么也能挣个两三千万了,成绩嘛,”叶天想了想,“还算可以,起码没赔个底朝天以外,多少还都能让投过钱的人,各人身上再多添那么点日常花用。”盖棺定论。
看来肖楚今这小子确实还算有几分本事,毕竟能得到叶天口头这样的至少褒多过贬,着实不易。这么想着的御丰爵,闻言又开了口。
“他们的方案我看了,给出的均价并没比咱们高,”甚至御丰爵挑眉,比他们荣程,简直低过头了!“所以几个意思?”
先前偶然听到下面员工在随口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听匿名投标,当时御丰爵就觉得貌似会挺有趣,这下子果然应验。
叶天被擦得铮亮的眼镜片上,白光一闪而过,接口道,“其实一开始对面并没有传出这样的消息,后来地段不错,有好几家公司都有明显想要对这块地下手的意思了,还是在招标会就要开始的前半月,各家的竞标方案基本已经准备差不多,就等通通投上去完事之前,‘匿名’的事情,才被突然间定了下来。”
“哟呵!”御丰爵欣赏外面夜景够了,不知何时,已经重又坐回了自己舒适的办公椅上,身体一往后靠,两胳膊撑着两边扶手,掌中随意挑玩着一根笔,听到这里,不由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这感情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啊。”笃定的语气,而并非疑问。
叶天也笑着将头一点,“不错。”
“这件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大概听了一耳朵。貌似这次这块地,恐怕还跟郝明轩那位一直以来就没怎么在人前露过面的‘神秘’姐姐有关。”
凑近御丰爵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就见御丰爵听后,一瞬双眼都不由睁大了几分。确实没看错,给惊的。
这年头能够把御丰爵惊到的事情、人,可着实不多了。由此可见,刚才叶天口中隐晦提到的那个人名,就算是在他御丰爵的眼中看来,也得有多么的来头不小到远超他想象了。
如果说御丰爵是他这一代人里头尤为拔尖的,那么牵扯出来的这个人,可就得是当之无愧的,他们上一辈里头一个高不可攀的传说了!
不过虽说是上一辈分,跟御丰爵他们隔着一代,但因为对方是名家的“老来得子”,所以人家实际年龄,严格较真起来,也其实才刚三十出头而已。比肖楚今等人大了不少,但比御丰爵吧,就没差几年了。
那位的事情不好说,叶天和御丰爵彼此之间交换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笑一笑,便不再多提了。
叶天直接跨过这段,隐晦的大概继续道,“貌似名家那位跟郝明轩的姐姐有什么关系,地的话,老板你也知道,是原本挂名在名家下属的一家分公司里头。那毕竟是郝明轩亲姐,而郝明轩又在朝楚直接入了股,这一切,呵呵。”
说到这里,显然一切就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无非名家那家分公司,一开始是准备走正常程序公开拍卖那块地的,但后来谁知道因为些什么样的具体原因,朝楚想来插一脚,但就他们公司那点底子,说实话又实在吃不太下,便找了关系。
关键人也是本事,一找,还真给找出来这么条天大的人脉!
就这么名家那位也不缺钱,“公开”直接被大笔一挥,改成了“匿名”。虽说是匿名,但提前通过了气,谁还能不知道哪份方案具体又是哪家的,别家直接沦落成了完全走过场的,最终结果,其实早已经注定了,花应该落在他谁家了。
然后朝楚就赢了,他们大规大模的荣程反倒被屁|股后头从没怎么注意过的小家伙赶超了,不服气之下一挖,就挖出来了这么一大堆内幕......御丰爵现在想想,也真是觉得没谁了。
挑着那份计划书好笑的给叶天看,高高扬起下巴尖,“你看吧,所以说偏门旁道有什么不好?瞧瞧人家朝楚,关键瞧瞧人家郝明轩那臭小子那么好的命,就因为他老爹给他生了个好姐姐,看这一下子,把他给能的!”
说完后还尤为惋惜的叹气,“哎,也是你老板我命苦,自家老爹不给争气,一个帮衬的姐妹兄弟都没有,你说我能怪得了谁?”
叶天矜持的没有向天翻白眼,不过其实脸上格外嫌弃的表情,露出去也跟前者差不了多少了。
心想您就可了劲儿的演吧。谁还不知道就您这手黑心冷的样,您要一不小心上头或者下头再有个家里头多余的零头,对方要能至今还全须全影活着跟您好好相处的话,您找我来,我把自己全副身家立马全都赌给您。
恐怕对方要还能有幸活着,也得是跟您老恨起来势不两立乃至你死我活了,还反过头来再来帮衬老板您?呵,您这话可真是扯呢!
御丰爵不知道究竟看没看出来叶天瞬间对他那鄙视的小眼神下,暗藏的这些深深腹诽,他只是演完了,颇觉无聊的把自己手里头刚才的文件又一甩,“赶紧拿出去吧,再没什么好看的了。闹半天小家伙无非蹒跚学步才走了次后门而已,这可把咱给兴师动众的。”
叶天正好顺手接住,问他,“可人这门头高的有点离谱了,万一以后咱们再对上朝楚建设?”
御丰爵一声冷笑,“哼!人门头再高,也不是他朝楚家的。名家那位愿意这回为个丁点大的事情略微松了松手,听你打听来的消息,无非看得还是郝家人的面子,可朝楚说到底又不是郝家的产业。郝明轩那小子就是撒了把闲钱,进去跟风耍了把,朝楚的大头,归根到底还是他肖楚今的。”
手中的笔杆子往桌上一戳,“这枕头边上的人,她娘家人偶尔来串个门联络联络感情,顺路还介绍了一位自个儿的朋友给主人家认识认识,感情你还指望名家那位,就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带着这么一个本质上关系离他远到八里地外的人玩儿上一辈子了?瞧好吧,顶多也就破例这一回。”
御丰爵眯了眯眼,“何况他肖楚今要能有点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他这次做下了这么一回,日后,也就绝对不敢再做下第二回了。这事说起来办得不地道,咱们打听出来的消息,保不齐还有别的几家,也总有能打听出来的。一回,大家碍着他肖家的面子,还有名家的,不打紧。可若再有第二回了,那就是他肖楚今自己拎不清,上赶着想要犯众怒了,他又不傻?!”
叶天点头,他家老板这话中的意思,他都已经明白了。
看来以后自家再遇上朝楚建设,照着以往的惯例来就成,怼不死,也得给他直接再摁趴下了彻底。怎么都不能由着不长眼还本事不怎么大的那些个,招摇再有精力,想跑到自家前头来。
“这回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肖楚今啊?啧,日后一定得想个法子,再从这小子身上给好好往回找补找补——咱这次的损失!”
虽然这次的这桩案子其实排场也着实算得大,搁平时的御丰爵眼里,他甚至都懒得多看上哪怕一眼,因此再谈什么损失不损失的,多少就有点没意思了。但御丰爵性子如此,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让自己吃亏,无论大小。
叶天听了,早就对他们家老板的“小肚鸡肠”见怪不怪了,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转而想着既然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谈完了,便趁他人还在的时候,提起了另一茬。
就听他说,“这是刚送上来的一个姑娘几张小照,具体其它资料还得晚一些,到你手,也就明天吧,你先看看对方长相上满不满意。”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御丰爵起初听了,也没怎么当成回事,不甚在意的接过。本来准备就随便看看的,结果掀开眼皮子仔细那么一瞅,挑眉,不由道一句,“倒是难得了。”真心实意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