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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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两日后便要回到京城, 两人此时的心情都并算不得轻松愉悦, 春宵一刻的美酒或许是种最佳的麻醉。
既她想要一醉方休, 饶絮自然无条件地宠着惯着, 陪她一盏一盏地碰杯饮下,到最后唐望饮至兴头儿上,喝得不计数来,对着饶絮手中的空杯哐啷一碰, 那浅乳色的米酒就顺着白嫩的脖颈直直淌下来,看得饶絮眸中隐约有火光。
昏黄的烛光摇曳生姿,那对软白的耳垂渐起绯红,唐望满脸的醉态教饶絮瞧着有些痴迷,她此时简单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仿佛都是一种无言的撩拨。
心跳逐渐在加快,饶絮缓缓靠近,将那小手握在滚烫的掌心熨帖着, 嗓音微哑唤道, “夫人,过来,我们去床上歇息。”她酒量不佳, 今日一口气饮下这样多,难免会伤了身子, 饶絮便想着扶她去榻上歇息。
唐望却不依, 咂咂嘴冲他咧开一个狡黠的笑来, “不要, ”葱根似的指头晃着手中的酒杯,一派娇嗔模样,“……我才不要去床上,你就知道欺负我。”
饶絮听了,忍不住被她逗出笑意来,欺负?眸底一暗,她的小脑袋里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欺负?
“不许闹了,我们去床上歇着。”饶絮轻轻拽住她的臂膊,对她好言好语地劝说起来。
唐望哼了一声,置气恼人一般地将身子撇过去,粉嫩的丁香小舌无意地舔舐着嘴角的酒液,伸出手就要去够那桌上的米酒坛子……
却被饶絮一把反握,攥在掌心,软玉在手,眸底渐渐深沉,声音登时哑得更为厉害,质问道,“不打算听为夫的话了?”轻捏了一把那小手,以示惩罚。
可此时的唐望确实醉得可以,非但没把饶絮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两条玉臂主动缠上那人的脖颈,脸上不在意似的笑嘻嘻道,“不听……不听,你又能奈何?”小脸近在咫尺,发间的步摇也随之晃动轻摇起来,此时的她就像只偷到鱼吃的花猫一般,表情里尽是难得的俏皮得意。
只是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唐望顿时小声惊叫了一下,胳膊只能勾得更紧,眨巴眨巴一双水眸,可怜兮兮地望向饶絮,“夫君……”这一句的声音听着明显蔫了不少。
只是,这一声夫君叫得那人心头一动,“这会儿知道怕了?”饶絮一双凤眸深深凝着她,轻声补充道,“来不及了。”
唐望嘤咛一声,那案上的烛光一闪,铺了红褥的床塌之上便是二人重重跌落的声响。
唐望醉得不轻,身上软绵绵地散着幽香,那花瓣一般泛粉的身子无意识地在饶絮怀中不停扭动,因为那此时置身的怀抱实在太过灼人,她被这堵热墙压得似要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却硬是胡闹地挣扎要坐起来,好巧不巧,恰恰坐在了饶絮的胯间,这一坐差点坐散了饶絮的三魂六魄,谁能想着这醉了的小人儿竟幻化成这样磨害性命的妖精?
被扑在身下的饶絮这会儿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没成想那小手里竟还攥着方才的空杯未松开,一双媚眼居高临下地瞧着饶絮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一边用指头蘸着杯壁,“嗯?没了……”着实未过瘾地又将那手指含在嘴里,舔嗦了一下。
这一嗦像是勾破了饶絮心底的最后一根弦,那小人儿却丝毫不觉意自己惹祸,径自转身下榻就要再去寻酒,却被饶絮扯住衣袖往身下一带,不听话的小脚还伺机胡乱踹了几下,只听得饶絮一阵闷哼,便忍不无可地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十指紧扣拉至头顶死死摁住,毫不犹豫地将唐望手里的空杯夺过,丢下了床铺,那杯子在地上哐当滚落了几圈才停住,一时间屋中除了二人气息之外,一片静寂……
那鼻息喷薄在她红霞般的颊边,张口便含住了那晶亮的唇珠,将她酒醉不适的嘤咛也一并吞入腹中……
饶絮一张俊脸红透,沿着她雪白的颈线一路向下,顶礼膜拜,却听见身下的人儿口中囫囵呓语着,“好热。”大掌一挥,急紊地替她从外衣罗裙中解脱,可那一双小脚却还在轻轻地蹬着。
饶絮起身回看过去,见一只鞋竟还套在脚上,另一只却已没了踪迹,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好捉起那纤细的脚踝再起身替她脱鞋,轻轻一解,褪去鞋袜的一双天足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暖黄的烛光下,那藕芽似的趾头被饶絮纳入掌心肆意把玩,方才一阵折腾之后,唐望的眼底已恢复些许清明,抬眼便看着饶絮有些痴迷地正盯着自己的脚看,几乎本能地想要抽回脚踝,却被攥得更紧,在她震惊的目光之中……
饶絮细密的吻落在那白嫩的脚面,粗砺的鼻息喷洒在那玉足之上,一边直勾勾地仔细瞧着此时唐望小脸上的表情,惹得她嘤咛出声,另一边那轻柔又急切的撩吻顺着脂玉似的小腿迤逦而上,细看已然激起她身上一层极小的疙瘩,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热潮涌上心口。
饶絮也不好过,又欺身压过来,欲吻那微张的檀口,却被她倏尔偏头躲过,一想起这张嘴方才才亲过自己的脚,如今竟要……
看她那副仓皇躲避的羞赧模样,饶絮沉沉笑出声来,大手扳过那白嫩的下颌,便在樱唇上重重落下一吻,愈发不管不顾地在她脸上、唇上乱亲一通。
醉中正迷蒙着的唐望忿忿地嗔怪出声,“唔……下流。”再抬头看,仿佛已有些泪眼婆娑的意思,那朦胧的目光仿佛在怨他又在欺负人。
饶絮却不打算罢休,掐在下颌处的长指稍一用力,那紧闭的贝齿便自然开启,他灵巧地探入,炙热的触感伴随着酒液的辛香一同席卷而来……
一开始不断挣扎推拒的小手也渐渐缓和下来,转而搭在他的肩上,当饶絮想要辗转而下,却感到那均匀的鼻息声传来,松开那香软的嘴唇,俯身一看,这种时候,她居然昏睡了过去……
“喂。”饶絮轻轻推了推她,却懒懒地不肯动,确是沉沉地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一双柳眉仍蹙在一处,他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轻吻,复而又吻吻那略带哀愁的眉心。
此时,饶絮被点了一身的火,顿时也只能没了脾气,将唐望搂进被褥里掖好被角,顺带着刮了刮那鹅脂般的秀鼻,哼道,“是专来克我的。”
极尽温柔地揽她入怀,教她靠在自己的臂弯处,从那腕侧却倏然露出那道颇为碍眼的痕迹来,饶絮的心头此刻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些日子内腕上的黑点不知不觉扩散开来,划出的黑线宛若一条阴险的毒蛇,正朝着心口的方向蔓延,时而的心痛感,发作时他却只能强行忍住。
这是饶絮一直以来没有告诉唐望的秘密,他中蛊毒已久,渗入心肺也是迟早的事,原本他并不在意,此行入京也不过想弄清身世缘由,可这些日子一直来的查探所指向的,不过是一桩宫廷辛秘,饶絮突然就没了深究的欲望,这样层层深入下去意义何在,得到的答案极大概率不过是一个君王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悲惨故事。
当年之事,饶絮知道得已经不少,却迟迟不敢面对二十三年前贵妃宫中那场伪装成意外的大火,那日呱呱坠地的他幸从义父怀中逃出生天。而在那场残忍的谋局之中,究竟是谁亲自下的令,又是谁真正想要置他母子二人于死地,是先帝?还是那时的中宫之主,邢皇后?饶絮无从知晓,可这背后牵扯的关联像极一张陈年的蛛网,仿佛触及就会被记忆的伤痛深深侵蚀。
如今,先帝、邢皇后和他的母亲,甚至当年那些涉事的大多宫人都已身死,无论他与那老皇帝有无丝毫关联,饶絮都再不想抓着不放,正因为如今,他眼前有了最宝贵的人……
看向怀中熟睡的小脸,饶絮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再看向腕侧骇人的痕迹,他在心底隐隐地做了一个决定。
人常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蛊毒是当年翟明南所下,那问题的源头还需由他入手。若是此毒可解,他便能与唐望逍遥世间,从此再不分离,若翟明南不愿解,或仍想着对唐望痛下杀手,那他也不介意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思至此,那幽墨色的眸底泛起一阵寒凉……