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举.报你们涉暗面交易, 麻烦打开所有门窗让我们好好检查！”

    夏忻踏进大厅，正好听见为首jc放话。她眼睛一扫，边角站着佟贤修，有什么不明白？

    a区jcj和zf部门能守住本心, 不代表其他区也如此。像b区，端的一团乌.烟.瘴.气，f区也差不远。佟贤修拉不动a区的, 没想到拉了b区的过来。他究竟知不知道背后的事？

    “诸位非a区jcj所属, 没有调.查.令直接登门而入强行搜查，会不会有些过火了？”

    “jc办事，还敢顶嘴？”

    夏忻打量打量眼前肥硕如鼠的jc，懒散摆手，“捆好他们，顺便把角落那位先生请过来喝杯茶。”

    “大胆！”

    有jc颤抖着手拔.枪, 结果手指过于粗大卡在里头, 画面不要太美；稍瘦的倒是拔得利落，就枪.法飘逸，子.弹距离目标十万八千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特地上门贡献滑稽表演。

    这平日都安逸成什么样儿？魏雎放心派他们出门，也是一件神奇的事。

    泰桁淡定擦拭干净桌面, 一一摆放茶具茶杯, 烫好再分发出去。另一下属比划了个邀请手势, 竟打算让佟贤修真·喝一杯茶。

    说不清什么心态, 佟贤修表现得相当顺从, 只是一直半低头。被捆的jc见状眼睛通红，一身绷紧的肥肉抖三抖，“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不，不是一伙的。”

    夏忻平托茶杯，吹了口气。“就算佟贤修……不止一个，性格迥异，也不会当真与暗面为舞。”

    这话没人听得懂，除了佟贤修。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这次进门之后。”

    夏忻翻阅主线剧情，其实已经感觉一些奇异之处。一个绝对正面、接受不了丝毫黑暗的人物，从普通警.察走到打击暗面最前端，没受多少伤就打拼出丰功伟绩。就算有主角光环，这可能吗？

    尤其夏忻同佟贤修接触之后，发现对方简直一根筋，能用傻白甜形容，脑子转不过弯。像当着全校师生面试探“暗面小头领之一”，像羊入虎口般跑去公认混乱的b区jcj找人强搜，说句没脑子都是抬举他。这种人若非男主，电视剧活不过两集。纵使身为男主，恐怕另有其“人”，起码脑子好使很多的。

    俗称：精.分。

    夏忻心念一动，不需要开口，一批下属已经打晕那群jc并退下。她无所谓佟贤修怀疑的眼神，品茶动作如行云流水。

    “你的第二人格能压过主人格？”

    “如果我想。”

    佟贤修第二人格转转眼珠，周身气质与主人格相去甚远。他没多谈这方面，转而道：“a区困不住你。你什么时候启程？”

    “最近吧。”

    夏忻给了个含糊答案，看着颇为漫不经心。

    她在每个世界停留的时间都不长。系统小美会明里暗里干涉，世界主体似乎也在暗暗排斥她，随时间流逝增强力度。比如前几天，她感觉进度过慢，想寻找提升光环buff效果的物品。小美推荐的效果描述很不错，偏偏标价为此世寿命四十年。

    相当于白送，岂无蹊跷？

    ‘小美，我的旅途有终点吗？’

    ‘当然有。’

    ‘有时限吗？为什么要每个世界皆匆匆？’

    ‘……因为复活条件有上限。’

    ‘真的只因为这个？’

    小美不再吭声，沉默也是另一种回答。它背后的主系统说不出，它更加说不出。夏忻大人，大家都在等你回归。你何时能从伪装成蜜糖的砒.霜里苏醒？

    夏忻思维没跟小美同步，但内心疑虑压不过莫名越来越浓郁的信任。她走了神，动作随之放缓。佟贤修第二人格从不是好相与，抓住这纰漏把枪.口顶在夏忻额头。

    “我想一.枪.崩了你。”

    “想开就开。”

    夏忻一脸平和，眼神都没波动一下。如果佟贤修第二人格真决定要对她下手，根本不需要强调这些。多无聊。

    “你呢？你既然出来，不会还沉迷扮演普通小警.察角色吧？”

    “当然不。按照主人格的进度、效率和行为处事，我再放任，他能将自己作.死，更别提往上走。”佟贤修第二人格坐回原位，顺手拿过一边放置的香烟跟打火机。他熟稔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瞧着有些狂放不羁。

    “啪嚓。”

    小小火苗窜起，舔舐着香烟一头。

    夏忻突然问：“你有名字吗？”

    “叫我，佟一吧。”

    佟贤修第二人格弹弹烟灰，眼神比主人格深邃许多。“我想吞.噬他太容易，但我瞒不过父母、爷爷的眼睛。你有野心而且有手段，不会永远屈居a区，要不要来个合作？我从正道向上，你在暗面攀升。”

    佟一，佟贤修。他不想当第二位那个。

    “嗤。”

    夏忻喝掉杯中茶水，重新满上。“把我当枪使，你真敢想。再说，你主人格可是发过誓，不依靠家族势力。现在该谁求谁，你不明白？”

    一个没有功劳在身的小小警.察，纵使家族暗中排开阻碍，依然不可能得到位置提升。不若放弃某些坚持，与暗面人物勾.连，由对方提供“机会”。这是夏忻打听到的惯用手法之一。至于其他的，诸如抢.夺他人功劳，佟一暂缺这种能耐。

    他也不屑于这样做。

    “那就我求你。”

    佟一嘴里咬着香烟一头，闻言直接在旁边跪下。由始至终，他脊背笔挺，尊严气度未曾折损分毫。他甚至无所谓挑挑眉，问：“要我给你磕头吗？”

    “磕头就不必了，我还怕折我寿命。”

    扣除四十年，夏忻本身不剩多少岁月，经不起折腾。佟一身为男主，其实他跪不跪、求不求，夏忻都会助他一臂之力。两相联合，更好踏上目标地位。

    下跪只是一次试探。佟一大大咧咧展现可以更进一步的信息，反而明晃晃告知夏忻：他不是好人。即便一句玩笑一句试探，他现在做了以后也会凶狠反噬。

    夏忻看出归看出，没有重新打关系的天真想法。她随意让佟一起身，后者不愿她也一脸无所谓，就这种类似上下级暗面相会的姿势说：“我给你五年。”

    同时给自己五年。

    “你的目标在c国。”我的目标在世界。

    “你不能真实阻碍我的计划。然后，你定时提供各种罪.犯名单及信息，我定时为你提供‘机会’。一旦你被抓，禁止供出我的存在；反之，我亦然。”

    夏忻眼里好似装满星辰，好看得令人炫目。佟一隐隐觉察夏忻别有目的，奈何怎么想都想不透彻，勉强答应。

    当下想不透彻，怕什么？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肯定能成长到梦想的高度，把眼前之人狠狠拽进淤泥，“回报”曾经仇恨。

    耽夜，或者说夏忻，在这途中总会暴.露自己目的。虽然如今看起来帮助jc打压了苟九势力，一点点恢复a区普通民众对jcj跟zf的信赖，但不代表对方值得完全信任。

    一个为民除害的暗面之人？

    不存在的。定然酝酿着更大阴谋。

    “昨天晚上，佟贤修是计划前往孤儿院吧？查到了手头案子线索？”

    “嗯，他找绥。”

    佟一有意识把自己跟佟贤修区分开来，不忘嗤笑两句之前做法。“他半夜三更查卷宗，刚发现就想丢下东西出门，逼我现身收拾好。我感觉出魏雎有问题，怕对方昨晚下手，才纵.容佟贤修夜晚时分前往孤儿院蹲守。不料人还没去到，半路就撞见你，变成一心抓你归案了。”

    “我能有什么案.底？”

    夏忻听闻这荒.唐做法半点不意外。自从真的碰上佟贤修，她已经领教得够够的，相当极品。

    “别管他。凡是暗面之人，他有抓.捕.强迫症。”

    佟一不打算让佟贤修插手，偏偏先前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处理。他清楚夏忻不会无缘无故提到绥，于是问一嗓子，“绥出事了？”

    “被掳到b区了。”

    夏忻说：“b区最盛行的暗面产业是人.口.贩.卖，从中衍生出虐.童.视频、恋.童.癖.采购市场一系列的恶心玩意。b区老大晋捋身为虐.童爱好者，相中绥很久。你要行动的话，必须抓紧时间。”

    危险，但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一方面，被救的绥会感激佟一，更好询问旧案细节，方便洗刷受害者情人冤屈，叫晋捋找替.死.鬼的手段失败，并成为一个有力证据；另一方面，佟一可以借此事立下大功。正道有家族势力默默开路，暗面有夏忻“保驾护航”，只要能拿出成绩，飞升不在话下。

    佟一远不像佟贤修那般死脑筋，稍加思考便点了头，暂时同意“互利共赢”的合作。不过，两人各自还有其他谋划，互相指使不动对方，交易不好说未来如何。

    至少此时此刻，沉寂多年决心奋起的佟一满怀雄心壮志，鄙.夷着陷入沉睡的佟贤修，准备一展拳脚。他对自己有信心，对家族有信心，对夏忻也有信心。

    夏忻平静喝完最后一杯茶水，召下属进来处理掉擅.闯的那批jc，把锅牢牢扣到自己身上。不用夏忻提醒，佟贤修扯破一些警.服，在地上猛然打滚，磕出鲜血，狼狈得仿佛刚刚死里逃生。

    “给你个提示，魏雎跟晋捋有某种密切联系。五年倒计时从今天开始，我期待你的表现。”

    “早知道了。”

    佟一潇洒摆手，把香烟头在地上踩灭。“我也，同样期待你的五年后蜕变。”

    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